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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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現在可以好好談一談了,希望我嫂子日后不要怪罪我?!毙l安低頭嘆了口氣,道。 韓實點點頭,坐回座位,完全沒有想過為什么府中會有穿著鎧甲的士兵,而且還在衛敬的院子外,衛安叫一聲就能進來。 衛安道:“楚兄,我們需要你的幫忙?!?/br> 衛安坐在韓實對面,語調平穩的將所有事情解釋清楚,告訴韓實,三皇子手里沒有遺詔更無玉璽,若是皇帝身體撐不住,此刻被圈禁的太子才是正統,到時候他們所有人就都危險了,即使強權扶三皇子登基,也是名不正言不順,容易引起天下動蕩。 韓實低著頭認真的聽著,等到衛安說清楚,他才問道:“為什么要我幫忙,我什么也做不了??!” “不!你做得了?!毙l安道,“你長的,十分像是楚辭,只要你愿意扮作楚辭的模樣,進入皇帝寢宮,就能想辦法讓皇上支開宮人只留你一人,皇上癱瘓在床,你便可以隨便在宮中搜查,楚兄,我們要你把玉璽找出來?!?/br> “可是,我不行的……我……我害怕……再說了,我怎么可能讓皇上把宮人都支開,三皇子也做不到吧!我怎么可能呢?”韓實茫然驚慌的搖頭。 “你可以的,你是楚辭的兒子,這天下只有你一人可以讓皇上卸下所有防備,你放心,我必然會全力護著你,若真的有危險,我必然擋在你前面,保你安全?!?/br> “我……”韓實還是猶豫不決,目光看著懷里的招福,咬著下唇。 衛安道:“你可知沈凌這些日子在做什么?” 韓實疑惑的抬頭。 “讓你入宮尋找玉璽是三皇子的計劃,沈凌救過三皇子,所以我們必然會全力保護你的安全,即使是犧牲性命,也要讓你毫發無損的出宮,可是沈凌不信我們,也不相信你可以做到,他為了保護你,正在跟三皇子作對?!?/br> 韓實瞪大眼睛。 “傅老死在沈凌送出的證據上,太子一脈恨沈凌入骨,若沈凌再得罪三皇子,沈凌將再無立足之地?!?/br> 韓實緊緊握著拳頭,急促的呼吸著,衛安說的如此明白,他自然都懂了,指甲幾欲嵌進rou里,韓實也毫無所覺,“我……我知道你們是想利用我?!表n實突然道。 衛安有些愣,他沒想過韓實會說這樣的話。 “我……我愿意進宮?!?/br> 衛安看著韓實,一言不發。 “我想保護沈凌?!?/br> 無論如何,他都不想有人傷害沈凌,哪怕讓他做他可能根本做不到的事情,為了沈凌,他也可以努力試試看的。 衛安緩緩揚起一絲微笑,目光里透著堅決,“你放心,若有人要動你,必先踏過我的尸體?!?/br> 第一百五十四章 尚賢醒過來的時候院子里已經沒人了,韓實跟招福都不在,“來人!來人??!”尚賢揉了揉太陽xue大聲喊道。 院子里根本沒有人答話,尚賢只得自己起身去尋人。 尚賢走到外面抓住一個迎面過來的仆人,道:“楚公子呢?人去哪里了?” 仆人一驚,尚賢臉色十分難看,又突然抓住他,他自然嚇了一跳,聽到尚賢問話,便連忙回答道:“見過夫人,楚公子跟著二公子一起出門了?!?/br> 尚賢松開仆人,擺手讓他離開,臉色更加難看了。 衛敬曾經私下告訴過他,沈凌極有可能便是救他性命的那個所謂的神仙,他派人私下暗查過,沈凌曾經也得過重病,且那種病癥放在京城這種地方都是無人能治的,鄉下的大夫更是不可能,治療沈凌的大夫自己都坦言只不過是用藥拖著沈凌的病情而已,但是沈凌卻突然好了,這是其一。 再者,他被仙人救治,傷兵營被救治,兩次下來每次都有沈凌在一旁的影子,雖然沈凌完美的留下了不在場證明,可正是太過完美的不在場證明,才更加讓人懷疑。 最后,也是衛敬懷疑沈凌的開始,沈凌自稱自己的醫術是被山中隱士教導,山中隱士,換種說法不就是山中的仙人嗎?沈凌一介布衣能有如今的才華醫術,豈是一般隱士能教導出來的? 雖然衛敬最終都沒有證據,也不敢再查下去怕被人知道,但是衛敬心里已經有了懷疑,覺得沈凌就是救他的那個人,至少也跟那個人有關系。衛敬知道沈凌肯定是不愿意旁人知道這些的,所以連自己的父親兄弟都沒有說過,只是跟尚賢提起。 也正是因為此,尚賢才決意要護著韓實,沈凌對他有恩,更對他夫君有救命之恩,他夫君礙于身份不能明著幫忙,那么就讓他來就好,即使是跟三皇子對著干,難道三皇子還能跟他一個后宅的雙兒計較不成? 他只是沒想到,衛安竟然會如此維護三皇子,明知道他將韓實帶回自己小院就是在維護他,可衛安還是來了他的小院,不惜打暈他也要偏幫三皇子。 尚賢去了馬棚,牽了快馬騎上便出府朝著公主府而去,此刻公主府熱鬧非凡,三皇子,朝中大臣,甚至各地王侯貴族,都聚集在此處,共同慶賀清和公主大婚。 許是許久沒有騎馬,在京城養尊處優慣了,尚賢在馬上顛簸了一會兒便覺得難受,但是為了早些通知到沈凌,他也只能強行忍耐,等到了公主府門前,尚賢下馬的時候幾乎是一個踉蹌。 迎客的仆人見狀便連忙上去攙扶,“這位公子,您小心腳下?!?/br> 尚賢一身華貴的衣衫,仆人也就把他當做了來晚了的客人,尚賢臉色蒼白,越來越覺得不對勁,腹部似乎墜痛難受,尚賢抓住身邊仆人的衣服,道:“去叫沈凌,他是你家駙馬爺的好友,還有……還有衛敬將軍,我是他夫人,幫我叫個大夫,我……難受……” “公子,公子您還好吧!”仆人驚慌的看著尚賢額頭上的汗珠,有人已經跑了進去。 沈凌正和衛敬坐在一起,而衛元帥則與三皇子坐在一起,仆人朝著衛敬沖了過來,湊近低聲道:“衛將軍,門口有一位公子,自稱是您的夫人,還要尋沈公子,他好像病了,一頭的冷汗?!?/br> 衛敬和沈凌幾乎是下意識的站起身來,朝著門口沖去,三皇子看了一眼沈凌的方向,也跟著站起身來。 有另外的仆人已經叫了府中的大夫來診治,沈凌兩人趕到的時候,大夫也正巧趕到,見著幾乎撐不住身體,要癱軟在地的尚賢,便立刻上前診脈。 衛敬一驚,連忙上前扶住,“怎么了?哪里難受?”衛敬整個人撐住尚賢,讓他坐在自己腿上靠在懷里,自己則半蹲著。 “韓實呢?你怎么來了?他去哪里了?”沈凌湊近連忙問道。 尚賢咬了咬牙,忍著身體上的痛楚,看向沈凌道:“韓實被衛安帶走了,我也不知道帶到哪里去了,衛安把我打暈了?!?/br> 沈凌猛地站起身來,瞪著眼睛看著尚賢,大夫已經道:“這位公子,你已經有了一個月的身孕,怎么還敢騎快馬?這般顛簸,腹中胎兒可受不了的?!?/br> 尚賢跟衛敬都是一驚,他們成親也一年左右,只是雙兒難以受孕,他們倒也沒怎么著急,尚賢也沒怎么想著自己會懷孕,他竟然懷孕了! “大夫!”衛敬緊張的道。 “放心放心,只是動了胎氣,我開兩副藥,喝一喝就沒事了,切記一定要靜養,不可再急火攻心,更不可再騎馬顛簸?!贝蠓驀诟赖?。 沈凌從懷中取出一個瓷瓶,遞給衛敬,“給他服下去?!?/br> “對癥嗎?”衛敬下意識的道。 “沒事?!膘`泉制作的藥物,任何病癥都可以治療。 衛敬似乎也想到什么,連忙將瓷瓶里的藥丸倒出來,喂給尚賢。 尚賢服下之后,頓覺好受了許多,也便向沈凌道謝,沈凌點點頭,算作感激尚賢盡了力,畢竟尚賢剛剛也說了,是衛安打暈了他才帶走的韓實,他要去找三皇子問清楚,韓實被衛安帶去了哪里,是不是……進了宮。 三皇子已經走到門口,衛義也跟在他的身邊,見著沈凌,似乎已經肯定沈凌知道,也不做無辜的神色,只是看著沈凌,等沈凌開口。 “帶我去見韓實,你要做什么,至少讓我跟韓實一塊兒,蕭三,我救過你的命!” 沈凌努力讓自己語氣平和下來,試圖說服蕭三,或者激起他的一絲愧疚之情。 蕭三略略低頭,“你不能去,我也不能去?!?/br> “蕭三!”沈凌上前一步,一把他常年佩戴的匕首已經出鞘,抵在蕭三脖頸處的血管上,滿臉殺意,蕭三吃了一驚,他竟不知沈凌有武功在身。 仆人等驚慌失措,下意識的就要跑,被衛敬用佩玉串珠等物點中xue位,一個個暈了過去。 公主府內熱鬧非凡,眾人都等著行完大禮鬧洞房,府門口竟空蕩蕩的,沒什么人在。 衛義道:“沈凌??!你放心,韓實不會有事的,老二定會好好的保護他,你快放開三皇子,你這樣是在害你自己?!?/br> 沈凌看向衛義,“你也知道?好,真是楚辭的好兄弟,竟然親手送楚辭唯一的子嗣步入險地?!?/br> 衛義聞言冷著臉道:“正因為是楚辭的好兄弟,我才要讓韓實親自動手!只有他才是最有資格替楚辭報仇的人,皇帝與他有殺父之仇,他難道要當做什么都沒發生,糊涂一輩子嗎?沈凌,你故意隱瞞他,控制他,把他當做你自己的所有物,我還沒找你麻煩呢!他是楚辭的兒子,虎父無犬子,他是稚鷹,當翱翔天際,不墜父輩名聲,你卻把他當女人在哄!” 衛義言辭激烈,情緒激動,似乎已經把這番話憋很久了。 沈凌冷笑了下,沒有多說,韓實本性如此,是誰的兒子又如何?龍生九子還各有不同,為何韓實就非得跟楚辭一樣? 但是沈凌也知道,此刻不是跟衛義吵架的時候,而且,他也不可能說服的了衛義,衛義對韓實有極大的期望,他希望看到的,是一個能繼承楚辭衣缽的楚辭之子,而不是現在的這個韓實。 “爹!”衛敬看著面前的三人,語氣中帶著悲哀,“尚賢懷孕了,他動了胎氣?!笔撬馨焉匈t打暈的,是他二弟害的尚賢騎著快馬奔馳,才動了胎氣,即使是二弟不知道尚賢懷孕,難道此刻爹就不能問候一句,有那么一絲歉意嗎? 衛義轉頭,皺起眉頭,“把你夫郎先抱進公主府,我去找人給他準備間房間,讓他休息?!?/br> 衛敬這才松了口氣,抱起尚賢,看了沈凌一眼,“我等下出來找你?!?/br> “跟我一起?”沈凌不可置信的挑挑眉,手中的匕首不放。 “是,我跟你去救韓實?!毙l敬道,救命之恩他雖然不能說,但不會忘。 尚賢抓住衛敬衣服的力道瞬間一緊,擔憂的看了下三皇子,怕三皇子怪罪,但三皇子的表情根本看不出什么來,即使是用匕首抵著他的脖頸,他也能淡漠如初。 衛義已經轉身進了公主府,連三皇子被抵著脖子都顧不得了,他聽得出衛敬的語氣,這是在怨他了,他不能讓衛敬對他有怨氣,想來沈凌總不至于真的動手。 沈凌看向蕭三,“三皇子,我的主子??!算我求你了,你也不是不知道韓實是個什么性格,他不行的,就算看在我救過你的份兒上,你放過我們吧!我們從此兩不相欠如何?” 蕭三眼眸深處似乎閃過一絲悲哀,卻一閃而過,沈凌看不真切,“你求我?” “對,我求你?!鄙蛄椟c頭,匕首卻拿的穩穩的。 “沈凌,你要我如何?放過韓實,放過你,也放過小安,放過太子,放過所有人如何?!然后等太子繼位,我們一起去死,如何?” 沈凌不說話了,他懂蕭三的意思,可是,他不是蕭三,他是沈凌,他只在意他所在意的人就好,太多人,太多的責任,他擔負不起,也不想考慮。 “你們只會怪我,為何不想想,小安此刻就安全了嗎?小安告訴我,如果韓實出事,他就死在韓實前面,韓實是你夫郎,小安也是我夫郎啊……”蕭三語氣十分輕,仿佛呢喃一般,若非沈凌距離近,根本就聽不到蕭三說話。 第一百五十五章 “沈凌!”一身紅衣的穆宏遠踉蹌著跑出來,手里緊緊的捏著一塊公主的令牌,見著沈凌抵著三皇子的脖子,只是驚訝了下,也并沒有說什么。 “沈凌,剛剛衛敬將軍告訴我韓實可能被抓進宮了,他說你在門口,我就趕緊拿了公主的令牌過來了,我這塊牌子可以進宮?!蹦潞赀h將令牌給沈凌看了一眼。 清和公主好歹名義上是帝女,她的隨身令牌自然可以進宮,沈凌逼迫蕭三,一則是想搞清楚韓實去哪里了,他們有什么計劃,二則便是要蕭三帶他進宮了,其實他也有八成肯定,韓實在宮中。 “清和竟然給你令牌?”蕭三皺起眉頭,語氣已經平淡下來,仿佛剛剛的情緒外露,只是沈凌恍惚中的幻想,又或者,剛剛所謂的情緒外露,只是蕭三勸服沈凌的法子罷了。 沈凌無暇考慮,也不想考慮,有些人已經習慣真真假假的混在一起,連他自己都分不清了。 穆宏遠見蕭三問,梗著脖子回答,“若公主真的是公主我自然要不過來,人都是怕事的,可是你別忘了,這個公主是你一手扶持出來的,你捏著的把柄,我穆家也有?!?/br> 所以,只要他威脅情兒說不給令牌就把她身份宣揚的到處都知道,情兒自然會就范,把令牌乖乖給他。 蕭三愣了愣,笑了,穆家跟清和公主同氣連枝,若公主倒臺穆家也不會好到哪里去,穆宏遠這個人經歷了一場大變竟然還和以前一樣,依舊是個單純坦蕩的傻瓜。 “宏遠,我們走?!鄙蛄枋栈刎笆?,拉著穆宏遠就要跑。 蕭三抬手阻攔,“不許去!你要是去,宮中侍衛便會知道寢宮出事,小安會有危險!” 沈凌頓住腳步,小安會有危險這句話直接在他腦海里轉換成了韓實會有危險。 沈凌死死的瞪著蕭三,一言不發。 蕭三嘆了口氣,沈凌手中已經有了令牌,他攔不住他進宮了,蕭三只得道:“我帶你去,就當做你是民間神醫,我在酒席上見到了你,我帶你去給父皇看病。穆宏遠不能去,為防懷疑,他得回去洞房?!?/br> 沈凌回頭看了穆宏遠一眼,抬手,“令牌借我一用?!?/br> 穆宏遠連忙將令牌遞給沈凌,衛敬已經跑了過來,不知道他跟衛義說了什么,衛義竟沒有跟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