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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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景書搖搖頭:“未曾親見,如雷貫耳?!?/br> 鄭老笑了起來:“您的名字在我們這批老兵當中才是如雷貫耳,還有燕歸燕館爺,如果有他在就更好了?!?/br> “他身體不行,不再走鏢了?!崩罹皶?,從他嘴里說來,這一趟任務便也就成了一次普普通通的走鏢,陸鎣一聽了心中也不由得定了不少。特工、間諜這些東西都離他有點遠,然而一旦想明白這也就是一趟信鏢,自信便回到了他的身上。 鄭老道:“那么我再確認一下,這次會出任務的人是陸總、卓副總、李煙煙女士、張雪璧先生以及李景書先生?!?/br> “還有我?!辈恢裁磿r候,房立文重新回到了這間房間,他站在門口,臉色蒼白,眼睛里卻燃燒著閃亮的火焰,“我也去。我必須去!” 陸鎣一有些擔心地看著他,卓陽輕輕拍了拍陸鎣一的手,示意他不要插手了,于是,這件事便這么定了下來。 第177章 送別 半個月后。 宴席上觥籌交錯, 山珍海味擺滿桌子, 人們頻頻舉杯,臉上掛著舒心的笑容, 誰也看不出他們中的許多人即將開拔海外, 去完成一趟艱辛的任務, 或許不再能回來。 卓陽走到百里旬身旁坐了下來,后者正在自斟自飲, 臉上掛著有些吊兒郎當的笑容??吹阶筷栕邅? 他便騰出一只手舉了舉杯,卓陽湊過去, 和他碰了一下。 百里旬說:“你還真是長大了, 我走的時候你連喝一小杯啤酒都會倒?!?/br> 卓陽面不改色地將杯中酒一飲而盡道:“你身上有血腥味, 白天你干什么去了?” 百里旬聞言竟然真的聞了聞自己身上,隨后道:“真的?我還以為已經洗掉了?!?/br> 卓陽笑了笑:“血腥味是最難洗掉的東西,我們這種人身上的血腥味又格外難洗?!?/br> 百里旬哈哈一笑:“我倒不知道你現在成了一個哲學家?!?/br> “所以,你下午去殺誰了?”卓陽如今已經知道了百里旬的身份, 他隸屬國安部特別行動小組, 并且有一個特別中的特別身份, 他是清道夫,負責清除一切需要清除的人。 百里旬頓了頓:“蔡知臨?!?/br> 卓陽驚訝地看著他:“蔡知臨?” “我們中間有jian細,你已經知道了?!卑倮镅呎f邊自顧自切著他的小羊排。羊排烤得很嫩,一刀切下去流出香濃的rou汁,叫人聞了食指大動。他說,“我們既然得到了葛順的消息, a國自然也注意到了,這次搞這個鏢師選拔賽,也是我們想要看看對方在我們這里都埋了些什么眼線?!?/br> “萬玨和蔡知臨?” “萬玨基本已經排除嫌疑,有問題的是蔡知臨和他背后的人。你還記得那個存在感很低的人質皮埃爾嗎?他本來就是蔡知臨特意安插進來的眼線,當時我們的人裝出干掉你們的時候特意放過了他,這小子逃了出去,我們這半個月順藤摸瓜,終于在今天把蔡知臨那批人一網打盡?!卑倮镅戳俗筷栆谎?,“說起來暫時你們也要忍一忍,你們現在是黑市戶口?!?/br> 卓陽微微皺眉:“你的意思是現在明面上,我們是一群死人?” “對?!卑倮镅f,“有一批鏢師在出任務的途中無意間遇上了一群犯罪分子,不幸罹難,消息已經放出去一陣子了?!彼f,“怎么,這個事情你不習慣了?我看你真是太平日子過久了?!?/br> 卓陽改了個話題,問:“這次我們去a國,你不去嗎?” 百里旬吐出一塊骨頭,干脆用手抓著羊排的兩邊邊撕邊啃起來:“我不去,我另外有任務?!?/br> 卓陽頓了頓問他:“百里叔,你打算一輩子這么下去嗎?” “什么叫一輩子這么下去?” “居無定所,四處涉險?!弊筷栒f,“我沒記錯的話,我16歲的時候,你27歲,我今年已經29了,快到而立之年,而你已經過了不惑之年?!?/br> 百里旬的手微微停了停,隨后苦笑起來:“這羊排烤得火候不夠,好像沒以前那么好吃了?!彼眠^一旁的餐巾紙擦了擦手,而后端起酒杯,自顧自倒滿了跟卓陽碰了一下,而后一飲而盡?!斑@條路是我自己選的,”他說,“在國家讓我退下來之前,我就必須一直走下去。我也沒那么偉大,你別以為我是話本小說里忠君報國的那種英雄,我只是覺得做這一行也挺好的,好吃好穿還有很多錢花,而且很刺激?!?/br> 然而每吃一口美食都要擔心其中有沒有下毒,有再多的錢也未必能夠保證自己一定看得到明天的太陽,如果光靠物質享受的誘惑,很少有人能夠在這條路上一直勇敢無畏地走下去。卓揚看著百里旬,默默地替男人又斟滿了杯中酒。 時間是一個奇妙的東西,曾經百里旬是一個成年人,卓陽是一個稚嫩的少年,他們兩人間存在著不僅是年紀上,還有閱歷上、經驗上、眼界上種種的差距,可以說,一個未成年的少年和一個成年男人幾乎如同兩個物種,而現在,時光匆匆而過,他們兩人如今已經可以平起平坐,做一樣的事,喝一樣的酒,誰也不能保證自己一定能喝過對方,就像百里旬再也沒法在卓陽面前擺出長輩的樣子,后者也已經不再是那個會乖乖聽他說鬼故事的小孩了。 卓陽說:“我想安定下來了,嘗過了平凡生活的甜美,人就很難再走回以前那條殺機重重的單行道上去?!?/br> 百里旬看了他一眼,也給他杯中斟滿了酒,他說:“你這樣有點危險啊?!蹦腥烁袊@著,“做我們這行的最忌諱生出貪圖安逸的思想,動畫片里都知道說‘打完這一場仗我就回老家結婚’是在立flag?!?/br> 卓陽詫異地看了百里旬一眼說:“你居然還看動畫片?” 百里旬的手在空中停住了,過了會,他將手中的酒一飲而盡?!拔以??!彼f,“有過一個女兒?!?/br> 卓陽愣住了,百里旬既然說是曾經,那么現在這個女兒必然已經離開他了,這還是往好的地方想,離婚,或是別的什么,但還有一種可能,或許那女孩已經不在人世。卓陽默默地舉起杯子:“我自罰?!?/br> 百里旬一把遮住了卓陽的酒杯:“胡說什么,人沒死?!彼?,“就是她媽不想跟我過了,干我們這行的,家里人太遭罪了?!?/br> “什么遭罪不遭罪的?”兩個男人同時抬起頭來,正看到陸鎣一端著酒杯淺笑盈盈地走了過來,身后還跟著藍戎。 卓陽這邊眉頭才微微一皺,那頭便立即丟來了一個挑釁的目光。 陸鎣一無語地看了看這兩個藍家的男人,或許酒真的是個好東西,它讓人們在那種飄飄然的感覺中,脫下偽裝,卸下防備,做回最真實的那個自己。 卓陽說:“我們在說干我們這行的家里人跟著擔驚受怕,比較遭罪?!?/br> 陸鎣一哈哈一笑:“我倒另有一種看法?!?/br> 百里旬讓出一個位置,讓陸鎣一坐到卓陽身邊,藍戎則捏著酒杯靠墻站著,看起來也喝得有點多了,眉目之間更添了一份艷麗。真的很奇怪,他和卓陽其實長得有點像,眉目神情,如果拆開看或許還不覺得,但是放到一起便真的會讓人有一種他們兩人有血緣關系的直觀感受。而更令人感到不可思議的是,正如他和卓陽的身份一般,他們兩人給人的感覺也是兩極化的,卓陽是明亮的、陽光的、正的一面,而藍戎是陰冷的、影子般的、負的一面。陸鎣一不由得有些感慨,不知道藍戎是天性如此,還是因為被藍家當成卓陽的影子培養才變得如此,不管怎么說,二十多年下來,也許比起他和陸琢邇,卓陽和藍戎才更像是一對雙生子,同樣的出色,卻又那么截然相反。 百里旬說:“陸總有什么高見,百里洗耳恭聽?!?/br> 陸鎣一卻舉起手中酒杯與百里旬小小碰了一下,干脆利落并且絕對不要臉皮地說:“百里叔,你別喊我陸總嘛,我是卓陽的人,他喊你什么我就喊你什么唄,你叫我小陸就可以啦?!?/br> 百里旬正仰起脖子喝酒,被陸鎣一這故作嬌嗔的一番話說得一口酒噴上了天空,周圍人不由紛紛躲閃,陸鎣一更是早就在說完話后就拉起卓陽的領子閃到了一邊,于是,只有,也僅僅只有還靠著墻在那兒“獨孤求敗”裝孤傲的藍戎被噴了個正著。 “噗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陸鎣一望著藍戎被噴了一臉酒的面孔和那張面孔上復雜的表情笑得不能自已,如果不是卓陽拉著,估計已經滾到地上去了,就連卓陽自己,這時候也是在勉強忍著笑。他從口袋里掏出一塊手帕,遞了過去說:“擦擦吧,手帕是干凈的?!?/br> 陸鎣一不由得睨了卓陽一眼,想當初他就是被吃完餅后卓陽隨手遞過來的一塊手帕給……多少攻陷了一點心防,怎么這家伙對藍戎也有興趣嗎?陸鎣一這么一想,又忍不住噗哈哈哈地笑了起來,笑得藍戎臉都臭了。 “不用?!彼{戎說。 卓陽忍俊不禁,清了清嗓子說:“好吧?!?/br> 于是藍戎就更惱怒起來,他伸手從口袋里也摸出了一塊手帕說:“我自己有?!边€沖著卓陽揚了揚。卓陽的手帕是特別樸素的那種,藍戎的手帕就精致很多,一看就是高檔貨。陸鎣一左右看看,“噗”的一聲,笑得再也站不住了,捂著肚子在地上打滾說:“哎喲媽呀,你們倆這是手帕交呀!” 卓陽:“……” 藍戎:“……” 兩個從很久以前就開始針鋒相對的男人頭一次有了共識,這家伙怎么就那么欠揍呢?不,這么說起來,一起喜歡上這個欠揍的家伙的他們倆豈不是更加欠揍?兩人面面相覷,場面實在尷尬。終于,那個更更欠揍的、已經跟欠揍的家伙翻云覆雨了許多次的男人蹲下身鄭重地警告道:“小陸,你再這么笑下去,我可不能保證自己會做出什么事來?!?/br> 陸鎣一愣了一下,隨后爽快地一把勾住了卓陽的脖子說:“來嘛來嘛,來做點什么事嘛!” 卓陽:“………………”卓陽現在確信,雖然陸鎣一看起來挺清醒的,這家伙果然還是喝醉了。于是他一把將陸鎣一打橫抱起,不顧后者在他懷里扭來扭去地掙扎,吵著要發表高見,他對著百里旬和藍戎微微一點頭:“失陪了?!睅е约旱娜?,離開了會場。 望著兩人離去的背影,藍戎的神色漸漸地黯淡下來,最終歸為沉寂。 百里旬本來想說些什么,話到嘴邊最后卻搖了搖頭,他和藍戎碰了杯,仰脖子一飲而盡,然后拍了拍后者的肩膀走開了。 藍戎靠在墻上,看著宴會廳里來來去去的人們。此地沒有高官大人,或許是為了讓他們這些即將赴湯蹈火的人能安心地享受這頓踐行的美酒佳肴吧,只有日日保全和他的人以及其他一些相關的出任務的人在這里享受。每個人都在笑,碰杯聲、聊天聲,似乎這是個再尋常不過的酒宴,但是這里的每個人都知道,他們明天踏出這片國土,或許不一定再有回來的機會。青山處處可埋忠骨,只是畢竟月是故鄉明。 每個人都有在等著他回來的人,但是他沒有,因為他只是一個影子。 藍戎將杯中酒一飲而盡,轉身走出了會場。 第178章 求婚 卓陽抱著陸鎣一往樓上走。他們在半個月前被拉來了s處的封閉式基地進行作戰前的最后培訓。說是培訓, 其實跟臨時抱佛腳也差不多, 戰斗培訓、情報培訓、特殊工具的使用培訓以及關于a國特工的相關培訓,這些東西都不是15天內就能夠搞定的, 但是這個佛腳他們必須抱起來, 因為時間不等人。葛順的消息已經傳了出來, 如果他們遲去一天,或許等待他們的就是一個雞飛蛋打的結局。 卓陽和陸鎣一的宿舍被安排在了樓頂。不得不說, 有后臺撐腰真是好。s處給他們配備的套房既大又豪華, 房間外面還有一個漂亮的獨立陽光房,里面擺著書籍盆景和沙發地毯, 甚至還有一個秋千。如果天氣好的時候, 兩個人窩在里面, 就算什么也不做,光是曬曬太陽睡個懶覺都是種享受??上?,15天里,卓陽和陸鎣一誰都沒有時間去享受過哪怕一回。 不過, 今天可以了。 今天是個特殊的日子, 無論做什么都是被允許的。 陸鎣一一開始還在卓陽的懷里扭來扭去, 掙扎著要去找百里旬理論,他說:“我有不同看法,我真的有,我要跟他說、說!”等到感覺到男人guntang的體溫還有那什么的變化的時候,這家伙就不吭聲了。 陸鎣一就像一只乖乖的真的小鹿那樣,窩在卓陽的懷里, 眨巴著大眼睛偷偷摸摸地看他,眼睛亮得好像天上的星星。 卓陽他們都不知道這處特別培訓基地在這個國家的哪里,但是推測一定不會是什么繁華的一二線城市,因為在那些城市里是沒有辦法看到這么明亮的星空的。 陸鎣一任卓陽將他抱上了天臺的陽光房,隔著高高的玻璃天頂看向上方。深藍色的天幕上,許許多多的星子在那里一閃一爍,像是淘氣的孩子在一個勁地朝他們眨眼睛。卓陽走到地毯前坐了下來,陸鎣一便主動窩進他的懷里,任男人摟著他的腰,將下巴枕在他的肩膀上,有一下沒一下地親他。 “今天,可以吧?” 陸鎣一回過頭去,給了一個許可證,證書發出去以后,兩個人都氣喘吁吁的,有了點不可描述的意思了…… 卓陽說:“你怎么那么不可描述?” 陸鎣一睜大眼睛,特別無辜的:“別賴我,是你自己不可描述好嗎?!标戞v一雖然表面上看起來浪里浪蕩的,對于愛愛這種事也絕不會有什么羞澀防備心理,但是骨子里,這仍然是一個傳統大家族走出來的男人。說到這,陸鎣一有些促狹地看了看卓陽說:“哎,那啥,咱們還沒有在野外不可描述過吧?!?/br> 卓陽:“……” 卓陽說:“那咱們出去?” 陸鎣一還真的認真思考了一下,隨后搖搖頭:“算了算了,天知道外頭是什么地方,都埋了些什么,萬一咱們不可描述得正高興趟到個雷怎么辦?”陸鎣一講話實在太有畫面感,卓陽腦子里當時就調出了一幅鮮明的畫面,兩個人在那兒不可描述得開心,你來我往,一不留神被炸上了天。這畫面…… 卓陽:“……你這么會敗壞氣氛,你老公我很容易那啥的?!?/br> “真的?”陸鎣一說著笑了起來。 話說到這一步要是不干點什么,那不是圣人就是什么了。卓陽忍無可忍地開始了不可描述…… 陸鎣一夸他:“你不可描述得真帶勁!” 卓陽:“……” 兩人發生了一些事情。 描述過后,兩人黏在一起,并排躺著看天空。天上的星子看起來還是那么純潔,卓陽親著陸鎣一汗濕的額頭問他:“累不累?” 陸鎣一搖搖頭:“我又不是干體力活的那個?!?/br> 卓陽:“……”今天一晚上被這家伙噎的次數好像特別多啊。卓陽想到這里,不由得莞爾一笑。就在一年半之前,他們還不過是走在街上都不認識的陌路人……不,也許,像陸鎣一這樣的人,走在街上真給他遇到了也會引起他的注意力吧,畢竟這個人是那么的閃耀、那么的動人,每跟他多認識一天就更多慶幸一分! 卓陽在那兒想得動情,陸鎣一這家伙卻又在試圖不可一下。卓陽深吸了口氣,不得不一把按住了這家伙作怪的手,說:“做什么?” 后者便抬起頭嘿嘿一笑,說:“你這兒很那什么的?!?/br> 卓陽想了想,點點頭:“等任務做完回來給你?!?/br> 陸鎣一愣了一下,皺起眉頭嫌棄地說:“我怎么覺得你這像是立flag的口氣?” 卓陽卻搖搖頭:“不,立flag是這樣的。等做完這次任務回來,我們就回老家結婚?!?/br> 陸鎣一“噗嗤”一聲就笑了出來,笑得哈哈哈哈的,只差捶地了。卓陽不得不按住他,免得這家伙笑得滾了出去,畢竟還不是盛夏,沒鋪地毯的地方還是挺涼的。陸鎣一漸漸地止住了笑,他頭枕著卓陽的手臂,將卓陽的外套用腳趾頭夾過來蓋在他們兩人身上,緊緊貼著自己的戀人看向夜空。他說:“星星好多啊?!?/br> 卓陽說:“嗯?!?/br> 陸鎣一伸手一揮說:“陛下,請看這蒼龍飛空的星象,預示著我們此次前往必有大成?!?/br> 卓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