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節
“你知道剛才和咱懷總說話的那個男人是誰嗎?是他哥?!?/br> “親哥?”另外一個人驚訝了一下。 “堂哥,懷氏集團現任總裁懷昌朝的長子懷陽平。說是長子,不過是個私生子?!蹦侨松衩刭赓獾卣f道。 “這關系也太復雜了?!绷硗庖粋€人說出了許星空的感嘆。 “唉,說起來咱們懷總也挺可憐的,懷氏集團先前的總裁是他父親懷昌卓,本來他是懷氏集團的下任總裁的。誰想到懷昌卓十幾年前去世了,后來集團總裁就成了懷昌朝的了。懷總父親去世后,他母親就出家了,就只有一個親meimei,還在國外讀書?!蹦侨苏f道,“懷總挺慘的了,不然現在他已經是下任懷氏集團總裁的接班人了,怎么輪到只管著一個珠寶集團。他們說懷少的奶奶,是懷氏集團的主心骨,這兩年有意將公司全權交給懷昌朝。她和懷少畢竟是隔輩,不如自己親兒子來得實在?!?/br> “那懷總現在不就孤苦伶仃一個人???”那人心酸道,“我不介意他孤身一人,讓我來陪他吧?!?/br> 那人說完,兩人一起哈哈大笑起來,說八卦的妹子拍了那人一下說:“你想得美?!?/br> 兩人到了辦公室所在樓層,說說笑笑的走了。許星空停下腳步,想了一會兒兩人說的話。富貴人家關系向來是復雜的,就算看著和氣也是表面。 許星空邁上臺階,高跟鞋在樓道里傳來一聲清脆的回響。 她想起了他說的一句話。 好久沒吃過家常菜了。 許星空心底抽了一絲心酸,她說不讓懷荊去她家,只在乎了她的名聲。而懷荊喜歡去她家,是在乎什么呢? 許星空想了一路,回辦公室時都若有所思的。陳婉婉見她進來,走到她旁邊,拿著她快遞說:“同時下單的你怎么的比我早到???” “不知道?!痹S星空回過神,和陳婉婉閑聊,“你拆開看看吧?!?/br> 陳婉婉嘿嘿一笑,將快遞拆開,邊拆邊問道:“你國慶小長假打算怎么過???” “回老家待著?!痹S星空說。 陳婉婉眼皮一翻,無奈道:“中秋回家待一天就行了,其他時間出去玩兒去啊。你現在可是單身,做點單身女性該做的事兒。要國慶天天在家待著,肯定被逼著相親?!?/br> 許星空聽陳婉婉說著,漸漸笑開了。 她始終沒有那么瀟灑,在她心里最牽掛的永遠都是家人,出去玩兒倒不如回家幫著母親擺兩天小吃攤來得安定。 海邊不光白日的陽光透徹,就連夜晚的圓月也比其他地方的皎潔。上次在許星空家沒開燈做了一次后,懷荊似乎喜歡上了這種半亮的朦朧。夜晚也只是拉開紗窗,臨近八月十五的圓月透亮,隔著玻璃投射進光芒,灑了一地的銀輝。 剛結束了一次,許星空半趴在床上,眼皮蓋了一半的眼睛,困倦席卷了全身。她盯著地面的月光,輕聲說。 “中秋節放假我要回家了?!?/br> 女人的嗓音透著事后特有的性感沙啞,像是一層薄紗被風輕輕拉過心頭,格外撩撥。 許星空這句話的言外之意是中秋假期這幾天,不能和懷荊約了。而懷荊,自然也體會到了這層意思。 他躺在女人身邊,看著她肩膀下陷,小巧精致的蝴蝶骨凸起,蝴蝶骨下腰線細致,沿著脊柱深入到被子下的黑暗之中。 “淮城?”懷荊問道。 兩人的第一次就是在淮城,他記得她開了一輛淮城車牌的車。 “嗯?!痹S星空輕輕應聲。 “幾天?”懷荊視線上移到女人的后頸間,上面有幾處新種的紅色。 困倦讓許星空跟不上懷荊的思路,她倒也算不清楚是幾天了。她閉上眼睛又半睜開,說道:“放幾天假就回家待幾天?!?/br> 眸光一垂,懷荊唇角一揚。 “那明天集團開會,公司的假期定得短一些?!?/br> 快要睡著的許星空被懷荊這句話徹底給嚇醒了,她身體一轉,眼睛里閃過一絲焦急和不確定。 “真……真的?” 她受驚的模樣,倒真是像極了小動物。 眸色一軟,懷荊低頭過去,在女人紅粉色的耳垂上輕咬了一下。男人輕聲一笑,聲音和熱氣一同傳入許星空的耳間。 心中竄過一絲熱流,許星空臉紅得更厲害了。她將頭略略一撇,自言自語地嘟囔道。 “就知道你是開玩笑的?!?/br> 懷荊又是一笑。 許星空清醒了,索性睜開了眼睛。她盯著窗外的圓月,想起今天聽到的八卦來。 “你中秋去哪兒?” 對于懷荊的事,許星空倒是第一次過問,他略微挑了挑眼尾,懶懶地說:“回家?!?/br> “回家?” 這個回答,倒讓許星空一驚,她側過頭,有些不相信一樣地看著懷荊。 懷荊被她的反應弄得一愣,輕笑一聲后,哭笑不得道:“不然呢?你以為石頭縫里蹦出來的?” “沒……沒有?!痹S星空連忙搖頭,果然八卦還是不可信。 她搖頭搖得急,脖頸間也漸漸紅了。懷荊看著女人一點點轉身,閉上眼睛準備睡覺。平靜的月亮照著她的睫毛,在眼瞼下留了半圈黑影。 “你問我這個干什么?”懷荊突然問了一句。 許星空的眼睛瞬間睜開。 她還未反應過來,男人已經欺身壓了上來。他笑著看她,眸中像是覆蓋了一層月光。 “難道,你想和我一起過中秋?” 第11章 許星空下午兩點鐘從淮城高鐵站出來,弟弟許星遠已經在出站口等著了?;闯鞘莻€小城,車子沒那么規矩,一片亂停的車輛中間,許星遠笑著叫了許星空一聲。 “姐?!?/br> 聽到熟悉的聲音,許星空先是一笑,抬頭望過去,許星遠站在一輛白色的大眾polo跟前,沖他揮手。 她今年28歲,許星遠比她小了五歲,今年23。他們姐弟倆的長相都不算差,許星遠也長得挺白凈,中等的個頭,站在陽光下像是日系小帥哥。 他笑起來時候,眼睛彎成月牙,左眼明亮清澈,右眼卻是暗淡無光。 許星遠有殘疾,一只眼睛是壞的。 許星空笑著走過去,端詳著自己的弟弟?;闯潜认某且磕?,氣候也熱些。許星遠只穿了一件運動衫,身上還有些黑色的油漬。 許星遠書讀得一般,初中畢業后去上的技校,現在在一家汽車修理廠工作。 見jiejie過來,許星遠將她手里的行李箱接了過來。許星空打開車門,看著他將行李放在后備箱,笑著說:“變帥了?!?/br> 像jiejie一樣,許星遠害羞時也極易臉紅,他上了駕駛座,只是笑了笑,發動了車子。 將安全帶系好,許星空問了一句。 “媽怎么樣?” “挺好的?!痹S星遠開著車,說道:“前些天手腕疼,帶她去醫院看了看,現在已經好了?!?/br> 林美慧開的小店是賣灌湯包和餛飩的早餐鋪,她平時不舍得雇人,自己頂一個勞力,早上忙起來,一直包包子和餛飩。 “許家有來嗎?”許星空問道。 自從許星空的父親許世華去世后,許家親戚與他們家就沒什么聯系了。后來王舜生的生意做大,他們才漸漸來了聯系。許星空上次說了自己離婚后的情況,許家就沒停過給她介紹對象,許星空不勝其煩。 “沒來?!痹S星遠冷嗤一聲,說:“不過這幾天給你安排相親了?!?/br> “嗯?!痹S星空淡淡地應了一聲,并沒有放在心上。她側眸看著自己的弟弟,笑著問道:“那你呢?” 正在開著車的許星遠,臉又微微紅了紅,方向盤打了個轉,許星遠說。 “姐,我談戀愛了?!?/br> 許星空眸光一動,微微張了張嘴。 車站離著老城區挺遠,等到家的時候,林美慧已經在小區門口等著了。他們家的小區很老,里面擁擠不堪,車子根本進不去。許星遠將車子停在外面的馬路邊,拉著行李箱下來,和許星空一起朝著小區走去。 林美慧大老遠就看到了自己的一雙兒女,她先笑了笑,待看清許星空后,發現女兒有說有笑的,似乎開朗了不少,她的心也漸漸放下了些。 “媽?!痹S星空走近,笑著叫了一聲。 林美慧拉著許星空的手,笑了笑說:“回家吧?!?/br> 秋高氣爽的午后,小區的人多是湊在樓下打牌聊天。許星空一家人過去,碰到幾個熟人打了招呼。待許星空他們走過去后,幾個人語氣驚訝地問道。 “許家大女兒離婚了不打算找了?就這么單過???” “相了不少,都沒被看上。聽說她生不下孩子,人家王家才不要的?!?/br> “嘖嘖,可惜老許了,做了一輩子警察,造的什么孽,兒子眼睛不好,女兒成了下堂婦?!?/br> 小區的大媽聊天時大多是不知道自己聲音多大的,被這樣戳著脊梁骨,許星遠有些忍不住。林美慧看了他一眼,許星遠這才沒發作。 許星空家是簡單的兩室一廳,很狹窄,但倒住得挺舒服。一進家門,所有的不快似乎都不見了。許星空將行李放進她的臥室,出來后將頭發挽起來成了個馬尾。 “星遠叫了他女朋友來吃飯,哎,你還沒見過他女朋友吧?!绷置阑巯盗藝?,著手開始做晚飯。 “我來吧?!痹S星空接了圍裙過來,“你手腕剛好,還是別太累了。我讓同事從泰國帶了些膏藥回來,你疼的時候就貼一貼?!?/br> 說完,許星空笑著看了一眼許星遠,說:“星遠剛跟我說,今晚剛好見見?!?/br> “哎,就普通女孩子,沒什么好見的?!痹S星遠被說得臉紅,但眼睛里閃著光。小伙子戀愛都寫在臉上,看得出他挺喜歡他女朋友的。 許星空心里挺高興,一般女孩子都不會喜歡許星遠,畢竟他一只眼睛殘疾。有小姑娘看上他,說明小姑娘心地挺善良的。 五點的時候,許星遠開車去接了他女朋友過來了。 小姑娘名叫周童童,是以前許星遠在技校的同學,長得胖乎乎的,個頭不高,但笑起來兩個小酒窩,特別甜。叫星遠的時候,后面“遠”字拉長,里面有著說不盡的喜歡。 見了許星空,周童童還挺害羞,吃飯的時候,和許星遠坐在一起,說著笑著,就漸漸放開了。性格還是挺活潑開朗的,剛好和許星遠互補。 小姑娘性格好,也勤快,吃過飯后,許星空收拾餐桌,她端著收拾好的碗筷就去了廚房,準備刷碗。 “我來吧?!痹S星空過去接過來。 周童童趕緊說:“我幫你?!?/br> 許星空笑了笑,看了她一眼。周童童對上她的視線,也笑了笑,她挺喜歡這個jiejie的。 “你技校里學什么專業?”許星空和周童童閑聊。 “會計,我現在在城樂匯服飾廣場做會計?!敝芡f。