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節
“明月?!彼诉^來,看到了秦明月,也看到了祁煊,更看到了從秦明月身后走過來的莫云泊。 他俊眉當即微微擰起,旋即松開,按下了心中的疑惑。 這邊李老板面上滿是苦意,口氣卻是恭喜的,道:“明月丫頭,恭喜賀喜啊,賀公子上門提親,想迎娶你做妾。這么天大的福氣,李叔真是為你高興死了?!?/br> 其實這話有些言不由衷,見鬼的高興死了,要知道秦明月嫁人了,惠豐園就沒有臺柱子了,那以后白蛇傳乃至后傳誰來演? 尤其接觸了這么久,李老板也是知道秦明月雖是個女子,但胸有乾坤,料定只要有她在,惠豐園一定會越來越紅火,紅透大江南北??赏蝗怀隽诉@么一檔子事,臺柱子沒有了,紅透大江南北的愿望自然也沒有了。 李老板并沒有想過秦明月會不答應,首先賀斐早就表現對秦明月有很大的興趣,而秦明月一直若即若離。再來一個是堂堂知府家的公子,本身也有功名在身,而另一個說是人人受眾人捧的秦大家,說白了就是個戲子。 戲子那是什么?下九流中的下九流,能攤上做知府家公子的妾,那是祖墳上冒了青煙。別說擺這么大陣勢上門來提親,擺明了嫁過去即使不是貴妾,也是良妾。別說秦明月身份不夠,以賀斐的 第41章 ==第四十一章== 秦明月笑得僵硬,也極力推脫,“賀公子,誰跟你約了讓你上門來提親了?” 賀斐皺起劍眉,深深地望了她一眼。心想她大抵礙于是女兒家的羞澀,所以不好意思當面承認。她不承認就不承認了,反正他來了,雙方彼此心里有數就好。甚至賀斐還覺得這是一種小情趣,如今他正是對秦明月上心的時候,心里也愿意給她這個面子。 他正想說什么,莫云泊突然走上來詫異道:“表兄,你要納妾,還是納秦姑娘?” 秦明月急著撇清,“莫公子,我真不知道他竟然會這樣……” 一旁的祁煊笑得滿臉趣味,走上前來插了一腳,“姓賀的,你真是不長眼啊,這秦姑娘可是子賢的紅顏知己,你上門來提親抬她做妾,這是打算和子賢搶?” 聽到這話,賀斐滿臉震驚之色,看看秦明月,又去看莫云泊,“子賢,你……” 這種時候,認慫的就是孫子。 莫云泊也不遮掩道:“我與秦姑娘兩情相悅,打算這次從蘇州回京就向父母稟明,娶秦姑娘為妻?!?/br> 一個為妻,一個為妾,孰重孰輕,明眼可見。 兩個男人,一個儀表堂堂,身份高貴,一個芝蘭玉樹,品性高雅,身份更是比對方只高不低。秦明月從未幻想過自己被兩個男人爭搶這種狗屎情節,可真發生的時候,說實話她是有些懵逼的。 “聽到沒?人家兩情相悅,你攙和個什么勁兒,還不趕緊閃開些!”路人甲祁煊十分可恨地這么說。 賀斐的臉色乍白乍青,說不出的精彩,他幾個大步上前,逼問秦明月:“明月,子賢說得可是真?” 都這個份兒上,秦明月自然不能避讓,當即直視他,道:“賀公子,我不知你為何會突然上門提親,但恐怕你不知道吧,明月雖出身低微,但只與他□□,不為他人妾?!?/br> “可是……” 電石花火之間,賀斐頓悟了。 他覺得肯定是秦明月腳踏兩只船,這邊勾著他,那邊搭著莫子賢。眼見把莫子賢給迷得神魂顛倒,要娶她做妻,她立即毫不猶豫便棄了自己。 賀斐素來心高氣傲,難得動次情,還被人給耍了,又怎么咽的下這口氣,當即冷冷一笑,連著說了兩個‘好’字,一拂袖子,就帶頭先走人了。 那些抬著各種聘禮的賀府下人,也灰溜溜地跟著他退了出去。 至于李老板,用那種‘手段了得,不得了,原來還能這樣’,總而言之非常復雜的眼神看了秦明月一眼,便也匆匆借故離開。 待這些人都走后,秦明月也顧不得旁邊還有祁煊這個攪屎棍子在,甚至上房門口還站著幾個慶豐班的人,連忙和莫云泊解釋:“子賢,我與他之前從未有過什么,只是有幾次他命李老板叫我過去說話,我推脫不得,但……” “我信你?!?/br> 聽到這話,本來還有些忐忑不安,最后全部化為嘴角的輕笑。秦明月也不是習慣過多解釋之人,當即笑著點點頭。 看著這邊兩人含情脈脈對視的樣子,邊上的祁煊臉色更是黑得宛如抹了鍋煙。 * 莫云泊和祁煊走后,秦鳳樓面色凝重地讓秦明月跟他進了房。 “明月,你和子賢——” “大哥,他說他會娶我,我愿意信他一次?!鼻孛髟挛⑿Φ?。 “可是——”顯然因為是大哥的身份,秦鳳樓要想的比較多。 “我愿意相信他!” meimei都說成這樣了,秦鳳樓還能說什么,且其實打心底里他還是比較欣賞莫云泊的,若是莫云泊能當自己的妹婿,那是再好不過了??伤麄兊纳矸荨?/br> 這層憂慮深深地刻在秦鳳樓的心中,可看著meimei語笑嫣然的樣子,他也不好出言打擊。只是頗有些復雜道:“雖說子賢已表明了求娶之意,可你畢竟是女兒身,有些該注意的地方還是要注意,咱們雖說身份低了些,但不能輕賤了自己?!?/br> 秦鳳樓之所以會這么說,也是突然想起小妹之前所言的‘比貴人更大的貴人,救二哥’之類的話,怕小妹是為了救兄之心,而罔顧自己的清譽。 秦明月又怎么會不懂哥哥的意思呢,當即點點頭道:“大哥,我知道的?!?/br> * 回去的一路上,賀斐越想越生氣,也因此將□□的馬打得飛快。 沿路驚了無數行人,甚至有沿街擺攤的小販攤子都被躲避的行人給撞翻了,直到這時賀斐才清醒過來,雙手抓著韁繩控制著馬繼續往前行,卻絲毫沒有停下來的意思。就有那小販或是躲避的行人破口大罵,卻被知道些許深淺的旁邊人拽住了。 也不說話,只是擺擺手,做噤聲狀。懂得自然就懂了,當即一面拍著身上的灰,或是撿著散落在地上的東西,其實心中依舊忿忿,卻敢怒不敢言。 “喲,這位爺可是誰?縱馬在鬧市奔行,好大的膽子?!本陀心遣皇潜镜厝说暮闷鎲柕?。 這一會兒時間,賀斐已經策馬遠離,這才有人敢主動搭腔:“這是咱們知府家的大公子,平日里聽風聞也是個平和懂禮之人,怎生得今日如此發怒?!?/br> 與此同時,一眾身著賀府下人衣裳的家丁,抬著幾口箱子匆匆從眼前經過,就有人驚疑:“瞧著好像是去哪家下聘,這大公子不是娶妻了嗎?” “只能娶妻,就不能納妾?”有好事人插了一句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