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節
“別急,時間還很早......” 第88章 出事 薛湛是被吵醒的,一個濕熱的物體在他身上游動, 還時不時抬起手臂, 困的眼睛都睜不開的他想也不想抬起腿就踹過去, 只是抬起的腳半空就沒了力氣,跌回床上帶起肌rou一陣酸疼。 “醒了?” 朱麒麟擰回熱帕子, 一路游走帶走薛湛身上汗意。 終于回過神的薛湛把臉埋進軟枕,深感昨夜的自己作死是作出了新高度,什么射三次, 敢情男票以前還手下留情了! 論知道男票一、夜幾、次的重要性, 否則一不小心就可能像他一樣給玩脫了! 深覺沒臉見人的薛湛把臉埋進枕頭, 全程任由朱麒麟給他擦完上半身進而擦洗下半身,在給套衣服的時候才不耐煩揮手:“不穿, 熱?!?/br> 一到夏天, 誰能忍受在沒有空調的房間里穿衣服睡覺?不躺地板上算不錯了都。 想想只在屋里, 朱麒麟也就由著他, 把帕子擰干放回原處,順手取出件新夏衫穿身上?!拔胰タ纯囱萘曔M度?!?/br> 恢復點力氣的薛湛又開始作妖, 擠眉弄眼打趣道:“怎么, 這么擔心會輸?” “不是, 只是看看進度?!表槺憬o雄獅營增加點難度, 因為他發現這種人質的日子挺和他心意的, 十天不嫌多,半月還嫌少! 并不知道朱麒麟一本正經的表情下打著這種主意薛湛大發揮手:“哦,那去吧, 順帶點吃的回來,碰著人說一聲,就說大當家的今日休息?!?/br> 朱麒麟輕笑下:“好?!?/br> 出了門,朱麒麟直奔放沙盤那,幾個虎豹營精兵正在研究沙盤,見人進來下意識開口:“夫人好!” 朱麒麟腳步一頓,抬眼一掃,一股莫名的壓抑感散發開來。 在座有一個算一個,頭皮發麻的紛紛行禮:“見過國公爺?!?/br> “嗯?!敝祺梓胛⑽㈩h首,視線掃下:“世子今日休息,誰來主事?” 一眾你看我我看你,其中一人出列:“回國公爺,應該是羅教官?!?/br> 很快羅一進門,掃眼一眾縮著脖子的模樣,很干脆行禮:“末將見過國公爺?!?/br> 朱麒麟頷首:“給我看排兵安排......” 正雄心壯志帶領雄獅營趕來的烏熊一等,還不知道他們家國公爺已經色令智昏把他們賣了個底朝天,單方面給他們這次演習增加了兩倍的難度! 雄獅營要知道他們一本正經的國公爺會這么坑,大概,應該,也許,會哭。 一場暗地里讓人捧腹的演習結束,虎豹營征兵一事也漸入尾聲,四位數的應征人數在近十天的折騰下成功只剩下三位數,薛湛接手折騰三天再次成功刷掉一半,但最后真正成功并入虎豹營的還只這一半的一半,剩下的成為虎豹營后勤兵。 考驗之嚴格,刷選之嚴酷,連朱棣都為之作舌,但這些于薛湛來說,還達不到他心目中的目標。 時間進入下半年,薛瀾與徐長霖的婚期一過,就進入九月,九月天氣逐漸變冷,老夫人常氏的身體抱恙,但值的高興的是狄卿卿胎象坐穩,算一算日子大概在來年二月末,便要添丁,一家人守著老夫人常氏提心吊膽過去嚴冬,薛湛大年夜推了宮宴守在常氏身邊,晚間也沒有像去年一般偷偷出府約會,常氏趕他,他還笑著打趣自己是趕不走的賴皮狗,把常氏逗的好一陣可樂。 大年一過進入二月,氣溫回升,但冷熱交替的氣溫對抱恙的老人更是一道考驗,老夫人常氏的精氣神越發不如以前。薛湛心急如焚,厚著臉皮求到朱棣那,太醫院醫正都讓他請來給常氏把了脈,得出的結論喜憂參半,忌大悲大喜,忌勞累傷神,總之一句話,就是養。 但偏生怕什么來什么,養在侯府精心細養的薛承逸,也就是前侯世子薛恒的遺腹子,在外出游玩時無故失蹤! 第89章 陰謀 收到消息,薛湛頂著被御使參上一本的危險快馬急行奔回定遠侯府。 已經急的六神無主的管家快步迎上來:“世子!” 薛湛丟開韁繩, 抿唇兩步跨過臺階:“老夫人可知道了?” 管家一邊小跑步跟上, 一邊抖著唇回:“還沒敢告訴老夫人?!?/br> 聞言, 薛湛暗自松了口氣,隨即眼神一凜跨進正屋。 正屋內顧雨蓉哭的眼睛通紅, 狄卿卿挺著快要生的大肚子正軟聲細語的勸,見薛湛進門,眼睛一亮:“湛哥回來了?” 顧雨蓉抬眼, 起身就要跪, 好在狄卿卿眼明手快有著一把子力氣, 半架半扶卻是不容拒絕:“嫂子可要保重身體,來呀, 給大少奶奶拿個軟墊來?!?/br> 薛湛瞥眼顧雨蓉, 抿唇:“嫂子放心, 承逸是大哥唯一的血脈, 我不會讓他出事?!彼圆挥孟鹿虮扑o承諾。 顧雨蓉臉色刷白,抖著唇:“自夫君去世, 我活著就是為了逸哥兒, 若逸哥兒有個三長兩短, 我也就沒什么可活頭了?!?/br> 狄卿卿用帕子摁了摁紅腫的眼角, 安慰道:“恒哥在天之靈也會保佑逸哥兒的, 嫂子切勿憂傷過重,且大伯、伯母俱在,逸哥兒吉人自有天相, 定會平安無事?!?/br> 顧雨蓉抖著唇低首:“縣主說的是?!?/br> “嫂子且放寬心?!钡仪淝淙崧晞窳司?,眼里閃過無奈。都說京中貴女心思重,她今日算是體會到了,嫂子跪小叔子,從古至今就沒這個理,再則還是遺霜,這一跪落實再傳出去,唾沫子都能把人淹死!通共兩句話,句句都是坑!什么自夫君去世,什么活著都是為了逸哥兒,什么三長兩短,什么沒有活頭了?賣可憐對著長輩說情有可原,對著平輩小叔子,還是接手世子之位的小叔子,這是逼迫還是逼迫?還有什么‘縣主說的是’?呵呵,這是說姑奶奶她仗著縣主身份壓人?哎喲去,這好懸是一個屋檐下生活沒辦法,這要是旁人,呵呵姑奶奶都不帶搭理的! 讓人取了帖子去京兆府衙投案,薛湛抿唇:“人什么時候走失的,什么地方走失的,走失時還有什么旁人,說清楚!” 顧雨蓉摁著帕子眼淚漣漣,說兩個字哭一句,薛湛耐著性子聽完,擰眉:“所以說承逸是在侯府附近走失的?奶娘帶著他?那奶娘人呢?” “奴才馬上去喊?!庇袡C靈的一溜煙跑出去。 薛湛回首:“那奶娘是何人?為何要獨自帶承逸出門?出門時為何沒別的人伺候?” 顧雨蓉身邊伺候的婆子紅著眼睛:“回世子,逸哥兒的奶娘是自小就伺候姑娘的老人,對逸哥兒忠心周到,時不時會自己貼錢給逸哥兒買些零嘴,今兒出門也不是獨自,原本還有兩個小廝的,被逸哥兒支使去買旁的,當時人流有點亂,奶娘一時自顧不暇,轉身逸哥兒就不見了,奶娘慌了神回府請罪,當時就哭的暈了過去?!?/br> 薛湛擰眉:“兩個小廝呢?” 婆子摁了摁眼睛:“護主不力,責杖五十,暈過去了?!?/br> “事情沒查清楚,線索沒個頭緒,結果唯三幾個知情,一個哭暈兩個打暈,真是好本事!”還有比這更豬腦子的嗎?這是真心想把人找回來? 顧雨蓉擰緊帕子,當時氣極,奶娘哭暈問不出什么,兩個小廝就撞火頭上,幾乎是一邊問話一邊打,問完人也半死不活了。 薛湛幾乎服了這些內宅女眷,謀心計弄陰私個頂個的狠,真碰上事時又一個比一個糊涂,現在只希望奶娘能問出點什么,好歹有個線索,心里這么想那廂去叫人的奴仆連滾帶爬進門,帶來的卻是讓人寒毛倒立的消息。 “奶、奶娘、死了!” 薛湛神情一寒,踢開奴仆尋人帶路,顧不得什么不妥踢開房門沖進奶娘屋內,三十上下的婦人躺在床上,胸口插著剪刀,剪刀用自己的雙手反握,臉上表情極其痛苦,死狀凄慘。 “啊大少奶奶!” 后一步趕來的顧雨蓉暈了過去,引起一番恐慌,薛湛抿著唇出門,撞上聞訊趕來的白雅跟狄卿卿。 白雅一臉著急:“逸哥兒的奶娘出事了?” 薛湛神色深沉點頭:“用屋子里的剪刀刺中胸口,屬于自殺無疑?!?/br> 聞言,白雅跟狄卿卿對視眼,皆瞧見對方神色凝重。人只是走失,沒到最后一刻就不到自殺畏罪的時候,除非薛承逸不是無顧走失,而是有心人的有意為之,而奶娘或許就是參與者!想到這點,婆媳兩個臉色發白的相互攙扶一路來到正廳。 薛湛吩咐管家:“派人去衙門報案,找技術過硬的仵作驗傷,約束下人,不可嘴碎攪舌根,老夫人的院子加派人手,閑雜人等一歷不準靠近!違者,死!” 管家忙不迭的跑去辦,有外院管事滿頭大汗的跑來。 “把兩個小廝拎出來,想辦法弄醒?!?/br> “派人去交好的幾家遞出消息,讓他們幫著尋人?!?/br> “尋個大夫侯著,去大少奶奶院子,把認識奶娘的人、今日見過奶娘的人,全數叫來!” 最后一道命令下去,管事差點跟跑來管家撞著,薛湛擰眉:“大伯什么時候能回來?” 管家擦下汗:“侯爺今日出城辦差,說是明日才能回?!?/br> “加緊派人去找?!?/br> “是!”還沒喘均氣的管家又一溜煙跑去吩咐。 白雅扶著胸口上前:“你爹出門訪友,我已經讓人去尋了,阿琨今日有小考,怕是要晚點才能回,阿瀾那里我也已經派去人通知,這會應該快到了?!?/br> 薛湛擰眉,薛瀾已經有兩個月身孕,胎相還沒坐穩。 白雅知他心疼meimei,但有些事若不通知,傳出去反而會有人嘴碎薛瀾沒有血脈親情:“放心,娘心里有數?!?/br> 狄卿卿湊上來:“湛哥放心,我會看好小瀾的?!?/br> 薛湛掃眼她比常人孕婦還要大的肚子,呼口氣:“你顧好你自己?!?/br> “湛哥怕是忘了,我可不是嬌養在深閨的女子,”狄卿卿努了努嘴,隨即神情凜然道:“我讓人去鎮北侯府抽調了些人手過來,湛哥盡管吩咐?!?/br> 兩人說話間,薛瀾那廂進門,那急匆匆的腳步看的白雅心驚rou跳,一個箭步迎上去疊聲喊:“慢點!慢點!” 那模樣急的都要喊祖宗了,聞言,薛瀾停住腳步深呼口氣,扶住白雅:“娘我沒事,別大驚小怪的?!蹦概畟z把臂進門,薛瀾迎上薛湛:“怎么樣了?可有消息?奶奶還不知道吧?” 一旁狄卿卿搖頭:“暫時還沒,帶逸哥兒出門奶娘死了,屬于自殺,奶奶那里消息都封死了?!?/br> 聽聞還沒消息跟奶娘自殺,薛瀾神情一緊,隨后見沒知會常氏又一松道:“奶奶那里一定要瞞住,老人經不住嚇,更見不得勞神,最好是悄無聲息找到人,當作沒這一回事一樣?!?/br> 年前太醫院醫正的醫囑就像懸在眾人頭上的一把刀,容不得他們不小心翼翼。 一家人意見統一,兩個身懷六甲的自覺幫不上什么忙,自覺去陪常氏,白雅幫襯著主張府里務,薛湛審過兩個小廝并沒得到什么線索,奶娘那里到時有點收獲。 奶娘是顧雨蓉從娘家帶來的老人,在姑娘時就是帶在身邊的大丫環,之后主仆兩個相繼嫁人,最后不知怎的,奶娘又尋著顧雨蓉作起了剛出生的薛承逸的奶娘。 這些沉年舊事很少人知道,知情的顧雨蓉還暈著,薛湛也不好蠻橫把人弄醒,問顧雨蓉身邊的婆子:“做了奶娘,是不是代表生過孩子那孩子呢?” 薛湛的模樣嚇的婆子哆嗦下,抖聲回道:“奶娘是生過一個孩子,只是孩子好像跟著夫家住,并不常見面?!?/br> “她夫家是誰?” 婆子咽了咽口水:“是太太陪嫁來的一個外管事家的兒子?!?/br> “你說的太太是顧家的大太太?” 薛湛猛的起身,嚇的本就害怕的婆子一屁股坐地上,薛湛瞥她眼,冷聲:“帶路,去顧府?!?/br> 婆子嚇的腿軟起不來,剛領人進門的吳用使個眼色,立有作便裝打扮的虎豹營兵丁一手拎起婆子前頭帶路。 吳用迎上薛湛,悄聲道:“按主子的吩咐,侯府附近都安排了人手,四方城門也安排了人手...” 主仆帶著婆子直奔顧府而去,讓后面趕來的朱麒麟撲了個空,得知消息,一邊分出人去京兆府衙遞帖子,一邊緊跟而來。 薛湛并不知道后邊還跟了尾巴,一到顧府連通傳都不用,帶著人直奔屋內,把婆子往氣的臉色通紅的顧家人面前一扔,瞥眼神魂俱消的婆子:“說!” 婆子哆哆嗦嗦轉述,顧家人又氣又怒,氣的是跟此事址上關系,怒的是薛湛行為等同于踢門! “就算奶娘是我顧府出去的人,也該有京兆府衙派人詢問,而非像世子這樣,帖子不拜,通傳不用,直接闖我顧府!別說兩家有姻親關系,就算沒有,世子此等行為也無異于善闖民宅!” “顧老爺無需動怒,京兆府衙的人隨后就到,”朱麒麟抬腿進門,視線一掃:“走失的承逸也是眾位親系晚輩,想來同樣緊張安危,不是嗎?畢竟孩子還小,多一刻鐘就多一刻危險?!?/br> 朱麒麟一品國公的身份如同一道大山,壓的顧家人幾乎喘不過氣來,如果是平時,此等身份顯赫前途無量的貴人上門,顧家怕不是要喜的放鞭炮慶賀,可惜這明顯不是善者,因為就剛才這幾句話,把顧家人想要追究薛湛善闖的理由給攪了個粉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