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節
夏忘川下意識朝對門的住戶看了一眼,二話不說便去翻褲袋時的鑰匙。 他太清楚邱男神在喝醉后驚人的表現。 這個清醒時衣冠楚楚的端正男子,平時有多穩重,喝多時就可能有多輕狂。 自己可不能讓他在大半夜的走廊里大喊大叫,鬧,也要讓他到自己房間里去鬧。 夏忘川掏出了鑰匙,看了看堵在門口的邱繼炎,沒有辦法,他吸了一口氣,彎下腰,抓住男人的胳膊,“邱總,快起來,我好開門?!?/br> 邱繼炎聽懂了他的話,可是身體卻似乎并不太受他自己的控制,在夏忘川半拉半拽下,他勉強站了起來,重重搖晃了一下,一把抱住了夏忘川的肩膀,一張臉架在了他的肩頭上。 夏忘川只覺得自己的半邊身體一下子被一個男人沉重而又強壯的身體壓住了。 他悄悄傾斜了些肩膀的角度,好讓那個男人能夠靠得更舒服一點。 可是男人嘴里噴出的熱氣剛好在他耳垂的位置,躲都躲不開。 那股熱氣又熱又潮,吹在耳膜里,癢癢的,讓他愣是半天沒打開自己的門。 “快點,我要憋不住了!” 不知道是不是喝了太多的酒,此時的邱繼炎似乎真的已經被憋了太長時間,緊貼著夏忘川的身體下意識動了動。 夏忘川只覺得自己的半邊身體一下子酥麻起來。 “好了!好了!” 夏忘川連聲說著,迅速推開了房門。 邱繼炎的身體幾乎是半壓在他的身上,根本沒有想放開的意圖。 夏忘川努力在支撐他的同時將門口的燈打開,再扶著他往洗手間走。 “這邊,邱總往這邊來,那邊是廚房!” 夏忘川一把拉住了對著冰箱就要拉褲鏈的邱繼炎。 在夏忘川的帶領下,兩個人終于跌跌撞撞地擠進了洗手間。 沒錯,是擠了進去。 這個小小一居室的洗手間一個人用正好,兩個大男人一齊進來,幾乎連轉身的空隙都找不到。 “邱總,您…您方便吧,我先出去?!?/br> 夏忘川想從邱繼炎的身體一側再擠出去,雖然都是男人,可是在這樣狹窄的空間里,自己就算閉上眼睛,一想到那個男人就在離自己零距離的地方方便,也還是一件再尷尬不過的事兒。 邱繼炎嘴里含糊地“哼哼”了兩聲。 他確實憋得久了,已經有一種快要爆炸的感覺在他的身體里橫沖直撞。 顧不上夏忘川在說什么,也沒時間再等他擠出去,便努力要拉下褲鏈,徹底解放自己。 可是已經喝得手腳發麻渾身酸軟的他,越著急越弄不開拉鏈,一時間腦門上的青筋都急得爆了出來。 “快點幫我,我打不開,要尿出來了,cao!” 看著被憋得青筋直跳的邱繼炎,夏忘川用力咬了咬嘴唇,彎下了腰。 第二十五章 之二 邱繼炎被酒勁兒和小腹憋悶的感覺沖得眼冒金花,一邊使勁兒地扯著拉鏈,一邊大聲叫著夏忘川來幫忙。 他的理智告訴他,憋著、必須憋著,無論如何也不能干出自己一歲前才能干出的丑事來。 二十六歲的邱總尿褲子? 這事兒要是傳出去自己干脆一頭扎進后海的荷花池里淹死得了。 夏忘川一只手去抓邱繼炎在那胡亂拉扯的手,不讓他亂動添亂,另一只手則用力幫他拉著卡住的拉鏈。 他是男人,知道男人被尿憋了很久后身體那種急切的緊張和難過。 可是不知道是不是有障礙物的原因,邱繼炎的褲子包裹得實在是有些緊,夏忘川感覺自己臉上的汗都出來了,還是沒能順利地拉下來。 “你快點,我…我真不行了…” 夏忘川感覺邱繼炎的聲音里似乎都帶出了一點哭腔。 他咬緊牙關,拼了命使勁兒向下一拉,“哧”,拉鏈沒有拉下來,而是徹底崩開了。 。。。。。。。。。。。。。。。。。。。。。。。 。。。。。。。。。。。。。。。。。。。。。。。 “我靠,太他媽爽了,從來沒想到尿個尿都能這么爽!” 夏忘川再次被他有些粗魯的用詞震驚到了。 雖然他心里已經對酒醉后的邱繼炎有了一個想象充分的人設,可是剛剛發生的事,他剛剛說過的話,還是再一次刷新了夏忘川的認知。 邱繼炎側過身,臉上似乎有點迷茫的表情,“我拉鏈怎么壞了…” 夏忘川簡直有一種想打他一巴掌的沖動。 是,他是時間持久了些,可也不至三五分鐘后就把剛才的事兒都忘了吧? 他到這時才反應過來自己竟然還在小小的洗手間里擠著,并且碰了一些不該碰的東西。 他轉過身便朝門外走,不成想身后的邱繼炎忽然一把抓住了他的胳膊。 “你站住,你說,你晚上去哪了?是不是陪金主去了?” 夏忘川被他抓住的胳膊立時便感覺到了一股酸疼的感覺。 這個男人清醒時穿上西服看起來像是個標準的英國紳士,可是喝多了酒衣衫不整的樣子簡直就是個典型的足球流氓。 就像眼下,他雖然穿著西服,可是肩膀和袖子上全都是在門外墻面蹭上的白灰。下半身更是狼狽,拉鏈剛才被自己拉壞了,大前門咧開著,露出了一半黑色的內褲。 我的天! 大半夜的,自己竟然領回家一個醉鬼。關鍵是,光是醉倒也罷了,問出的話還這么不可理喻! 夏忘川一邊去抓邱繼炎的手,一邊說道,“邱總,您放手,您大概喝得太多了,可能都不知道自己在說什么,我去給您泡點白茶解解酒,休息一下!” 夏忘川沒說喝多了還好,他一提喝多兩個字,邱繼炎兩只本就漲紅的眼睛立時瞪了起來。 他揮開夏忘川的手,左手更用力地抓緊了夏忘川的胳膊,右手在空中揮了揮,便去搭夏忘川的腰。 “喝多了?對,我是不會喝酒,一喝就多,不像你,天天去那些地方陪男人喝酒,酒量要上天了吧?你還沒回答我呢,是不是去陪金主了?他給你多少錢你這么上心,老子也有錢,你他媽怎么不陪我!” 夏忘川感覺平靜的黑夜里好像憑空響了一個炸雷。 邱繼炎扯著嗓門喊出的酒話,讓他像是被孫悟空的定身法一下子定住了,甚至連邱繼炎的手臂環在自己的腰上都完全沒有感覺。 夏忘川知道酒后吐真言這句俗語。 所以,這應該就是邱繼炎的心里話了吧? 想來在他的心中,自己就是一個貪財低賤的按摩師,不僅被金主包了,還是個經常出入風月場所的、陪男人喝酒放浪的貨色。 這就是苦苦思念十六年的男人在心中給自己的判斷與印象,而自己,還情深深意綿綿地給人家發著表示自己‘出淤泥而不染’的信息,估計這男人看到時牙都要笑酸了吧? 夏忘川感覺有一股憋悶涌上了胸口。 而胸口處,還不單單只是憋悶,竟然還有一只男人的大手,正從自己的腰際處向上,胡亂在胸前摸索著。 “反正都是為了錢,你陪我不是更好,老子哪點不比別人強……” 夏忘川感覺那股憋悶在胸膛里瞬間化作了一團火。 那結實修長的手帶著壯年男子特有的力氣與熱度,可是它的動作,卻完全是一個酒喝大后的人在無意識地橫沖直撞。 “你放開!” 夏忘川急了。 他想這個男人,日思夜想,想了十六年。 在一日又一日的想念中,也曾經有無數次幻想過自己和那個男人,會怎樣地相親相愛。 雖然那些想象中的畫面,也曾經讓夏忘川在午夜一個人的枕上漲紅了臉??墒?,所有的想象里,都沒有現在這樣讓他感覺無奈又莫名煩躁的一幕。 這算什么? 一個所謂的正人君子,在酒后對一個他骨子里看不起的人施恩行賞嗎? 我嫖你,你還要感謝我看得起你,對嗎? 此時的夏忘川,腦子里只剩下一絲莫名涌上的屈辱感。 不行,沒有誰,可以任意凌駕在別人之上,就是邱繼炎,也不行。 “你跟我說說,你都是怎么陪金主的,怎么陪他們喝酒的,真的隨便他們摸嗎?是不是這樣?” 邱繼炎嘴里的酒氣讓他自己都感覺到眩暈,然后這眩暈又神奇地把這些天壓在他心口的那些疑惑都翻騰了上來。 他一邊有些兇狠地追問著夏忘川,一邊將大手用力朝夏忘川的衛衣里伸,堅硬的手指骨節觸碰在光潔滑潤的皮膚上,竟然讓他混亂火熱的大腦感覺到一份無與倫比的激動。 大概在衛衣里摸得還不過癮,邱繼炎的大手從夏忘川的胸口順勢向下滑去。 夏忘川猛地倒吸了一口涼氣,他沒想到邱繼炎真的醉到這個程度。 窗簾上投射出兩個男人混成一體的身影 “哐”地一聲,有些兵荒馬亂的一居室終于安靜了下來。 夏忘川也終于在邱繼炎把手伸進自己衣服內亂摸的情況下,再一次點中了他的昏睡xue。 在邱繼炎摔倒在地上的一剎那里,夏忘川準確無誤地抱住了他的頭。 月光如銀。 夏忘川靜靜坐在床邊,看著床上陷入沉睡中的男人。 這個時候的邱繼炎看起來真的是足夠英俊、也足夠誘人。 他的臉色已經沒有最開始時那樣脹紅,頭發篷亂,眉毛卻舒展著,高高的鼻梁下,兩片薄唇半開半閉,呼吸很均勻,雖然還帶著一些殘留未散的酒氣,卻莫名地多了一分頹唐的性感 此時的他,既不像清醒時那樣嚴峻冷傲,也不像大醉時那么狂放不羈,倒有些回復到了他本身的年齡,看著就是一個普通的二十五、六歲的青年男子該有的樣子。 這個樣子的邱繼炎,讓夏忘川越看越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