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節
書迷正在閱讀:偶像太迷糊了怎么破?、江海共余生、人嬌寵、婚色迷人、女主畫風清奇[重生]、桃花眼、穿成神棍后、長夜難明、在陌陌約到金主的白月光怎么辦、身體它很誠實
第33章 case 017 房立文 卓陽背靠墻壁,側身微微挑開窗簾往外看去。夜色下,薔薇山莊門頭處的門燈散發出溫暖的光芒,門道上空空如也,再遠處星星點點有些燈火,是來自對面的工地,一切看起來都是那么平常,如果從普通人的角度來看。然而在卓陽眼里,那個利用衣料偽裝與出色的反偵察意識巧妙地將自己隱藏在不遠處一撞待拆毀建筑陰影中的人卻不是太難識別。 第二個。卓陽心想,從身形來看,這并不是最早追殺房立文的那名殺手,也就是說至少有一個三人小組在跟蹤房立文。職業殺手的習慣要么是獨來獨往,要么就是成組,除非有特殊情況,例如卓陽知道的曾經活躍于f國的一對雌雄姐弟殺手,大多數時候,成組的最小單位是三人,這一方面是因為分工需要,另一方面也是因為殺手們對彼此都沒有信賴感。 能夠干掉敵人的人自然也可能干掉“自己人”,反正殺手本來就是拿錢辦事的兵器,所以三人成組在理想的情況下剛好可以起到互相監視的作用,比較不容易出漏子。與昨天來的那個人相比,今天這個的身形要矮小很多,但是卓陽判斷這個人的單兵作戰能力反而要強于昨天那個,并且是全方位的。 燈光猛然灑落,卓陽立刻放下窗簾,轉回頭卻是一愣:“你……你怎么……” 陸鎣一正擦著濕漉漉的頭發從外面進來,他顯然剛剛才洗完澡,腳上穿著拖鞋,身上只圍了一條浴巾,因而露出了赤裸裸的上半身。卓陽幾乎是不受控制地看向了那裸露的半邊。陸鎣一身形瘦削,身上的肌rou卻十分勻稱,就像是武俠小說里經常提到的練武之人才有的那種絲綢包裹著鋼鐵,充滿了韌勁與內力的感覺。陸鎣一離家十多年,自稱做了七年“金絲雀”,但是任誰這么看了都會覺得“金絲雀”一說顯然是子虛烏有。卓陽的目光順著陸鎣一還淌著水的脖子看到他的鎖骨,然后是胸口……停了停,然后才往下看下去,看到他的小腹,再然后是…… 陸鎣一的毛巾猛然蓋在了肚臍眼那部分,卓陽抬起頭來,看到陸鎣一有些尷尬地看著他:“我那屋還沒全弄好,所以來……來吹會空調,看你燈沒亮,我還以為你不在?!?/br> 天氣已經熱起來了,晚上不吹會空調就會熱得厲害,大概就是因此,連人心都跟著動搖、浮躁起來。卓陽定定神,伸手拿了件自己的衣服遞過去說:“干凈的,你穿,別凍著?!?/br> 陸鎣一猶豫了一下,還是接過了披在身上。陸鎣一的身高有183公分,穿卓陽的衣服卻還是大得厲害,讓他覺得有點怪怪的。秦偉鋒也是個180公分以上的男人,但是跟卓陽的感覺卻完全不同,而且陸鎣一也從來沒有穿過秦偉鋒的衣服,哪怕是在最如膠似漆的時候。陸鎣一在自己腦子里給自己下了個禁止令,想什么呢,秦偉鋒已經跟他沒有任何關系了。他回過神來,卻發現卓陽正專注地盯著他,不知在想什么,眼神有點……深。 陸鎣一本能地感受到了一種危機感,問:“你看什么?” 卓陽說:“你這樣看起來,很可愛?!?/br> 陸鎣一:“……”拜托,29歲的大男人怎么能用可愛這種形容詞?。?! 陸鎣一說:“我不吹空調了,拜拜?!?/br> 卓陽卻拉住他,問:“你以前也穿過那個人的衣服嗎?” 陸鎣一簡直要炸毛了,低吼道:“你在說什么,什么那個人!” 卓陽臉上的表情沒有變,聲音里卻突然有了那么一點兒的委屈,他說:“……秦偉鋒?!比齻€字念得又硬又冷,不甘愿極了。 陸鎣一:“……” 陸鎣一真是頭大死了,他完全不懂卓陽怎么突然間就對他有了興趣,而且現在這樣……這是已經進展到獨占欲了? 卓陽看著他,似乎還在等他的回答。陸鎣一本來想說“這與你無關”,但是話到了嘴邊莫名其妙地自己變成了:“謝謝,沒有!”然后他便一面懊惱于自己的老實,一面飛快地脫下身上的衣服扔還給卓陽,飛快地逃出了他的房間,連擦頭發的毛巾掉在了地上都沒發現。 門“砰咚”一聲關上了,卓陽彎下腰,撿起那條毛巾。毛巾還是濕的,帶著一點洗發水的清新的香氣。卓陽拿著那條毛巾,臉上慢慢地浮上了一個笑。 ※ 房立文也站在窗邊,同樣背靠墻壁,但是他并沒有卓陽的洞察力,視力也不太好,因此只能瞎瞪著外頭的黑暗看。他看不到監視自己的人,卻有一種直覺,此時有人正在外面盯著他?;蛟S是因為他這條命還有價值,又或者說因為他手上的東西不能輕易被毀損,加上在c國的土地上惹出糾紛容易驚動上頭,引出不必要的麻煩,所以他們暫時還未闖進來,闖進這間僅有4人的小小保全公司。 房立文干瞪著眼睛又看了會,直到眼睛發酸了,才一瘸一拐地從墻邊走開。地上鋪著一條毯子,上面擺著卓陽借給他的電腦。房立文現在的身體還很虛弱,稍微動作快一點、大一點就疼得厲害,也不能久站,但是此時他卻沒有選擇去床上躺著,而是坐到了地上。已經是夏天了,對于房立文來說,地板還是太涼,所以他請李景書為他在地上鋪上毯子,而之所以選擇地面作為休憩的場所,是因為他害怕會有一顆子彈在某個時候突然穿破墻壁或是玻璃窗,擊中他的太陽xue。不知道接下去要干什么,但房立文至少知道他不想死! 打開瀏覽器,房立文猶豫了一下,然后才鍵入搜索引擎地址,搜索了e病毒相關信息。沒有任何異常,在他逃亡期間,并未有人取得卓越研究成果,這說明他過去留在彭坦因生物研究所的資料被jessica清除得很干凈。隨后,他猶豫了一下,在地址欄輸入了彭坦因生物科學研究所的官方網站網址,與他離開之前相比,網站中只多了些事務性新聞,像是捐贈藥品給流浪漢、孤兒院之類,然而他一打開其中企業文化這一欄的內容時,卻發現頁面赫然變成了黑灰色,一個碩大無比的十字架從教堂的高處投下影像,底下是空蕩蕩的教堂和兩支白色的蠟燭。 “沉痛悼念在5月的國家大劇院爆炸案中不幸喪生的兩位同事jessica·m及adam·f和他的家人們?!狈苛⑽拇舸舻乜戳四鞘旨芤魂?,隨后不由捂住眼睛哈哈大笑起來,笑著笑著,那聲音卻又變了調,他趴在地毯上,捂著嘴聲嘶力竭卻小聲地哭了起來。 哭了不知道多久,直到傷口開始火辣辣地疼了,房立文才勉強收住了眼淚。用袖口擦了擦自己已經哭腫的雙眼,他再次打開瀏覽器,這一次是c國的瀏覽器,查看最近的新聞。昨晚的槍擊案件已經被報道出來,不過媒體和當地警方都對此事莫不著頭腦,只是簡單推測為私人糾紛導致的仇殺,評論中有個id正在拼命咒罵警方的無能:“什么仇殺,那是殺手!殺手好不好!爺爺可是第一個發現那個殺手的人,還正面與殺手對峙過,打掉了他的搶呢!要不是因為那家伙狡猾,跑得快,爺爺早就把他拿下了!你們這群浪費納稅人錢的廢物!” 房立文本來心情不好,被這言論弄得哭笑不得,點進去一看,發現頭像正是前晚在公車上慘叫的中年人,不由搖了搖頭。換言之,這批追蹤他的人還沒能引起c國的主意,這是壞事,也是好事。壞事是c國的警方不會幫他,好事是他此刻也不想引起c國政府的注意。 房立文又瀏覽了其他新聞,卻都沒有弗萊的消息,心里不由沉甸甸的,不知道弗萊此時是否還活著,有沒有受到折磨。他忍不住想起了陸鎣一之前對他說的話,接鏢如交命,心不誠反而會害了接受委托的人的性命。弗萊是不是就是被他害了呢? 一陣短促的鳴音突然打斷了房立文的思索,房立文這才想起來,他一打開電腦就習慣性地登陸了某個專業論壇,那個論壇上匯聚了來自全世界各地各行業的高端技術人才尤其是生物科學方面的人才,他想著自己反正也暴露了行蹤,干脆就直接上線了,剛才的鳴音正是代表著論壇上有人給他發了封簡訊。 房立文打開收件箱一看,發件人的名字是宇文,不由得微微一愣。他知道這個id,這也是個微生物科學研究尤其是病毒研究方面的高手,由于房立文在這個論壇的id是立文,于是他們被并稱為“雙文”,然而他們倆固然研究領域一致,卻一直沒有互相打過招呼,為何宇文會突然發簡訊給他? 正在房立文思考的時候,蜂鳴音接二連三地響起,宇文似乎十分著急,房立文一刷新,但見七、八封封簡訊立時出現在他眼前。 “立文,是你本人上線嗎?” “抱歉,冒昧打擾了,我有些急事想找你商量?!?/br> “立文,能否請你聯系我一下?!?/br> “難道你不是本人?” “是這樣的,這件事有關你的那個e病毒研究實驗,我有了新的發現?!?/br> “立文?” 房立文心中一震,趕緊回信道:“是我?!?/br> 宇文說:“太好了!終于聯系上你,你失蹤了那么久,我還以為出事了!” 房立文心中苦澀,他想他可不就是出事了嗎?正要打些內容進聊天框,突然,電腦屏幕的角落里自己鉆出了一個對話框,一個綠頭發的卡通小人一面喝著綠瓶子的汽水一面“噼噼啪啪”地說道發現竊取信息木馬,已予以攔截并向對方投放病毒。過一會是,病毒投放成功,聊天信息得到保護。 房立文愣了一下,很快明白過來這是這家保全公司的網絡安全防火墻,他險些就忘了,盡管自己的行蹤已經暴露,但是所有的信息還都在他手上,saq必然不會放過任何他可能透露信息的渠道,包括電話、網絡聊天工具、論壇平臺,也許就連他的岳父岳母那兒此時也受著監視吧。房立文的心里涌起了一陣焦慮感,回訊息的速度也變快了:“我這里出了點事,有什么快說?!?/br> 房立文這話口氣不好聽,宇文卻不在乎,反而真的直截了當地說:“聽說你也在做e病毒的抗逆轉錄病毒藥物的研制,我想冒昧問一下你的實驗結果?!?/br> 房立文的心里立刻戒備起來,說:“我不懂你的意思?!?/br> 宇文大概也意識到自己這么說實在太像是套取機密研究資料,遂坦然道:“你放心,我的實驗和你是差不多時間開始的,或許還要早個幾天,這些都有記錄證明,你可以看我發表的日志鏈接。老實說,現在我的實驗小鼠產生了基因突變,并且已經死亡,通過大體解剖分析,我得到了一支e病毒的變異毒株?!?/br> 房立文心中大驚,沒想到自己的試驗在這個宇文手上重演了,他試探著在輸入框里半遮半掩地描繪了一下自己發現的變異毒株的結構及特征,但在關鍵處修改了一些。宇文那邊像是得到了驗證,消息發得比之前更快了:“沒錯,高傳染性、高變異性,但是有一點跟你的不太一樣,我這支變異毒株產生了耐藥基因,險些就成為超級病毒了?!?/br> 房立文剛才在描繪病毒變異結構時,正是在這里做了修改,然而宇文又說了下去:“但是這支變異毒株在接下去短短七個小時之內又發生了三次變異,卻是向著退化的方向,到最后一次變異的時候幾乎已經不具備抗原性,而是退化為一種我從未見過的畸形病毒。將這種病毒給感染了e病毒且病程進入第三階段的小鼠注射后,可以觀測到小鼠的癥狀有了暫時性緩解……” 房立文的呼吸都在這一瞬間凝固了,在他出逃的一個月時間里,他根本無暇顧及那支被他帶走的病毒毒株發展到了什么程度,難道他發現的這支病毒毒株也產生了同樣的情形? 宇文卻接著道:“可惜的是,之后我嘗試了多次,卻都沒能再次成功培育出該種畸形病毒,所以我想向你求證一下你的試驗中是否也發生了同樣或類似的情況,如果是,或許我們可以共同探討研究這個課題,找出產生這種畸形病毒的真正因素?!?/br> 宇文這一番話說得直接也說得單純,并沒有任何私心存在其中。他的所有話都只在傳達一個訊息,他希望能夠邀請房立文與他一起研究,因為很可能他們已經踩在研制出治療e病毒的有效藥物的邊界線上了。 房立文思索了一下說:“或許我可以把我的研究數據和變異毒株寄給你?!?/br> 宇文那兒忙道:“不不不,這于理不合,我是希望能夠與你當面探討,不知道你最近有沒有空,我可以去拜訪你,當然,如果能夠邀請你來c國那就更好了?!?/br> c國!房立文心里忽然就豁然開朗了,沒錯,那剛才還隱藏于他的心中不甚明了的未來的微光在這時終于撥云穿霧,完全展露在了他的面前。他要去找宇文,與他一起攻克e病毒!房立文微微顫抖著手,打下一句話:“請告訴我你的工作地址和聯系方式?!?/br> 不一會,陸鎣一臉色難看地打開了自己房間的門。房立文被他陰沉的表情嚇了一跳,隨后才意識到自己這么晚了打擾別人的不妥,不過陸鎣一的表情卻在看到他的臉的時候又變好了:“是你啊?!彼麘醒笱蟮刈チ俗グ霛癫桓傻念^發道,“有什么事?” 房立文說:“托鏢,我要托鏢!”這一次說得清晰而堅定。 第34章 case 018 房立文 出發地:m市 目的地:b市 距離:2150公里 可選擇的交通方式: 飛機:飛行時間約3小時10分鐘; 動車:車程10小時35分鐘; 自駕/摩托:2022小時; 騎馬:…… 步行:…… 安德森從短暫的養精蓄銳之中醒來,睜開雙眼。他擁有一雙灰色的眼瞳,搭配上典型的歐式五官,倒也算得上英俊帥氣,但是從來沒有人會欣賞他的這方面,因為他是名殺手,就算是在知名的保全咨詢公司hg llc中也能排進前十五,在業界,大家都管他叫“灰鷹”,因為他就像一只被馴服了的鷹一般忠誠、謹慎、精準。 時間已經走到了清晨五點,安德森從瞄準鏡里看到從那家奇怪的保全公司的小樓里走出來了一個人,那就是之前從亨特眼前硬生生接走了房立文的男人,也是這家公司的老板之一。安德森已經拿到了他的資料,知道他叫做卓陽,而卓陽現在正在院子里……掃地。安德森靜靜地看著這個男人,并不因為后者此時一身掃除的裝扮以及渾身漏洞百出的樣子而掉以輕心,他行走在這一行當已經多年,十分清楚掉以輕心會導致多么可怕的后果! 老人、小孩或是婦女,不論看起來多么柔弱、多么不起眼,都有可能在下一秒展露出能夠殺死你的毒牙利爪,所以哪怕被亨特挑釁地譏笑為“膽小鬼”,安德森仍然堅持先花費大量的時間去觀察、去分析,當然,另一方面,他也在等候上級的命令。 房立文是一個十分重要的目標,盡管上級的指示中的確提及如果實在無法將其帶回a國,可將其就地格殺,但是這個“實在無法”的標準卻并不好衡量,更何況,上級還在聯絡中提及房立文身邊帶著的東西十分重要,無論發生何種情況都不得令其毀損。思及此,安德森不由得又想到了此次與自己合作的同僚之一,“野豬”亨特。與謹小慎微的安德森不同,亨特的風格是蠻橫、粗暴、不講理的,所以才會鬧出在c國街道上貿然開槍的事來,安德森一想到亨特那副不知悔改的樣子就不由在心里冷笑,亨特一定不知道,他的這一行為已經激怒了上級,對方告訴他,如果再發生類似情形,他可以隨時讓亨特消失。 殺人,或者被殺,這大概就是殺手人生的兩個宿命終極。 突然,安德森的身體猛然一僵,就在剛才的一剎那間,他的身體似乎本能地感受到了危機,并對他做出了提醒,然而等他回過神,再通過m24狙擊槍的瞄準鏡筒看出去的時候,所看到的依然只是卓陽正認真打掃的樣子,他甚至在瞄準鏡中將后背完全暴露了出來。剛才難道是他的錯覺? 時間慢慢推移,太陽升起并漸漸往正中移動,卓陽忙忙碌碌地掃完地、清理了草坪,接著開始洗衣服、晾衣服,期間與出門買菜的李景書打了個招呼。當時,安德森通過耳機呼叫了浩二:“目標1名,李景書,出門前往超市,注意追蹤?!?/br> “roger?!蹦穷^的浩二立刻用夾帶奇怪口音的a國語回了話。 安德森這支小組統共三人,浩二是第三名成員,主要負責后勤事務,同時,他也是一名優秀的計算機專家,他比安德森和亨特都先趕到這座城市,現在已經成功侵入了整座城市的交通監控探頭,可以說,只要李景書還在街上行走,他就能隨時隨地掌握他的行蹤。 “發現目標,我要去投放誘餌了,灰鷹請多加小心?!焙贫f完,便暫時關閉了通訊器。安德森知道,浩二將會把竊聽器投放到李景書身上,這樣能夠幫助他更好地掌握房立文目前的情況。 安德森繼續專注地監視那家保全公司的情況。時間快到九點半,這家保全公司的另一個老板陸鎣一終于起床了,他打著哈欠到院子里閑閑地看了看,然后到門口取了報紙和牛奶就回了屋。安德森仔細看了他手上的東西,確信并沒有夾帶任何值得特別注意的物品。又過了一會,李景書回來了,一只手里拎著裝滿了各種食材的環保袋,另一只手里則拎著些橡膠手套、圍裙之類的日用品。他們這是要干嘛?安德森想了想,哦,對了,他們似乎正在裝修。 小小的院子一角堆放著木材、鋁材等建筑材料,油漆桶一字排開,赤橙黃綠青藍紫,幾乎什么顏色都有。安德森真懷疑這家公司的人懂不懂什么叫審美,哪有這么裝修房子的。耳機里終于再度傳來浩二的聲音:“誘餌投放成功,現在開始調試?!?/br> 在一陣紊亂的電流音和忽遠忽近的人聲后,耳機里的聲音終于穩定下來,安德森聽到了浩二的聲音,他正在努力地翻譯屋里的對話。 “早飯吃什么?” “煎餅……鍋子……果子?!?/br> 安德森問:“煎餅鍋子是什么?” 浩二也有點糊涂,說:“好像是一種雞蛋烤餅,你等等,他們正在說怎樣制作煎餅果子,先這樣、然后這樣、然后再這樣、然后再……” 安德森:“……”安德森看了一眼自己身旁一馬甲袋冷冰冰的面包和同樣冷冰冰的罐裝咖啡,終于忍無可忍地說,“能不能等有了有用的信息再告訴我?” 浩二這才反應過來,有點尷尬地說:“……好、好的,那我等一會再聯系你?!?/br> 被浩二這么一打岔,安德森也忍不住有些松懈,他趕緊穩定了心神,又把注意力放到了監視房立文上。房立文住在這家保全公司二樓第三間屋子里,此時他的房間窗簾還下著,似乎表示本人還沒起床。安德森知道房立文受了傷,要不是他命大,搞不好亨特在街道上那一槍就會要了他的命,對于一個文弱學者來說,這種傷養個十天半個月那也并不奇怪。 卓陽終于忙活完了所有家務,安德森看到陸鎣一出來對他揚了揚手里一個金黃色的……似乎是雞蛋卷餅的東西,卓陽便走過去,就著他的手大大咬了一口,并且露出了一個笑容。隔著瞄準鏡,那胖嘟嘟的餅的香味和滋味似乎都隨著笑容一同傳遞了過來,令安德森的肚子不由自主地叫了一聲。 那是不是就是煎餅果子?安德森咽了口口水,莫名地覺得那東西看起來似乎很好吃,也許他應該在和亨特換班后去買一個嘗嘗? “安德森,有一輛小卡車朝你那過去了?!焙贫强诓粯藴实腶語再次從耳機里傳來,安德森說了句“收到”,立刻取了望遠鏡走到另一側窗口,往外看去。 馬路邊不知什么時候停了一輛小型卡車,車上堆滿了各種家具和建筑材料,幾個工人跳下車正在往下搬東西。陸鎣一和卓陽走了出來,他們與從車頭跳下的一名工頭模樣的中年男人聊了幾句,卓陽伸手拔了根煙給對方,對方接了,然后雙方便笑著往里面走。 沙發、茶幾、立柜、書架……安德森一件一件數著將要被搬運進去的東西,這家保全公司這是要替換掉一大批家具嗎?安德森這么想著,灰色的眼睛便微微瞇了起來。有進必有出,這會不會是給房立文刻意制造的逃跑機會?安德森一面通過望遠鏡仔細地觀察每一個經過他面前的工人的臉,看不到臉的則著重記住了他們的身形和行走習慣,一面囑咐另一頭的浩二注意監聽和盯住外面的車,并讓亨特守在合適的地方必要時開展攔截。 工人們陸陸續續地進了院子,他們原地討論了一陣子,最后似乎決定先把小部件拿進去,大部件則暫時放在了院子里。 “他們在說什么?” 浩二那頭認真聽了一會,然后慢慢說道:“沙發先搬出去,衣柜擺到樓梯下面,這組書架要放到兩樓,小心頭,后面再抬高點,對,把角度讓一下才能上去?!焙贫姆g聽來毫無值得注意的地方,但是安德森還是仔細地聽了下去,只可惜他不懂c國語言,他知道有些暗號是通過一些詞語組合方式發出的。 安德森提醒浩二:“里面有沒有隱語?” 浩二又認真聽了片刻道:“目前來看沒有,現場很多人,信息有些雜亂,我再梳理一下?!?/br> 安德森從望遠鏡里看到有一些工人出來了,其中一些工人把新的家具陸續拿進去,另有三個工人正抬著一張舊沙發往外搬。 “他們談妥了賤價處理那些舊家具?!焙贫穆曇艏皶r提醒道。 “收到?!卑驳律频矫闇淑R前,調整了槍口往下看去。沙發的造型無法隱藏一名成人,所以房立文不可能躲在里面,但是一張只需要兩個人就能抬起的沙發為什么需要三個人來抬?安德森的手不由扣到了扳機上,他仔細觀察著這三人,其中兩個他很快就回憶起來,但是第三個人的身形卻有點陌生,何況這么熱的天他還戴著帽子。難道房立文打扮成了工人打算混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