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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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第三十七章 這日未時剛過, 索月蘿與傅攸寧就拖著各自兩隊垂頭喪氣的繡衣衛又烏泱泱打內城出來,回了光祿府。 一群人灰頭土臉, 誰也沒說話。光祿府繡衣衛總院的整進院子中士氣之低迷, 仿佛籠罩在一個大寫狂草的“喪”字中。 索月蘿有氣無力地垂著頭坐在議事廳門口的石階上,啞聲對傅攸寧道:“我瞧你臉色不大好, 待會兒咱們去同尉遲嵐講講,明日你歇歇,不必過來了?!?/br> “索大人你的臉色, 也并沒有比我好太多?!备地鼘幵G訥的, 一時并不能良好適應這樣友善的關照。 自打春獵后,索月蘿對她的態度親切許多, 她是明白的。畢竟在范陽一起并肩戰斗過, 多少有些同袍之誼的意思在了。 可在眾人忙得焦頭爛額時, 自己忽然享受到額外關照可以脫隊偷閑……總覺得不大好的樣子。 索月蘿抬眼輕輕瞪她:“明日趕緊上寶云莊給大夫瞧瞧, 也不知你那手腕骨折究竟是好沒好了。不然若有什么爬高爬低、舉重若輕的活, 我也不大好意思叫你做?!?/br> 蘭臺石室的存檔史料實在浩瀚,幾進院子里各間房內的書架都擺得滿滿當當, 許多年代久遠的史料全被束之高閣, 之后少不得要爬高爬低的。 這兩日她們可真是半點沒偷閑, 動用近百號人,也尚未將里頭的史料翻完。 傅攸寧知她是好意,只是故意這樣講, 免得讓自己覺著尷尬, 便點點頭道:“那后日換你歇著, 我來頂上。別到時我倆都倒了,且不知要拖到何時才找得到線索?!?/br> 眼下的局面已然不是她這顆不怎么聰明的腦袋能掌控的,她也該去面見齊廣云了。 無論是鄒敬案,還是她與梁錦棠的事,她覺得,齊廣云聰明,也許能指一條路給她。 便是真真沒路了,至少,能找個人說說,也不至于這樣難受。 “到時再說吧,”索月蘿疲憊地捂住臉,含恨切齒的聲氣從指縫中悶悶漏出來,“蘭臺那群王八蛋,居然托辭要曬書將咱們趕出來。x的,曬書?什么爛借口,真當我是吃干飯的???” 內城除了天子禁苑,便是幾大舉足輕重的中樞機構。即是繡衣衛,也并非輕易可進出內城的。 這兩日她二人領了近百人出入蘭臺石室,動靜不可謂不大,而內衛總統領居然放她們暢行無阻,想來尉遲嵐必定是動了不少手段的。 文官們從來瞧不上繡衣衛,總覺繡衣衛嚴酷又詭秘,行事毫無君子之風;但本朝天子依靠繡衣衛來掌握各路秘聞、隱情已是傳承幾百年的鐵律,他們在臺面上并不多嘴,私下里對繡衣衛卻是不少刁難。 今日蘭臺的人更是絕,午時一過,忽然跑來說他們要曬書,請繡衣衛的人明日再來,就這樣給掃地出門了。 “我辦案多年,遇到的阻礙自多了去了,”索月蘿自掌心抬起臉看向傅攸寧,聲音沙沙的,卻滿眼氣憤,“可蘭臺這幫老賊,竟以如此簡單粗暴的托辭來羞辱我的智慧!” 傅攸寧自個兒一向是不擅與人直接相持爭執的,說穿了就是退讓慣的,可她明白,索月蘿不是個忍氣吞聲任人踩的。 今日索月蘿能忍下這口氣退出蘭臺石室,不得不叫她刮目相看。 “若按你往常行事之風,怕是寧愿打起來,也不會走的?!备地鼘幣呐乃募绨?,有贊許亦有敬佩。 今次查鄒敬案,其實真可謂是名不正言不順,繡衣衛對外對內、對上對下全都緊著口不敢多說。 可這兩日動靜這樣大,傅靖遙便是不明白內情,也絕不會不知這近百號人的動向。 偏他沉得住氣,半個字也不過問,是以今日她們被蘭臺的人趕出來,也沒處說理去。 “眼下鄒敬案尚無實據,又是背著少卿大人行事,說來總是咱們理虧心虛。若非如此,打就打了,我會怕那群老賊?”索月蘿憤憤撇嘴。 世人皆知索大人是出了名的目中無人,只要是辦案所需,沒哪處是不敢硬闖的。 旁人總以她仗的不過是堂姐索貴妃的面子,她向來也不屑解釋。 雖靠著堂姐的面子,她不必如傅攸寧一般自分院候補武卒做起,一來就是繡衣衛總院的天降總旗??伤逍训煤?,這些年自個兒天下皆知的盛名,那都是一樁樁案子攢回來的。 她是靠著家姓、裙帶才順利堂皇地走上這條路沒錯,可能走到今日這樣的地步,所付出的心力與勇氣,足以配得上她所得的這一切。 她俯仰無愧,自然可以目中無人。 可這回鄒敬案事發突然,尉遲嵐情急之下開篇就沒開好,總歸是心虛著在辦。她心知若三兩天查不出個結果,少不得還要與蘭臺低眉順目。 索月蘿之所以是威名赫赫的索大人,可不是光靠蠻干。最重要的是,她識輕重,懂進退。 在人屋檐下時,她會低頭的。 “明日我也不等點卯了,一大早就去接著翻,”索月蘿疲憊的目光里有著堅定的微芒,“你且寬心,在鄒敬案尚無進展之前,我絕對、絕對能忍住,不與蘭臺那群老混蛋翻臉?!?/br> 她對鄒敬案的執著,一則是此事若最終查無實據,尉遲嵐及繡衣衛的下場都不會好看;還有更重要的緣故是,畢竟,事關鄒敬可能叛國。 江北索家并非世家名門,不過是近二三十年才興起的庶族新貴。索月蘿自認并無達則兼濟天下的士子之心,從不憂國憂民,可在她的認知中,便只是庶民,也該心懷家國。 她是武官,不會講微言大義,可她知道,這就是她的戰場。她只是在做她該做的。 傅攸寧自她的目光中讀出許多,便重重點頭:“共勉?!?/br> ************ 諸事紛擾,其實傅攸寧腦子亂得很。 瞧著所有人都怔怔的,便起身獨個走了出去,想去找傅靖遙談談。 她覺得自己應當同傅靖遙講講道理,總不能一直在梁錦棠那里待下去的。眼下所有事都越來越混亂,她也越來越無所適從。 結果還未走進傅靖遙辦事那進院子,就遇上梁錦棠,當下就愈發頹喪了。 梁錦棠瞧她那灰頭土臉的樣子,就知他們今日定又是一無所獲。況且這時辰就打道回府來了,料想多半是在蘭臺石室遭了刁難被趕出來的。 怕這只兔子晚些回去又要躲著人哭,便擋住她的去路,低聲問了句:“叫人趕出來的?” 傅攸寧茫然抬眼看他,愣怔了好一會兒,才抿唇“嗯”了一聲。 她一向自認是心中能扛事的姑娘,近來卻不知為何,總是一見著梁錦棠,就覺有萬般委屈止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