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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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廢什么話?”鐘恒把空碗放過去,“不是明天要走?給你踐行?!?/br> “嘿,你還懂事了,”話是這么說,但趙則沒敢再給他倒白的,拿了瓶脾酒,“來,換這個喝喝看?!?/br> 鐘琳懶得管他們,倒是對面的楊青有點擔心地說:“鐘恒哥,你們少喝點,要難受的?!?/br> 趙則接了話:“沒事兒,就喝這么一點兒?!?/br> 趙則喝到差不多就歇了,吃rou吃菜。 平安和楊青已經開始吃西瓜。 前臺的小趙和做后勤的另一個小伙忙完了,也過來吃。 鐘琳幫許惟拿了一塊。 許惟吃完,看了眼左邊,鐘恒還在喝酒。那只大手攥著酒瓶,幾乎沒放開過。他手背上有條顯眼的紅痕,是新傷,像竹簽剮的。 許惟想起那只五顏六色的風箏。 他又拿起酒瓶,那道傷在她眼前晃。 許惟無意識地摳著裙角的線頭,摳到第三下,停了。她攥住鐘恒那只手,“吃點菜吧?!?/br> 鐘恒頓了頓。 細白的手指貼在他手背上,一白一黑,一小一大,對比鮮明。 許惟將酒瓶抽走,夾了幾片涼拌木耳放他碗里,“試試這個,很好吃?!?/br> 這一幕恰巧被趙則看到,他笑著湊近,“還有人給你夾菜,爽吧?!?/br> 許惟又夾了兩片脆筍放過去,“這個也不錯,你不是喜歡吃筍?” 她一連夾了好幾樣。 鐘恒沒動,但也沒再去碰酒瓶。 許惟最后拿了片西瓜放到他面前,靠近了說:“別跟我生氣行么?!边@一句只有他能聽見。 鐘恒沒應聲,也不看她,過了會,他默不作聲地拿起筷子吃菜。 夜宵吃完,時間已經不早,場子散掉,大家各自回屋洗漱。 平安走的時候順手把躺在樹底下的泥鰍少爺也牽走了。 許惟把西瓜皮丟到垃圾桶,回頭一看,鐘恒還靠在椅子上,沒有要回屋的意思。 他喝了太多酒,似乎有些疲倦,正閉著眼,臉龐泛著淡淡的紅。 許惟過去擦桌子。 擦到鐘恒那邊,他突然說了句:“你還沒回答?!?/br> 許惟轉過頭。 他不知什么時候睜開了眼,眸子和臉一樣泛著紅,“你打算怎么安排我?” 他今天第二次問這個問題。 許惟把桌子擦完,丟下抹布:“去屋里說?!?/br> 鐘恒看她一眼,起身走了。他回了自己住的那間,許惟跟進門。 她第一次進他的房間。 這間屋小而簡單,干干凈凈。 鐘恒在床上坐下,摸了支煙點著,停了下,又掐滅扔進垃圾桶。 他臉紅得太厲害。 許惟說:“你喝太多了?!?/br> 鐘恒抬眼,“你心疼?” “當然?!?/br> 鐘恒直勾勾地看著她,半晌笑出一聲,“你真心疼,還拿老子當鴨?” 許惟皺眉:“你注意點用詞?!?/br> 鐘恒:“哪個詞不對?你他媽不是想睡完就跑?老子年輕力壯還長得好,比那些男人厲害,是吧?” “鐘恒!”許惟臉通紅,胸口起伏。 她這些天一貫是那張臉,平靜得像沒感情,這回被氣成這樣,鐘恒第一次覺得她真真實實。 他起身走近,眼睛愈紅,“不是我聽到,你他媽都不會通知我是不是,我這待遇還不如鴨呢?!?/br> “說夠了?” “沒?!辩姾愕椭^貼近,嘴角翹著,“昨晚爽么?還要不要……” 話沒說完,他已經被推倒。 許惟氣極,撲到他身上,捧著腦袋直接堵住嘴。 這一連串動作迅速敏捷,其實毫無章法。她只是被刺激狠了,這親吻毫無技巧,幾乎是最原始的嚙咬。 她在他嘴里嘗到淡淡的酒味兒。 一頓折騰下來,把自己也憋得快窒息。 她趴在他頸間氣喘呼呼,混著含糊的字音:“混蛋?!鳖D了頓,低低的一句,“不是那樣?!?/br> 鐘恒被她親得糊里糊涂,臉龐燒得難受,聽見這么一句,他一時都沒反應過來,“什么?” 身上人沒了聲音,只有不太平穩的喘息。 過了好一會,她低聲說了句:“我沒拿你當那個?!?/br> “……”鐘恒終于想起來她在說什么。 許惟抬起頭,盯著他眼睛,“我沒想睡完就走,我只是在想怎么跟你說?!鳖D了下,語氣淡了,“鐘恒,我沒那么混蛋?!?/br> 她臉龐還是紅的,鼻尖有汗,眼睫微微顫動。 鐘恒一時無言。 許惟看著他:“我說的都是真話?!?/br> 鐘恒喉嚨動了動,嗯了聲,“我沒覺得假?!?/br> 許惟點點頭,“但你問我怎么安排你,我沒法安排?!?/br> 鐘恒聽到這句,難得沒有炸,只問:“那你怎么想的?” “我有件要緊事?!痹S惟說,“我不想騙你,鐘恒,我不知道后面會怎樣?!?/br> “跟你來這一趟有關?” “嗯?!?/br> “和成越集團有關?” 許惟頓了下,點頭。 “昨天跟蹤你的人,是不是也有牽扯?” “我不確定?!?/br> “會有危險?” “嗯?!?/br> 鐘恒沉默了好一會,捧起她的腦袋:“還想要我么?!?/br> 作者有話要說: 都早上看吧親愛的 ☆、第24章 許惟差點條件反射地“嗯”了聲。 沒料到他最后一個問題是這個。 許惟破天荒地有點無措。 屋里沒什么聲音。 床頭柜上有個破鐘, 舊到快要壞的那種, 以前放在客棧前臺,后來被鐘琳嫌棄了, 淘汰下來放到這個房間,擺在同樣泛舊的床頭柜上,不惹人注意。 但現在四周一安靜, 那鐘走動的聲音就格外清晰, 莫名給人壓力。 鐘恒好像把耐心都耗在這個問題上了。他松開她的臉,把她腦袋摁在心口上:“給你五分鐘,多了不行?!?/br> 這話相當耳熟。 那年他表白也是這副德行。 高二一整年, 許惟每晚下自習負責鎖門,那天晚上林優不在,許惟一個人留著,等教室里人走光才關燈鎖門。 沒想到鐘恒那晚在樓梯拐角等著, 他籌資買了一身新衣裳,頭發剛剪過,干干凈凈, 還帶著香味兒。 許惟看一眼,腳就走岔了, 串了一級臺階。 等她走過去,他沒什么鋪墊, 頂著那頭香噴噴的新發型,兜頭就來一句:“你要不要跟我一塊兒?!辈坏人卮?,補一句:“就五分鐘, 你站這考慮?!?/br> 兩句話講得十足張狂,那張帥臉卻透著一絲紅。 許惟頭一次知道他也會害臊。 …… 屋外嘈雜,有晚歸的住客上樓,有新來的趕著登記,零零碎碎的聲音。 小趙扯著嗓門喊:“琳姐,我送楊青回去嘍!” “去吧去吧,趕緊的?!笔晴娏盏穆曇?。 屋里那舊鐘還在走著。 鐘恒手背忽然一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