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1節
安子軒仔細地比對了一下,剎時間,看向福嬤嬤的眼神便不對了。 而就在安子軒比對藥渣的時候,老夫人的心里就升出了幾分的不安。 總覺得這一次,自己似乎是有些cao之過急了。 又或者,她好像是被人給算計著,洋洋自得地走到了陷阱邊兒上,還不知死活呢。 那種好似是被人當面煽了一巴掌的感覺,還真是極其不爽。 “好你個老刁奴,竟然敢故意在這里面加了保胎的藥來誣蔑主子,簡直就是罪該萬死!” 福嬤嬤撲通一聲跪下,面色慘白,“世子爺息怒呀!老奴發誓,絕對沒有在藥里頭動手腳呀!” “那你說這為何兩堆藥渣截然不同?你這里面,分明就是另加了兩味安胎補氣的藥,是何道理?” 福嬤嬤跟在老夫人身邊久了,自然也是有些本事的。 綠豆眼再轉了轉,突然就高聲道,“許是九月姑娘將這里面的兩味藥材都給挑出來了呢?” ☆、第一百五十五章 皇上也看上她了 福嬤嬤說完,還頗以為自己聰明機智,“世子爺,一定是這樣的。不然,這兩味藥渣為何會不同?” 九月一聽便笑了,直接將那藥鍋放在了地上,“這樣吧,不如,你現在將這里面的白術這一味藥給我挑出來,如何?我倒要看看,藥都煎成了這樣,你是如何能挑出來的?!?/br> 安瀟瀟也輕嗤了一聲,神補刀一句,“不僅如此,挑完之后,還得確認這里面沒有白術的味道才成?!?/br> 老夫人手上不停在轉動著的佛珠,立馬就定在了手掌上。 這分明就是在諷刺福嬤嬤是腦子進水了。 這怎么可能還挑得出來? 又不是刻意用了布包著,哪能挑得干凈? 再說了,就算是挑干凈了,這味道也不可能會去除掉。 所以說,今天福嬤嬤手上的藥渣是被人做了手腳? 老夫人的心思急轉,不可能! 福嬤嬤是跟在了自己身邊多年的老人兒了,絕對不可能有膽子做出這種事情來。 十有八九,這是遭了人算計了。 如此想著,老夫人看安瀟瀟的眼神,便愈發地不對了。 一定是這個丫頭聽到了什么風聲,這才故意設計讓福嬤嬤自己鉆進去了。 偏偏到了這個時候,她這個主子,還不能為福嬤嬤說話。 一旦她開口,那這誣蔑安瀟瀟的罪名,只怕就會攤到了她的頭上。 身為長輩,竟然暗算孫女,這簡直就是赤裸裸地打臉呀。 老夫人的嘴唇動了動,心有不甘道,“福嬤嬤,說,這藥渣是何人給你的?將那個小丫頭找來。許是她做了手腳也是說不定的?!?/br> “對,對。一定是她。是她將藥渣給奴婢的?!?/br> 福嬤嬤經老夫人這么一提醒,就像是找到了救命稻草一般。 安瀟瀟擺手,九月退下。 不多時,先前給福嬤嬤送藥的小丫頭就被人帶了過來。 “你叫什么名字?” “回小姐,奴婢叫二丫?!?/br> “嗯,你在碧園當差?” “回小姐,奴婢在膳房當差,專門負責燒火的?!?/br> “那你看看,這藥渣可是你帶給福嬤嬤的?” 二丫看了一眼那藥渣,頭微微晃了一下,“回小姐,奴婢不懂藥理,奴婢只是知道之前包著藥渣子的,絕對不是這方帕子?!?/br> 沒有直接否認,可是卻又明白地告訴了大家,這包藥渣的東西,應該是給人換了。 無端端地,這等東西,誰還會去故意倒騰一下? 又不是什么金貴之物,還需要再換換包裝? 福嬤嬤的臉色一白,“你胡說什么?你當時明明就是用的這個!” 二丫似乎是被福嬤嬤的突然指責嚇到了,臉色白了白,身子還跟著縮了縮。 “我沒有。小姐,奴婢真的沒有?!?/br> 安瀟瀟看著二丫一臉委屈的樣子,拼命瞥著笑,這丫頭的演技是不是也太好了? “行了,好好說?!?/br> “回小姐,奴婢當時用的是一方粗布,用了雙層折過之后,包起來的。至于這個,不是奴婢自貶,這等好東西,奴婢哪里舍得用來包藥渣?” 七月走過去仔細看了看,“小姐,這是上好的絲帕,也是用了兩層包的。這等東西,尋常的丫頭,自然是見不著的。您的庫房里也有幾匹,之前賞了奴婢幾個每個五尺呢?!?/br> 安瀟瀟點點頭,然后似是無意道,“祖母這里我記得也是留了幾匹的吧?” 老夫人的眼皮一跳,就知道這個壞丫頭一定會繞到了自己的身上。 心里頭火氣極盛,可是面上卻又強作鎮定從容。 “之前我也賞了下人不少。福嬤嬤,好似也是得了五尺吧?” 福嬤嬤只覺得自己簡直就是掉進了一個深坑里,怎么也爬不上來了。 “老夫人,您要為奴婢作主呀,奴婢真的不曾換藥呀?!?/br> “是不是換藥,福嬤嬤自己心里清楚。你一味地想要請祖母為你做主,到底是何居心?” 安瀟瀟一句,就將福嬤嬤給噎得半天說不出話來了。 而老夫人只覺得胸腔內氣血翻涌,眸光如同是帶了針刺一般,狠狠地射向了安瀟瀟。 這個孫女,不給自己安上一個不賢不慈的罪名,就誓不罷休是吧? “來人,將這老奴拉下去,先杖責二十!” “是,老夫人?!?/br> 福嬤嬤一聽,頓時倒心安了。 只是二十板子,自然是死不了人的。 當然,老夫人發了話,也就表示,自己只是挨二十板子也就罷了。 最多就是將養幾日。 “慢著!” 不曾想,關鍵時刻,安子軒卻突然發聲了。 老夫人的心中忐忑,總覺得有些不妙。 這個孫子向來敬重自己,可是對安瀟瀟這個meimei,卻是疼愛到了骨子里的。 哪怕他以前在京中的時間不多,可是事事也不會忘了她。 如今福嬤嬤的言行,怕是讓他疑心到了自己的身上。 果然,安子軒接下來的話,讓老夫人頓時只覺得被人給抽了一巴掌,無比地丟臉。 “老夫人,此事既然是與meimei有關,還是當由meimei來做主為好。這老刁奴,膽子如此之大,竟然敢想著壞了meimei的名聲,這簡直就是罪大惡極,便是直接將其打殺了,也不為過?!?/br> 老夫人只覺得一口氣卡在了喉嚨處,上下翻涌,卻發不出聲來。 “哥哥,話雖如此,不過這老奴是祖母的人。只怕……” 安瀟瀟說著,還表現得極為為難的樣子。 老夫人一看,就更為氣惱了。 這是恨不能坐實了自己不慈! 老夫人好不容易才讓自己靜下心來,“瀟瀟,她雖是我的人,可也是死契。如今在侯府里做出了這等事,也是她咎由自取。你看著處置便罷?!?/br> “是。那就多謝老夫人了?!?/br> 老夫人看著安瀟瀟那一臉乖順的模樣,恨不能上去撓兩下,將這張乖巧的面具給掀下來了。 “既然將人交給我處置了,哥哥,那咱們先走吧。老夫人年紀大了,還是莫要再打擾到她?!?/br> 收到了安瀟瀟投過來的眼神,安子軒知道這丫頭定然是又有了什么鬼主意,點點頭,行了禮,退下了。 由始至終,這二人對老夫人的態度都是十分恭敬。 無論是言詞上,還是其它的行禮上,都是十分的規矩。 可是偏偏,卻又讓老夫人窩了一肚子火,覺得他們兄妹倆這是在聯手對付自己這個老太婆了! 若是真的敬重她,又怎會這般坦然地將自己的奴婢給帶走了? 這是想要干什么? 老夫人氣得狠了,揮手便將桌上的一只描金花紋的茶盞給摔了下去。 “老夫人息怒,您的身子要緊,奴婢扶您進去躺一躺?” 老夫人沒吭聲,也沒動。 過了好一會兒,許是覺得氣兒順了些,才慢慢地站起了身子。 “好,好一個安瀟瀟,我倒要看看,你還能玩兒出什么花樣兒來?!?/br> 話落,老夫人負氣轉身往里走,只是剛動了兩步,臉色倏地大變,驚叫不妙。 “老夫人,您沒事吧?” 她的突然色變,可是將伺侯的下人們都嚇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