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0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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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已經想盡辦法,師父九泉之下不應該跳腳罵人的,要罵也隨他?!?/br> 宋慎撇撇嘴,抱著手臂,腳尖無意識地動來動去,把地面刨出一個淺坑。 兩人一時相對無言,一個刨坑,另一個揉弄枝葉。 半晌 “行啦!”宋慎拍拍手掌,昂首道:“容大人,我知道你和慶王都得聽皇帝的,無法插手,那就這樣吧,我去睡覺了?!闭f完轉身就走,急匆匆。 “你去哪兒歇息?”容佑棠脫口問。 宋慎駐足,扭頭促狹道:“難得容大人如此關心,盛情難卻,我睡你的屋好了?!?/br> 容佑棠發覺對方并無惱怒之意,頓時放松,笑道:“家父明說了,西屋隨時給你備著,那兒不好嗎?” “還行吧,走嘍?!彼紊髯魅魺o其事狀,大搖大擺去了西屋。 鎮千?!?/br> 容佑棠獨自站在月季叢旁,默默沉思。 此時此刻 皇宮·寶和宮內 “哈哈哈~” “老天有眼吶!” 韓貴妃前仰后合,滿頭珠翠亂顫,笑得泛淚,帶著哭腔,狠絕道:“我兒好樣的!為娘終于等到現在了。但還不能得意,你二弟雖然被禁足,但保不準陛下只是一時惱怒,隨時可能消氣,當務之急是設法將其一舉擊倒,別給他翻身的機會!” “母妃所言甚是?!贝蠡首咏K于不用強裝哀痛,笑吟吟,眼神睥睨狂傲,仿佛已登上夢寐以求的龍椅寶座。他慢條斯理道:“王昭儀確實瘋了,可又瘋得不徹底,她把藏在心里的秘密全嚷了出來,鬧得人盡皆知?!?/br> “王翠枝那賤婢,該得如此下場!她早年還真以為陛下會一直寵著呢,哈,簡直笑死個人了?;蕛?,你讓她多瘋一陣子,最好嚷得全天下都知道皇后害死淑妃?!?/br> 大皇子胸有成竹,自信道:“您放心,眼下正值宜琳喪期,乃千載難逢的良機,皇后忙得焦頭爛額,喪禮諸事繁雜瑣碎,最容易出錯了。我已安排下去,且等著她倒霉吧?!?/br> 韓貴妃容光煥發,笑得兩頰顯出梨渦,彎起的嘴角一直沒下去,儀態萬千地撇茶沫,金玉手鐲清脆碰撞,一截皓腕勝雪,冷冷叮囑:“本宮受夠她的壓制了!關鍵時期,你千萬別手軟,自古無毒不丈夫,待掙得大位,文武百官一多半是墻頭草,誰上位就吹捧誰,何愁沒有好名聲?” “我絕不會手軟!” 母子對視一眼,均殺氣騰騰,志在必得。 低頭喝了口茶,大皇子皺眉問: “淑妃死因傳得沸沸揚揚,但不知為何,三弟至今沒有動作?!?/br> “估計……暫時騰不出手?你父皇不是叫他督辦喪禮么?!表n貴妃遲疑地猜測,忐忑沉吟。 “靜觀其變吧。對了,我下午抽空去探望父皇,唉,老人家禁不起打擊,十分憔悴衰弱?!贝蠡首虞p嘆,眼神晦暗莫測。 “慶王也去探了,逗留半個時辰,惹得陛下大發雷霆,真不像話?!表n貴妃嗤道。 大皇子笑了笑,輕快道:“三弟是為了宜琳的謚號。您知道的,他一貫沒眼色,固執得很,連御書房大學士都沒敢吭聲,偏他敢,勇氣可嘉呀?!?/br> “嘖,那謚號定了嗎?”韓貴妃慢悠悠問。 “定了。圣旨已下,懷敏長公主?!?/br> “哦?!?/br> 很快的,母子倆又開始談論正事: “戶部左侍郎郭遠是老三的人,背靠定北侯府,根基深厚,暫時動不得,幸而右侍郎邵璋貪婪受賄,已經被父皇革職抄家,總算空了個缺出來!”大皇子興奮一擊掌。 “別貿然行事,多問問你外祖父的意思,他是最盼望你好的?!表n貴妃諄諄教導。 “兒子明白。幸虧他鼎力相助,替我壓住了平南侯,否則御書房議政恐怕得吵起來?!贝蠡首右а狼旋X。 “你二弟一倒,慶王就露出來了,不得不防?!表n貴妃憂心忡忡。 “老三???”大皇子不以為然,鄙夷道:“您多慮了,憑他的執拗臭脾氣,誰敢擁戴?盡量設法拉攏吧?!?/br> “也對?!?/br> 此時此刻,乾明宮內一片靜謐,宮女太監格外小心,低眉順目,走路落腳無聲。 “你還覺得害怕嗎?”承天帝慈愛地問,他仰躺,扭頭摸摸兒子的腦袋。 九皇子趙澤安一身素色寢衣,雙膝跪在榻前,趴著手肘,搖搖頭:“不怕了,那是大jiejie?!?/br> “對。那是你jiejie,絕不會嚇唬弟弟的。待高僧誦經作法后,她就會進入轉世輪回之路,再度投胎,生生不息?!背刑斓蹚娙瘫瘋?,顫聲安撫幼子。 “那您快些請高僧誦經作法吧,讓大jiejie盡早開始新的一生?!壁w澤安鄭重催促。 “明日一早就開始了?!?/br> 趙澤安幾番欲言又止,他有心事,還有顧慮。 “小九,你是有什么話?說來聽聽,不許隱瞞?!背刑斓壑鲃訂?。 趙澤安猶豫不決,揪玩被褥半晌,才小心翼翼問: “父皇,我娘是怎么死的???” 第141章 捅破 淑妃之死? 淑妃…… 承天帝愕然,詫異愣住了,目不轉睛盯著明黃帳幔,正回憶間,兒臂粗的紅燭忽然“啪”的輕微一聲,結了朵燭花,燈光晃動,帶著影子緩緩搖曳,無端生出幾分旖旎柔情—— “雍兒!站??!看你再跑,仔細摔了哭鼻子?!?/br> “哼,小小孩兒,剛學會走路幾天?這就跑起來了!”年輕的承天帝板著臉,威嚴勸阻蹣跚學跑的兒子,眼里的寵愛滿得溢出來。 “陛下息怒?!倍饲f秀美的淑妃說話柔聲細氣,笑道:“那孩子調皮好動,很有些力氣,妾快抱不住他了,總掙著要下地玩兒?!?/br> 承天帝龍顏大悅,袍角一飄,幾個大踏步,一把抱起正奔跑玩耍的兒子,摟緊了,佯怒訓導:“你就不能安靜歇會兒嗎?嗯?跑來跑去,滿頭大汗的。愛妃,趕緊給換衣裳,仔細汗濕著涼,雖然這孩子結實,也不可大意了?!?/br> “是?!?/br> 幼時的趙澤雍虎頭虎腦,小身軀圓滾滾,眼睛明亮有神,清澈靈動。他掙扎半晌無果,不哭不鬧,抬眼看準了,突然伸手抓父親龍袍衣領最頂端的金鑲東珠紐扣!抓住了就不撒手,大眼睛撲扇撲扇,稚嫩地喊:“父皇~” “嘴甜也沒用,扣子有什么好玩的?”承天帝被拽得低頭,輕飄飄訓了一句,欣喜于兒子的健康,抱著沉手,壯實牛犢一般。 淑妃忙上前勸道:“好孩子,松手,這是你父皇的龍袍,不許無禮。我的兒,快松手,來,為娘抱你去御花園喂魚?!?/br> “喂魚喂魚!朕允許你盡興地往湖里倒魚食,哪怕倒一桶都行,如何?” 好說歹說,倔強的趙澤雍聽見“喂魚”,才終于愿意松手,他張開雙臂,一頭撲進娘親懷里,撞得淑妃“哎喲”一聲。 “這小子,真是精力旺盛,像極了朕小時候?!背刑斓蹪M意且自豪。 …… 九皇子趙澤安忐忑問出口后,見父親久久不發一言,沉默出神,不由得有些慌了,緊張問:“父皇?您生氣了?” 臥榻仰躺的承天帝猛地回神,勉強笑了笑,說:“生什么氣?好端端的,怎么突然想起問你娘親了?” 趙澤安揪緊被褥,垂首思考半晌,含糊道:“我沒見過她,心里特別好奇,就、就想問一問?!?/br> 知子莫若父。 承天帝略掃了幾眼,立即斷定幼子沒說實話,但他并不急于逼問,而是緩緩道:“九兒,淑妃是你的生母,你想問隨時都可以問,無需多慮。你娘知書識禮,賢良靜淑,乃真正的大家閨秀,為朕添了兩個皇子,勞苦功高,無奈、無奈……難產而逝?!碑斨掖娴木呕首?,承天帝一語帶過,選擇適當隱瞞。 十多年來,誰也不會當著趙澤安的面談論淑妃:一則皇帝對老來子寵愛有加,眾人生怕傷害了小殿下;二則慶王強悍冷硬,很不好招惹。 因此,趙澤安只見過生母的畫像,并從外祖母口中略聽過一些而已。雖然無緣相處,但他自懂事以來,卻由衷地滿懷濡慕之思,悄悄認定:我娘肯定是極好的人! 趙澤安跪坐于軟墊,雙肘撐著床沿托腮,憂傷嘆息,想當然地問:“唉,太醫怎么就沒救回我娘呢?” “太醫院那些廢物!” 憶起難產身亡的淑妃,承天帝本以為自己老來多健忘,此刻方知相思最難忘。他努力維持鎮定,嘆道:“朕當年想盡辦法,召集太醫院所有好手,敞開私庫,無論甚么珍奇寶藥,任憑太醫取用救人,誰知他們那般無能,居然連一個女人也救不活,簡直罪該萬死!” 趙澤安呆了呆,撓撓頭,趕緊勸道:“父皇,您千萬別動怒,太醫囑咐靜養呢,倘若被我哥知道,他一定會生氣的?!?/br> “哼,他生什么氣?”承天帝余怒未消。 “責怪我不懂事,惹惱父皇?!壁w澤安心虛地低頭,倍感懊悔。他無意中聽見宮里流傳的秘聞,因年紀小,藏在心里渾身發癢,辛苦隱瞞好幾天,最終忍不住說了出來。 “他自己又有多懂事?今兒下午還跑來頂撞了一通!”承天帝相當的沒好氣。 “因為大jiejie的謚號嗎?”趙澤安童言無忌。 “唔?!背刑斓坶]上眼睛,揮揮手,無奈道:“你哥從小刻板要強,朕懶得同他一般見識,既然他和琛兒都認為懷敏更合適,朕便采納了,圖個耳根清凈?!?/br> “父皇英明!” 趙澤安兩眼亮晶晶,崇敬萬分,誠摯地夸贊:“多虧您通情達理,否則哥哥們要挨罰了?!?/br> “哼。朕是記著他們的打,等哪天有空了,一個也不輕饒?!背刑斓圯笭?,難得露出笑意。但下一刻,卻悶咳了幾聲:“咳咳,咳咳咳,唉喲?!?/br> “您覺得如何?可需要請太醫進來診脈?”趙澤安愧疚詢問。 承天帝搖搖頭,慢悠悠道:“不必了,老毛病而已。朕只是想靜靜地歇一陣子,外頭暫時交給你哥哥們打理?!?/br> “好吧。唉,您突然病倒,嚇得我吃不下飯,做什么都提不起勁兒?!壁w澤安后怕不已。 承天帝心頭又軟又暖,同時深切擔憂年幼弱勢的小兒子,意味深長道:“怕什么?無論如何,父皇會盡可能地安排好一切,你只管認真讀書,別的不用理?!?/br> “嗯?!?/br> 趙澤安轉念一想,目不轉睛問:“您沒哄人吧?我知道,你們都喜歡哄我?!?/br> “沒哄你。朕并無大礙,只是累了?!背刑斓勰托氖?,慈祥和藹。頓了頓,他臉上的微笑隱去,威嚴問:“九兒,你有心事,能告訴父皇嗎?” “我、我……”趙澤安立即低頭,兩手把被褥揉來搓去,吱吱唔唔。 “嗯?”承天帝尾音上揚,狐疑問:“莫非有誰拿淑妃說嘴了?刻薄詆毀你了?”他第一反應是宮里的碎嘴小人批評“九皇子克母”之類的混帳話。 趙澤安摸摸鼻子,艱難抉擇,不愿隱瞞最敬愛的父親,遂說:“您猜對了,宮里確實許多人在議論我娘?!?/br> “許多人?” 承天帝“騰”一下惱了,立即追問:“都是哪些人?你指出來,胡言亂語,妄議妃子,朕割了他們的舌頭!” “我不認識?!?/br> “你細細說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