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2節
楊葉卿眼睛彎了彎,笑容比起平時公式化的應對,多了幾分真心,“不會的,我可是十分歡迎云夫人的到來?!?/br> 云夕笑了笑,同云深攜手離開。 在她走之前,蘇婉的侍女偷偷偷偷往她手中塞了條紙條。 等出了三皇子府后,云夕才展開紙條。紙條上只有一句話:阮文湘和輔國將軍之子李敏滔被發現時衣衫不整。 云夕眉毛不由跳了跳。 云深將紙條掃了掃,平靜道:“這所謂的野貓便是那李敏滔嗎?” 云夕總算明白楊葉卿為何會是那種忌諱莫深的樣子,她總不好當著大家的面說在她王府內出了這檔的丑事。今日可是她嫡長子的抓周宴,她現在心里不知道要有多憋氣呢。 云夕道:“我記得李敏滔已經有妻子了吧?” 云深道:“以阮文湘的身份,就算李敏滔尚未娶妻,她最多也只能當妾室?!比钗南骐m然同樣出身阮家,可是她爹只是白丁,連個功名都沒有,他們一房在阮家的地位又不高,導致她在婚嫁市場上未必有六品官員之女吃香。 李敏滔在京城中才學平庸,據說是挺憐香惜玉的一個人。阮文湘和他一起,也不知是幸還是不幸。 說到一半,云深忽的眉毛狠狠擰起,看向立秋的眼神多了分嚴厲,“你身上,怎么會有桃花緣的味道?” 立秋呆了呆,“什么桃花緣?” ------題外話------ 大家新年快樂么么噠~寫完今天更新后,就得去永定走親戚,淚奔 ☆、第二十章 撒嬌女人最好命,惡心回去 云夕想起了她那時候嗅到的那股似有若無的桃花香氣,有些明悟,“原來立秋身上那股味道就是桃花緣啊?!闭f起來,這味道是她帶馮冬香出去后才出現的,偏偏馮冬香身上卻沒有。 “桃花緣是什么?”云夕雖然在云深的熏陶下,知道不少常見的毒藥秘藥,可是若是那種罕見的或是云深不曾提起過的,她就抓眼瞎了。 云深淡淡道:“桃花緣是一種香料,因為味道同桃花一般無二,足以以假亂真,所以以前一些富貴人家時常拿這作為香料的一種。只是后來卻發現,桃花緣同龍涎香混合的話,會形成一種強力的催情效果?!?/br> 云夕忽然想起了蘇婉傳遞過來的消息——阮文湘在怎么沒腦子,也不可能在大庭廣眾之下與男子行茍且之事,她原本也是懷疑她是中了招。聽了云深這話,不由想到了這一層上。 龍涎香是一種十分高檔的香料,基本都是王室和達官貴族使用,男子使用居多,女子一般都不用這種香料的。 李敏滔作為輔國將軍之子,使用龍延香并不稀奇。 立秋想到自己身上的桃花緣,心中又是一陣的后怕。 云夕道:“如此看來,阮文湘身上很有可能也有桃花緣。不過為什么只有她和立秋有?” 立秋努力回想當時的場景,回想起某個細節,咬牙道:“我想起來了,很有可能我是在那個時候染上的。當時我記得阮文湘的丫鬟突然沖著表小姐的方向摔過來,我便將表小姐帶走,結果那丫鬟最后摔在阮文湘身上。阮文湘因此腳崴到,我便幫扭正腳裸的位置?!?/br> “現在想來,只怕那丫鬟是故意的,目標一開始應該是表小姐,只是中招的卻是阮文湘?!?/br> 而她則是因為難得善心一把,幫阮文湘,所以才會染上一點味道。 馮冬香想到自己險些成為今日出大丑的人,血色從臉上褪去。她原本以為小姑娘之間就算關系不好,最多也就是嘴上諷刺上幾句罷了,哪里知道還有這種兇險萬分的算計。女孩子的名節何其重要,馮冬香即使是剛進府最不安分的那段時日,也不曾想過要當人的妾室的。 她張了張口,結結巴巴道:“我還以為她那時候是真心要同我化干戈為玉帛的?!彼詈粑豢跉?,將那個時候的場景復述了一遍,立秋在旁邊補充一些遺漏的細節。 云夕聽完后,瞇了瞇眼,說道:“不,她應該是真心不想和你繼續作對。她那丫鬟,只怕早被人收買了。倘若這事是由阮文湘設計的話,她早就換下身上的衣服,清掉身上的香氣,哪里會落得這下場?!?/br> 法子多著呢,比如可以裝作不小心落水掉到湖里。 收買阮文湘丫鬟的人……其實也很好猜出。云夕的心中隱隱浮現出阮文珊的身影。作為阮家最受寵愛的嫡女,她要收買一個不受重視的族妹身邊的丫鬟,再簡單不過了,正所謂人往高處流不是嗎? 馮冬香若是出事,無論是主持宴席的三皇子妃還是將馮冬香帶出來的云夕,臉面都被揭下來往地上踩。 對于立志進入王府中的阮文珊而言,三皇子妃是她的情敵。而云夕今天下午狠狠給她打臉,阮文珊不恨她才怪。她算計不到她身上,便算計到馮冬香身上。 即使沒有馮冬香,她的目標也有可能是云瑤或是朵朵。 因為云深不清楚她和阮文珊身上恩怨的事情,云夕難得解釋了一番,也算是告訴其他人,她懷疑幕后指使者是阮文珊。 馮冬香眉頭狠狠蹙起,“阮文湘再怎么說也是她的族妹啊?!?/br> 云夕道:“她大概是不想暴露出那丫鬟是她的釘子吧?!?/br> 她原本覺得阮文珊心思深沉,喜歡踩人,卻沒想到對方的手段如此的狠辣不留情。 馮冬香抬頭望向云夕,“這件事要告訴王妃和蘇側妃嗎?” 云夕唇角抿了抿,說道:“等我回去以后,我會寫信告訴她的?!?/br> 云深補充了一句,“除非現在我進宮去稟告陛下這事,不然阮文珊應該會被指婚給三皇子。陛下前幾日給三皇子圈了幾個名字,讓他擇一名為側室,三皇子圈了阮文珊的名字。圣旨應該這兩天便會下來?!?/br> 其他的云深沒有說太多,畢竟這馬車內并不是只有他和云夕單獨兩個人。 大家沒有再說什么,一個個凝神思考著這問題。 云夕看著馮冬香臉上的忐忑,安撫她道:“你也不必太擔心。這種情況發生的不多的?!彼齾⒓舆^那么多次宴席,出事情的也沒多少次…… 馮冬香用力點點頭,她只要安分守己的,麻煩總不會自己長腿找上她。 現在天色已深,云夕直接讓馮冬香在她府里暫時住了下來。她接下來正好要給幾個女孩子開展化妝的教程,正好她可以住上幾天。云夕直接讓人去云府說了一下這事。 一路沉默無言到府里,云夕一到家,就看到銀丹一臉如釋重負的表情,“姑娘,小小姐剛剛醒來,見不到你,正在哭呢?!?/br> 珠珠是府里的掌上寶,她一哭,全府不知道多少都在揪著心呢。 云夕還沒過去,便感覺到一陣風吹過,只捕捉到云深的一抹衣角——得,這位是標準的女兒控,最受不了女兒受委屈。 云深在女兒面前半點謫仙的清冷風范都沒有,為了哄女兒開心,做鬼臉,捏長臉頰,各種動作連番上陣。等云夕到的時候,珠珠已經被哄得在那邊咯咯直笑。 云夕覺得真該讓歪頭那些崇拜他的人看看他現在的樣子。不過這樣的云深卻比一開始在她面前的高冷要順眼的多。 “你看,我就知道女兒和我好?!闭Z氣似乎還帶著小小的炫耀。 云夕呵呵一下,對著珠珠伸出手。 剛剛還在揪云深額前頭發的珠珠立即叛變了,伸出小手要云夕抱。 云夕直接將女兒抱了過來,陪女兒玩了好一會兒。 云深沉默了一下,說道:“一定是因為你經常陪珠珠的緣故……不如我干脆暫時請辭好了?!?/br> 云夕:“……喂!” 好好的三品官職,哪里有因為這個理由而想要辭掉的。 陪女兒玩到她已經累了,眼皮在那邊一顫一顫的,云夕安頓好女兒休息以后,開始寫信給蘇婉說今晚發生的事情。 云深一點所謂的隱私權都不懂,將下巴擱在她肩膀上,偏偏他十分懂分寸,沒有直接磕到肩膀,云夕想以肋骨頭的理由將他推開都沒有辦法。她只能努力忽視某人的干擾,寫自己的信去了。 寫完信以后,云夕糊好信封,在信封口貼上了蘭花的花瓣,她直接讓人將信件送給了城里一家布料店。那店鋪本身是蘇婉的嫁妝,她以前便同她說過,若是需要傳遞什么消息,可以直接交給掌柜的。 云深道:“三皇子妃和那位蘇側妃應該會選擇讓阮文珊進府?!?/br> 云夕輕輕一笑,“我也是這樣認為的?!?/br> 一個有污點的側妃自然比其他人更容易拉下馬。楚息元肯定是會指一個側妃到三皇子府中,與其是別人,還不如是阮文珊呢。 “對了,明天工部的官吏應該會登門一趟?!?/br> 云夕疑惑道:“他們上門做什么?” 云深附在她耳邊低低笑了一聲,喑啞的聲音在夜色中有種別樣的性感,呼出的氣息更是讓云夕的耳邊發燙,她下意識地想要躲閃開來,云深這個壞心眼的偏偏故意把頭一點,直接含住了那小巧的耳垂,滿意地看著紅霞布滿云夕的臉頰。 云夕想要推開,云深故意按住她的手,力道恰好能將給她禁錮住。 等吃了一番豆腐后,他才說道:“你忘了,你這宅子原本是郡主府,現在該改成了公主的府邸?!?/br> 原本早就該改過來了,可是因為云夕當時懷孕,不宜動土,這才延遲到現在。 公主和郡主的府邸規制是不一樣的,更大更華貴。附近恰好有個宅子空出,楚息元直接將那宅子也給云夕,讓戶部將兩個宅子打通,建造成一個。 云夕忽的想起了前世紅樓夢中的大觀園,笑道;“咱們現在這宅子屋子夠住的,不如將那地方修建成一個專門的花園,嗯,就叫做大觀園?!?/br> “你的地盤當然是你做主?!痹粕钫A苏Q?,他隨意地坐在榻上,有種任君采擷的風流氣質,只是他的手卻十分不安分的從云夕的肩膀上慢慢滑落到腰際的帶上。 云夕直接啪的一聲打掉他的手,“別鬧,我要去畫設計圖了?!?/br> 她努力回想,瀟湘館一片綠竹環繞,怡紅院綠柳周垂,蘅蕪苑則是山石插天,異草盤桓……每一個院子都有自己的獨特美感。云夕興致勃勃地開始策劃起來。嗯,她只需要提意見和要求就可以,到時候具體怎么設計,還是得看工部的大師。 云深看著妻子比星辰還要閃亮的眼睛,有種搬了石頭砸自己腳的感覺。早知道他就不該提起這個話題! …… 第二天,工部的官員果然準時就遞帖子來了。 云夕換上了清爽的服飾,將見面地點安排在正屋。 上門的是兩人,一個年紀大約在五十,另一個則大概是二十歲出頭,看起來還有些靦腆的樣子。兩人詢問了一下云夕對于院子的看法。 兩人一進屋子頓時被冰盆散發的冷氣一罩,頓時神清氣爽。云夕看他們這天氣過來也挺熱的,也不急著說正事,先吩咐底下人上冰鎮酸梅湯。兩個主事喝了冰涼酸甜的湯后,眉毛不由都舒展開來了,搭配新出鍋的棗泥山藥糕更是美味。 云夕拿出事先寫好的院子設計書。 那李主事有些驚訝,他沒想到這位明公主居然連每個院子的名字都已經取好了,包括每個院子的設計模式。他細細看了一圈,不得不承認要求的確很多,修建起來的確有些麻煩。 李主事沉吟道:“就擔心價格超過了?!?/br> 云夕微微一笑,“這個不必擔心,到時候那些花草、木料我會讓人準備好?!彼蛩阕屬嚾龔哪戏侥沁厧兔I,再運送過來。這樣加起來,材料估計也就是幾萬兩銀子。若是在京城買的話,就算十萬兩都不夠砸的。 云夕這里都考慮周全了,李主事自然點頭笑應了下來,他將云夕寫的那幾張紙小心地收好,等回工部以后,再找設計師來設計。到時候設計方案還得送過來給云夕過目。 等他們離開以后,李主事身旁的那小年輕林主事嘆了口氣說道:“這要求還真不是一般的多啊?!?/br> 李主事搖頭笑道:“你啊,真是太年輕了,我們工部的最喜歡這種吹毛求疵,每個細節都有要求的,到時候只要按照她說的去做,是好是壞她自己承擔。若是那種說隨便的反而很麻煩,等做好以后,對方反而會挑三揀四的?!?/br> 要求多才好,這樣他們才有設計的方向啊。 云夕將要求告訴工部的官員以后,直接安心地當起了甩手掌柜。她也不忘寫信給賴三,讓他購買一些石料木料,至于那些花花草草和竹子,云夕自己就可以搞定了。 這幾日恰好去北魏和草原收購糧食和羊毛的隊伍已經回來了。云夕前前后后自己出了二十萬兩銀子,云深也拿出了五十萬兩,他們兩夫妻加起來的物資還真不少了。 因為和楚息元報備過的緣故,這些東西在夜黑人靜的時候,都順利地運到了京城中。這幾個月云夕修建了好幾個專門存放物資的莊子,每個莊子都有好幾個人看守著。白衣教的物資也同樣和他們的放在一起,那些羊毛則是分到了各個紡織廠,讓那些女工們編制成衣服。自從知道“預言”以后,白衣教便開始修建紡織廠,鳳凰縣的加上京城附近的幾個州,差不多也有九個紡織廠,因為待遇優渥的緣故,一點都不擔心人手不足。 對于他們夫妻兩這種為國家解憂解難的行為,楚息元恨不得給他們發一個大大的牌匾。只可惜這“預言”的事情尚屬機密,除非等楚息元全部安排妥當了,才會放出風聲,讓民眾提前做好準備。 看賬本看到一半的時候,云霞上門來了。 她的臉上帶著由衷的喜悅,手中拿著一疊的紙,說道:“云夕,這是我那外賣的計劃書,你幫我看看如何?”她自己看是覺得沒什么問題,可是還是得讓meimei過眼一下才安心。整個大楚誰不知道,她這meimei便是點石成金的財神爺。 云霞這幾個月的快餐店的生意很是不錯,盡管現在還未必比得上她在鳳凰縣賣皮蛋的錢,不過這些錢都是她自己一個人親手賺到的,沒有林德的份,這讓她的心情格外的愉快。 在店鋪內的生意步上正軌以后,她沒有急著去開分店,而是打算先開啟外賣的業務,好搶占第一批的客戶資源。嗯,這些新鮮的詞語她都是從云夕口中聽到,很快就現學現用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