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節
同樣的,懷荊也在一心一意地對他和母親好,正是因為他愛許星空。 他比王舜生,不只是有錢,他更有有錢人的修養。王舜生在他面前,頂多算個只有錢沒有品行的暴發戶。 林美慧低頭走著,許星遠剛剛的話讓她笑了笑,她看著地上的路磚,說:“是不一樣,不然你jiejie也不會這么喜歡?!?/br> 母子倆回去的時候,家里的兩個人已經將飯菜都做好了??粗雷由献龊玫奈顼?,林美慧看了一眼廚房。懷荊端著最后一個菜出來,許星空跟在他身后,看到母親和弟弟后,笑了笑說:“我在廚房的柜子里找到了一瓶醬油?!?/br> 提到這個,林美慧突然想起來什么似的,點頭說:“對,我怎么把這瓶給忘了?!?/br> 廚房里的調味品,一般都會提前備一份放在柜子里,以免到時候正做著飯的時候發現缺了什么調味,耽誤吃飯。 “星空把飯菜都做好了?!睉亚G望著站在門口的兩個人說道。 “哦?!绷置阑圳s緊應了一聲,說:“那吃飯吧,吃飯?!?/br> 林美慧去沙發那邊坐下,許星遠則拿著剛買的醬油去廚房放下,懷荊側眸看了許星空一眼,許星空抿唇笑了笑。 拿了塑料板凳,懷荊動作熟練地坐下了。林美慧看著他兩條長腿那么憋屈,想要跟他換位置。 他們家沒有大高個,以前就只有星遠坐在凳子上吃飯,他的個頭,坐板凳剛剛好,所以家里的家具也從沒換過。 現在懷荊過來,讓他這么屈就,林美慧心里有些過意不去。 “伯母,不用?!睉亚G看著桌上的飯菜,輕笑一聲說:“吃飯的時候光想著飯菜好吃了,也不覺得坐著不舒服了?!?/br> 看著懷荊一身貴氣卻毫無架子的模樣,林美慧心里對他真是越來越滿意了。 午飯過后,懷荊仍然有事要忙,一直忙到晚飯的時候,才又回了許星空家。 吃過晚飯,許星空跟著許星遠和懷荊一起去了許星遠家。距離婚禮還有兩天的時間,婚房也要開始裝飾了。 結婚是一個女人的終生大事,每個女孩都希望自己的婚禮漂漂亮亮的。在婚房裝飾上,許星空問過周童童的意見,盡量做到盡善盡美,讓她滿意。 雖然有些麻煩,但真正裝飾的時候,看許星遠拍著照片發給周童童時高興的模樣,就覺得一切都值了。 整理完婚房裝飾,已經是晚上八點了。許星遠將最后的成品拍照發給周童童,看著許星遠像個孩子一樣上躥下跳的模樣,許星空心里也挺開心的。 以后成家立業了,這種孩子的模樣就越來越少了。 “我送你回去?!睉亚G將剛才幫忙時粘在食指指腹上的膠帶撕掉,抬眸看著許星空說了一句。 林美慧還在家等著,她也不能在這里待到太晚。 看著懷荊,許星空心里變得更加柔軟了,她拿起包,點了點頭說:“好?!?/br> 兩人出門剛到電梯口,電梯剛好在他們這層停下了。停下來后,電梯門一開,里面一個大眼睛的男人抱著一個大眼睛的小女孩。 看到許星空,男人笑起來,說:“許小姐,晚上好啊?!?/br> 現在已經八點了,父女倆剛從外面回來,聶耿清一手抱著糊糊,一手還拿著一個包??茨枪墓牡囊淮?,估計都是給糊糊用的東西。 “晚上好?!痹S星空笑著回了一句,然后看向糊糊,笑容加深,“糊糊晚上好?!?/br> “阿姨好?!爆F在這個天氣,糊糊只穿了一件藍黑色的法蘭絨格子襯衫,穿了一條淺藍色的牛仔褲,腳上穿著紫色的小皮鞋,一雙蕾絲邊的襪子。 她本來就胖乎乎的,牛仔褲又是緊身的,看著rou呼呼的小腿,像洋娃娃一樣可愛。 說話的功夫,聶耿清看了一眼許星空旁邊的懷荊。懷荊是他第一次見,不認識也不太好直接打招呼。 意識到聶耿清的視線在懷荊身上,許星空臉微微一紅,笑著介紹了一下身邊的懷荊說:“這是我男朋友,懷荊?!?/br> 許星空這么落落大方地介紹,讓兩個男人神色俱是一變。 許星空介紹時是介紹的落落大方,甚至介紹完后,也還在溫和地笑著。而她終究還是個容易害羞的性子,懷荊垂眸看著燈光下她露出的一截漸漸變紅的后頸,淺褐色的眸中閃過一絲笑意。 在聶耿清的印象中,許星空是個溫和的女人,沒想到介紹起男朋友來,倒是挺爽快。他吃了一驚后,笑了笑,伸手與懷荊握手,說:“你好,我叫聶耿清,是許星遠的鄰居?!?/br> “你好?!睉亚G伸手與他握了一下。他在這里住了一天,倒第一次見許星遠家的鄰居。 “阿姨,握手?!痹诎职趾褪迨逦帐值臅r候,糊糊也不甘寂寞,把rourou的小手伸到了許星空面前。 糊糊這么主動地要和她握手,許星空驚訝地一笑。她的手太大,糊糊的手太小,最后,她伸出一根食指,被糊糊握住了。 小孩子的手指,軟軟的,像是沒有骨頭。因為穿得保暖,手心還有一絲絲汗意。許星空的手指被糊糊握著,十指連心,她的心都變得柔軟了許多。 “你好啊?!痹S星空晃了晃手指,帶著糊糊的小rou手動了動。她手背還有小rou窩,握著的時候像個rou呼呼的團子。 “今天小托班的老師教的?!甭櫣⑶蹇粗撕秃⒆邮治赵谝黄?,笑著解釋道:“見個漂亮阿姨就要握握手?!?/br> 糊糊嘿嘿一笑,往爸爸脖子里縮了一下,大眼睛里滿是天真可愛。 看著父女倆互動的樣子,許星空眼睛里的羨慕掩飾都掩飾不住。站在一旁的懷荊,側眸看著女人的笑著的模樣,壓了壓唇角。 “糊糊mama去世了,她現在和爸爸一起住。聶先生人很溫柔,把小姑娘教得好乖?!焙吐櫣⑶甯概鎰e,兩人坐著電梯到了車庫,許星空還在說著他們父女倆。 聽了她的話,站在車門前的懷荊神色一頓,抬眸看著許星空問道:“他自己養孩子?” “嗯?!彪m然聶耿清自己也把糊糊養的很好,但女孩子還是有個母親比較方便一些,想到這里,許星空系好安全帶說道:“我聽星遠的意思,聶先生應該還會再婚?!?/br> 一開始許星遠說讓母親撮合她和聶耿清,想來也應該是聶耿清有再婚的意思,他當時才那么提的吧。 “我是誰?”懷荊靠著駕駛座,側眸看著許星空,沉聲問了一句。 “???”話題突然一轉,許星空有些跟不上懷荊的思路。她抬眸看了一眼懷荊,地下車庫的燈光照透了擋風玻璃,將男人的臉部輪廓照得清晰而精致。 他眼尾輕挑,淺褐色的雙眸里帶著些促狹的笑意。 許星空突然想起她當時在聶耿清面前對懷荊的介紹來。 臉微微一燙,許星空身體往車門邊一靠,縮在了車座上。剛剛介紹時,被她壓下去的羞恥心,被懷荊這一挑,全都冒了出來。 她視線躲閃著看著車窗外,有些語無倫次地說:“那……那你自己不知道你自己是誰么?” 女人頭扭向一邊,只露了側臉和左耳的耳垂,車窗外的燈光剛好可以照到,白皙的耳垂一點一點充血變紅。 懷荊的心都變得甜絲絲的了。 他伸出手,捏住了許星空的下巴,將她的頭轉過來,視線對上他。 女人眼中仍有羞赧,但也有開心和幸福,他很喜歡她在看他的時候,是這樣的眼神。 “我不只是你男朋友?!睉亚G眉眼溫柔如水,他聲音低沉磁性,像是玉璽蓋在了圣旨上,他說:“我還是能給你家的那個男人?!?/br> 睫毛一顫,許星空雙唇微抖,她眼睛里無數情緒閃過,最后回歸安定平和。 “嗯?!痹S星空笑著應了一聲。 懷荊送完許星空回到許星遠家里時,許星遠正吃著蘋果看電視。見他回來,許星遠起身,問道:“你要不要吃蘋果?我給你洗一個?!?/br> “你姐很喜歡你鄰居家的女兒?”脫掉西裝外套,懷荊垂眸看著許星遠,沉聲問道。 “對啊。我姐本來就喜歡孩子?!痹S星遠拿了蘋果進了廚房,一邊咬著蘋果一邊說道:“你們碰到聶先生了?他人很好,我婚禮的攝影師就是他?!?/br> “他是搞攝影的?”懷荊問道。 “對?!痹S星遠將嘴巴里的蘋果拿下來,又是一陣興奮,“他攝影很厲害,得過很多大獎,我姐當時說他要給我做婚禮攝影師的時候,把我和童童都高興壞了?!?/br> 說到這個,許星遠把蘋果放在一邊,看著正在解袖口的懷荊說:“對了,我那時候不知道我姐跟你的關系,當時我還想讓我媽撮合他和我姐來著?!?/br> 正在解著袖口的男人動作一頓,側眸看向了許星遠。 許星遠絲毫沒察覺到,拿著遙控器邊換臺邊說:“聶先生性格開朗熱情,還有個女兒,職業也好,跟我姐挺般配的,所以我……” 許星遠的話戛然而止。 原本溫暖和煦的客廳,突然變得冷颼颼的。許星遠起了一層汗毛,拿著啃了一半的蘋果,幽幽轉頭。 玄關處,只著襯衫西褲的男人抬手解著袖口,俊逸的臉上,神色平靜卻又帶著一股肅殺感。長卷的睫毛下,一雙淺褐色的眸子,深如寒潭。 莫名有些心虛,許星遠看著懷荊,聲音漸漸變小。 “你怎么了?” 將最后一顆袖口解開,懷荊視線不變地放在許星遠身上,他下巴微揚,手上慢條斯理地將袖口一點一點卷起,露出白皙精壯的小臂。 最后,他微舔下唇,眸色深沉地說。 “我想打你?!?/br> 因為小販都是下午才帶著收了一天的廢品來廢品站賣,所以廢品站上午實際上很清閑。 被大鐵皮圍住的世凡廢品廠,一大早連個人都沒有。今天天氣很好,院子里的廢品曬著陽光,有一絲絲風吹過,吹得門口邊那一堆塑料薄膜簌簌作響。 說是院子,也不過是用一堆堆廢品劃了一方天地出來。在院子最里面,是三間平房。平房看得出是剛剛翻新過,外面墻面還是白色的。 正中間的平房內,人影晃動,侯京芳正在熬粥。 許世凡一家住的雖是平房,但家里的家電家具可都是最好的牌子,這都是許世凡買的。他雖然收破爛,但家里吃穿用度從來不用破爛。因為在許世凡眼里,他可是有錢人。 “要不是王舜生的女兒不是他親生的,我早就押著你去打胎了?!焙罹┓加蒙鬃訑噭又?,抬眼瞪著坐在一邊的許明怡說,“那王舜生根本不是個東西,說不定哪天又看上哪個女的把人家肚子搞大了,到時候你哭都沒地方哭?!?/br> “他當時出軌不是因為許星空不能生孩子嗎?”許明怡嚼著口香糖,滿不在乎地看著自己的肚子說:“我現在已經懷上了?!?/br> 說到這個,侯京芳稍微順了順氣,語重心長地叮囑道:“你可得生個兒子,生了以后抓緊問王舜生要房子要錢。你別覺得你能生孩子就怎么樣,男人最不靠譜,錢才靠譜?!?/br> “行行行?!痹S明怡不耐煩道,“王舜生那么有錢,我肯定多要?!?/br> 旁邊斜躺在沙發上的許明輝邊打著游戲邊懶洋洋地說:“王舜生那哪算有錢?有錢的多了去了?,F在許星空又找了一個,開的那可是瑪莎拉蒂?!?/br> “說不定是租的呢!”許明怡嗆了自己哥一句。 祭祖那天回來,侯京芳他們就把懷荊去找許星空的事情跟許明怡說了。他們越是夸懷荊,許明怡心里越是不服氣,她長得漂亮又年輕,還能比不上一個生不了孩子的二婚女? “真有錢的,誰能看上她???”許明怡翻著白眼不屑道。 “哼?!痹S明輝也是不屑的一聲冷哼,翻了個身說,“去年王舜生和許星空離婚,許星空才分了兩套房子和兩百萬塊錢,他要有錢,許星空能就分這么點東西?” “那是許星空傻!”許明怡冷笑一聲,“舜生當時早就想跟她離婚了,所以錢都買了房子放在他爸媽名下了。她傻逼一個,當然分不到東西。我現在只懷了孕,舜生就給了我一套房一輛車了?!?/br> 聽許明怡一說,不光許明輝,連一邊正在看報紙的許世凡都來了精神。 “臥槽,王舜生這么有錢???”許明輝坐直身子,看著許明怡興奮道:“那讓他給我買輛瑪莎拉蒂唄?!?/br> “滾!許明輝你再提瑪莎拉蒂試試!”許明怡現在就煩瑪莎拉蒂。 許世凡看著女兒,將報紙一收,和顏悅色道:“小怡啊,你問問舜生,讓他把咱們家廢品廠這塊地皮買下來啊。又能投資,我和你媽還不用戰戰兢兢地整天擔心被人趕走?!?/br> “哎呦爸?!痹S明怡看著許世凡,笑道:“你和我媽都在這里開了十幾年廢品廠了,這塊破地皮,誰買???” “那瑪莎拉蒂……”許明輝又問了一句。 許明怡拾起旁邊的一個破塑料瓶子砸到了許明輝身上,她惡狠狠地說:“瑪莎拉蒂瑪莎拉蒂!你看到那輛車上寫了許星空她相好的名字了嗎?他要真那么有錢,許星空家還能那么寒酸地住那小破屋里?” “你別動氣!”侯京芳瞪了一眼許明輝,趕緊叮囑了許明怡一句,“小心肚子里的孩子?!?/br> 聽了侯京芳的話,許明怡翻了個白眼,冷哼一聲后繼續道:“你們說那男的長的不錯,說不定是個小白臉呢,說不定租瑪莎拉蒂的錢,還是許星空出的呢?!?/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