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3節
云深淡淡道:“這些畫匠枉稱大師,最多也就只畫出我娘三分的美貌?!?/br> 云夕嘴角抽了抽——這樣還只是三分,也不知道孟芷蕓本人要美到什么程度。原本她自認為自己也是難得的美女了,結果往她這婆婆畫像一站,最多只能給婆婆當粗使丫鬟。 看出她的想法,云深捏了捏她的手,說道:“在我心中,你同我娘一樣美?!?/br> 云夕誠懇地看著他,“這下我能確定你對我的確是真愛了?!?/br> 可謂是情人眼中出西施,云深才能夠自帶美顏相機,將她美化得和婆婆一樣。 她捻起六根香,點燃了以后,和云深一人分了三根,然后認認真真拜了拜。 等拜過以后,云夕看著那孤零零的神位牌,忍不住拉住云深的袖子,說道:“要不,等我們搬出去以后,我們將娘的神位牌也一起帶走?” 云深輕輕笑了笑,眸子中浮現出溫暖的情愫,“這倒不必,神位牌在這里,不代表娘的靈魂也在這里?!?/br> 云夕點點頭,發現自己還沒云深看得開,“說的也是,倘若婆婆還沒投胎轉世,那么她肯定是留在你身邊守著你?!?/br> 她想到昨晚從云曹氏那邊聽到的那番話,臉上笑意淡了淡,也不知道當年到底發生了什么事,讓孟芷蕓甚至放棄了繼續活下去的念頭。 云深沒說什么,只是安靜地牽著她的手,離開了祠堂。 在敬茶和拜見過未來婆婆以后,云夕又感到困了。她昨晚本來就耗掉了不少的體力,今天睡沒兩個時辰就起來了,可謂是精神疲倦。云穆不插手她這院子,楊氏更是也同樣如此。梅苑就是云夕一個人的地盤,她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自由的很。 她索性去睡了一個回籠覺。 云深也同樣閑著沒事做,干脆陪云夕一起睡。 一口氣睡飽的后果就是,兩人晚上的精神都特別好,不得不做一些激烈的運動來消耗體力。 兩人都是血氣方剛的年紀,初嘗到那事的美妙滋味,食髓知味。尤其是云深,簡直恨不得隨時化身為狼。 張嬤嬤和李嬤嬤忍無可忍,她們并不知道這事云夕也算是從犯,只將所有過錯推到云深身上,忍不住找了個機會提醒云深,好歹收斂一點。 云深對于兩位嬤嬤還是挺尊敬的,他一向吃軟不吃硬,也知道兩個嬤嬤只是擔心云夕的身體。 作為不活神醫,云夕身體如何,能不能受得住,同她朝夕相處的云深最清楚不過了。不過他還是很給兩位嬤嬤面子,于是云夕發現,這人留痕跡的時候,已經注意不留在顯眼的地方了。 所謂的陽奉陰違不外乎如是。 與此同時,大婚期間發生的事情也在一夜之間,傳得沸沸揚揚的。 云曹氏連同她兩個孩子名聲比茅坑里的石頭還臭,所有人都用不屑鄙夷的語氣討論著他們的狠毒無恥,覺得他們落得這樣的下場咎由自取。 原本曹皇后被廢就已經讓曹家的名聲爛到了極點,如今出了云曹氏這事,大家不由質疑起了曹家的家教,這導致曹家已經出嫁的那些女子也遭了秧。 前有曹皇后殘害后宮子嗣,后有云曹氏試圖對云深下絕育藥,一些娶了曹家女的人,紛紛懷疑自己后院子嗣不豐便是曹家女弄的鬼。事實上,其中最多只有一半是真的曹家女下手,其余更多的是后院爭斗??墒悄切┤思夷睦锟吹玫竭@些,只將所有過錯推到曹家的女兒身上。 只是一天過去,便有兩個曹家的女兒被休了回家。 云夕在聽到這些消息后,只是哦了一聲,沒說什么。雖然被休的曹家女子,也有無辜的存在,但是她和云深,與曹家的仇恨擺在那邊,也不會傻到為她們出頭,替她們說話。 曹家人的富貴不少是建立在剝削民脂民膏上,曹家姑娘以前的錦衣玉食,不知道浸滿了多少平民百姓的血淚。昔年曹成蔭更是跋扈到了極點,看上哪個漂亮的女子,便不顧對方的意愿,直接搶了回去做小妾。曹家明知他喪盡天良,卻依舊縱容曹成蔭的獸行。 所以云夕實在很難對曹家人生出半點的同情心。 她壓下因為聽到曹家消息而生出的那點不愉快,開始準備明天回門的禮物。 她父母皆亡,杜一福和杜周氏將她視若己出,杜家大房就是她的娘家。 云深直接讓云夕從他小庫房找合適的禮物,云夕也不得不承認,云深這里的好東西不是一般的多。其中一部分是孟芷蕓留下的嫁妝,一部分則是宮里的賞賜,還有一部分是他這些年在江湖上闖蕩所積攢的東西。 云夕沒有選藥材,有異能在手,所謂的百年人參十年雪蓮,對她來說,根本就不是什么難拿到手的東西。倘若云夕有心做這門生意的話,她甚至可以專門開一家藥店,販賣這些價格昂貴的藥材。 她找出了一塊質地相當不錯的冰種翡翠,這個頭足夠讓杜周氏給全家人人手打造一個手鐲了,還有一個紫檀木雕海棠刺繡屏風,再添上幾色的綢緞和香料,這回門的禮物也就差不多備好了。 云深看了看她準備的東西,又加了一匣的珍珠,輕描淡寫道:“這珍珠的大小只是中等,他們若是不想拿來做首飾,拿來當彈珠玩也是可以的?!?/br> 云夕嘴角抽了抽——這才是奢侈的最高境界啊。拿珍珠來彈著玩。在她眼中,這一匣子的珍珠或許比不過楚息元先前賞賜給她的,但品質已經十分優秀了,結果根本不入云深的眼。 將禮物打包后,等到三月初八的時候,云深陪同云夕回門。作為剛新婚的人,楚息元特地給云深放了十天的假,放現代的話,便是所謂的度蜜月。 云夕尋思著,過幾天,兩人還能夠一起去泡泡溫泉。云深默默為這個計劃點贊,云夕覺得這廝看似高冷出塵,實則一腦子都是黃色廢料,聽到溫泉,估計腦子想的都是鴛鴦浴一類的東西。 云夕這個來自現代的,尺度都沒他來的大。 偏偏這人又長著一張禁欲系的臉,實在很能迷惑人。 等從馬車上下來,銀丹和霜降兩人手拎著回門禮。 杜周氏和杜一福早在門口等著,看到他們,眼睛瞬間就亮了起來。和杜周氏一起等的還有李于氏、朵朵和云瑤。 云夕看著這么大的陣仗,心中妥帖感動,有暖流緩緩流淌過心房,“你們在屋里等便是了,何必都出來吹風呢?!?/br> 杜周氏仔細打量了她,看她氣色紅潤,可見是過得不錯,不自覺放下心中的大石頭,“也沒等多久,這天氣十分舒服,在外面站一站對身體也有好處的?!?/br> 云夕心中清楚杜周氏這不過是在安慰她罷了,攙扶著她的手走了進去,云深也放下架子,一一同長輩打了招呼。 云瑤更是笑嘻嘻道:“姐夫,有沒有改口紅包啊?!?/br> 云深被她那一聲姐夫喊的心情舒暢,點點頭,“你們的禮物都準備好了?!痹葡Τ鲩T前,另外又給每個人都備了一份的禮物。 云瑤歡呼道:“還是姐夫大方?!?/br> 云夕瞪了她一眼,“沒良心的小丫頭,禮物是我挑選的!”雖然是出自云深的小庫房中。 在成親第二天睡了一覺起來后,云深就十分自覺地將他庫房中的鑰匙和賬本交給了云夕,一副“娘子隨你處置”的樣子。 云瑤這個馬屁精立刻道:“我就知道jiejie疼我?!?/br> 朵朵抿嘴笑,“也不知道將來得什么樣的妹夫,才治得了云瑤這張嘴?!?/br> 云瑤抬了抬下巴,一臉的驕傲,“要治也是我治他才是?!彼m然還沒找到對象,可是說起這話,卻半點心虛都沒有。 杜周氏笑罵道:“整日瘋瘋癲癲的,沒個正形?!睔夥諈s一下子活絡了起來。 等進了正堂后,杜一福帶云深去書房說話,杜周氏則是拉著侄女的手回她房間,她可是憋了一肚子的話要同侄女說。雖然侄女看上去過得不錯,可是沒問清楚,這心終究還是不踏實。 她一連問了好幾個問題,云夕心知她是關心則亂,細細回答了過去。 杜周氏有些遲疑,“你們兩個,那方面如何?” 云夕怔了怔,然后反應過來,杜周氏擔心的是兩人因為都是第一次,沒經驗,會出現問題吧。 她咳嗽了一聲,被問到這個問題,終究有些尷尬,“還可以?!?/br> 杜周氏好歹也是過來人,看著侄女臉色緋紅,卻沒有排斥和害怕一類的情緒,自然松了口氣,笑道:“這是女人都會有的一遭,別怕?!?/br> 云夕笑了笑。 問過這些問題后,杜周氏壓低了聲音,神色轉為擔憂,“還有那曹氏,又是怎么一回事?我聽這幾日,外面的流言都換了好幾撥?!?/br> 聽得她心驚膽戰的,沒想到成個親,也會發生這么大的事情。 云夕將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同杜周氏講述清楚,聽得杜周氏心驚rou跳的。 “現在,她已經被貶為通房,并且軟禁在觀音寺那邊?!痹葡σ灿信蓭讉€人過去看著云曹氏,按照看守的人的說法,云曹氏看樣子是真的瘋了,甚至跑去吃起了餿水。 “云舒和云翼,也被逐出國公府?!边@可是金口御言,云穆就算將來心軟了,最多也只能拿自己的私房貼補這兩人,沒辦法讓他們兩人回來。蛇打七寸,楚息元十分明白如何最大打擊云曹氏。 云曹氏或許就是因為知道兒女的前程徹底毀了,這才徹底瘋了。 到底是真瘋還是假瘋,云夕自然不會輕易放松警惕。云深顯然也和她一個想法,同樣派了隱門的人過去。若是裝的,云曹氏也沒法裝一輩子。 杜周氏聽完這些后,恨得牙癢癢,“再沒想過有這黑了心肝,爛了腸子的人,他們怎么能這么壞!幸虧云夕你和云深吉人天相,這才沒有被他們算計成功?!?/br> 想到自小疼愛的侄女差點要被害得絕育,杜周氏都想詛咒云曹氏下地獄被油鍋刀鋸。 “可見你平時做多了善事,冥冥之中,神明還是保佑了你?!?/br> 云夕只是笑笑沒說話,她沒被算計,明明是因為她自己小心謹慎好嗎?后來她也問過云深,云深說了,即使她真的不小心吞下去,其實也無妨。畢竟她身上隨身攜帶解百毒的青鸞木玉佩。就算沒法完全解毒,至少也能去了大部分,殘留的部分他能解決。 所以云夕對于這事倒沒杜周氏這么后怕。 杜周氏想起某件事,頓時氣不打一處來,“對了,你不知道,就有那起子小人,見不得你好。非說你中了招,日后沒法有身孕呢?!?/br> 云夕挑了挑眉,冷哼道:“他們不過就是對我羨慕嫉妒恨,所以只能用這種法子讓自己心情好受一點?!?/br> 她頓了頓,說道:“哪些人家這樣說的?” 敢編排到她身上,她非得讓他們好看。云夕懷疑,里面肯定不乏一些因為她成功嫁給云深而嫉妒的女子。在京城的這段時日,云夕對于丈夫的桃花運深有體會。 杜周氏道:“這些說閑話的人家,我都已經給你記下了?!?/br> 說完,杜周氏便找出了事先寫好的那些紙條。 云夕細細看了看,發現杜周氏寫的還挺詳細的,其中包括了主動散播流言的,還有附和流言的。 云夕語氣帶著淡淡的不屑,“不過是一些不入流的人家罷了?!逼渲猩矸葑罡叩?,也就只有一個到京城等待侯缺的并州知州之女任紫晴。 杜周氏道:“下次若是還有誰敢說這話,我便直接啐他臉上?!?/br> 云夕道:“何必要為這種小人壞了自己的心情?!?/br> 同杜周氏說了好些話后,云瑤又將云夕拉過去,姐妹幾個嘰嘰喳喳的說個不停。 這過程中,云瑤總是不時地盯著云夕的臉看。 云夕有些疑惑地摸了摸自己的臉,“我今天妝容有什么不對嗎?”她化的是淡妝啊,感覺同平時沒有什么差別。 云瑤托腮道:“jiejie最近換了什么新的胭脂水粉嗎?感覺才兩三天沒見,jiejie就變得更好看了?!碧貏e是她坐在那邊抿嘴笑的時候,有一種云瑤難以描繪的氣質,讓她不由看得著迷。 云夕擰了擰她的腮幫子,“最近你的嘴是抹了蜜嗎?變得那么甜?!?/br> 云瑤避開來,“我說的可都是實話,不然你問朵朵?!?/br> 朵朵也在那邊點頭,“jiejie的確是更好看了?!?/br> 云夕笑盈盈道:“我看你們兩小丫頭也不差?!?/br> 在杜家,同這些親人在一起,她總是能夠體會到難得的放松,能夠將緊繃的弦松一松。不像在云府,不時得提高警惕,就怕不小心被坑了一把。不過等她和云深過段時間搬到郡主府后就會好很多。 回門的規矩,新娘和新郎是不能住一起的,所以云深只好回到他的客房去。 云夕下意識地揉了揉自己的腰,很好,總算可以好好休息一天了。天天大魚大rou的,身體再好也撐不住啊。想起以前同云深不熟的時候,自己甚至還以為他是所謂的病弱美少年,云夕就很想拿錘子敲一敲那時候的自己。 什么病弱什么禁欲,都是錯覺! 云深恰好看到云夕的小動作,眼神閃過一道危險的光芒。 結果當天晚上,當云夕熟睡的時候,迷迷糊糊間感覺到炙熱的吻落在她身上,從臉頰流連到鎖骨,一路往下,懷抱著她的氣息十分熟悉,明顯屬于某個人。 云夕就這樣硬生生被吻醒了。 這人居然敢爬床! “這不合規矩……”她唇邊溢出破碎的抗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