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節
李蕾心疼地瞧了一眼蘇容,沒什么安慰的好方法,只能讓她多吃點菜,這是讓蘇容哭笑不得。 就在蘇容與李蕾二人交談時,另一邊的萬彥明已經隨著他腦海中的地址找到了賈建國的居住地。 賈建國住在老城區的舊小區中,這兒環境雜亂,人口擁擠,萬彥明向好幾個人打聽過后,才找到賈建國的家中。 開門的人是賈思思,她瞧見萬彥明西裝革履的模樣,神情不由得帶上了一絲狐疑,下意識的堵住門不讓對方進來,“你是誰?” 萬彥明鼻子微動,顯然是聞出了nongnong的藥味,他瞧著這小姑娘防備的模樣,微微一笑,“我是萬彥明,萬副市長,我這次來是想調查政府大樓前那座爛尾樓停工的真相?!?/br> 賈思思二話不說就關了門。 爛尾樓、爛尾樓,這爛尾樓攪得他們全家不得安寧,前段時間父親在工地上出了事,導致雙腿癱瘓,可是得到的卻是什么? 父親辛辛苦苦,盡心盡力地為工地工作,臨了癱瘓了只拿到了十萬的賠償金,十萬夠干什么?連醫藥費都湊不齊,若不是他們家還有一點家底,恐怕此時此刻父親已經死在了病床上。 母親為了父親的病奔波勞累,幾天前病倒入院,卻被發現是冠心病,這下賈思思哪里還能讓她多cao勞。 她們底層人士找不著申冤的地方,相反,還要被威脅著不準把事情說出口,天底下哪有這樣的道理?不是不想繼續和對方斗,可一家老弱病殘,拿什么和人家斗?憑什么和人家斗? 賈思思無助地捂住臉,眼眶早就在不知不覺中泛紅,聽說市長就是站在他們那邊的,她除了賣力氣多賺錢外,還能再做什么呢? 萬彥明碰了一鼻子灰,可他也不惱,抬高了一點聲音繼續道,“我知道你們已經不想提爛尾樓這件事,可是事情的真相還沒有被公開,作為人民公仆,我覺得我有職責,有必要調查清楚事情的來龍去脈?!?/br> 話說得相當的好聽。 賈思思充耳不聞,可賈母不知何時已經站在了客廳中,她的氣色不是很好,顯然也在生著病,見此情況,她出聲道,“思思,左右咱家已經變成了這樣的情況,也沒什么值得讓人家惦記的了?!?/br> “開門讓他進來吧!再壞也壞不過現在?!?/br> 賈思思聽著母親的話,眼角濕潤,是她沒本事,保護不了自己的父母,先前母親病重入院時,她甚至都籌不到醫藥費。 若不是因為在手機賣場中碰到了那個長相精致的女孩,對方給了她一個二等獎,沒有那三萬的救濟,她母親甚至都救不活。 思緒萬千,賈思思壓下胸口激蕩的心情,轉頭開了門,縱然心里不情愿,她還是客客氣氣地給萬彥明倒了一杯水。 萬彥明進屋后,不動聲色地打量了一番屋子里的情況,他在屋子外頭也聽到賈母說的話了,旋即臉上露出了真誠的笑意,“我知道你們不想再提那座大樓,但我還是想冒昧的詢問一下期間有關的事情?!?/br> 按道理萬彥明并不需要如此客氣,就算他想要調查,大可不必親自前來,可蘇容的話就像壓在他腦海中的一座大山,驅使著他這一行為。 賈思思對萬彥明不抱任何的希望,連市長都是站在對面的,一個副市長又有什么用呢,“我爸在屋里,有事情你找他聊吧?!?/br> 說著,賈思思便帶著萬彥明到了一個小屋中,小屋的燈光有些灰暗,老舊的電視機中放著武俠片,床上一個臉色黑青的男人正躺著。 萬彥明微微一笑走入其間,順手把門帶上。 待萬彥明從小臥室出來后,他的臉上滿是了然之色,果然如同他預想的一模一樣。 這爛尾樓的后頭有著千絲萬縷的關系。 賈思思就在門口守著,萬彥明出了臥室門就看到了她的身影,瞧著對方只比他的女兒大了幾歲的模樣,不由得出聲安慰道,“相信我,事情一定都會解決的,你們該得的賠償一分都不會少?!?/br> 興許是萬彥明此刻的語氣太篤定,賈思思不由自主地點了頭,木愣愣地瞧著萬彥明離開。 走出賈建國的家中,被涼風一吹后,萬彥明火熱的心才變得寧靜下來,此刻他倒是有些慶幸,這些年沒有做貪污違紀之事,否則早就被對方捏住了把柄。 這樣想著,他的腦海中浮現出了蘇容淺笑的臉龐,不由得打了一個寒磣。 蘇容一個照面便說他有牢獄之災,看了辦公室的風水后斷言他官運不亨通,更重要的是,僅憑著一個測字就抓到了內賊。 這怎么讓萬彥明不駭然。 等這周末過去,事情就成了定局,萬彥明堅信他一定能置之死地而后生,漂亮的翻盤。 屆時,他會讓那些等著看他笑話的人變成笑話。 當晚,兩封舉報信便投到了紀委,萬彥明堅信有紀委的介入調查,事情的真相很快就會水落石出。 其中包括了政府投資資金的虧空!萬彥明才不相信向來膽小的江淮會有膽子做這些事情,真相想必耐人尋味。 第二日清晨。 蘇容三人被李耀平帶著去了離市中心頗近的一處街角,那兒有個不起眼的店鋪。 李耀平早在車上時就已經與蘇容三人講解了一番賭石的來源和翡翠的好壞。 他講的格外的認真,并沒有因為三人年紀小而隨意敷衍。 蘇容聽得有些懵懵懂懂,不過卻也大概明白。 那些未經過加工的翡翠原石稱為“毛料”。 在翡翠交易市場中,毛料也稱為“石頭”,滿綠的毛料稱為“色貨”;綠色不均勻的毛料稱為“花牌料”,無高翠的大塊毛料被稱為“磚頭料”。 整體都被皮殼包著,未切開,也未開窗口的翡翠毛料稱為“賭石”。 像李耀平這種玉石商,不僅會各處尋找上好的玉石來豐富店里的資源,而且更會購買一堆翡翠毛料回來自己用毛料機切割。 這是他今天來這店鋪的主要目的。 但一般從外表,并不能一眼看出毛料中的面目。即使到了科學昌明的今天,也沒有一種儀器能通過這層外殼很快判出其內是寶玉還是敗絮。 因而賭石的買賣風險很大。 蘇容跟著李耀平走進店鋪內。 店員瞧見李耀平是個熟面孔,他立刻殷勤地帶著李耀平去了后院。 雖然只是一個店鋪,可穿過大堂后,卻別有洞天。 李蕾還是第一次被她爸帶到這種地方來,不由得有些激動,她拽著蘇容的袖子,“我已經悄悄和我爸說好了,待會兒我們每個人都能挑一塊毛料?!?/br> 說著,她的臉色變得得意起來,“不是說新手運氣最好嗎?待會兒咱們三人一人中一塊?!?/br> 蘇容剛踏入后院,就覺得渾身的毛孔全部打開,精純的靈力源源不斷地涌入體內,讓她渾身都泛著一種蘇爽感。 可聽著李蕾的話,她卻是哭笑不得,“你當是切蘿卜呢,一切一個準?!?/br> 黃丹臉上也涌現出了躍躍欲試,她瞧著周遭熱鬧的人群,心中癢癢的。 蘇容環顧四周,視線落在了不遠處最吵鬧的地方。 第41章 041 聽到李蕾的話, 李耀平的臉上不由自主地露出一抹寵溺的笑,他伸手在李蕾的頭上揉了一把, “沒錯,若是有眼緣的毛料直接拿下便是,來帶你們瞧賭石怎么能不親自體驗一把?!?/br> 這店鋪的場地非常大,若不是熟人帶路根本進不來,所以會比賭石街要安全、讓人放心不少。 且這店鋪做的都是大生意, 兜里沒有多少財產的也會被謝絕在外, 李耀平想著這些,就繼續叮囑道,“我要去和老板談生意, 你們就在外院別亂跑, 遇上合心意的,也不用征求我的意見, 直接買?!?/br> 進門的時候需要兌換籌碼,以李耀平的身份大可不必,可他為了女兒和她的同學, 還是兌換了一筆。 眼下這話說的財大氣粗。 李蕾笑的眼睛都瞇成了一條縫,“知道了知道了,我們不會給你惹事情的,爸爸你就放心的去談把?!?/br> 李耀平又是叮囑了一句,“若是遇上不長眼的,直接報你爸的名字便是?!?/br> 說著,他的目光落在蘇容的身上, 語氣顯得溫和多了,“既然是蕾蕾的好朋友,你們兩個也別見外?!?/br> 黃丹忙不迭地點頭,蘇容見狀,也是輕輕應了一聲。 這店鋪分為外場與內場,外場提供各式各樣的毛料給客人挑選,零散的很,與此同時,角落的大棚里還有不少的懈石機,懈石師傅忙的一刻也不歇。 而內場就是給李耀平這種玉石商人談生意的。 李耀平與店鋪的老板是好友,這一趟他沒有親自去場口挑選原石,而是委托好友將毛料帶回來,才有了這一遭。 見到三人乖巧聽話,李耀平放心離開。 周遭的人群正不知不覺向西北方的懈石大棚里匯攏,除了蘇容,連李蕾與黃丹都察覺到了,她們三人互相對視一眼,不約而同地向大棚處走去。 此時懈石機前站著一個年齡頗大的中年男人,他身材矮胖,臉色有些黢黑,眼睛瞇起,正大腹便便地看著懈石機上的原料。 中年男人買的毛料是新從場口拿回來的,他身邊的玉石專家頗為看好,雖然價值不菲,他也忍痛拿了下來。 毛料約一個籃球般大小,此刻放在懈石機上,懈石機貼著毛料的邊角向下裁了一塊,而后懈石師傅拿起小錘子輕輕敲擊,被裁下的毛料頓時就滑落在地,露出玉rou。 一位老者激動地快步上前,拿起旁邊的濕布就小心翼翼地擦拭了一下,接著拿出放大鏡、手電筒,認認真真地研究了好一番,才瞪大眼睛感慨道,“這是玻璃種,陽綠?。?!而且這色還正?!?/br> 瞬間周圍的人群就發出了嘩然聲。 “玻璃種??!什么運道!” “陽綠!隨便一個鐲子都能價值五六十萬,這下賺大發了?!?/br> “玉翠色鮮陽,微黃而明亮,如同初春的黃陽樹新葉,顏色太正了,而且這陽綠倒也稀罕,沒帶著陰灰?!?/br> 而嘩然聲過去后,就是眾人此起彼伏的咨詢聲。 “老哥你這原石還切嗎?不切的話我愿意出三百萬收購?!?/br> 如籃球般大小的玉原石,只要不是靠皮綠,那被懈開后的價值不可估量。 “不切的話,就讓大伙競個價唄?!?/br> 有些賭石商人,只要擦石見漲,他就轉手出讓,讓別人往下去賭。因為繼續擦或是動刀切割,風險將會更大,漲與垮只在絲毫之間。翻倍賣掉,既不用承受風險,又能夠大賺一筆。 現場立刻變得嘈雜起來,顯然一個玻璃種攪合的大家心癢癢的。 蘇容正目不轉睛地看著那一刀切開的石頭,心中慨然,一刀窮,一刀富,指的就是如今這場面吧,只要那中年男人將他手中的原石賣出,他轉手就掙了一個巨額差價。 可還沒等她感慨完,肩膀就被拍了一下,雖然不疼,但是震的麻麻的。 還沒等蘇容怒目而視,耳邊就傳來一道熟悉的聲音,“怎么在哪都能看見你?” 宋淮身著白色背心紅格子襯衣,配上白點藍底牛仔褲,又是一副休閑的打扮,他見到蘇容,倒是好心情地漾起了一抹笑意,旋即他臉上露出一抹語重心長,“這地兒是非多,你還是趕緊離開吧?!?/br> 雖然上回蘇容在飯桌上實力坑了他一把,可宋淮心里倒是對蘇容提不起惡感,現下說的話也的確屬實。 蘇容先是被宋淮的笑容晃了晃眼,見到宋淮臉上佯裝的憂心忡忡時,頓時無語,對方不知道又在腦補什么,好聲好氣道,“這話應該我問你才對吧?” 她只是隨朋友的爸爸出來見個世面,竟然這也能碰到宋淮。 說好的是宋氏集團的總裁,說好的日理萬機呢?蘇容總覺得宋淮閑的和無業游民一般。 宋淮自然不會無緣無故地來到這里。 他名義上來松市的行程是為了視察宋氏集團名下子公司,如今恰好在珍寶閣,自然得做出些樣子出來。 這店鋪作為松市最大的一家毛料店,最近新入了一批毛料,應屬下的要求,所以他才會出現在這里。 宋淮垮了垮臉,“這不是在說你么,怎么又扯到我的身上?!?/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