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節
聽著廚房的水聲,我扭頭看了一眼,萬景淵在洗手,這要是快遞小哥晚走十秒鐘,絕壁會撞槍口上。 這么大一束玫瑰花我也沒有地方藏啊,索性大大方方的放在了茶幾上,“景淵,好看嗎?” 萬景淵甩著兩只手的水走了出來,“這是什么東西?” 看著他緊蹙的眉頭,我嘴角上翹著優美的弧度,“你白內障???” 萬景淵眸子里的細芒寸寸結成冰寒,他抬手抽掉玫瑰花上的卡片,“誰送的?” 我漫不經心地說:“白狼哥?!?/br> “艸!”萬景淵低咒出聲,他兩只手用力一扯,卡片就分成了兩片,他又將撕裂的卡片交疊在一起,再用力一扯,又成了四片。 我嘴角的弧度上揚著顯而易見的嘲諷意味,“有本事你撕成一千片?!?/br> 萬景淵抬手就毫不猶豫的將撕碎的卡片扔進了垃圾桶里,“不就是個破玫瑰花嗎,誰買不起似的?!?/br> 話未落定,他抄起車鑰匙就大步流星的走了出去,甩門聲像火藥爆炸一般刺痛著我的耳膜。我又氣又笑的走到廚房,看著切的一塊塊藝術品似的牛rou,我也不知道怎么下手啊,我努努嘴,又返回了客廳。 我拿過手機,將玫瑰花擺放在電視柜旁邊,選好角度,我拍了一張精美漂亮的照片,給白狼哥發去,并配上了一段文字:白狼哥,謝謝你的玫瑰花,喜歡死了,么么噠。 相對于生活中的這么一大束玫瑰花,我更喜歡直播間里的玫瑰花,那是貨真價實的錢啊,這玫瑰花等凋謝的時候就是一堆垃圾。 好吧,我也太現實了,沒辦法,我一直都是一個俗不可耐的普通女人。 女人就是太愛糾結,心里想著如果能變成直播間里的禮物就好了,我的眼睛還是被清香撲鼻的玫瑰花吸引了,整個房間內頓時彌漫著玫瑰花的香氣,怡人,清爽。 我湊近玫瑰花,鼻翼淺淺的吸了一下,好香。 微信提示音響了,是白狼哥發來的語音消息,我點開:菲菲寶貝兒,你喜歡就好,有機會親手送你9999朵。 親手?不就是見面嗎,不見面怎么親手送,難不成前黃飛鴻的無影腳后有白狼哥的無影手?回頭我的直播間還得上演一出現代版的《倩女幽魂》,那我的直播昵稱可以改名叫小倩了。 我甜膩無邪的笑著:好啊,我還沒有收過那么多的玫瑰花呢,有點期待啊。 白狼哥回:以前收到過多少? 靠,這問題不是在揭我的傷疤嗎,我十幾歲就和任之初早戀了,他哪有錢給我買玫瑰花,他倒是提過,不過我知道買了花就沒有錢買別的了,所以都用來買吃的用的了。 大學期間,追我的倒是不少,也有人送過玫瑰花,不過我沒有收過,那時候心里都是任之初,哪怕吃醋溜大白菜笑的也比吃鮑魚海參的燦爛幸福。 我笑了笑:9朵。 白狼哥的聲音豪氣爽朗:以后我天天叫同城送給你好不好? 不好,非常不好,有那錢還是砸在我的直播間里更好。 我笑的柔情似水:怎么能讓白狼哥如此破費呢,你每天給我刷那么多禮物我已經很感謝了。 土豪哥,千萬不要停了或者少了我直播間的禮物啊,那才是我的收入來源啊,小主播不愛玫瑰,就愛錢。 白狼哥回復:好吧,等有機會,我親手送給你。 鑰匙插入門鎖轉動的聲音傳來,我趕緊打出一行字:我先吃飯,回聊。 萬景淵雙手抱著一大束玫瑰花放在了茶幾旁邊才回轉身去關好門,他疾步走到我身邊的時候,我剛按下“發送”鍵。 我抬頭,擠出一絲笑,“你回來了?” 萬景淵伸長胳膊奪過我的手機,深邃的眸子淬了零星的笑意,嘴角的弧度乖戾而嘲諷,“跟誰聊天呢?” 我隨意的聳聳肩,“你都搶了我手機了,自己看就是嘍?!蔽艺f著就走去沙發上坐著,還拿過遙控器打開了電視機。 萬景淵看了一會我的手機,便點開了我和白狼哥的語音聊天記錄,我專注的看著電視,眼角的余光瞥見萬景淵的臉一點點青了起來,到最后他青筋暴突,冰冷的眼神似刀片般向我飛來。 我面無表情的嘲諷道,“你別又發瘋,我今天已經和你說明白了,我不可能直接拒絕,你仔細想想,我當初也是拿這些套路對你的,我不會和他見面,更不會發生你擔心的事情?!?/br> 萬景淵坐在我對面的沙發上,眼睛定定的看著我,眸底的那抹光亮泛著冷冽的寒光逼來,“你能見我就能見他?!?/br> 這是什么邏輯,我怒極反笑,“你的意思是他也能住到我家里來?他睡副臥室,你睡主臥室?” 靠,那小主播不就升級成女皇了嗎,兩個男寵一人睡一個房間,我隨意翻牌子,那日子得多愜意啊。 我望進他陰霾的眸子里,嘴角的弧度明媚張揚,“萬少,你覺得怎么樣?” 萬景淵就這樣看著我,也不說話,僵硬的臉似一座冰雕,我愈發覺得好玩,我抬手推了推他的胸膛,“小弟,給姐笑一個,姐給你小費?!?/br> 他還是不說話,我的手指從他的胸膛緩緩向上,滑到他的下巴,我伸出食指,學著他以前的樣子挑著他的下巴,“今晚跟姐回家吧?!?/br> 萬景淵突然一把推開我的手走去拿起白狼哥送我的玫瑰花就走去陽臺打開窗戶,兩手毫不猶豫的抱著玫瑰花就要扔下去,可是花束太大被卡在了窗戶上,萬景淵又蹲下身體解開玫瑰花,抱起一小抱從窗外扔了下去,頓時響起了汽車的報警聲,媽蛋,應該是砸在別人的車上了,他就這樣扔了四次,報警聲一直響著。 靠,小區里有監控的。 看著萬景淵扔完玫瑰花,他走去了廚房,我站在他后面,“你去收拾爛攤子吧,等會物業該找上來了?!?/br> 萬景淵打開了油煙機和煤氣開始做菜,看人家一副氣定神閑的樣子,我只好灰溜溜的返回客廳拿著錢包下樓了。 到了樓下,我發現車主是某個見過兩次面的男士,在小區的業主群里也聊過兩句,八線女星再次發揮了優勢,我笑臉洋溢的主動提出了賠償: “哥,真是不好意思,有人發的同城快遞送我玫瑰花,我都說了不要,可是不收快遞小哥不走,這不,我心情一不爽就扔下來了,你說我也沒有往下看看就劃了你的車,也怪我,拿下來扔垃圾桶不就沒這事了嗎,你看多少錢,我賠你吧?!?/br> 男人笑的優雅,“你這些花得裝好幾個垃圾桶,算了,賠什么賠,也沒有什么損失,就是劃了點漆?!?/br> 我趕緊應著,“哥,那你留個電話給我吧,我明天請你吃飯,今天家里有事,對了,怎么稱呼你?” “苗書鵬?!?/br> 留好電話,再次道歉后,苗書鵬同我一道將玫瑰花抱去垃圾桶扔掉了。 得,我第一次收999朵玫瑰花還惹了一場不大不小的禍,賠笑臉賠吃飯的,都怪萬景淵這個自私自利的家伙。 上樓的時候,萬景淵還在廚房里做菜,牛rou的香味已經穿透鍋蓋在房間里蔓延開來,我輕輕站在他身邊,想著要不要告訴他明日請苗書鵬吃飯的事情。 想來我已經好久好久沒有單獨和男人吃飯了,已經拒絕過好多男人的約飯約酒,甚至已經多次明確表示以后不方便再有類似的活動了。 我已經這么自覺了,換來的不是萬景淵的通情達理善解人意而是難以填滿的無休無止的占有欲。 萬景淵回過頭來,目無表情道,“想什么呢?” “好香?!蔽覕[了個笑臉,“等著吃飯呢?!?/br> 萬景淵寵溺的揉了揉我的頭發,“一會就好了?!?/br> 這人,就跟天然的臉譜似的,說變臉就變臉。 飯后我收拾桌子準備洗碗,萬景淵拉過我的手,“別收拾了,我們出去轉轉?!?/br> 我們沒有開車,他拉著我的手走在夜幕下的霓虹燈光里,也沒有走很遠,正好路邊有一家避風塘,我開始耍賴,“我累了,不走了,進去坐會吧?!?/br> 萬景淵視線望著避風塘走了過去,進到里面,我們要了一個包間,茶水上來后,他看著我的眼睛,目露誠懇,“我們談談?!?/br> ☆、098 你去醫院做什么了 我吃了一口芒果布丁,慢條斯理地開口,“談什么?” 萬景淵眸光緊鎖著我的視線,“你怎么樣才能離開平臺,不再做主播,你有什么擔心什么顧慮什么條件,都可以說出來,我認為我能滿足你所有的條件?!?/br> 條件? 這算什么,賣。身? “呵?!蔽覝\笑出聲,“我們之前的條件是,你給我買一套商鋪一套四居,我只跟著你一個人,我們都做到了,我覺得這樣就足夠了,現在你的要求太多了,你的要求已經超出了我們的關系范疇?!?/br> 真受不了他,一次次的提這種沒有無理的條件,他以為他有兩個臭錢全世界都要圍著他轉嗎? “我們什么關系?”萬景淵冷不丁問。 我的眼睛從他的身上移開,“你給我錢,我跟著你,這就是包。養啊?!?/br> 萬景淵犀利的眼神像一把刀子戳在我的心上,“你是這么想的?” 我的視線又落在他的俊臉,“這是事實啊?!?/br> 談話不歡而散,他不再說什么我也不再說什么,我下意識撫了下肚子,真是來氣,處心積慮的搞出了人命還這么沒有自知之明。 越想我越覺得體內想燃燒的火焰在四處亂竄。 “走吧?!蔽颐鏌o表情地說。 從避風塘出來,萬景淵修長的雙腿踏著沉穩有力的腳步聲一步步往前走去,我跟在他身后一步處尾隨著他的身子,一路無話回到家,我以為會有一場冷戰,結果剛打開門他就強勢的將我按在了門邊的墻上。 不似以往的熱烈,幾乎帶著懲罰般的吻鋪天蓋地而來,我的舌頭被他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的咬了一下,疼! 我用力推著他,“你咬疼我了?!?/br> 萬景淵二話不說一把將我打橫抱起,他的手向下探去,“你不是被我包。養的嗎,我不能白花錢啊?!?/br> 不知道這個家伙又在發什么瘋,他的力氣很大,我干澀的疼著,我雙手握緊他的胳膊,支離破碎的聲音帶著哭腔,“疼了,真的疼?!?/br> 萬景淵加緊了手上的力道,冷戾的聲音挾裹著莫名的情緒冰凍著夏日的溫度,“我不是花錢了嗎,我高興怎么來就怎么來?” 我怒火中燒,用盡全身的力氣推開他,我就要跳下床,萬景淵猛的撲過來…… 我哭的嗓子沙啞,“求求你,輕點,好疼……” 萬景淵輕了些卻也不似往日的溫柔…… 結束后,我躺在床上一動不動,頭頂的吊燈泛著白光,白的刺眼,眼角的一滴淚悄然滑落,我倔強的不去擦拭。 萬景淵拿過床頭的衛生紙擦拭了幾下,然后穿好衣服后走了出去,很快又回來,一大把鈔票毫無征兆的甩在我的臉上,他憤怒的背影毫不猶豫的離去。 甩門聲震天響! 許久,我拿起倒在臉頰的幾張鈔票,我又歪過頭去看著七零八落散在床上的紅燦燦的鈔票,我冷笑,打胎的錢有了。 我的腿有些不聽使喚,我還是慢慢的起身,走去衛生間洗了個澡,換好真絲睡裙,我坐在床邊將一張張鈔票撿起,整理好,放在了床頭柜上最顯眼的位置,過幾天就要用了,這些錢綽綽有余,還可以買足夠的營養品。 萬景淵一夜未歸,接連三日也沒再出現,我在次日晚上請了苗書鵬吃飯。 我不想承認,可事實是他不在的夜,我輾轉難眠。 四日后。 直播結束,我從房間走出來,萬景淵波瀾不驚的俊臉陡然映入眸內,躺在沙發上的他躍然起身舉步朝我走來,我怔在原地,萬景淵一把將我摟在懷里,柔軟的唇舌落在我的嘴里。 熱烈中帶著絲絲溫柔,他的手用力揉著我的后背,仿佛要把我揉進他的身體,我矯情的推著他,“你干嘛?” 萬景淵離開我的唇,黑亮的瞳仁染了一抹艷色,“我包養了你還不讓用嗎?” 我咬唇睨瞪著他,萬景淵親了親我的臉,“以后不許再開那樣的玩笑,我不喜歡?!?/br> “你喜不喜歡和我有什么關系?”我小聲嘟囔著。 萬景淵一把將我打橫抱起往臥室走去,“讓你看看有沒有關系?!?/br> 他做主導淋漓盡致的演繹著我們的“關系”,末了他問我,“我們的關系深不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