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節
許星空喜歡懷荊工作時給人的感覺,有種斯文儒雅的性感。和床上的他截然不同,但都讓人著迷。 剛才許星空和他說話的時候,看到他手上的文件是法文文件。她大學修了法文作為第二專業,畢業后不經常復習就漸漸忘掉了。 他是學醫的,竟然還會這么多種語言。 這個男人,越深入了解,越覺得他強大的可怕。 不知不覺看入了神,許星空回神時,臉一下燙了起來。將書往臉上一抬,蓋住了看向懷荊的視線。 女人的小動作引起了懷荊的注意,抬眼看了一下她的方向。沙發上,女人靠在沙發扶手邊,雙腿和雙腳都放在沙發上。她正看著手上的一本書,書的大小剛好蓋住了她整張小臉,卻蓋不住她下面的半截脖頸。 她看什么紅了臉? 懷荊一笑,低頭繼續看文件。 早上要買去楊老師家帶的禮物,許星空起得蠻早的,本來就有些疲乏,在加上手里專業書的催眠,許星空眼皮越來越沉。 待處理完所有的工作時,已經是凌晨一點多了。將郵件發走后,懷荊抬眼看向沙發。沙發上,許星空安安靜靜地側臥在上面,不知什么時候已經睡了過去。 她只穿了一件睡衣,雙膝微微蜷縮,似乎有點冷。燈光下,女人的睡顏恬靜安然。懷荊眸色一動,起身走到了沙發旁邊。 怕許星空著涼,懷荊雙手放入她的身下,微一用力,將她抱了起來。盡管他足夠小心翼翼,許星空還是醒了,她睜開雙眼,在看清是懷荊后,又將雙眼閉上,小腦袋在他胸口蹭了一下,睡意惺忪地問道:“忙完了?” “嗯?!蹦腥吮徊涞眯南乱话W,他抱著她,感受著她略涼的小腿。想到她等了自己那么久,懷荊眼里的疼惜就要溢了出來。 到了臥室,男人一手抱住許星空,一手將被子掀開,最后單膝跪在床上,將女人放下了。 放下之后,他將被子拉了過來,給她蓋上,說了一句。 “睡吧?!?/br> 在他離開的一瞬間,襯衫的一角被一只手給抓住了。懷荊身體一頓,低頭看著床上的許星空,而她也在看他。 他回到家后,身上的衣服都沒來得及換,只是脫了西裝外套,摘了領帶。他穿著淺灰色的襯衫和深色的西裝褲,襯衫還工工整整地扎在里面,但領口已經敞開了。 敞開的領口露出了他的脖根和半截漂亮的鎖骨,在燈影下鎖骨窩格外深。他袖口的袖口也敞開了,簡單地卷起到了小臂上,露出了骨節分明的手腕。 “怎么了?”怕吵到她一般,懷荊輕柔地問了一句。 女人拉他拉得很小心,在拉住他的一瞬間,臉已經紅透。一雙圓圓的眼睛像蒙了一層水光,清澈透亮。她看著男人,雙唇微動,聲音有些發顫。 “你……你不想嗎?” 懷荊神色一震。 女人的性格就是內向羞澀的,兩人在一起這么久,盡管每次他都做了引導,而她依然是被動羞赧的。 今天,是她第一次主動邀請他。 懷荊眼底的情欲如同像壓抑不住的滾滾烏云,垂眸看著懷中的女人,他摸了摸她的臉頰,沉聲說。 “想,但你要休息?!?/br> 兩人都知道,如若開始一次性愛,一時半會是結束不了的?,F在已經快凌晨兩點了,許星空的眼睛里都有些霧蒙蒙的了。 她盯著懷荊,看著他眼中漸漸克制下去的欲望,伸出雙手,勾住了他的脖子。 第一次主動做這樣的事情,許星空羞澀而慌張,她在男人隱忍的目光中,輕輕地吻上了他的唇角。 在吻上的那一瞬間,身上男人身體明顯一顫。 許星空輕吻了一下就離開了,她怯怯地看著身上的男人,嗓音柔而輕。但在懷荊的耳朵里,卻是世界上效果最強的催情劑。 “我……我可以白天休息的?!?/br> 在她說完的一瞬間,男人的吻就壓了下來。 一夜的瘋狂結束,許星空醒來時,懷荊已經走了。 許星空動了動身體,熟悉的酸軟,還有身上的幾處微癢,都是他昨天留下的印記。 抬眼看了看掛鐘,已經上午十點一刻了。她抬頭想拿手機,卻看到了手機下面壓著的一張紙條。 許星空指尖一頓,將紙條抽了出來。 【把咪咪帶來陪你,我今晚會回來很晚,但一定會回來?!?/br> 落款是荊。 懷荊的字她是見過的,像他的人一樣漂亮精致,看著很有風骨。 許星空看著落款的那一個字,心下一動,有種奇妙的感覺在心口蔓延開來。她拿過手機,準備給懷荊發條微信。手機屏幕上顯示了幾條未讀消息,許星空點開看了一眼,雙眼漸漸睜大了。 【一個大碗:哈嘍,許親媽。我今天和康康去趟薇泉看看,麻煩你給帶帶路唄。十一點準時到你家門口接你,愛你,么么噠?!?/br> 十一點! 看到時間,許星空慌張抬頭,鐘表上的指針指在十點和十一點中間。 馬上就十點二十了! 收回視線,許星空將手機放到一邊,掀開被子下床。在起身的那一瞬間,許星空雙腿一軟,差點跌在了床上。 好歹起來去了浴室,沖了個澡后,許星空穿好衣服跑著去沿海公路那里攔了一輛出租車,朝著家里的方向駛去。 緊趕慢趕到了家里,許星空拿著鑰匙開門時,接到了陳婉婉的電話。她抿抿唇,先將門打開走進去,抱住走到她身邊的咪咪后,才接了陳婉婉的電話。 “喂,我已經到門口了?!标愅裢裾f。 壓制著急喘,許星空給咪咪續了貓糧和水后,起身進了臥室。從衣櫥里將高領毛衣拿出來,她應了一聲說:“我馬上出去?!?/br> “得嘞?!标愅裢裥ξ卣f,“我就在你們公寓門口啊,出門就看到了?!?/br> “嗯?!痹S星空應了一聲后,掛掉了電話。 將手機扔到一邊,許星空脫掉了身上那件毛衣。身上只剩了一件bra,許星空看了一眼鏡子,看到了幾個紅色的咬痕。 臉微微一紅,許星空將高領毛衣套上,心想這要是到了夏天該怎么辦? 想到這里,許星空又是一愣。 她把她和懷荊想得太長遠了,雖然過了年,但夏天好像還很遙遠。他們兩人,會一直到夏天嗎?那夏天以后呢? 許星空心有點亂,套了一件大衣后,拿著包出了門。 急匆匆得出了公寓大門,就看到了陳婉婉的車。車上開著車窗,陳婉婉和康康一人扒著一個車窗看她。 母子兩人的眼睛都很大,炯炯有神地看著她。許星空看到后就是一笑,走過去拉開車門坐下了。 剛上車,坐在兒童安全座椅上的康康就伸開手臂朝著許星空撒嬌。 “星空阿姨抱抱!” 許星空將包放下,將他往懷里抱了一下,松開后笑著捏了捏他的臉蛋。 “走了??!” 只要康康在后面,許星空是絕對不會坐在副駕駛座上陪著她的。她和康康坐在后面,永遠也玩兒不夠似的。要不以后,索性讓她幫忙帶孩子得了。 知道今天是要去看輔導班,康康看著給他折紙飛機的許星空問道。 “星空阿姨,那個老師兇嗎?” 康康是喜歡畫畫的,但上輔導班,小朋友關心的永遠是這個。 將手上的飛機折好,許星空認真思索了一下,笑著說:“不兇,那個老師很喜歡小孩子?!?/br> “和星空阿姨一樣嗎?”康康接過手機笑嘻嘻地問。 許星空伸手捏了捏他的臉蛋,笑著說:“嗯,和星空阿姨一樣?!?/br> 陳婉婉把車停在了佳廷廣場的地下停車場,兩人牽著康康去了佳廷公寓。從佳廷廣場出來就是和平街,許星空看了一眼吾飲門口,皇甫壹朵和阿金在那不知道玩兒什么。 阿金向來靈敏,許星空一進街口,它就察覺到了??吹皆S星空,阿金搖了搖尾巴,撒著歡兒就要跑過來,拽得旁邊的皇甫壹朵都抬起了頭。 皇甫壹朵一抬頭,看到許星空后臉上隨即一笑。許星空笑著沖她搖了搖頭,指了指佳廷公寓二樓。 皇甫壹朵一點頭,表示明白過來,趕緊拉住了阿金。 看著皇甫壹朵小小的身體好歹將阿金給拉住了,許星空笑著收回視線,跟著陳婉婉和康康進了佳廷公寓的電梯。 到了二樓后,許星空帶著陳婉婉母子倆到了薇泉美術工作室的門口。房間門是閉著的,許星空輕輕敲了兩下,里面傳來了一個少年的聲音。 “來啦!”隔著門喊了一聲后,門應聲而開,卓年的臉露了出來。小少年戴著帽子,穿著寬松的衛衣和長褲,青春陽光??吹皆S星空后,少年笑意加深,認出了她來。 “您好,請進吧?!?/br> “謝謝?!痹S星空笑著道謝,和陳婉婉一前一后地進了工作室。 現在這個時間段沒有課,工作室里只有卓年和白竹。卓年坐在客廳中間,仍然在畫蘋果。白竹則站在陽臺上,面前支著畫架也在畫畫。 客廳里開著空調很暖和,白竹沒有穿外套,只穿了一件黑白條紋的薄毛衣,下面則是米色的休閑褲。陽光下,男人黑亮的頭發泛著光,側臉輪廓深邃,長卷的睫毛下,一雙黑曜石般的眼睛正盯著自己的畫,骨節分明的手指拿著畫筆,輕輕地在畫布上勾勒著。 聽到許星空的聲音后,他停了筆,抬眼朝著客廳看了過來。 兩個女人中間牽著一個小男孩,一邊大眼睛的女人笑著叫了一聲:“學長好?!?/br> 淡淡應了一聲,白竹對上許星空的視線,微微笑了笑。 昨天經歷了施初靜那件事,許星空對白竹挺有好感的。她對上白竹的笑容,跟著陳婉婉叫了一聲后說。 “這就是我那天來說的我朋友家的孩子?!?/br> 說完,許星空蹲下身體,笑看著康康說:“康康,和白老師打招呼?!?/br> 或許是遺傳了母親的顏控,康康見到白竹一點也不怯生,他大眼睛一彎,笑起來后,朝著白竹奶甜奶甜地叫了一聲。 “白老師好?!?/br> 在聽到康康的叫聲后,白竹眸中閃過一絲柔軟,他笑了笑,將手上的畫筆放下。右手拇指輕擦了一下左手虎口處不小心粘上的顏料,說:“你好?!?/br> 上次許星空來,白竹已經跟她介紹了一遍,這次主要是陳婉婉想了解,他們三個進辦公室的時候,許星空沒有跟著進去。 在工作室看了一圈后,許星空又站在了陽臺邊,陽臺上白竹的畫沒有收起來。 今天這幅畫與她上次看到的已經不是同一幅了,這幅畫里的孩子仍然只有一個背影。小男孩坐在粗壯的老樹枝干上,仰頭看著樹上的一窩小鳥。 盡管只有背影,但能看出小男孩的快樂和純真。這幅畫和上次許星空看到的那幅不一樣,這幅已經基本上完成了。 整幅畫的配色,讓許星空在看到孩子快樂純真的同時,又有一種說不上來的壓抑。她雖然是個外行,但看畫時感覺不會欺騙人,這幅畫真的很有水準。 許星空想起剛進門時,看到的白竹的手。 他的手很漂亮,尤其是拿著畫筆的時候,手指微微彎曲,骨節十分好看。 真是雙藝術家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