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節
云珠坐在床邊,聽道有腳步聲靠近,瞬間就知道是陸玥澤過來了。 果然,陸玥澤伸手握了握她的手,卻沒有說話,只是蹲到了她的身前,朝著她露出了后背,引著她趴在自己背上。 云珠雙手摟住陸玥澤,她自己的重量和她身上的那些沉甸甸的東西,她忍不住貼著他頸間,小聲抱怨:“夫君,好沉哦!” 陸玥澤穩穩地背起云珠,忽然聽到小姑娘來了這么一句,忍不住就笑了:“沉了?” “嗯嗯?!泵芍w頭,看不到陸玥澤的云珠猛地點頭。她這么一晃,頭上的鳳冠差一點掉下來,險些砸了陸玥澤,她嚇得急忙單手去扶。 陸玥澤卻忍不住笑了:“你忍忍,爺帶你回家!” 作者有話要說: 成親了,成親了,終于成親了…… 明天見哦~~么么噠(づ ̄ 3 ̄)づ ☆、第107章 第一百零七章與君共飲合巹酒 云珠被陸玥澤小心翼翼地放進了喜轎里, 喜娘立即上前, 給云珠的懷里塞了一只子孫瓶。 冰涼滑膩瓷釉入手,云珠立即抱緊, 生怕她把手里的瓷瓶打碎。她的眼前蒙著紅蓋頭,能隱約透過來一些紅色的光, 卻看不清外面。 忽然,云珠只覺得自己坐著的轎子升了起來, 有人唱到:“吉時到,發轎!” 瞬間,鑼鼓喧天, 喜樂齊鳴,熱熱鬧鬧, 震耳欲聾。 云珠雖然是從陸宅直接出嫁, 但是卻不是從她住的那個院子直接就搬進正院, 而是陸玥澤騎著高頭大馬,帶著她的喜轎繞著西南府界走上半圈, 讓她風風光光地從陸宅正門進門。 這是西南商道上, 金山成堆的陸玥澤陸爺娶妻, 那排場怎么可能小了?! 云珠只知道她坐的這個轎子的前前后后都是浩浩蕩蕩的, 究竟是個什么排場,她卻是不知道的。 她想象著在她轎子前面騎著高頭大馬的陸玥澤,忍不住甜甜地笑著,嘴角更是一路都上翹,笑得情不自禁。 這不是她第一次當新娘子, 當初嫁給族里的神明時,她也是被族人放到了轎子里,一路抬著??墒?,那個時候,她滿眼都是絕望,更不可能笑得出來。如今,她又一次嫁人,嫁的還是她歡喜的男人…… 她的小手緊緊地抱著懷里的子孫瓶,手指不自覺地摳著滑膩的瓶身,掌心里竟然不知道什么時候出了汗,明明是歡喜的,心里也是甜甜的,可是她竟然產生了前所未有的緊張,還有強烈的祈盼。 她就要嫁給陸玥澤了! 不是做夢,是真的,她此刻就要嫁給陸玥澤了! 云珠坐在轎子里,一心期盼著早一點到了陸宅的正門,早一點落了喜轎,她就可以早一點拉到陸玥澤的手了。 喜轎一顛一顛的,每顛一下,就有喜娘在喜轎吉祥詞,一句接著一句,走了這么長長的一路,竟然沒有一句是重復的,這讓云珠十分地佩服。 終于,漫長的顛簸結束了,喜轎落了地。 周圍的喜樂鑼鼓之聲還在響個不停,云珠卻像是什么也聽不見了,小手緊緊地抓著懷里的子孫瓶,屏氣凝神,細細地聽著有人掀開了她的喜轎簾子。 簾子掀開,陸玥澤含笑地聲音傳了進來:“云珠,把手給我?!?/br> 久違的聲音,如甘泉雨露,凜冽而來,剛剛一直緊張不安的云珠,瞬間就像是找到了定心丸,全然地依賴和信任。 陸玥澤小心翼翼地把她扶了出來,單掌遮著她的頭,低聲提醒:“小心碰頭?!?/br> 云珠梳著高高的發髻,又帶著厚重的鳳冠,差一點就碰到了轎頂,幸好陸玥澤眼疾手快,直接就把她抱出來。 他扶穩她,緩緩地把她放開。 伴著周圍的一陣熱鬧,陸玥澤牽著云珠跨了馬鞍,送了子孫瓶后,他就牽著一條大紅綢帶,身戴大紅花,領著云珠去拜堂。 云珠緊張地抓著自己手里的大紅花,即使這不是她第一次成親拜堂,可是她還是雀躍緊張。 陸玥澤微微側頭,就發現云珠的幾根珠圓玉潤手指正無措地揪著大紅綢緞。他也沒有顧忌那些規矩,更不在乎旁人眼光,直接伸了一只手,握住云珠不安的小手。 一直揪著手指的云珠,手背湖人被一只熟悉溫厚地大掌握住,云珠頓時眼淚就出來了。 她日后,也是有夫君的人了,日后不會再獨自一個人生活在那個林子里了……她以后,再也不是一個人了! 她的頭上蓋著紅蓋頭,外面看不見她流淚地眼睛,陸玥澤卻是離她近,她剛剛一個抽泣哽咽,他絲毫沒有錯過。 他心里生出了擔憂,小聲喚她:“云珠……你怎么了?” 云珠極其小聲地哀求著:“夫君,你永遠都不要離開我!” “好!”陸玥澤絲毫沒有遲疑,保證道:“我說過,我陸玥澤永遠不會離開你,就算我死,我也會在奈何橋上等你的?!?/br> 云珠終于破涕為笑。 陸玥澤說完才意識到,他竟然會在這場合說這么不吉利地話,不過云珠高興,他也沒在乎。 兩個人牽著手進了喜堂。 贊禮人高聲唱著:“吉時到,新郎新娘一拜天公地母?!?/br> 陸玥澤牽著云珠,緩緩地拜了下去。 “二拜祖宗高堂!” 陸玥澤小心翼翼地拉著云珠,牽著她換了個方向,朝著京城皇都,拜了下去。 “夫妻對拜!” 陸玥澤拉著云珠,看著對面蒙著蓋頭小姑娘,忽然就先朝著她拜了下去。 如此一拜,喜堂的眾賓客都倒吸了一口氣,震驚不已,有的人顯然是不敢置信剛剛自己看到的那一幕。 在如今的中原大國和西南之地,在成親夫妻對拜時,要女子先拜于男子,男子方可回拜。這是為了體現男尊女卑,女子地位遜于男子的,日后家中也事事以夫為天。而男子先拜于女子,一般只有尚了公主的駙馬,或者地入贅的上門女婿,而陸爺這一拜,顯然二者都不是。 那么就只剩下最后一種情況了,就是男子肯將自己的地位放低,捧高女方,愿意女尊男卑。但是這卻是所有男人都不齒的事情,除非迫不得已,誰會這么作踐自己? 而陸爺是何人???!那可是富可敵國、金山成堆的陸爺??!在西南之地他說一,可沒有人敢接茬說二的陸爺??! 如今陸爺卻甘愿朝著自己的夫人先拜了下去,而且明眼人都能瞧見,陸爺臉上的明晃晃的笑容,顯然就是心甘情愿,一百個樂意的! 陸玥澤拜過起身,云珠這邊的喜娘才反應過來,拉著云珠拜了下去。 云珠頭上的鳳冠重達千斤,她小心翼翼地行禮,生怕自己的鳳冠掉了下去,那可就糗大了。 見她這般緊張不安、小心翼翼地朝著他行禮,陸玥澤唇角含笑,有些無奈,他好像忘記告訴云珠,鳳冠雖然沉,但卻不是說掉就能掉的,她無需這般小心翼翼。 兩對新人交拜結束之后,贊禮人高唱:“夫妻禮成,送入洞房!” 陸玥澤又牽著云珠,帶著她進了新房。 新房之內,滿屋子都是金子,過來祝賀的女眷們,都是第一次進陸宅的內院,可算是大開眼睛了,晃得都要睜不開眼睛了,心里不得不羨慕地想:“這陸爺是真有錢啊,這么多黃金,可比她們所有家當加起來都值錢??!” 金晃晃的房間里,各處都布置得大紅色,整個屋子里只有金色和紅色兩相交映,美不勝收。 那些女眷還沒有看夠,就聽到喜娘那邊唱了喜詞:“新郎掀蓋頭?!?/br> 明艷的燭光之下,紅帕微微挑起,露出了一張精致地小臉,明眸皓齒,美艷動人。 西夷搖族的姑娘與中原姑娘眉梢眼眶皆是不同,云珠的一張如玉的小臉,瞬間驚艷了在座的所有女眷。 有人忍不住感嘆:“難怪陸爺會寵如至寶,原來如此?!?/br> 蓋頭被掀開,云珠眼睛一亮,但是發現屋子里竟然有這么多的陌生人,頓時又局促不安了起來。 她一向不喜歡人多。 陸玥澤大掌握住她的小手,手指捏了捏她的掌心,讓她稍安勿躁。 很快,喜娘又念叨了無數的喜詞,撒帳擼過,就是喝合巹酒了。 云珠的漢話一般,合巹酒她就只聽懂了一個“酒”字,小眼神頓時就精神了。陸玥澤坐在她的身側,一直小心翼翼地照顧著她,自然是不會錯過她臉上的那個小表情的。 見她如此模樣,陸玥澤便知道,小丫頭這是饞酒饞壞了。他簡直哭笑不得,因為云珠喜好喝酒,又酒量不佳,他平日里便限制她飲酒,只偶爾會給她喝一點點甜果酒。 云珠上一次與族里的神明,也就是那條魚成親的時候,并沒有這么多的儀式,自然不知道所謂的合巹酒是要夫婦二人同喝的。 她看見喜娘端了兩杯酒上來,立即轉頭去看陸玥澤,眼神里有些哀求,那意思似乎是說:夫君夫君,你分我一杯吧! 陸玥澤看懂她的口型,差一點沒忍住笑噴出去,好在他自控力比較強,沒有在外人面前掉了面子。 他拉過云珠,把其中的一杯酒塞到了她的手里,告訴她:“這是我們一起喝的,來,爺教你?!?/br> 他拉過她的手,挽著她的手腕,帶著她共飲合巹酒。 從此,他們便是夫妻,此生不離不棄! 合巹酒過后,賓客散去,金燦燦明晃晃點滿了喜燭的新房里,就只剩下云珠和陸玥澤了。 陸玥澤起身,站在云珠身前,小心翼翼地幫她卸了釵環,幫她把那個沉甸甸的鳳冠摘了下去。 云珠小手摟著他的腰,小臉靠在他身上,不住地蹭著,小聲抱怨:“夫君,好沉哦,頭上沉,衣服也沉……” 陸玥澤覺得好笑,想說,你身上荷包里帶了那么多金子,怎么沒見你喊一聲沉呢? 不過,他還是沒有說,而是貼心地幫她揉著脖子。陸玥澤指尖有力,手法老練,很快云珠就覺得自己的脖頸得到了舒展,舒服極了。 陸玥澤又貼心地幫她把沉甸甸的嫁衣脫了,大概是因為嫁衣上鑲嵌了許多金子,云珠倒沒有像嫌棄那個各類寶石、翡翠鑲嵌鳳冠那樣嫌棄,反而還摟在了懷里。 這撒嬌的小模樣,陸玥澤拿她根本就沒有辦法。他彎腰咬了咬她的唇角,與她道:“爺還要去前院敬酒,爺讓平喜伺候你沐浴更衣?!?/br> 云珠只好點頭,依依不舍地送走了陸玥澤,自己跟著平喜去沐浴了。 今日她是新婦,所用之物皆是大紅色的,小衣里衣連帶外面的寢衣,皆是一身大紅,云珠覺得自己像一只紅辣椒。 屋子里全是金子,紅燭高燃,燭火明晃,金碧輝煌……云珠開心極了,她掉進了金子窩,讓她一輩子不出來,她也愿意! 陸玥澤喝得微醺,提早回了新房。 他平日里不喜飲酒,陸爺的威名又遠揚在外,就算今日是他的大喜日子,也沒有人敢不要命地灌他酒,何況還有他二哥陸明澤和好友李軒仁這兩個人幫他擋酒,他喝得并不多。 他緩緩推開門,就看到屋子之中,金色之下,一襲紅衣及地的美人,亭亭而立。那些柔和的燭光和刺眼的金光,打在她的身上,明亮氤氳…… 這是他的媳婦兒了!這是名正言順地屬于他的媳婦兒了! 那一刻,體內的酒氣忽然周身向上,一股腦兒地涌到了他的頭上,這一刻他醉了,比剛剛在前院敬酒的時候,醉得更加厲害,只因為此刻讓他醉的“酒”是如此上等的“女兒紅”……他什么也不想去思考了,直接大步向前,打橫把云珠抱來起來。 云珠只來得及驚呼一聲,就被陸玥澤放到了床上,渾身帶著酒氣的陸玥澤壓了上來,低頭親了上了她的唇。 他的口中帶著淡淡地酒氣,云珠本就喜歡這個味道,何況還是舒舒服服地躺著陸玥澤的懷里,她更是歡喜極了,極其地配合他。 陸玥澤把她緊緊地摟著,褪去了礙事的大紅寢衣,隨手一扔。云珠覺得癢癢,躺在床上咯咯地笑著,小嘴卻纏著陸玥澤不肯放開,貪丨婪丨吮丨吸他口中的酒氣,像是自己也貪杯了似的,醉得迷迷糊糊……她的小手在床上亂動,忽然摸到了非常柔軟,似乎是絲帕。 云珠覺得好奇,不明白床上為什么會有這么個礙事的東西,一使勁就拽了出來,舉在手里看了看。 白色的絲帕,質地十分地柔軟,四周是用金絲繡線裹的邊,做工精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