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2節
安夫人的臉色瞬間煞白,轉身扶住了安云鶴的胳膊,“怎么辦?這可是大大地兇兆!” “不會的。一定是你最近太過勞累了。待明日我陪你出去走走,好好地放松一下便好了?!?/br> 安夫人卻有些慌亂的搖頭,“不!不是的。一定是有什么不吉之事要發生。還記得當年么?當年我昏迷之前,我便曾做過一個類似的夢。只不過,今天晚上做的夢,更為嚇人。而且給我的感覺很真實。不像是夢境,倒像是……” 安夫人的話卡在了喉嚨里,說不出來。 她想說,那樣的感覺,好像是親身置于那個境地,就好像是聞到了那令人作嘔的血腥味,而且還親眼看到了遍地的尸體一般。 不像是夢境,更像是,她預見的景象。 這么一想,安夫人的心底跟著便是一抖。 如今他們夫妻連同安子軒夫婦都在邊關守城,現在夢到這樣的場景,的確是大大的不吉。 安夫人胡亂地甩了一下頭,安云鶴則是披了一件衣服下床,給她倒了一杯水。 “別怕,來,先喝杯水?!?/br> 安夫人接過茶杯,一飲而盡。 許是汗出地太多了,安夫人也的確是感覺到了口渴。 安云鶴自衣架上取了一件外袍給她披在背上。 “別想太多。如今邊關安寧,并無戰事。而且就算是有,咱們幾十萬大軍,也不是吃素的。你莫要太過緊張了?!?/br> 安夫人驚魂未定地看看夫君,再想想自己先前的那個夢境,奇怪的是,她并沒有看到任何一張人臉,只是看到了尸橫遍野,血氣沖天。 “明日你讓子軒一定要將陣法都布置好了。還有各個崗哨,都不能放過?!?/br> 安云鶴點頭,伸手在她的肩頭拍了拍,“放心,我自有安排?!?/br> 又寬慰了她幾句之后,終于,安夫人才又被他扶著躺下了。 只是,安云鶴卻是無論如何也睡不著了。 他雖然不知道妻子到底夢到了什么樣的場景,能將她嚇成這樣,可是他知道,妻子的夢境,有時候往往是與未來的某些場景相連的。 能有大片的尸體及血海,除了戰場上,不可能再是其它的地方。 又或者…… 安云鶴的眸光一緊,難道會是京城有什么不測? 想到了京城有李澈在那里鎮守,應該不可能會出事。 安云鶴百思不得其解之下,迷迷糊糊地,也睡著了。 幾乎是同一時刻。 遠在南疆的烏昊辰正在推演著什么,桌上的幾個龜殼,看樣子似乎是有些年頭了。 募地,烏昊辰的臉色微變,手輕輕一抖,好似是被嚇到了一般。 烏昊辰放棄了桌上的那些龜殼,然后移到了榻上,盤膝而坐。 接連做了幾個綿長的呼吸之后,才微微閉目,試著讓自己去探尋一下,令自己心頭不安的,到底會是誰? 又或者,是哪個方位? 如今大淵易主已經一年有余,大淵的京城又有李澈親自鎮守,斷然不可能再出現類似于當年的宮變。 可是剛剛,他明明就是感覺到了一股極為強悍的殺戮之氣! 到底是來自于未來的某一刻,還是他自己多心了? 烏昊辰倒是希望是自己多慮了。 可是身為巫族少主的他,又何嘗不明白,自己的每次直覺,都是相當地準確的。 從小到大,從未出來半分的差錯! 所以,他必須要先讓自己冷靜下來,再慢慢地進入到放空的狀態,如此,才能讓他看到更多,看得更遠。 這一晚,安瀟瀟睡地極不踏實。 一晚上不停地翻身、踢被子,甚至還夢囈連連。 而澈公子雖然就在她的身邊,可是對于她的夢話,卻是不能斷定,說地到底是什么。 第二日一早,澈公子便進了宮。 安瀟瀟因為頭天晚上睡地不踏實,早上醒來時,眼下一片青影。 七月給小姐梳妝時,難免有些詫異,“小姐,您這是怎么了?” “沒什么,就是昨天晚上沒睡好??赡苁嵌亲哟罅?,這睡覺也覺得累了?!?/br> 七月低頭看了一眼小姐的肚子,對于這孕婦的感覺,她們還真是不懂。 安瀟瀟只覺得眼皮跳了跳,總有一股不好的預感在困擾著她。 既然心中有些不安,那就決定不出門了。 反正宮里頭有幾位王妃長輩在呢。 另外,想到了那個方輕柔還在外頭蹦跶呢,萬一她再起什么壞心思,那可就不妙了。 “九月,我不能進宮,你代我進宮一趟吧,就陪在康王妃身邊。說是我身子重,可是一些個需要賣力的地方,也不能落下了?!?/br> “是,小姐?!?/br> 其實,安瀟瀟是擔心方輕柔再對宮里頭的那些貴婦中的某一人動手,若是有九月在,至少還能應付一二。 雖然心中不安,可是皇后的喪禮,還是如期地完成了。 出殯這天,安瀟瀟在幾人的攙扶下,還是進了宮。 將娘娘的靈柩送出宮門之后,安瀟瀟并沒有跟著去皇陵,而是先回了王府。 皇上才登基一年,修皇陵一事雖然早就已經在進行了,可是畢竟時間還短,誰能想到這皇后如此年輕便沒了? 皇后的靈柩暫時停在了皇陵的其它地方,待到皇上的陵墓修好之后,才能再擇吉日遷進去。 安瀟瀟沒有跟著去,而皇上身為九五至尊,自然也不可能去送一送這位皇后的。 沒有這樣的規矩。 澈公子帶了御林軍一路護送,直到一切都安置好了,這才帶人回宮。 皇后的事情一了,宮中趙賢妃的禁足令卻遲遲未消。 皇上也因為痛失皇后,而一直宿在了御書房。 此事,后宮的妃嬪們,自然是議論紛紛。 有些自覺在宮里頭有些地位的妃子,也有人想著到賢妃的宮中諷刺一二。 奈何,皇上竟然下了旨意,任何人不得出入。便是一日三餐,也都是由御膳房送過去的。 聽說有位貴人使了小心思,故意讓自己身邊的宮人撞了上去,如此,才發現給趙賢妃送的食盒里頭的菜品,竟然多數為一些素食。 消息一傳開,眾人自然是暗暗發笑,暗道趙賢妃是極生悲,之前一直得寵,如今落魄了,竟然到了餐餐吃素的地步。 誰知,第二天,那位自作聰明的貴人,便被皇上以一個莫須有的罪名,直接就貶入了冷宮。 皇上如此作派,自然又讓后宮的女人們安分了不少。 雖然是沒了皇后,趙賢妃也被禁了足,可是宮里頭還有一位德妃呢。 如今德妃代掌鳳印,一時在宮里頭,還真是風頭無兩。 攝政王府,書房。 “小姐,方二公子在外求見?!?/br> 安瀟瀟隨意地翻了一下書,“讓他進來吧?!?/br> “是,小姐?!?/br> 方輕闌一進來,便先給安瀟瀟行了個禮,“給王妃請安?!?/br> “免了。方二公子,這都過去幾日了?” 方輕闌的面色微黑,他自然知道,這都過去將近十日了,可是他卻遲遲未能將方輕柔找到,的確是他辦事不力。 “王妃恕罪,微臣已經盡力了?!?/br> “是盡力了,還是想著給你meimei留一條生路?”安瀟瀟的聲音里頭透著幾分的涼薄。 不是她感情太過涼薄,實在是方輕闌給出的交待,太難以令人信服了。 方家可是真正地有著百年底蘊的大家族。 當初連鳳家都對方家忌憚一二。 可是如今,方輕闌卻告訴她,根本就找不到方輕柔? 且不說方輕柔的武功并沒有多高,單說這么多的人,卻連一個女子都找不出來,委實是令人難以信服的。 是以,安瀟瀟這話說地重了些,可是方輕闌似乎又無力反駁。 方家有多少的府衛,又有多少的暗衛? 這么多人,卻連一個隱藏在京城的女人都找不出來,說出去都有些丟人。 可是再轉念一想,京城這么大,方輕柔如果真的想要在哪里藏一藏,也并非是難事。 主要是她有武功傍身,并非是不可能的。 “輕柔的武功雖然不是很好,可是比起尋常的百姓來說,已然是勝出了許多。偌大的一個京城,想要藏一兩個人,也并非是難事?!?/br> “這么說,接下來,就要讓我動手了?” 方輕闌的眼角一抽,半晌沒作聲。 “方二公子,話,我今日就暫且放在這里。本妃不是一個心善之人,本妃記仇的很。瑾哥哥好不容易有了子嗣,如今卻斷在了方輕柔的手里,你覺得我能饒得了她?” 方輕闌沒愣,腦子里所有的細胞都沉浸在了那句瑾哥哥的稱謂里。 似乎是并不清楚,他說的是誰。 “既然你們方家已經宣布了方輕柔的死訊,那么,方輕柔是死是活,也就與你們沒有關系了。方二公子,記住本妃的話,若是讓本妃查到你們方家有什么人在暗中相助于她,那休怪本妃翻臉無情!” 方輕闌的嘴角微抖了一下,貌似您一直就挺無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