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節
書香門第整理 【本作品來自互聯網,本人不做任何負責】內容版權歸作者所有! ============================ 《老師變成魅魔以后》 黑糖煮酸梅 文案 戰斗法師海曼在欺師滅祖若干年后遇見了他的前導師雷歇爾,這位成天和地獄打交道的邪惡法師終于馬失前蹄,被地獄主君詛咒成了魅魔??丛谶^去的情面上,海曼愿意助他一【嗶——】之力。 風流隨性自由散漫戰斗法師攻x殘酷強大敗于作死(且此前性經驗為零)的倒霉黑巫師受,師徒年下,第一人稱攻,三觀不同也能he 師父是個壞人,惡人自有惡人磨,狗血酸爽虐與治愈結局。世界觀設定胡編,不是dnd 內容標簽:年下 奇幻魔幻 強強 陰差陽錯 主角:海曼,雷歇爾 ┃ 配角: ┃ 其它:魅魔,雙法師,師徒年下,狗血,愛是魔法 ============================ 第1章 不幸的重逢 打開旅館房間的前一秒,我還是個快活的業余游吟詩人。我剛剛和酒館里的姑娘調了情,彈著風琴高歌一曲,獲得多方好評,拿賺到的錢吃了個酒足飯飽。倘若知道打開門后會撞見什么,我是萬萬不會哼著小曲咂著嘴,像個傻瓜一樣一頭撞進蜘蛛懷里的。 可在開門的那一刻起,這事兒已經由不得我了。 我在意識到不對的剎那發動了傳送卷軸,卷軸被法術打斷。此后短暫的時間中我拿出了一個法師的全部戰斗素養,與房間里的不速之客你來我往十幾個回合。曾經的無數隊友和敵人作證,海曼從來是個優秀的法師,但我此刻準備不足,沒想到有人會在不觸動房間中層層陷阱的情況下在這兒等我……你要知道,兩個優秀法師之間的戰斗,勝負只在毫厘之間。 一個束縛法陣將我固定在了地下,臉朝下屁股朝天,我只得艱難地扭著頭,以免自己的鼻子壓扁在地板上。姿勢雖然狼狽,我心中卻松了口氣,束縛性法術代表著一切還有轉機。對方還需要我,而只要沒被一下宰掉,我總能再一次從這種倒霉境地逃出來,最終反敗為勝。 “看看你,海曼,安逸的生活把你變成了什么樣子?!辈凰僦驼f。 好吧,我死定了。 他在我身邊蹲下,手指掐住我的下巴,把我的臉扳過去與他對視。這位不請自來的惡客穿著一身帶兜帽的黑袍,他的眼睛在黑漆漆的房間里閃著紅光。黑袍紅眼的特征能對上近百種危險人物和生物,我寧可遇見其他九十多種,也不想看見這張化為灰燼都認得出來的臉。 雷歇爾.克里夫,這些年來把自己搞成了黑巫師代名詞的偉大人物。順帶一提,他還是我的導師,前導師,過去時態的前綴放在法術導師這個詞前頭,可比前男友前女友什么的致命得多。 我的腦中已經開始了人生走馬燈。 十歲出頭那會兒,我曾是個街頭討生活的神偷,走在前往職業盜賊、幫派高層、著名俠盜的康莊大道上。海曼是個自由的小精靈,啊不,半精靈,直到所有人生規劃終結于一次失手。一個打扮成貴公子的男人把我抓了個正著,逼我跟他做了幾個非常復雜的手勢,然后夸我有雙靈活的手。 我以為遇到了戀童癖,結果他是個換裝出門的法師,那就是我之后的導師,也是后來惡名昭著的黑巫師雷歇爾。 小偷都知道穿袍子的那種人不能惹,誰知道法師大人會打扮成普通人?此后我跟在雷歇爾身邊的十多年里,從未見過他穿法師袍以外的東西,可見我的運氣真是驚天地泣鬼神。 我在這兒啞口無言地跑著走馬燈,雷歇爾在我對面冷笑一聲。他的手指開始在空氣中劃動,口中念念有詞。他這種大法師都要磨蹭這么久的法術想想都讓人膽寒,因此我不得不將回憶殺撥快一點,直接跳到結果部分。 結果就是,我在當了他十多年學徒后跑了。 我不見得是學徒塔中最強大的,卻絕對是其中最機靈的一個。作為孤兒在街頭活到十幾歲的經歷讓我多了許多心眼,這經歷遠非那些塔中出生的傻瓜學徒可以比擬。他們是忠誠的奴隸或死板的野心家,除了導師給出的道路外什么都看不見,而我呢,用他們的話說,我離經叛道,欺師滅祖。 一群黑袍說我離經叛道,十分幽默。 我是個聰明人,所以我活著離開了那里。在我離開后不久,那些忠心耿耿或野心勃勃的學徒們都被導師賣給了魔鬼,一個不剩。自此雷歇爾只剩下我這么一個前學徒,他屈尊花費了一年時間追殺我——整整一年,全神貫注。導師大人總是非常忙碌,一年的注意力真讓我受寵若驚,我還是學徒時都沒如此享受過這等待遇呢。地獄觀光般精彩的一年后,據說魔鬼那邊的事情卷土重來,我的導師終于發現自己在我身上浪費了太多時間,只留下一些追殺我的使魔和追殺令便不再管我了。 在那以后已經過了將近十年。 我解決了一批又一批前來追殺我的人,殺死那些使魔,讓它們幾百年內都別想再來到大地上。我的生活回到了正軌上,和每個隱藏著姓名四處游走的通緝犯一樣,過著精彩又悠閑的日子。三年前我最后一次看到雷歇爾,他在半空中與一群傳奇等級的冒險者交戰,我遠遠望了一會兒便腳底抹油。而上一次交談是在五年之前,我們不幸在一個遺跡中撞見,我說:“哇哦好久不見,老師!”他說:“你在這兒啊,忘恩負義的老鼠?!?/br> 那次正面遭遇戰最后活下來的戰績,和我那一年的成功逃亡一樣,該被放在英雄事跡博覽館里。說真的,他們應該給我個稱號,比如“每次都活下來的男孩”什么的,我可是從黑魔王雷歇爾手中幸存了好多次??! 好吧,可能我的年紀比“男孩”大了一點。 雷歇爾完成了最后一個手勢,我閉目等死。 沒死。 他低啞地笑了起來,過去這種緩慢玩味的笑聲總讓我覺得自己是個白癡,現在也是。我睜開雙眼,在我們手腕上看到一閃而逝的光帶,簡短的思索后我受到了不小的驚嚇。 什么時候雷歇爾這種傳奇黑袍法師都要使用冗長的咒語和手勢? 要么是恐怖的禁咒,要么是和他自身屬性相反的法術。 “你究竟是怎么活到現在的,嗯?”雷歇爾挖苦道,“我開始懷疑你從我手中逃走全靠著運氣,你的警惕心和反抗都弱得像個學徒?!?/br> “因為您曾是我的老師?!蔽覊合滦闹械囊苫蠊ЬS道,在別人手上時多說好話沒壞處。 “我永遠是你的導師,是我教了你一切?!崩仔獱柊谅卣f,“盡管我非常懷疑你現在還有沒有能派上用處的能力?!?/br> “愿聞其詳?”我說。 我如此干脆地尋求合作,雷歇爾反而沉默下來。這位講求效率的導師停頓了足足幾秒鐘,才開口說明了情況。 有一件事需要解釋,那便是“黑巫師”到底是什么。 黑巫師不等于黑袍法師,前者不一定比后者強大,但一定比后者邪惡和擅長作死。人們稱與魔鬼頻繁交易的那些法師為黑巫師,這群人在走鋼絲,魔鬼從來不是誠實可信的商人。黑巫師將地上的生靈交易給魔鬼,交換難以停止,最后十有八九會把自己賠進去,崛起和隕落一樣快。 但也有一些人反過來利用了魔鬼,雷歇爾就是其中的佼佼者。 他不食不飲,只需要普通人一半時間的睡眠就能恢復精力。他用幾十年就以人類之身迅速踏入傳奇等級,超越了無數幾百歲的大人物。他活躍了半個多世紀,看上去卻只是個蒼白的年輕人,從我第一次遇見雷歇爾到現在,他一點都沒有老去。 我猜到他欺騙了魔鬼,卻沒想過真相比我以為的更勁爆。雷歇爾說,他利用了地獄的內戰,將一個主君等級的魔鬼鎮壓在了某處,作為他法力和永恒生命的源泉。 這事做得非常了不起,非常偉大,非常危險。一不小心可能讓戰火燒上地面的壯舉,已經不是區區作大死幾個字可以概括的了。 “那個主君等級的魔鬼出來了?”我顫抖著問。 “還沒有?!崩仔獱柡卣f,“但是反噬已經開始,如果不能在它完成前中止詛咒,我會變成那個魔鬼的投影,跟它換位?!?/br> 我猛地抽了口氣,說:“所以剛剛那個真是靈魂綁定咒?!” 雷歇爾皮笑rou不笑地看著我,說:“是啊,我改良過了。如果我要下地獄,你也別想活?!?/br> 靈魂綁定咒,起源是相愛之人宣誓同生共死的白魔法。經過雷歇爾的“改良”之后,這玩意雖然勉強還算白魔法,但去掉了相愛的條件,他研究這東西時我還給他當助手來著,當然啦,偉大的黑袍法師大人可沒有和粘膩情侶打交道的興趣。 收回之前的僥幸,我雖然沒死,但人生基本完蛋了。 “如果您都對詛咒束手無策,我也沒有解除它的可能??!”我苦著臉說,“難道說老師太愛我,死的時候非要帶我走?” “你當然不會比我做得更好?!崩仔獱柌荒蜔┑卣f,“我只需要你在我的轉化過程中看著點,在那期間避免任何蚊蠅的sao擾?!?/br> “您可以全程待在法師塔里,幾條龍都沒法攻破它,要是那些龍找得到塔的位置的話?!蔽艺f。 “我在法師塔的所有位置都加上了針對魔鬼的法術,但現在轉化已經開始了?!崩仔獱枱┰甑卣f,一把掀掉了兜帽。 我看著兜帽下的導師,下巴掉到了地上。 魔鬼主君的反噬會將他變成投影,人類之軀難以承載魔鬼,因此詛咒會把雷歇爾一點點轉化成主君的下級魔鬼。比方說,掌管憤怒的魔鬼主君有炎魔,貪食主君的直屬下級魔鬼就是吞噬魔。 我看到他的額頭長著一對彎曲的角,它們現在只有小指粗細,但那種帶著詭異吸引力的螺旋花紋怎么樣都不會認錯。這對剛冒頭的小小犄角與雷歇爾蒼白的面孔渾然一體,合適到嚇人。 “您坑了色欲的主君?!”我目瞪口呆道。 我的前導師,讓人聞風喪膽的黑巫師雷歇爾,把自己搞成了一個魅魔。 第2章 出發前的準備 整整十五分鐘,雷歇爾用不容置疑的語調講解了地獄內戰的勢力分布與實力對比,以此說明色欲主君是最好的選擇。于是我確定他對如今的狀況萬分惱火,否則他根本一個字都不會跟我解釋,只會擺出一張“我無須對愚蠢的凡人解釋”的臉。 魅魔,我的前導師雷歇爾。 以上兩個天南海北的詞,放在一個句子里就相當可怕,更別說在中間畫個等號。 我剛剛被雷歇爾從街頭綁架那會兒,整整三天,他沒給我吃一點東西。到我被餓昏再被救醒之后,我才意識到他并沒有刁難我的意思,只是忘了“半精靈幼崽居然需要吃飯”——人類幼崽也需要吃飯好嗎?什么樣的精神病才會忘掉人需要吃飯這件事?!等我們相處日久,我才意識到這遺忘情有可原:雷歇爾自己不吃飯,而他在塔里養學徒活像放養土豆,有魔像照顧,平日里才不管他們吃喝拉撒是死是活。 雷歇爾的所有時間都忙于研究魔法、尋求知識、打劫巨龍、踢冒險者屁股……諸如此類的偉大事業,他是如此忙碌,以至于對一切必要的生理活動都深惡痛絕,將之視作浪費時間。要不是一些法術只有生者才能使用,他肯定早就拋棄了rou體,轉行當巫妖去了。 理所當然地,位居“最受法師歡迎召喚物top10”第一名的魅魔,根本不在雷歇爾的法師塔中露面。他對那些召喚魅魔暖床的法師表現出了十二分的嘲笑,我青春期時曾經非常想知道,我一把年紀的老師是不是個處男。 現在…… 魅魔雷歇爾。 “怎么了?”雷歇爾狐疑地看著我。 “衣服沒穿夠?!蔽胰绱私忉尫讲诺暮?,“地上冷,我能先起來嗎?” 雷歇爾在旁邊踱步,他講解期間,半點沒想過解開我身上的束縛法術,仿佛忘掉他已經給我拴上了另一套法術狗鏈似的。聞言他低頭瞥了我一眼,我展現出我最人見人愛花見花開的笑容來,雷歇爾緊皺的眉頭松開了一點,用靴子尖拍了拍我的臉頰。 “就像昨日時光重現,嗯?”他似笑非笑地說。 這里需要澄清一下,黑魔王雷歇爾的學徒給他做報告時不需要趴在地上,更不需要親他的靴子,那都是冒險者們豐富想象力的產物,是假的,都是謠言,我愿以當事人之一的身份鄭重辟謠。但雷歇爾的確有個十分大反派的愛好,那就是站在高處俯視別人的腦門兒,享受高高在上(字面意思)的快感。他有一把懸浮的椅子,常年在距離地板一米到一百米的位置之間位移,鍛煉了學徒們常年伏案工作的脊椎,真是用心良苦。 所以我的導師顯然沒有忘記我還趴在地上,他只是通常運轉,在扮演一個狗日的控制狂,也就是雷歇爾本人。哇哦,分開這么久我都快忘掉這點了。我像過去一樣努力仰視著他,心想他一定能與那些揮著鞭子的收費女士很有共同語言。 在過去,被導師壓榨得生不如死的時候,我也會做這種事。在腦中把他假想成一個滑稽的小丑,一只趾高氣昂的貓,諸如此類,只是為了解氣,至少大部分時候是。從某種程度上來說,雷歇爾是黑袍法師中相當親切的一個,他基本不讀學徒的腦子(除非哪個學徒蠢到無法表述清楚自己看到的重要東西),歡迎一切背叛與陰謀,并將失敗者作為教學例子公之于眾。于是我的各種幻想都安全地呆在我腦中,至今活靈活現,日久彌新。 是的,我也腦補過魅魔。 腦補進行到這里的時候,我猛然意識到,現在我的導師就是個魅魔。 我的腦子受到了第二次沖擊,這回終于真真正正將魅魔與雷歇爾聯系在了一起。一方面,過去的想象為我提供了太多不存在的畫面,另一方面,假想成真時,你的恐慌根本不會因為假想過就降低哪怕一點點。腦補你的老師穿網眼襪是一回事,在黑袍下真看到一雙高跟鞋(還他媽是紅色)是另一回事,后者的威力足以讓膽小一點的人心肌梗死。一時間我靈活的舌頭打了結,精巧的回擊在舌頭上轉了一圈,咕嚕一聲又滑進了喉嚨,再無蹤跡。 雷歇爾盯著我看了一會兒,似乎在疑惑我的啞口無言。他冷哼一聲,臉上陰慘慘的笑容很快滑落了,不知是因為滿足還是無趣。 束縛被解開,我連忙爬了起來。雷歇爾說:“我們今晚就走?!?/br> 他說這話的口氣不容置疑,無疑又是一個命令,不準備接受“為什么”和“去哪里”的詢問。雷歇爾似乎在這么短的時間中迅速拾回了身為我導師的自覺,仿佛我從未離開,他從未因此對我萬里追殺。 而我,盡管謙恭的回答已經到了嘴邊,我還是及時剎住了車,想起自己不再是個必須聽命的學徒。 “恐怕不行?!蔽艺f,“我得做些準備?!?/br> “那現在去做?!崩仔獱栒f。