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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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怎么,總遇見你們這種……亂七八糟的人物?!备地鼘幙嘈畤@后,還是為這初次見面的二人引薦。 “百里束音,東都分院副指揮使?!彼韵掳椭钢赴倮锸?,對程正則道。 又轉頭看向百里束音:“程正則,總院候補旗小旗?!?/br> 兩人靜靜以目光相持良久,最終并未按各自職級行武官禮,而是抬手向對方抱拳,行了江湖禮。 “有病啊?!彼髟绿}一頭霧水,身上幾處傷口又痛著,便緩緩跌在傅攸寧身旁,與她抵肩而坐。 傅攸寧顧自忍著胸中翻涌的氣血,努力維持著面上平靜的微笑。 百里束音與程正則卻是相視一笑,盡在不言中。 他倆相互不行武官禮,全因彼此都自對方的眼神里確認了一件事。 他們分明有同一個向往的心愿—— 愿為傅大人門下走狗! 在這兩人莫名其妙的惺惺相惜中,梁錦棠已兩手空空地回來了。 索月蘿一見他是空手回來的,頓時瞠目結舌:“梁錦棠,我刀呢?” “拿去將季達干/掉了?!?/br> 索月蘿傻眼。她使的是雁翎雙刀,這下變單刀了!真是要命,跟衣裳都配不起來了! 梁錦棠懶得搭理她,神情冷肅地直直走到傅攸寧身前蹲下:“傷處檢查過了嗎?” 傅攸寧沒敢答話,雙唇閉得緊緊的。倒是索月蘿帶嘲輕嚷:“梁錦棠你差不多得了??!眼下這兒除了你,誰身上沒傷???”檢查個鬼,又沒大夫在。 果然是關心則亂么? “手怎么了?”梁錦棠對索月蘿的叫囂充耳不聞,瞪著傅攸寧還想將右手藏到身后,便抓住她的手拉過來。 他手上的力道倒是溫柔的,可一張口就開始噴火:“先前為何走神?朝季達發出第一箭后就該換地方,沒人教過嗎?!還有,沒箭了就沒箭了,學人炫什么技?!”全然忘記剛剛還在前頭教季達做人,失望于河西軍沒有戰至全力。 傅攸寧被他吼到發懵,喉頭止不住泛起甜腥,只拿一對梨花眸可憐兮兮地望著他。 “不許罵她!”百里束音與程正則不約而同地喝止。 “我那叫罵???!”梁錦棠氣不打一處來,轉頭瞪向他倆,回頭又見傅攸寧滿眼委屈和忍耐,聲量頓時就下去了,“我只是吼……” 他話音未落,傅攸寧當真再忍不住,一口血噴了出來。 眾人傻眼。 梁錦棠又急又氣,手上放得極輕,將她抱起,向其他三人遷怒道:“還不走,等著被人追上來砍???” 心下卻是止不住咕囔,這個家伙,竟連吼都吼不得。 x的!他還是頭一回將人吼到吐血。 他能怎么辦?他也很絕望??! ************************ 四月初五未時,這一行五人率先抵達范陽城東門外的集結地,由梁錦棠黑著臉敲響了鳴金鑼。 他們的春獵之行結束了,可他們的前路,仍長。 傅攸寧醒來時腦中有些發懵,抬眼打量四周,見房內陳設的樣子像是范陽城內的官舍客館,便稍在鋪上賴了片刻,才緩緩坐起身來。 瞧見坐在窗下花幾旁的梁錦棠時,她有些恍惚,覺著自己尚在夢中。 他斜斜靠在椅背上,閉目淺憩。也不知打從哪變出來一身干凈齊整的衣袍,月白冰紈綺深衣迎著透窗而入的夕陽,已是一派俊逸清貴的模樣。 春獵以來的許多畫面與年少時的記憶在傅攸寧眼前交疊浮現。 她曾反復看著父親的家書,假裝自己有一個叫“齊光”的朋友。哪怕真正的傅攸寧是那樣無能,那樣軟弱,時常狼狽,時常失敗,他也從不嫌棄,從不遠離。 她曾看過許多話本、著述,聽過許多說書先生口中相似又略有不同的故事。與許多人一樣,心中崇敬地致禮過,那個雪夜月下的玄鐵銀槍,千軍萬馬前的單騎白甲,那個國境西門最耀眼的少年。 從前她無半點奢想,從未料到有朝一日,這兩個身影會合二為一,穿過漫長時光,褪/去想象中少年的青/澀模樣,不經意地,就來到眼前。 范陽春獵,與子同袍,并成敗,共進退。有此一程,不虛此行,不枉此生。 這真是她所有想象中從未有過的,最好的后來。 傅攸寧無聲輕笑,掀被就要下地,右掌卻一陣鉆心的疼,她咬牙皺臉,到底還是沒發出聲響。 許是她這細小的動靜驚了窗前閉目小憩的人,梁錦棠倏地睜眼,滿眸清明地直直看著她。 房內靜謐無聲,四目相對,雙雙無言,場面有些尷尬。 傅攸寧避開他的直視,垂眸假裝鎮定,笑道:“你……還真警覺?!彼詾?,自己的手腳已算放得很輕了。 梁錦棠隨口嗯了一聲,蹙眉看著她要下床,忍不住沉聲道:“動什么動?回去躺好!” 平空一聲喝斥嚇得傅攸寧如驚弓之兔,立馬縮回鋪中,疾如閃電地將自己團成球。 見她仿佛嚇到,梁錦棠正懊惱想著怎么找補,卻見她一臉“咦我為什么要怕你”的疑惑從被子里探出半張臉來:“你為何會在我房里?范陽的官舍這樣緊張么?” “對?!绷哄\棠沒好氣地笑了。 “我們贏了,是嗎?” 威風凜凜的梁大人臉上可疑地一紅,頓時又惡聲惡氣地冷哼:“那是自然的?!彼f的是“我們”,聽上去,還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