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節
程朔川這才接過手機,看到定位地址是澳大利亞悉尼時,他面色微頓,繼續往下翻微博,卻越看越沉默,隔了好久他才把手機遞回給嚴暖,聲音淺淡,“可能認識?!?/br> ? 嚴暖好奇打量,但程朔川卻沒了下文。 程朔川似是并沒把事情放在心上,隨手撈起嚴暖扔在沙發上的劇本翻閱起來,這一天嚴暖還是看了點東西的,臺詞旁邊她都自己標注了一些筆記,不解的地方、覺得需要修改的地方,她也都圈出來了。 看的速度還挺快,整整三沓劇本,她看了兩沓。 見程朔川在看劇本,嚴暖很快被轉移了注意力,笑眼彎彎,很開心地告訴程朔川,“這個角色我好喜歡啊,以前我就特別想當服裝設計師,現在終于能過把癮啦,而且這個角色的人設也很好,有很細膩的前后感情心態轉變,性格也應該比較招觀眾喜歡,不過里面有很多設計的專業知識我看不太懂?!?/br> 程朔川看她:“沒關系,開拍前會安排你去設計師的工作室進行學習?!?/br> 嚴暖這才想起來,“噢…這部劇是啟程投資的對吧?!?/br> 程朔川“嗯”了聲,“是我負責?!?/br> 嚴暖有些驚訝,她怎么不知道程朔川要負責這部劇…… “你要負責這么具體的項目嗎?” 程朔川微微挑眉。 “那你負責,你知道男主角定的是誰嗎?” 她知道這部戲定了自己的女主,但男主演方面,目前她還沒聽到消息。 程朔川很快便告訴她了:“初步定下的是齊子欽?!?/br> 齊子欽??? 嚴暖感覺晴天霹靂,怎么會是齊子欽呢,這不科學啊。 劇里還有吻戲呢,她才不想跟齊子欽那個惡心壞了的人搭戲!她驚訝了好一會兒都不能接受這個事實。 末了她拉著程朔川的胳膊,小臉皺巴巴的:“只是初步定下來,是不是后續接洽不成功能換呀?換的幾率大嗎?” 程朔川沒出聲。 嚴暖眼巴巴看著他,半天沒得到回應,突然就覺得委屈了,“我都跟你說過,他有慕殘傾向,你為什么還要讓我跟他搭戲!” 她一看到齊子欽就特別不待見,而且她明明跟小冰山說過這個人骨子里有多變態的,他負責這個項目,難道連選擇演員的權利都沒有嗎? 其實理智告訴她,選擇演員并不是一個人能決定的事,要顧及到多方利益,他也有自己的難處,但,就是覺得不想講理,莫名的感到委屈,感到生氣。 嚴暖看他站在那兒一動不動的樣子,這氣又多了兩分,她搶過程朔川手里的劇本回了房間,一個人盤坐在窗前,因為被偷拍過,又不敢開窗簾,那個樣子顯得有點傻。 程朔川過了一會兒才慢慢踱步進來,他站在嚴暖身后,聲音平淡,“我話還沒說完,你脾氣那么大做什么?” 嚴暖一聽這話炸毛了,“我脾氣哪里大了?!” 程朔川仍舊淡定,“你現在不是在發脾氣嗎?初步定下的是齊子欽,這是項目組衡量過后選定的主角,但我拒絕了?!?/br> 見他解釋的時候也那么平淡,嚴暖不知道為什么反而覺得心情更差了,“那你就不能一句話說完嗎,為什么要存心留半截,這樣子好玩嗎?你明明就知道我又多討厭齊子欽還故意這樣子捉弄我!” 她站起身來,一言不發就要出去。 程朔川一把攔住,在她耳邊低語,“這么點小事,你要跟我吵架嗎?” “是你要跟我吵,我才不想跟你吵架,也懶得跟你吵架?!眹琅瘎e著頭不看他。 兩人開始陷入僵持,氣氛凝固。 程朔川一直看著她,也一直攔在她的身前,嚴暖就一副賭氣的樣子,抿著唇,就是一個字也不說。 不知過了多久,程朔川突然開口問道:“你是不是來大姨媽了?” 這個問題畫風轉得有些快,嚴暖愣神半晌,突然覺得小腹下邊是有些熱流,算算日子,好像是要經期了,她繞過程朔川小步走向廁所,這一看,還真是來大姨媽了。 不說還好,這一說起來,肚子開始有些痛了。 她經期一直不太穩定,到前段時間休息下來沒忙得四處亂飛,經期才慢慢正常,這個月算日子也算正常,但可能是最近吃得少,所以肚子會覺得痛吧。 她收拾好出來,也不理程朔川,她決定:要跟程朔川冷戰! 程朔川似乎也不想認輸,出了房間沒再進來,自然也沒有再搭理嚴暖。 嚴暖在床上躺了會兒發現,肚子越來越痛了,是來大姨媽時會有的那種絞痛,密密麻麻,一陣一陣。 她臉色有些發白,手捧著小腹,整個人蜷縮成胎兒彎曲的姿勢,她覺得這痛就是被程朔川給氣出來的,也不知道他在外面干什么,真是沒良心,都不會進來哄一下。 她越想越覺得委屈,縮在被子里,慢慢地,紅了眼睛。 過了很久,門口終于傳來腳步聲,還有淡淡的粥香。 程朔川端了碗小米粥進來,沉聲喊她:“起來吃點東西?!?/br> 嚴暖倔強著不動。 程朔川放下碗,一手撐到她側對的另一邊,俯視著她,“吃點東西暖暖胃,我還給你煮了紅糖水?!?/br> 嚴暖咬著唇,不看他。 程朔川沉默一會兒,放軟了聲音,“我以后,不這樣了?!?/br> 這算是認錯嗎? 他的手從側邊被子里伸進去,撫上她的小腹,熱度從手心傳入小腹,疼痛感似乎在慢慢被驅散。 見嚴暖四肢不再那么僵硬地縮在一起,程朔川坐到了床上,像抱小孩兒尿尿一樣把嚴暖抱到自己大腿上坐著,頭從后面搭著她的肩膀,雙手暖著她的小腹。 芝士海鹽的氣息溢滿鼻腔,嚴暖被他圈在懷里,感覺四肢都開始慢慢放松,整個人好像有了依靠。 這樣子沉默的坐了好久,程朔川輕聲問她,“有沒有好一點?” 嚴暖點點頭,沒說話,她怕自己一開口就沒出息的哭出了聲。 見她點頭,程朔川才端起床頭柜上擱置的粥,一勺一勺喂給嚴暖吃。 嚴暖不再抗拒,但吃著吃著就紅了眼眶。 程朔川見她這樣,面上不顯,心里卻有點慌,輕輕拍她的背,盡量用柔和的語氣哄著,“怎么了,是不是還痛?今天是我不對,我以后不再開這種玩笑了?!?/br> 他越說,嚴暖就越想哭,然后一滴滴眼淚突然就砸了下來,濡濕他的后背。 嚴暖哭也不出聲,就自己默默地哭了會兒,又默默地平靜了,只是說話時聲音仍然哽咽,“是我不好,我不應該無理取鬧?!?/br> 小冰山對她這么好,她還莫名其妙生氣,這會兒,她心里有些愧疚。 “你很好?!背趟反樦念^發,“是我還不夠好?!?/br> 程朔川似乎是在斟酌怎樣表達,安靜了許久才啞聲開口,“感情本來就是個磨合的過程,我會變得更好,你相信我?!?/br> 第四十九章 我特別特別特別愛你 嚴暖一夜無眠。 她假睡了很久,待到程朔川睡著她才慢慢側過身,看著他的臉。 他的眼底有淡淡的一圈青色,最近大概也很累,帶回來的文件總是一摞一摞。 其實程朔川是一個,不太聊工作的人,但嚴暖知道,他的工作很忙,很累。 往往要做決策的上位者心理承受的壓力都很大,因為一句話可能要影響一整個公司的員工,權利大,責任也大。 他還這么年輕,要受人明里暗里的質疑,有人不服,還會唱反調。 可那些壓力與難題他自己從來沒有開口說過。 夜里很安靜,她喜歡這種安靜。 記得有一年去一個偏遠山村拍戲。 其實夜戲常常一等一拍就是一整夜,那時的她還只是個女三開外的小配角,沒有任何話語權,可那時候的她就很有野心。 在村子里看月光看星星,沒有詩情畫意的感慨,很現實,她想的是未來要站到怎樣的高度,要成為怎樣的自己。 她從來就不想成為一個,沒有明天的人。 那種沒錢所以連麻醉都不敢打的日子,這一生她都不想再經歷了。 她嚴暖,只想做賭局里永遠的贏家,為此可以豎起全身鋒芒,也可以不卸鎧甲。 她遇到過很聰明又很善良的姑娘,比如季天澤的老婆鐘晚櫻。 第一次在時尚慈善晚宴見面,鐘晚櫻便提醒她衣服有問題,讓她躲過一場暗算。 后來鐘晚櫻與季天澤的婚姻鬧得滿城風雨,她在暗地關注,由衷羨慕。 鐘晚櫻這樣的姑娘,家世好,學歷高,腦子聰明,不管做什么都能輕而易舉的獲得成績。 反觀她嚴暖,出道起便步步為營,處處防備,還自帶攻擊性,從不肯以真面目示人,其實她都不知道自己何德何能,能得程朔川全心全意。 想到他的讓步,嚴暖就覺得,很難受。 *** 失眠一晚,直到早上六點,嚴暖才慢慢入睡,下午她還要去錄節目,灌了兩杯咖啡,勉強提起點精神。 這一檔邀請她參加單期節目的真人秀火很久了,就是各種完成任務還要大冒險,有點像換地圖打怪獸。 節目一般都分成兩組比賽,這期嚴暖做嘉賓,就加入了紅隊,他們要去游樂園找地圖碎片。 節目有臺本,嚴暖早提前看過了,得坐九十度垂直過山車和跳樓機,這些游戲對嚴暖來說小case。 錄制休息的間歇,阿星打電話過來,“姐,唐昊陽這邊出查出結果了,” 嚴暖捧著水杯的手微微一頓,“那你現在過來吧?!?/br> 阿星應了聲“好”。 查出來了,嚴暖無意識喝著水,默默神游。 旁邊有女嘉賓和她一樣剛坐完過山車,正吐得天昏地暗,稍微緩過些勁,她看著剛剛明明怕得臉色發白的嚴暖此刻淡定得和坐了趟飛機似的,有點懷疑人生。 其實這是因為節目臺本給嚴暖艸了個人設,再不怕也要表現得稍微有點情緒起伏,不然還有什么看點,于是嚴暖就裝作很怕但是忍著不叫的樣子,順便快速完成了在過山車上回答三首帶花字的古詩詞任務。 由于還有夜晚隱形衣的主題活動,他們需要在這里一直錄到深夜,等待另一組嘉賓完成任務的空余時間,嚴暖覺得有些無聊,阿星這一時半會兒也趕不到,于是她打開微信,給程朔川發微信。 小暖包:【你的小可愛正在上線.jpg】 還未待嚴暖找出第二張表情包發過去,程朔川就快速回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