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節
四葷兩素加一個開胃湯,算是齊備了。 秦明月在現代那會兒是單身,雖日里總是跟著劇組跑來跑去,但若閑暇之時,就會自己做飯吃。也是她有點兒宅,朋友也少,沒事的時候,時間都是在家里打發的。 手藝稱不上好,但也不算壞,反正慶豐班的人吃著都覺得還算可口,紛紛感嘆沒想到她竟有這樣的手藝。幸好原身灶上活計本就不差,倒也沒人質疑,只當她是就著食材亂做的,只要好吃就行。 念兒聽說了這事,過來給她幫忙。有人打下手,所以秦明月的動作還算快。先蒸了一鍋白飯,菜洗好切好后,火燒到最大,直接上灶開炒。 等菜都炒好了,魚也蒸好了,淋上自己配的醬料,裝盤。 因為那邊連著催了幾遍,所以秦明月有些急,把菜飯裝進食盒里,連衣裳都沒來及換,就拎著去了。 一進門,祁煊眼睛就亮了,眼珠子不落地在她身上來回掃視。 秦明月被他看得窘迫,不禁后悔剛才應該換身衣裳來的。 “你穿這身好看,比上次被我撞見你和莫子賢出去喝茶還好看!”不知出于攀比的心情,還是什么,祁煊這么說了一句。 秦明月哦了一聲,挽著食盒走過來,將之放在桌上,打開蓋子,從里面往外端菜。 菜正熱著,還冒著煙氣,祁煊眼睛在桌子上脧了個來回,不禁贊道:“還挺了解爺的,知道爺喜歡吃葷食。就這魚爺不愛,剔刺費勁兒。不過既然是你做的,爺還是決定將它吃完?!?/br> 這人時時刻刻不忘嘴賤,可又盡喜歡說些撩撥人的話,秦明月決定充耳不聞,將木箸在碗上擺好,擺出一副請享用的樣子。 “你站著作甚,坐下??!難道說你站著,爺吃著,爺可沒那么不要臉?!?/br> 祁煊嚴令要求,秦明月也只能坐下了。 可惜沒碗也沒箸,她根本沒準備自己的,秦明月本是要起身去拿,祁煊一把擋住她,“叫個人去,還用得著你?!?/br> 很快就有人送來了碗筷,等到秦明月持起木箸,祁煊才拿起木箸道:“吃吧?!?/br> 祁煊吃起飯來,就是狂風掃落葉的模樣,而秦明月卻是從始至終就在數碗里的米粒,連菜都不夾。祁煊停了下來,夾了一筷子菜擱在她碗里,“怎么不吃?” “我在吃啊?!?/br> 說著,她掩飾地從最臨近自己的菜盤里夾了一塊清炒萵筍。 “就你這種吃法,跟小貓似的?!?/br> 二話不說,祁煊就開始往她碗里夾菜,也不知道她喜歡吃什么,就葷的素的夾了堆尖兒一碗。 “吃吧?!迸滤笱茏约?,祁煊又道:“吃完。今兒這頓不是來謝我的嗎?所以你得聽我的?!?/br> 于是,秦明月只能吃完了。 飯罷,兩人飲茶消食。 大抵從未這么相安無事過,一時之間兩人似乎都不知道該說什么才好,而祁煊也是前所未有的安靜。 秦明月低著頭喝茶,突然祁煊擱下茶盞站了起來:“爺突然想起來還有件事沒辦,就不多留了?!?/br> 秦明月忙站了起來,卻又一時不知道該說什么,只能點點頭。 祁煊垂下頭,有些復雜地看了她一眼,不過這道目光轉瞬即逝,道:“吃了你的飯,爺承你的情。還是那句話,若是在外面唱堂會的時候,有人為難你,就報上爺的名號,想必這京城還沒有人不長眼的招你?!?/br> 秦明月怔了一下,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 祁煊道:“瞧你的那別扭的樣子,反正爺說了,你記住就行?!?/br> 說完,撣撣衣袖便走人了。 留下秦明月一個人站在那兒,半晌才回過神來。 出廣和園,四喜已經牽著馬走了過來。 接過韁繩,祁煊翻身上馬:“你回府,爺進一趟宮?!?/br> “是?!?/br> * 劉家的鎩羽而歸,讓一眾等著看動靜的人家當即打消了心中那點兒小心思。 再來廣和園之時,態度是前所未有的和藹。 而與此同時,安郡王看中一個戲子的事兒也廣為流傳。若說之前只是小范圍的流傳,現在則是大范圍的,哪家擺個酒吃個茶什么,都會偷偷的議論兩句。 鎮北王妃得知這一消息,臉都氣青了,當即將祁煊叫到鎮北王府去,數落了他一頓。 可她數落他的,祁煊卻是充耳不聞,實在被說煩了,扭頭就走。 于是,鎮北王妃又被氣病了。 這一切秦明月并不知曉,她還是按照她的章程有條不紊的進行著。 來請她去府上唱堂會的人家越來越多,有的是府上擺酒辦事,有的則是全為了看戲而來。 經過這幾場堂會,廣和園的名頭乃至‘秦生’的名頭,徹底在貴人圈兒里打響了。大抵是為了表現自己的不一般,大抵或是沒話找話說,看過秦明月戲的人都在這么鼓吹著,這么一來二去,一些真正的貴人府上就有些坐不住了,紛紛命府上的下人前來請人。 何錦將一張名單遞給了秦明月,她接過來看了看。 這張紙上的名號俱都是京中數一數二的權貴,大抵連何錦都沒想到,也不過一個月不到的時間,事情竟然就發展成了這樣。 若說之前,他們還在對各個府上的下人卑躬屈膝,好言相對,而現在事情卻來了個一百八十度大轉彎。 她總是在創造奇跡。 何錦眼神有些復雜地看著秦明月,自打和秦明月接觸以來,何錦從一開始的質疑、不信,到現如今徹頭徹尾的信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