第32節
“哦,不好玩么,剛才不是誰嚷著要去的,如今被人嚇了又不敢去,胖子,看不出來,你還有做妻奴的潛力?!壁w鶴慶拉長聲音,笑得越發戲謔。 “我聽人說,那個鞋杯令就是用花娘鞋子盛酒喝,聽聽就夠惡心的,還不如去蹴鞠?!敝艹幸阏f得越多,趙鶴慶笑的就越歡,他忍不住對著一直旁觀的司徒謹問道:“老大,你說是不是?” “好久沒有玩蹴鞠了,去活動活動筋骨也好?!彼就街敱揪筒幌肴ュ\繡春風坊,如今哪有不同意的,只是,想到剛看見的,周承毅和柳姑娘間流轉的淡淡的情愫,周承毅自己現在怕是還沒回味過來,清雋的眉眼也浸出幾分柔和:“承毅,做妻奴也沒什么不好?!?/br> “老大,你怎么也跟著趙鶴慶欺負我?!敝艹幸銤M臉悲憤。 “我說的是真的?!笨粗艹幸憧鋸埖乜藓?,司徒謹有點手癢想要揍這個在他面前炫耀的人,若是哪一天,jiejie也能這樣管著他拿著鞭子威脅他不準去煙花之地,他睡著都要笑醒了。 043懲罰(pk求收) 冷清院里,蘇碧正愛不釋手地翻著司徒謹新送來的兵書,而綠蘿則仰頭盯著桃樹上依舊還是青色的桃枝,掰著手指算著還有多久才熟,這棵桃樹有些年頭,結的果子飽滿多汁,一想到去年沒吃過癮的美味,綠蘿就覺得舌底生津。 夏日的好天氣,主仆兩人各得其樂,太子妃的造訪,卻打破了冷清院的清靜。 “嬪妾給娘娘請安?!甭牭骄G蘿略帶驚慌的通報,她合上書,走到院子里迎接太子妃,自打她入了冷清院,太子妃就從未上門過,如今興師動眾而來,只怕來者不善,她心思翻轉,恭敬行禮道。 “蘇氏,本宮的九尾鳳釵丟了,那支釵是太后親自賞賜的,關系重大,本宮就算是掘地三尺也要找出來,如今,只剩下你的冷清院沒有搜查了?!碧渝粗皖^行禮的樣子,面無表情地道。 想到之前錦畫低聲的稟告,眼里的陰郁幾乎要化作實質流出來。 當時在正院里錦畫如是說:“娘娘,奴婢已經打探清楚了,大公子經常在冷清院出沒,只是蘇承徽不喜人伺候,一應服侍的人都攔在院子外,對于蘇承徽和大公子之間的關系一無所知?!?/br> “蘇承徽,奴婢得罪了?!毖┣俸湾\畫對著她輕輕一福,然后就直接進了她的寢室。 “既是娘娘的鳳釵掉了,找一找也是應該的?!碧K碧柳眉緊蹙,心頭的不安越發擴大,她入府以來并未和太子有任何牽扯,而如今太子妃找上門來,應該是發現了她和阿謹的來往,如今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而太子妃見她眸子追隨著雪琴錦畫的身影,被胭脂勾勒出艷麗顏色的唇揚起一個冰冷的弧度。她到現在都沒發覺,眼前這個神色清淡的女子是怎么做到一面對她對她表忠心擺出避寵的樣子,一面又勾搭上司徒謹另謀出路。 若非司徒謹現如今炙手可熱她讓錦畫留意,就連她也瞞過了,就連她也沒想到,一個與世無爭的無寵姬妾,一個寂寂無聞的隱形皇孫,八竿子打不到一起的人物,怎么就私底下有聯系了。 好一個燈下黑,好一個蘇承徽,之前在她面前口口聲聲說不愿在她之前生下庶子,要等待嫡子出生,讓她還以為她是個好的。原來,人家早就瞧上別的高枝了,也對,那個可不是嫡子么,不光如此,還是原配所出的嫡長子,說起來,倒要比她肚里的還要尊貴呢。 想到蘇氏兩面三刀,一她就忍不住暴戾叢生。不過沒有人能這么戲耍她,太子妃撫了撫尚未凸起來的肚子,坐在紫琪搬來的凳子上,等著雪琴搜查的結果,長長的睫毛輕輕顫動,漸漸平息了心底的怒氣。 “娘娘,奴婢們并沒有看到鳳釵?!毖┣偎巡榈暮苈?,幾乎是找遍了寢殿的每一個角落,一炷香后,才和錦畫一起出來,秀美的額頭滲出細密的汗珠,她低低地稟告:“只是,奴婢看見蘇承徽屋子里有一些兵書?!?/br> “只有兵書?”太子妃一下站起身,聲音都拔高的有些尖銳,對上蘇碧側過來的目光,冷著臉,嘴角抿成一條直線:“你們都查清楚了,真的沒看見本宮的鳳釵?” “是的,娘娘?!毖┣俅怪^,也不知道明明放進蘇承徽房里的東西怎么就不見了。 “如此說來,本宮的鳳釵真不在這里?!碧渝坪跻驗轼P釵沒找到心情格外不好,也沒了一貫的溫婉,冷了聲音道:“蘇氏,本宮好像記得,你進太子府的時候帶的東西里,并沒有兵書?” “是,太子妃娘娘容稟,這些東西的確沒在蘇府的陪嫁名單里,因為這不是蘇府給的,這是嬪妾娘親祖傳下來的,也是娘親給嬪妾的一點念想,所以,嬪妾悄悄帶進了府?!彼f完,緩緩跪了下去:“嬪妾明知不合規矩卻依然情難自禁地做了,請娘娘責罰?!?/br> “好,蘇氏,你很好?!碧渝湫Φ?,天家妾侍身份特殊,帶進府里的都要登記,免得有違制的東西,蘇碧進府沒有兵書,而如今有了,想也知道是誰給的,可蘇碧滑不溜手,她又抓不到證據:“無規矩不成方圓,若本宮不責罰你,以后大家爭相效仿,府里就要出亂子,你可服氣?!?/br> “妾領罰?!碧渝鷣碚卟簧?,而如今,只是抓著她私帶兵書入府這一塊,想必懲罰也不會很重,蘇碧很干脆地認了。 “好,既然你也認了罰,按照太子府規矩,私帶東西是要被打板子的,本宮念你好歹也是府上承徽,給你一份體面,改用竹條抽手心二十下?!碧渝挠娜缑缮弦粚雨幱舻捻佣⒅?,開口道。 --分割線---- 司徒謹和周承毅三人聚在一起踢了一場酣暢淋漓的蹴鞠,各自都盡了興,頂著一身的臭汗高興地回了府,感覺到太子府比往日安靜,連平日里隨處可見走動的下人也少了許多,他也未在意,回去洗漱完畢換了衣衫就想往冷清院走,卻遇見了一個不速之客。 “你怎么來了?”司徒謹皺著眉頭,看著面前衣著秀雅容顏清秀的女子,沉聲問道。 “嬪妾是專程等著見大公子的,后院里太子妃正在處理事情,嬪妾請大公子今日就不要去后院了?!泵肥厦嗣l上簪著的鵝黃絹花,輕聲開口。 自打董承徽失寵被貶后,太子府后院起起伏伏,她卻一直低調謹慎,屹立不倒,她不是太子最喜歡的,但太子時不時也會去她那里一次,甚至太子妃對她也不錯,兩年前還升了她位份,成了梅昭訓。 “她處理她的事,我會記得繞著正院走的?!彼贿呎f著,一邊徑直繞過梅昭訓離開。 梅昭訓秀眉微蹙,朱唇輕啟,躊躇著開口:“可是……” “可是什么?太子妃處理事情與冷清院有關?”司徒謹頓住了腳步,扭頭盯著梅昭訓,眼里迸射出冰冷的火焰來。 “太子妃娘娘正在冷清院里?!泵氛延柹磉叺难诀呦铲o見到自家主子為難,開口說道。 “所以,太子妃是在處置蘇承徽?”司徒謹鳳眼陡然睜大,眸光鋒芒畢露,讓站在旁邊的梅昭訓和喜鵲都有種喘不過氣來的窒息感,他只覺得心頭火燒火燎,一把推開擋路的梅昭訓,就往冷清院跑去。 “主子,您沒事吧?”喜鵲扶起摔倒的梅昭訓,慌忙檢查她受傷沒有。 “我沒事,我們跟上去?!泵氛延栍眯渥诱谧×吮徊羵氖?,目光落在司徒謹慌里慌張的背影上,臉上淡淡的笑意散了,唇角習慣性地抿起來,她嘆了口氣,借著喜鵲的攙扶跟上了司徒謹。 冷清院里,太子妃所謂的懲罰已經開始,主刑法的嬤嬤拿了蘸了鹽水的竹枝,猙獰著說了一聲得罪,就動起手來,蘇碧只覺得尖銳的痛意直襲腦海,整個手上都冒出了細細密密的一層汗。 然后是第二下,第三下……嬤嬤抽人的技巧很嫻熟,每一下都抽破表皮,鹽水和破潰的傷口接觸,滋味格外銷魂,她看著手上縱橫交疊的紅痕,咬著牙忍耐,還苦中作樂想,果然是一分細一分疼,比戰場上刀砍傷還要疼。 “大公子,你千萬不能出去?!备鷣淼拿氛延栞p蹙了眉頭,看著因為憤怒而渾身發抖的少年,細聲開口道。 躲在假山里的司徒謹目光炯炯,一眨不眨地盯著院中的場景,十指刺入掌心才能抑制住沖出去的沖動,他知道,他不能出去,一出去,蘇jiejie受到的苦就白受了。 他也知道,那些嬤嬤慣會懲罰人,一道鞭痕一道鞭痕完全不交疊,表面上看皮沒有破,里面的rou卻破了,要一直疼幾天才能好轉。 二十鞭子后,他渾身都被汗濕透了,這一頓鞭刑,他也跟著她一同挨過。 指甲劃破手心,有血滲出,他眸子越發的紅,像有潛伏其中的獸要蘇醒。 從未有一刻,他那么渴望能手握重權。 如若不能站在最高處,他就什么都不是,連在乎的任都保護不了。 待得整個手心都紅腫后,蘇碧被太子妃下令關進祠堂反省,他才幾乎脫力一般仰倒在假山上。 “大公子,你沒事吧?”見到他如同水里撈出來的一般,梅昭訓有些擔憂。 “你做這副表情給誰看啊,這里面難道沒有你的功勞,你不是應該高興才是?!彼淅淇粗氛延?,聲音猶如寒冬冰雪般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