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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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據他所說,他家大公子……因為誤會被抓進了慶王府?!?/br> 容佑棠暗中搖頭:牽扯到卓家、就是牽扯到許多家,這回可麻煩了! 第45章 “帶他到議事廳候著!”趙澤雍吩咐。 “是?!?/br> 侍衛退下后,趙澤安好奇問:“哥,你為什么要抓卓家公子???” “是二哥他們抓的?!壁w澤雍順手給弟弟夾了一筷子菜,說:“趕緊吃,吃完消消食就請大夫換藥,我待會兒得去議事廳?!?/br> “哦,好吧?!壁w澤安畢竟年幼,三兩下就把外人拋在腦后,轉而向兄長軟磨硬泡地請求加餐糕點。 趙澤雍一直沒答應,直到膳后攜容佑棠去議事廳前,才松口吩咐道:“倘若你們九殿下配合換藥、按時歇午覺的話,下午給他備一小碟子點心,最多五塊?!闭Z畢就要離開。 “桂花糕和千層酥可以嗎?”趙澤安努力爭取。 “白糖糕?!壁w澤雍頭也不回地拍板。 趙澤安欲言又止,最終明智閉嘴接受,有些挫敗地嘆口氣。想了想又在后面喊:“容哥兒,一起下棋吧?” 容佑棠回頭,笑著打趣道:“您待會兒要換藥、換完藥得午憩、醒來該忙著吃點心——白天是沒空下棋了,明天我再過來啊?!?/br> “哎,好吧?!壁w澤安無力地揮揮手。 —— “怪不得二殿下那么著急,之前我還以為真是為長公主出頭呢?!比萦犹妮p聲說。 “卓志陽是韓太傅黨,與平南侯黨長期不合,兩家無事都要找個借口斗一斗,何況這次抓住了把柄?”趙澤雍緩緩道。 容佑棠又回憶起一件事:“上次卓公子夜間當差卻與七殿下……會面談心,七殿下央求您別把卓公子送到大殿下手中,想必是擔心大殿下迫于壓力嚴加懲處?!?/br> 他們朝議事廳走。 “老七糊里糊涂,那次倒罕見地動了腦子?!壁w澤雍無奈搖頭,冷冷道:“大哥賢良穩妥名聲在外,眾目睽睽,不可能包庇手下的兒子;但交由其對頭反而無事:二哥若是較真,豈不把剪除兄長羽翼之心昭然告知朝野?更何況,那次主要是老七鬧出來的事,他不可能連著親兄弟一齊收拾。只能不了了之?!?/br> “這回可真是好燙手山芋?!比萦犹挠行模骸澳直粖A在中間了。他們不敢直接鬧回皇宮,而是借慶王府發難——不如咱們也裝傻一回,找個理由把這事兒撂開算了?” “晚了?!壁w澤雍低聲道:“自古請神容易送神難。從打開大門讓他們進來的一刻起,就已經趟進渾水?!?/br> “沒辦法。瑞王殿下宿疾發作,開門稍慢都會被唾沫星子淹死?!比萦犹男÷曋赋?。 趙澤雍忽然抬手揉亂對方頭發,贊賞笑道:“你看出來了?” “原來你也知道?”容佑棠小心翼翼問。他之前看瑞王就覺得有些奇怪:心疾復發?可病人的精氣神挺好啊,其貼身侍從也未見猝不及防的恐慌,不像“無法支撐”的兇險地步??啥首雍烷L公主的驚懼焦急看著倒是真實情緒外露。 兩相矛盾,必有一假! “我和他是兄弟,豈能看不出來?”趙澤雍面色如常,平靜道:“他品性很不錯,天資聰穎。只可惜造化弄人,沒給他健康的體魄、卻給了個不讓人省心的胞妹?!?/br> 容佑棠大膽猜測:“如果不是二皇子和周家三兄妹在場,瑞王肯定私底下解決。管他卓公子、張公子的,先保住姑娘家的名聲再說,認清兇手,今后有的是機會討回公道?!?/br> ——慶王殿下真不容易,他的兄弟們多半不是省油的燈。 容佑棠同情極了。 片刻后,二人趕到議事廳,剛登上門口臺階,就聽見里面的雜亂動靜:“……狗膽包天!連公主都敢欺凌!”這是二皇子的怒斥聲。 這什么哥哥???一句話牽扯自家三個公主meimei!容佑棠簡直沒話說。 “殿下請息怒,犬子雖不爭氣,卻并非大jian大惡之徒,沖撞了長公主固然有罪,但事出必有因——”這忍辱負重的陌生嗓音是卓志陽。 容佑棠和慶王進去一看: 二皇子端坐左上首,周家兄弟陪坐客席,卓志陽站著辯解,左側立起兩扇高大屏風,想必長公主在后面—— 她果然在后面! “放肆!”趙宜琳的反駁聲在屏風后響起,悍然打斷卓志陽的陳述,她憤怒道:“什么叫事出有因?姓卓的,你養的好下流胚兒子!連本公主也、也……也敢藐視,罪該千刀萬剮凌遲處死!” 兒女是債,有些父母還債時可能把命給搭進去。 容佑棠跟著慶王踏進議事廳,慶王落座右上首。 “卑職卓志陽叩見慶王殿下,殿下萬安?!弊恐娟柨吹綉c王就眼前一亮,鄭重其事行叩拜禮,宦海浮沉多年,他沒來之前就明白:唉,恪兒能不能活命就全看這位了! “起,卓大人坐著說話吧。來人,上茶?!壁w澤雍略抬手,正色道:“本王剛從宮里回府不久,尚不清楚此事來龍去脈,慶王府也不是刑部公堂,諸位有話好說,都克制些?!?/br> “卑職教子無方,只配站著回話,請殿下代為主持,卑職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卓志陽須發斑白,年過半百,滿臉皺紋,卑微地彎腰低頭。 他這樣可不行!殿下毫不知情,又未得陛下授意,“代為主持”算什么?容佑棠很不贊同,他低頭看慶王,對方輕輕朝下首暼一眼,容佑棠會意,遂客氣勸道:“卓大人,您是堂堂朝廷大員,到了慶王府卻不肯坐、不肯喝茶,若傳出去,外人會誤會我們殿下待客不周的?!?/br> “……不敢,不敢?!弊恐娟栔坏每嘈χ渥?,他心急如焚,屁股略沾椅子,傾身擔憂問:“殿下,卑職那、那混帳孽子呢?可、可還——” 趙澤雍直接吩咐:“把他們都帶上來。卓大人,本王剛才已明說:慶王府不是刑部公堂。所以你大可放心,令公子還是剛來時的樣子?!?/br> 言下之意就是:我沒動私刑,他來之前就帶傷。 “哎,哎?!弊恐娟柛屑ぬ榱悖骸岸嘀x殿下!多謝殿下!”他頻頻扭頭看門口,須臾,王府侍衛果然押著一群捆綁堵嘴、被打得鼻青臉腫的人進來,其中就有他的嫡長子。 “恪兒!”卓志陽忙迎上去,拉著兒子細細打量,發現只是受了皮rou傷后,才稍稍放心。 “唔,唔唔唔,唔,嗚嗚?!弊裤∑疵鼣[頭掙扎,示意趕緊救他。 “哼!”二皇子重重把茶盞頓在桌上。 屏風后的趙宜琳也按捺不住了,怒喝道:“三哥,就是他!就是他!幫我活剮了他!” 完了,這回真是踢到鐵板了,還是帶尖銳倒刺的,誤碰得連皮帶骨被扯掉一大塊。 卓志陽咬牙,狠狠心,忽然一巴掌把兒子扇倒在地,訓斥道:“無知孽障!你可知你闖了什么彌天大禍?叫你去弘法寺為家人祈福,怎么會不慎冒犯了長公主?孽子,卓家怎么出了你這樣的孽子?!”他邊打邊罵,是真打,耳光甩得“啪啪’脆響,老淚縱橫,拳打腳踢,呵斥道:“打死算了,打死你給長公主賠罪,也好過你活著帶累全家,打死你算了!” 如此一來,二皇子反而不好發難,只是長公主仍是恨極,譏諷道:“卓志陽,你做戲給誰看?本公主不吃這一套,幾個耳光就能打死人?有本事你拿刀砍,那才叫一了百了!” 卓志陽高舉的巴掌一僵,難堪地皺眉。 “卓大人冷靜些,教子回家再教?!壁w澤雍終于開口,提議道:“若當事雙方愿意私了,那就快把實情真相道來,雙方斟酌商量著解決;若不愿私了,就只能對薄公堂,鬧它個沸沸揚揚?!?/br> “私了!處死那畜生就完了!若對薄公堂,你們卓家都得完?!壁w宜琳立即開口,鬧大了對她最不利。 二皇子卻明顯不甘心,欲言又止。 其實所有人都清楚,這種事只能私了,哪怕捅到承天帝跟前?;实墼教叟畠?、就越會低調處理——只是極可能轉頭就尋個罪名發難。 趙澤雍頷首,問卓志陽:“卓大人呢?若私了,本王身為長公主兄長,還是有資格出面的?!?/br> “唔!唔唔唔!嗚嗚嗚……”卓恪嚇得魂飛魄散,他被反綁雙手,拼命翻滾著挪到父親跟前,額頭貼著其靴面嗚咽求救,看著十分凄慘。 “我——”卓志陽心如刀絞,蹲下去,他最寵溺長子,否則根本不會趕來求情,直接舍棄一子保護家族才是明智之舉。他單手摟著兒子,雙膝跪地,涕淚交加,哀求道:“慶王殿下,長公主金枝玉葉,固然尊貴,可當時是在香火鼎盛的寺廟,雙方身邊都有人跟著伺候,犬子雖頑劣,但不可能當眾把公主……我們愿意私了,以維護公主清譽。但求您千萬調查清楚、調查個水落石出!”說完他按著長子腦袋,“砰砰砰”地磕頭。 由始至終,卓志陽都沒多看二皇子,他非常篤定,對方巴不得借此機會除掉卓家滿門。 容佑棠分神去看周家兄弟:周明杰目不斜視,謙遜恭謹;周明宏掩不住煩躁憋屈,垂頭喪氣。 容佑棠十分感慨:二皇子把他的表親利用得真徹底??!叫周明宏尚長公主,讓周筱彤接近瑞王,好拉攏瑞王母舅、兵部尚書的勢力。 “那就開始?!壁w澤雍命令:“劉氏,你先說,務必一五一十據實以告?!?/br> 長公主的奶娘劉嬤嬤苦著臉從屏風后繞出來,戰戰兢兢跪好,悄悄暼一眼二皇子,后者立即瞇起眼睛,劉嬤嬤迅速收回視線,端端正正磕了個頭,哆嗦道:“回慶王殿下的話:老奴不敢有所隱瞞。今日本是想去皇寺祈福的,可路途甚遠,恐瑞王殿下勞累,于是去了弘法寺。小半天就燒香祈福完畢,等放齋飯期間,瑞王殿下在禪房休息,僧人說北院有座小梅山,風景尚可,于是、于是……二殿下就提議去逛,老奴等人伺候著公主,還有周家三人,一齊去了小梅山??蓜傇谕ぷ永镒?,老奴等人就被叫去備熱茶點心,走開了一會子。待回轉時,就聽說公主與周二公子賞花時,出事了,周二公子受傷,公主……獨自下山尋人,結果迷路——” “聽說的便罷了?!壁w澤雍打斷,扭頭直接問二皇子:“二哥,你當時是在場的吧?” 二皇子清清嗓子,有些尷尬道:“那小梅山風景甚美,我們分開游賞了?!?/br> 撒謊!你肯定是在撮合長公主和周明宏,才故意設計的。容佑棠鄙夷想。 趙澤雍服氣地點點頭,又問周明宏:“本王問你:當時跟著的都有誰?” 周明杰悄悄肘擊兄弟,周明宏強忍著氣,起身答道: “二殿下命草民陪護長公主賞花,隨行的還有兩個侍衛、兩個內侍,光明磊落。只是長公主……不慎將草民推下陡坡,故侍衛和內侍來救,忙亂后才發現,長公主不知所蹤了?!?/br> “哼!”屏風后的趙宜琳心氣不順,一丟,把小蓋鐘的蓋子摔碎。今日周明宏是沒得罪她,而且還盡心盡力地奉承著,可她就是不喜歡、就是討厭想吃天鵝rou的小懶蛤??!因此周明宏怎么做都是錯的,連喘氣都是錯的。 趙澤雍略一思索,低聲囑咐劉嬤嬤幾句,她忙回到屏風后,好說歹說哄勸半晌后,才響起劉嬤嬤的嗓音:“公主離開小梅山后,是想回禪房的,但走的不是原路,兜轉幾下子,遇見惡……卓大公子,對方傲慢無禮、言語粗鄙放肆,不敬不尊——” 仍被堵嘴的卓恪眼珠子都紅了,大聲“唔唔”以示抗議,被他爹打了好幾下才恢復冷靜。 “公主孤身一人,”劉嬤嬤繼續代為陳述:“只得退避之,對方卻不依不饒、無法無天,指使下人圍追堵截,竟試圖捉拿公主!幸虧偶遇慶王殿下府上的人,才得以平安脫險?!?/br> 趙澤雍側頭望向容佑棠,后者會意,和領命而來的衛杰一同,把自身掌握的情況告知。 “殿下!”卓志陽聽得冒冷汗,雖不知沖突原因,但自己的兒子自己清楚:好色,管不住下半身。否則也不會放著皇寺不去,而是去百姓小吏商賈人家聚集的弘法寺,他房里幾個小妾都是外頭閑逛時看上眼納的。所以,言語調戲幾句、或者動手摸幾把,是……極可能的。 但一定不可能在佛寺就把公主給玷污了! “殿下,您——”卓志陽提心吊膽。 “卓恪?!壁w澤雍威嚴道:“本王給你開口的機會,但你得說實話,否則直接送你進刑部?!?/br> “唔!唔唔!”卓恪拼命點頭。 趙澤雍朝親衛遞了個眼神,后者隨即取下卓恪口中的布團。 “慶王殿下,我冤枉??!”卓恪張嘴就哭喊,膝行著往前:“冤死我了,簡直好心沒好報——” “肅靜!”王府親衛一把將人提溜回遠處,卓志陽忙穩住兒子,抬手又揍幾下:“你當這兒什么地方?還不趕緊說明情況?” 卓恪哭喪著臉,委屈道:“我去郊外訪友,回城時路過弘法寺,就順便進去歇腳吃齋飯,半路遇見她、遇見長公主,她當時沒有表明身份。我沒有半分不敬,是她主動問‘禪房怎么走’,我好心帶路,孰料她突然翻臉,張嘴罵人、抬手打人,還踢傷我下體——” “嘭”一下,屏風劇烈搖晃、險些倒下,嬤嬤們拼命安撫,趙宜琳聽到衛杰進來時、本來刻意收斂了些,此時卻忍無可忍地喊:“胡說八道!若不是你口出妄言,輕佻無禮,本公主看也懶得看你一眼,沒得臟眼睛,打罵幾下算什么?你罪該萬死!” “長公主也要講理??!那么多人看著,我根本沒碰你一下,你就翻臉攻擊人了,把我踢得當場倒地,這些難道是我冤枉你的?”卓恪氣得七竅生煙。沒錯,老子是慣在漂亮姑娘身上用功,長公主像帶刺玫瑰,老子心癢癢——但夸她幾句,怎么就錯了? 趙宜琳火冒三丈:“你把本公主當什么人了?敢油嘴滑舌就該死!” “你指使下人捉拿長公主?”趙澤雍問,他心里已經有底了。 “不!不是!”卓恪堅決搖頭否認,窘迫道:“我當時被踢傷下體,倒地躺半天才緩過神,是跟著的人自作主張,您一問便知。后來沒一會兒,我們就全被抓了,才知道她原來是長公主?!?/br> 趙宜琳聽聲音快被氣瘋了:“三哥,你聽聽,他分明是在狡辯!倘若沒遇見你的小廝和衛、衛大人,我這會子估計早死了!” 容小廝哭笑不得:果然女的都喜歡武藝高強的英雄好漢!我就算再盡心盡力救她,也只能是“慶王的貪財可惡小廝”。 二皇子忍不住插話:“老三吶,卓恪仗勢欺人、橫行霸道,是明擺著的,不能委屈了咱妹子啊?!?/br> 趙宜琳在屏風后抽泣,忽然覺得二哥真不錯。 卓志陽叩首道:“殿下,求您主持公道!家中刁奴狂妄,是卑職治家無方,愿交由公主隨意發落??扇又皇怯醒鄄蛔R泰山、不慎言語冒犯了長公主,罪不至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