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節
分到了最后,雷家長女靈機一動,忍不住開口問道,“爸,你不是在國外還有些產業嗎?怎么不一起給我們分了?我聽說,你在國外買了好幾座私人島嶼之類的……” “那都是我要留給我外甥和他媳婦的,用不著你惦記!”雷老冷哼了一聲。 雷家上下頓時臉都變了,沸沸揚揚的怒聲叫道,“有東西不知道留給我們這群兒女們,怎么就記著給那些外姓人?老爺子,您可不能老糊涂了啊,姓陸的再好,那也是外人,也不知道他給你灌了什么*湯,打小就偏心他,如今臨老了,還要把遺產給他……不行!我們這群做兒女們的不同意!” “就是??!我們不同意!遺產必須都得給我們分了!” “老爺子,您以后養老可還指望著我們這些做兒女的呢,您要是這么偏心眼,以后就別指望我們能給你養老了!愛誰管,誰就管你!我們可不伺候了!” 原本還吵得厲害的兒孫們,瞬間同仇敵愾起來,恨恨的目光幾乎要把夏翎和陸錦年千刀萬剮了。 “既然你們不同意……”雷老面露冷厲,“那就家產都別分了,全都給錦年好了,我也不要你們這群兒女們養老了,讓我外甥給我養老就成!” 這話既出,前一秒鐘還喧鬧的病房,瞬間鴉雀無聲了。 他們這些做兒女的自然知道自家老爺子的脾氣,他既然能把這話說出口,自然也完全做得到。 老爺子對家產把持得很嚴,除了已經給長子的,下面這些兒女們,有一個算一個,命脈全都掐死在老爺子的手上呢!老爺子今兒真要將他們凈身出戶,他們這群人就得餓死在街頭! 陸錦年皺眉,“舅舅,我和小翎都有自己的事業,不需要你的東西……” “那是你們自己的,可這是我留給你們夫妻倆的,一碼歸一碼!”老爺子性情極倔,語氣不善的道,“錦年,你們夫妻倆把最后的救命藥用在了我老頭子的身上,難不成,你要讓我欠你們倆小輩的人情,連死了都得惦記這事嗎?真要是什么值錢的也就罷了,也就是我有段時間喜歡在國外置地,買的土地、島嶼和幾家小公司罷了,當初買的時候,那幾家小公司也就花了不到一個億,頂多是那幾座島嶼和土地現在值點錢……但跟雷氏一族的產業比起來,也就九牛一毛罷了?!?/br> 一邊說著,老爺子一邊將個木匣子打開,露出里面的外文文件——果然只是一些公司的股權證書和土地產權證明。 一群雷家人眼神直勾勾的看著木匣子里的東西,發現確實只是老爺子說的那些,雖然也值點錢,但跟真正值錢的集團股份比起來,到底差了許多,加在一起,也就幾個億罷了。 對于雷家而言,幾個億當真只是小錢,再加上這些東西不能生錢,每年也沒什么產出,反而要往里投錢,幾個摳門的雷家兒媳心疼了片刻之后,很快的將分給陸錦年和夏翎的東西拋在一邊,重新爭執起老爺子分給自家集團資產的多寡。 老爺子沒法力這群兒女們,朝著夏翎招了招手,“來,外甥媳婦,這個給你?!?/br> 夏翎尷尬的看了一眼陸錦年。 陸錦年給她遞了個眼色,暗暗點頭。 夏翎沒辦法,只能硬個頭皮上前,雙手接了小匣子,“……那我就愧領了?!?/br> 老爺子哈哈大笑,擺了擺手,示意讓夏翎繼續縮著去,省得自家這一群打起來,再牽連到她。 夏翎乖巧的退回到陸錦年身邊,暗暗看向陸錦年。 陸錦年揚了揚唇角,表示沒事。 捧著匣子,夏翎反復思量了一下,倒是有些明白過來了,老爺子指名說這匣子的東西是給他們夫妻倆的,又讓她來親自接過去,實際上是故意在安撫自己,給個甜頭,怕自己因為仙桃釀的事跟陸錦年起隔閡吧?畢竟,那么貴重的東西,誰樂意給個外姓長輩???她自己親舅都沒撈到呢! 嘖,果然不愧是威震香江的雷老爺子,這手玩的漂亮。 想了想,夏翎捧著匣子,倒是越發理直氣壯了起來。 瞧著雷家人一時半會吵不完的模樣,夏翎看著都覺得累得慌,暗暗給陸錦年遞了個眼色過去,眉頭輕皺,故作一副不耐煩的模樣。 陸錦年安撫般的沖著她點了點頭,隨即起身,沖著雷老附耳道,“舅舅,我和小翎出去轉轉,一直留在這里……怕是有點不大方便?!?/br> 雷老點頭,擺了擺手,他也覺得尷尬,讓自己外甥媳婦瞧見了家中不肖子孫的德行,正好她閃出去,老爺子也方便教訓一下兒女們。 陸錦年會意的彎了彎唇角,順手接過匣子,帶上夏翎直接回了酒店。 反正辦手續的事情,一時半會也輪不到他們夫妻倆這。 將匣子扔到酒店的行李箱里,兩人又換了一身衣服,正商量著去哪溜達玩,突然傳來門鈴聲,陸錦年開門一看,頓時覺得愉悅的心情變得無比晦暗。 原因無他,傅驚寒正含笑站在門口,一身黑色休閑西裝,清俊、秀雅而帶著一絲貴氣。 “陸少?”傅驚寒眉眼帶笑,“夏翎在嗎?” “有事嗎?”陸錦年反問了一句,嗓音低沉,氣壓變低,俊美的臉上帶著顯而易見的不待見。 夏翎正好換完衣服出來,揚聲問道,“錦年,門外誰呀?” 陸錦年臉色不愉的緊盯著傅驚寒,又沒吭聲,只是緊盯著傅驚寒。 “是我,”傅驚寒好像沒看到陸錦年的臉色似的,揚聲笑道,“今天中午正好有一場奇珍拍賣會,不知道夏翎你有沒有興趣?” “奇珍拍賣會?”夏翎眼前一亮,一溜煙的跑到門口,好奇問道,“都有什么?” “奇花異草,怪蟲蛇蟻,琥珀化石,諸如此類的……據說還有些琥珀原石和翡翠原石之類的,到時候可以賭著玩的?!备刁@寒淡淡笑道。 從聽見第一句奇花異草,陸錦年就徹底沒話講了,其他的夏翎或許還真的沒什么興趣,可這些奇異花草之類的植物,絕對戳中她的命門,別說是區區一場拍賣會了,就算是龍潭虎xue,她都敢闖一闖! 之前一直未舅舅的事著急,他都忘了香江時常有拍賣會這一茬了。 想到這里,陸錦年眉峰微動,眼底閃過一絲懊悔。 ------題外話------ 今天是元旦節,祝大家元旦快樂哈,新的一年里萬事順遂,群么么噠~ ☆、第27章 “真的?!”夏翎兩眼放光,又有遲疑的問道,“那個……不會不太方便嗎?” “不會,”傅驚寒搖頭,“是拍賣會的主辦方邀請我去當顧問的,要一張請柬,完全是順手的事情?!?/br> “那我就不客氣啦!”夏翎應聲,回頭看向陸錦年,眨了眨眼,一派詢問之意。 跟其他男人出去,總要跟自家男人報備一下,征求同意吧? 夏翎扭頭的瞬間,陸錦年約莫就已經明白了她的意思,眼瞼微垂,淡淡的道,“既然是拍賣會,那我也去湊湊熱鬧好了,左右在酒店里也是閑著……想必傅教授不會介意的吧?” 傅驚寒清俊而笑,翩翩如君子,“自然不會?!?/br> 夏翎欲言又止的看了一眼陸錦年,他明明剛才還說,要下午再去看看舅舅呢,真的來得及嗎? 將傅驚寒請進來坐下,夏翎道一聲失陪,又回去換了一身抹胸小黑裙,披了件銀色暗紋小披肩,外面搭了一件米色的風衣,換了雙黑色高跟鞋,這就算齊全了。 舅舅如今身體已經大好了,她打扮一些,倒也不算出挑。 從內間出來時,兩個大男人正對坐在沙發上,一個冷冽如雪,一個清俊似玉,同樣是出身不凡的貴公子,宛如紳士般的閑談碎語、侃侃而談,卻莫名的讓人覺得,兩人的氣場……略不合。 不,不只是略不合了,那根本就是唇槍舌劍、刀光劍影,誰也不肯讓上半分。 “抱歉,久等了吧?”夏翎不好意思的抿唇笑了笑,看向傅驚寒,“我已經收拾好了?!?/br> “那就走吧?!备刁@寒起身,回首看了一眼陸錦年。 陸錦年不動神色的勾了勾唇角,伸出胳膊,握住夏翎的手,“走吧?!?/br> 傅驚寒很快的收回自己的視線。 出了酒店,早有一輛雙排豪車等候在外面,三個人上了車,便直奔著郊外而去。 今兒這場拍賣會,顯然是一場私密性極強的地下拍賣會,注定見不得光,拍賣會上的某些東西顯然也都是不少國家禁止出口的違禁品,不過有錢人嘛!只要不是什么影響太大、傷及人命的大事,一般很少會被追究。 今兒拍賣會的舉辦地點是一家廢棄倉庫,外面看著倒是斑駁破爛的,外面雜草叢生,可進去了,從里面電梯進入地下層,才算是真正來到了另外一個富麗堂皇、錦繡華彩的世界里,古典華麗的歐式裝潢,高高的水晶吊燈、緄著金邊的壁紙、名貴的油畫、奢侈的地毯……遇上一層的荒涼破敗比起來,這里顯然是有錢人的天堂。 走到地下層門口的位置,三人被兩位衣著侍者服侍的男人攔下,“三位,請柬?!?/br> 傅驚寒率先拿出一份毫不起眼的請柬遞了過去,侍者只是略略看了一眼,便重新恭敬地雙手遞回。 傅驚寒微微淺笑,指著夏翎道,“我跟這位女士是一起來的?!币粡堈埣?,只能由一位主人帶著一位賓伴而來。 夏翎有些詫異的看向傅驚寒,隨即微微后退了半步,堅定地站在陸錦年身邊。 她男人被攔在了外面,她卻跟著另外一個男人進去了,這像什么話? 陸錦年似笑非笑的瞟了一眼傅驚寒,安撫般的拍了拍夏翎的手,隨即從隨身帶的錢包里掏出一張黑色卡片遞了過去。 見了這張卡,侍者頓時臉色微微的有些變化,面露遲疑。 作為服務人員,他自然知道這張百夫長黑金卡的客戶都是些什么樣的人物,可是只拿了這張卡,卻沒有請柬…… 想了想,侍者只能硬個頭皮道,“這位貴客,請您稍后一下,我去跟經理請示一下?!?/br> “無礙?!标戝\年毫不在意,斜睨了一眼在旁邊看熱鬧的傅驚寒,再度勾唇淡笑了出來,又掏出了一張深紫色的卡片,在燈光的照射下,上面隱隱折射著銀色暗紋,華貴而低調。 看見這張深紫色的卡片,侍者的臉色再度變了幾分,不敢再出言攔截貴賓,“三位貴客,請!” 陸錦年含笑應聲,沒理會侍者,反而看向了傅驚寒。 傅驚寒微笑不語。 夏翎:“……”我夾在中間,是不是耽誤他們倆眉目傳情了? 看著三個人漫步走了進去,門口的侍者趕緊招呼來一個服務員,耳語一番。 香江不愧是國際化的大都市,雖然今兒只是一場奇珍的地下拍賣會,慕名而立的富豪們,卻已經達到了上百人,甚至其中不少都是從外地趕來的,拍賣會尚未開始,里面已經變成了一場拉關系、談生意的酒會,熱鬧非凡,夏翎行走間,已經隱隱聽到有兩宗價值數億的生意已經談成了。 聽著耳邊細碎的八卦,夏翎一邊啜著果汁,一邊暗暗嘆息,自己那點子家底,果然還不夠看啊。 傅驚寒聲音溫和的向夏翎介紹著拍賣會的流程和內情,陸錦年向來少言寡語,也樂得使喚傅驚寒這么個名門貴公子當解說員,三個人是生面孔,倒也沒有旁人前來搭訕,倒也自得其樂。 傅驚寒正說著話,卻聽得一個妖冶撩人的聲音在背后響起,“哎呦……剛才侍者跟我說貴客盈門,我還當自己聽錯了呢!嘖,哪里是貴客,分明是兩尊大神降臨!” 三人轉身,就見得一個穿著牡丹旗袍、燙著復古卷發的美人,妖妖嬈嬈的站在那,風情萬種、嫵媚撩人,手上還端著高腳酒杯,“一個是北方書香世族的天之驕子,一個是北方豪門望族的當代掌權人,二位聯袂而至,當真是讓我們今兒這場拍賣會蓬蓽生輝?!?/br> 一邊說著這話,美人一邊風情款款的走到兩人近前,瞟了一眼傅驚寒和陸錦年二人,最后身子微微地向左一轉,欺身到陸錦年面前,一雙丹鳳眼脈脈含情般的看向陸錦年,眼神妖冶中暗藏著一絲挑逗和蠱惑,嗓音沙啞、性感而曖昧,“尤其是陸先生……我們老板可是對您神交已久呢?!?/br> “客氣了,下次有機會,陸某定當親自登門拜訪?!标戝\年冷冰冰的說著客套話,卻對美人神色間的挑逗不以為意。 夏翎抿唇淺笑,眼梢威脅似的瞟了一眼陸錦年,卻突然挽起傅驚寒的手臂,“傅教授,是否介意帶我四處轉轉?說真的,我還真是第一次來這種地方呢!” 傅驚寒溫潤淺笑,微微躬身,右手貼合于左胸前,“自然是榮幸備至?!?/br> 夏翎含笑回首,凝望向陸錦年,“那我就不打擾兩位了……陸!少!” 最后兩個字,夏翎咬牙切齒。 陸錦年這才意識到,貌似……自家后院起火了。 看著自家媳婦跟傅驚寒跑了,陸錦年靜默了片刻,忽然看向身前的美人,開口道,“……剛才離開的那位,是我太太,這一點,想必你清楚地,對吧?” 饒是美人再美,此時此刻也無法維持得住以往那般風情萬種的笑容了,臉都變得慘白了。 作為一枚八面玲瓏的交際花,你可以跟男人勾勾搭搭,可以曖昧挑逗,可以蓄意勾引,但這一切的前提是你八面玲瓏、長袖善舞,替拍賣場和老板處理好各方關系,充當一個聯系樞紐和潤滑油的角色,得罪客人這種事情,是絕對不允許出現的,尤其還是你主動得罪了人家…… 當著正室太太的面,勾引人家丈夫,對方沒一個耳光甩在她臉上,已經算是有涵養了。 憑良心而言,之前看見陸錦年和傅驚寒這對組合時,她真心激動得有點失去了理智,不然,以她的圓滑和世故而言,哪能疏忽了夏翎?好歹把人底細探查清楚,然后再決定是否需要特殊對待?至于最后刻意勾引挑逗陸錦年,那完全是真心實意的替拍賣會和幕后老板考慮的…… 傅驚寒雖然出身清貴、權勢又重,可傅家那是什么家族?書香世族!哪能看得起她這種交際花?而傅驚寒本身,他真正的價值在于科研能力、國際威望以及手上多如牛毛的各類專利技術,對老板本身的幫助并沒有那么大;陸錦年不一樣了,他是陸家獨子,又是雷家的外甥,傳聞跟境外資本多有牽扯,據說更是與多個財團關系緊密,別看國內低調而名聲不顯,實際上就是一尊純金的財神爺…… 兩廂比起來,要撩撥哪一個,這還用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