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節
可她話音剛落,一個男聲卻響了起來:“哦?你要擔什么責任?” 第38章 15/11/2 徐綺秀一愣,立刻往周圍看去,不多時便看見樓上的走廊里站著一個青衫男子,儒雅俊秀,似笑非笑地看著她們。 徐綺秀的臉騰一下就紅了,低聲喚道:“晉哥哥,你怎么來了?!?/br> 蕭晉俞無奈道:“你還說我怎么來了,這兒不是女眷來的地方,你快先走吧?!?/br> 她話音剛落,從里面又出來了一個人,青色竹紋窄袖織紋衣上是玄色虎繡腰帶,一枚雙蝠白玉佩從腰帶上垂下,壓住衣袂。眉目風流,手上執一酒杯,與蕭晉俞站在一塊毫不失色。見了這人,岑虞上前兩步,拉住徐綺秀的手道:“好了,秀jiejie我們還是快些走吧,萬一撞見別人,就不好了?!?/br> 徐綺秀卻是沉默下來,一動不動,顯然是不想走的。后出來那人也明白了眼前是什么局面,朝岑虞兩人一笑道:“干嘛走啊,快些上來,你姐夫也在呢?!?/br> 岑虞又看了他一眼,眉頭微蹙對徐綺秀道:“秀jiejie,走吧?!?/br> 不料徐綺秀卻像是下定了主意,不管不顧地道:“虞meimei你先走吧,我上去?!?/br> 岑虞扯住她,不放手。這兩人出來便知,上面都是男子,岑虞反倒無礙,她年紀小,但徐綺秀今年已經十三了,去這樣的場合,萬一再傳出什么不好的名聲來,那可怎么辦?! “jiejie要去干嘛?!你能干嘛?!” 岑虞的話讓徐綺秀清醒了一些,她咬了咬下唇,又抬頭看了一眼樓上。蕭晉俞兩人的目光還是在她身上,她心里漫出一絲無著際的哀傷來,挽住岑虞的手就要走。 這時候蕭晉俞突然又道:“你們上來吧?!?/br> 他是怎么了?岑虞有些奇怪,明明剛才他是讓兩人走的,怎么突然又變了口風?她抬起臉,看的不甚清楚,但也能看見他臉上浮現的凝重。 頓了頓,岑虞拉著徐綺秀往假山走過去。 徐綺秀是知道蕭晉俞的為人的,更何況這是寧國公府的地方,他定然不會給自己家抹黑,遂也順著岑虞的腳步往里走。 走過了咯吱咯吱發出令人牙酸的聲響的樓梯,兩人來到這棟小樓的最頂層,蕭晉俞看了兩人一眼,往里走去:“跟我來?!?/br> 那個青衫男子也跟了上來,四人一塊往里走去。 走過了一扇貌不驚人的小門,門后卻別有洞天,一道緩緩向上的階梯連接了這屋子與假山,階梯盡頭隱約可見一個平臺,平臺上放著兩個玉案,玉案上盛著巴掌大小的泥爐,上面溫著玉色的酒壺。 待到了臺子上,岑虞腳步一頓,看向當中坐著的龍章鳳姿的青年,他身著銀色青竹暗繡的白色錦衣,頭上并未帶冠,只斜插了一根玉簪,面上帶著一絲難以捉摸的笑意,目若桃花,多情又無情。 居然又遇見他了?!岑虞有些懵了,但還是立刻行禮道:“紀叔叔?!?/br> 紀昀早看見她了,卻等到她行禮過后,才瞥了她一眼道:“來這干嘛?” 岑虞低聲道:“是來參加菊花宴的?!?/br> 紀昀知道她是故意避開自己的問題,只用目光示意自己身邊的空位:“坐過來?!?/br> 岑虞愣了愣,有些不明白紀昀的意思。一旁的徐綺秀卻明白了,她對岑虞附耳說道:“你聽話,坐過去?!?/br> 就在這個時候,一旁另外一個男子也道:“綺秀,你過來?!?/br> 徐綺秀又推了推岑虞,自己應了一聲,坐在那男子身邊了。岑虞看了看,發現他便是徐綺容的未婚夫,突然就明白了紀昀這話的含義,于是乖乖地坐了過去。 紀昀坐的是個好位置,岑虞身邊也不差,雖不說一覽無余,但也能看清大半個的寧國公府。他漫不經心地往下看了一眼,又把酒杯扔給岑虞。 岑虞便拎起泥爐上的酒壺,給紀昀倒酒。蕭晉俞坐到紀昀對面,看了一眼岑虞,奇道:“這是你侄女?你倒是上心,連對姝姝她們都沒這么上心過?!?/br> 特意將人叫到自己身邊,不就是說這人是自己護著的,不許別人欺負嗎。 跟裴易行將徐綺秀叫到自己身邊的意思一樣,只是他們倆的關系眾人都知道的,可紀昀跟岑虞的關系,這里沒一個人曉得。 紀昀不回話,只是道:“江太守還是那么縱著自己兒子?” 蕭晉俞也看了一眼,眼里閃過一絲冷意:“是啊,本不想請江崟來的,面子上過不去啊?!彼贿呎f著,一邊也把自己的杯子放到岑虞面前。剛才就是見到了江崟,不想讓她們撞上他,才讓兩人上來的。 紀昀瞥了一眼要給他倒酒的岑虞,岑虞手一頓,乖乖放下酒壺。紀昀滿意地道:“自己倒?!?/br> 蕭晉俞有些無奈地將酒杯拿回來,道:“你倒心疼你的小侄女?!?/br> 岑虞在一旁,心里早已掀起滔天波浪,她剛才不為蕭晉俞倒酒,不是因為紀昀,而是因為蕭晉俞說的這個名字。 江崟。 江崟……他是整個京城的禍害,也是岑虞的禍害。 京城有這樣的世家少爺,通古博今,出口成章,禮效前人,容貌無雙。如紀昀,蕭晉俞,秦風之流,可也不是沒有紈绔,比如辛家七少爺,斗雞走狗,吃喝玩樂,正經事半點不干,一門心思撲在了玩樂上。 也有像裴逸那樣的,脂粉堆里出來的風流人物,京城名妓們的入幕之賓。一句話能引得嬌女羞紅臉,夫人笑彎腰。 同樣是人,也有如同江崟這樣的,說他紈绔都算輕的了,他就是畜生!敗類! 他從小就被家里人寵慣了,六七歲就帶著一群同齡的紈绔結伴出游,打死了一個農家的小孩,事鬧得大了,他就被他爹給送到老家江城去,在江城呆了五年回到京城,就成了一個徹徹底底的敗類。 要說好玩,本也不是什么大事,京城富貴繁榮,富家少爺尤多,玩的東西也多。斗雞斗蛐蛐斗獸,賭錢賭人賭命,什么好玩的沒有。但他玩的,卻是人。 有一回江崟來了興致,跟一群紈绔在一塊,提出要玩斗人的游戲,斗人與斗雞這些游戲沒有什么不同,只是從雞變成了人。但江崟覺得只讓兩個人打架還不夠刺激,就提出了一個新玩法,啖rou,只要能生咬下對方一塊rou,就給十金,若能吃了那rou,就給百金。 重賞之下必有勇夫,很快就有幾個膀大腰圓還有些身手的下人參加,倒也熱鬧了一天。最后只活了一個人,江崟一共要賠付十幾萬兩黃金,他面上笑著給了,轉頭就讓官府的人把贏了的那下人給拿走了,幾人簽訂的生死狀也不翼而飛,十幾萬兩黃金轉了個彎又回到江崟手上。 后來他漸漸長大了,開始對男女之事感興趣了,曾為逼迫一個七品官員的女兒嫁給自己為小妾,設了局把她未婚夫給打瘸了,又隨意弄了個罪名,那她爹進了大獄。那女兒只能忍辱答應,誰知后來江崟玩膩了,不僅將她轉手送人,她爹更是成了罪名累累的貪官,冤死在獄中。 再后來……顧璇設計,用他做踏板攀上厲王,只是她還想著做厲王的侍妾,又怎么會讓自己折在他手上。她便算計了岑虞,讓她成了那個替罪羊。 岑虞深吸了一口氣,從一旁拿了個杯子,自己倒了半杯酒,微啜一口,唇齒留香,更有一絲若有若無的甜味留在口中。 耳邊傳來裴易行和徐綺秀的聲音:“你怎么沒跟你jiejie在一起?” 徐綺秀回道:“她被刁jiejie拉走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