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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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次薛眠的高數考了95分,高數一也成了他大學中學分最高的一門,多余的5分是他不敢全抄,故意寫錯了最后一道填空。 “你為什么會參加高數清考?”薛眠困惑:“你不是超級大學霸嗎,大一也掛科了?” “我大一就過了,我跟導師說想把分刷高一點,磨了幾天他才同意讓我考?!?/br> 薛眠驚訝、又有點小得意:“你是不是那個時候就喜歡我了?可惜我都快把這件事忘了……” “沒有?!标懠侮栒f:“比那還要早?!?/br> 薛眠看著他,他以為三年已經很長了,想不到陸嘉陽喜歡他的時間比三年還要久。薛眠的聲音有些艱澀:“為什么不告訴我?” “我以為你喜歡宮朗,看見過你們接吻?!?/br> “我不是,那個只是因為——” “嗯,現在知道你不喜歡了?!标懠侮枦]讓他把那些事情說出來:“現在知道也不晚?!?/br> 他越平靜,薛眠就越覺得心里一揪一揪的,他湊過去想看清陸嘉陽臉上現在是什么表情,對方卻往后退了退。 即使陸嘉陽后退了,薛眠還是聞到了那種新雪般的味道,冷冷清清,就像峭壁上的花。 這味道讓薛眠很喜歡,他說:“你過來一點,我們再聊五毛錢的?!?/br> 他說得輕松,陸嘉陽卻忍得很辛苦。跟在佳期那次不同,那一次他和薛眠久別重逢,他知道對方心里沒有他,心里再有欲念也是能壓制住的,這一次心境卻不同了。愛慕的人近在咫尺,一尺燈光照著他年輕細膩的臉龐。 薛眠身上的衛衣是墨綠色,很暗,卻襯得肌膚羊脂般誘人。 見他不說話,薛眠道:“五毛錢的不夠?那五塊錢的吧?!?/br> “薛眠,”陸嘉陽忍無可忍:“我是個alpha?!?/br> ……??? 隨著他的話音落下,陸嘉陽像是再也不想忍了,整個空間里都充斥著alpha強勢的氣息,原本只是清冽冷淡的信息素也變得濃稠,薛眠這才知道他一直聞到的并不是什么皮膚表面的氣息,那是陸嘉陽的信息素。 因為陸嘉陽一直在壓制,薛眠聞起來像雪,可當陸嘉陽再也按捺不住時,薛眠聞到了它真正的味道。 不濃郁也不單薄的木香味,就像落滿蒼雪的槐樹。悠長中夾雜著植物葉片的香氣,這一點刺激性的氣息證明的確是alpha才會有的信息素。 看著薛眠呆掉的樣子,陸嘉陽說:“你還要離我這么近嗎?” 第40章 我的小太陽 2 “你怎么會是alpha?你的學生檔案上都寫著beta?!毖γ卟豢芍眯牛骸澳憔尤皇莂lpha……” “以后跟你解釋?!标懠侮栒f:“你往后退一點?!?/br> 陸嘉陽似乎忍得很辛苦。薛眠承認, 剛剛陸嘉陽說自己是alpha時他心里的確劃過了一絲很微妙的情感。說他自私也好,冷漠也罷,但他真的一直把陸嘉陽看作beta。一個不能用標記控制他的beta遠比天生占有欲強橫的alpha更能給薛眠安全感。 似乎明白了薛眠在想什么,陸嘉陽說:“我先走了,明天如果情況還是很糟,你找我或者想辦法要到抑制劑?!?/br> 他背朝他, 看起來真的就想離開。陸嘉陽退開后空氣中alpha的信息素消散了不少。薛眠莫名有些挫敗,一個alpha能將自己的本能壓制到這種地步, 是陸嘉陽的自控力太好、還是他身為omega太沒魅力了? 這些都不是重點,重點是陸嘉陽居然真的要走了。薛眠喂了一聲,他往前靠了靠。omega香甜的氣息靠近了陸嘉陽, 空氣中浮動的植物葉味道更濃郁了些。 確定那種像磁極般牢牢吸引的感覺不是自己才有, 陸嘉陽對他的信息素同樣有反應。薛眠說:“我靠你這么近, 然后呢?你想把我怎么樣?” 陸嘉陽眼神一暗, 他目光直直地望著薛眠, 漆黑瞳孔倒映著房間的吸頂燈。薛眠不退也不躲,反而微微笑了起來。陸嘉陽試探性地伸出手搭上薛眠的脖頸。 他知道薛眠不希望他的性別是alpha,因為曾經發生過的一些事,薛眠似乎對大多數alpha印象都很差。他原本覺得今晚的刺激對薛眠來說已經夠了,但看起來對方比他想象得要堅強。 陸嘉陽的皮膚很涼,薛眠忍不住打了個哆嗦,對方的手因此沒忍住捏了捏薛眠的肌膚。 軟軟的,像捏貓 “你說我想怎么樣?” 他聲音低沉,帶著若有若無的沙啞。薛眠嬉皮笑臉:“我又不是你, 我怎么知道你想么么噠還是啪啪啪?!?/br> 植物淡雅的氣息包圍了薛眠,下一個瞬間,兩人的姿勢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原本靠床坐著的薛眠被壓進了枕頭里,陸嘉陽站在床頭,他彎腰下來,嘴唇貼在薛眠的耳邊。 撩過頭的薛眠秒慫。 他說:“小陸哥!你冷靜??!” 陸嘉陽一點都不冷靜,這種時候冷靜不僅不是alpha,連男人都不是了。他的唇若有若無順著omega白皙脆弱的脖頸下滑,一直停在腺體上。 只要咬一下,把牙齒淺淺扎進薛眠的腺體里,這個人渾身上下都會沾上他的味道。 “這是一個追求者應有的樣子嗎?” “不是?!标懠侮柎鸬米匀粺o比:“我想咬你,想得都要瘋了?!?/br> 咬了就是臨時標記了。面前人睜著雙清冷的鳳眼,說話卻沒皮沒臉,薛眠總算知道他扮席禹為什么扮得那么得心應手了:“你真是一個不及格的追求者?!?/br> “你自己不讓我走的?!?/br> 陸嘉陽那聲敷衍的回答剛落,薛眠就感覺自己的腺體滑過了什么軟軟的東西,有一點濕。omega的腺體都是很敏感的,薛眠臉轟地一下紅了。 他他他…他……舔自己? “沒咬,”陸嘉陽放開了薛眠:“就問候一下?!?/br> 問候一下需要把舌頭伸出來? “以后別撩我了,”陸嘉陽說:“我把持不住?!?/br> 什么叫惡人先告狀,大概小陸哥這樣就是典范了。薛眠說:“你今天只有1分了,離及格還差59分?!?/br> 陸嘉陽露出了不置可否的表情,薛眠說出口也覺得自己怕是有點呆。這種給對方的表現打分的事情實在很小學生。 “你今天也只有1分,”陸嘉陽說:“但你笑起來很可愛,加99分?!?/br> 唉,這個人。 薛眠一時半會兒不知道該嘲笑他小學生還是傻笑。 “在我心里你永遠都是100分?!标懠侮栒f完拍拍他的頭:“睡覺了,明早你要拍被串成rou片的戲?!?/br> 上一秒溫馨下一秒血腥,陸狗的畫風真是太獨特了。 薛眠跟陸嘉陽道別,對方出去后替他鎖上門。薛眠在床上滾了一圈,隱隱約約的,枕頭里似乎還有那個人留下來的植物氣息。 太陽的氣息。 第二天一大早,天灰蒙蒙的,薛眠就被林少東叫了起來。劇組住的旅店提供自助餐,薛眠給自己挑了一些菜,然后盛了一晚燕麥粥。 他和陸嘉陽坐一起,陸嘉陽旁邊是葉千樹。大清早導演就在抽煙,薛眠見了也有點心癢,他說:“葉哥,給我一支?” 葉千樹正要給,陸嘉陽瞥了他一眼。葉導無比自然地將拿出來的煙放了回去,臉上笑嘻嘻:“給你?不存在的?!?/br> 薛眠也笑嘻嘻:“哦?!?/br> x你媽,x你媽的葉千樹。 被誤會的葉導趁著陸嘉陽去盛菜,小聲說:“不是我不給你,小陸盯你盯太緊了,我看他都恨不得像狗蹭柱子一樣往你身上蹭了?!?/br> 在把陸嘉陽比作狗這一點上,他和葉千樹倒是出奇有默契。 葉千樹:“他這么管你,你能忍嗎?” 薛眠:“?” 陸嘉陽回來了,葉千樹對薛眠做了個口型:【蘑菇】。 薛眠看見自己盤中的蘑菇,明白了葉千樹的意思。他非常自然地挑了一塊蘑菇去陸嘉陽的盤子里:“多吃點?!?/br> 陸嘉陽:“……” 葉千樹看見陸嘉陽的表情差點笑出聲,陸嘉陽進劇組以來從不吃蘑菇,這種菌類生物簡直是陸嘉陽的天敵。薛眠見陸嘉陽不說話,又挑了一筷子過去:“你都瘦了?!?/br> 陸嘉陽默默低頭,忍辱負重吃完了自己的天敵。 真是溫馨。 陸嘉陽吃完后說:“以后別給我挑蘑菇了?!?/br> 薛眠立馬挑起了自己盤中剩下的最后一點蘑菇。 陸嘉陽:“你給我挑蘑菇,我就給你挑洋蔥?!?/br> 薛眠:“……” 他過了很久才反應過來:“不對啊,你怎么知道我不吃洋蔥?” 可惜這時陸嘉陽已經吃完了自己的早餐,和葉千樹一起離開了大廳,看著他的背影,薛眠恍然大悟。 估計又是小陸哥大學時暗中觀察到的。 我日,真是可愛。 早上前幾場戲和薛眠沒關系,是陸嘉陽的戲。他演大將軍,冠發戎裝,英姿勃發。薛眠遠遠看著就覺得賞心悅目,可惜為了展現出軍臨城下的效果,化妝師在陸嘉陽臉上化出了血跡和煙灰。 其他導演說不準,葉導拍群演多的戲就是一場災難。一會兒這個讓他不滿、那個情緒不到位,薛眠見一群群演被他噴得焉頭焉腦就覺得很有趣。沒等薛眠樂多久,他要上場了。 他早早就做好了服裝和妝面。和上一場戲濃艷的衣飾不同,這次薛眠穿了一身素色?;实壑獣詣贁∫殉啥ㄜ?,他想讓寵妃隨他自盡,寵妃卻貪生怕死向皇帝虛與委蛇,最終將毒酒吐在了衣袖里。 他從宮中逃了出來,上了宮墻卻見大兵壓城。因為逃得慌張,他沒有束發,也沒有穿鞋。腳上御賜的紫金鈴叮叮當當,更襯得那一截沒染上塵埃的腳踝若白玉。 “《梟骨》第二百零七場第一條,a!” 即使早就知道葉千樹精益求精愛轉場,轉到了兩百多場薛眠心下還是有些詫異。 寵妃一步步走向宮墻最外側,城墻下是數以百萬的起義大軍,在這些人中最顯眼的是他們器宇不凡的將領。他騎在一匹漆黑的駿馬上,人也如黑馬般將皇城踏碎在鐵蹄之下。 “厲先生,”寵妃大聲呼叫將領:“而今大局已定,天下即將改寫姓氏?!?/br> 被他叫到的將領抬頭,黑眸沉沉,如漆如潭。 寵妃定定地看著他:“若先生放我一條生路,我必將以身回報,至死方休?!?/br> 周圍的士兵都被他的樣貌所攝,即使他說出這般無恥的話來也讓人難以起厭煩之心?;识柬敿壍拿廊?,即使在烽火連天的情境下,也是動人至極的。 “娘娘這樣的,”將領嘴角一歪,笑容痞氣又不屑:“我高攀不起?!?/br> 他一拉韁繩,黑馬鳴啼,馬叫聲讓所有失魂落魄的士兵回神過來。將領高聲道:“誰能取得老皇帝的項上人頭,皇都第一美人就歸誰所有!” 在場的將士眼睛都直了,他們無不渴望地看著高墻上的寵妃。美麗和權勢古往今來都是蠱惑人心的利器,寵妃見對方不打算讓自己如愿索性也不再偽裝了,他面色一變,神情譏諷:“無賴果然就是無賴,只會用這種法子鼓舞士氣?!?/br> “有用的法子就是好法子,”將領懶聲道:“我是無賴,但看看宮里那位生而高貴的陛下,大概現在嚇得尿褲子了?” 話已到了這個地步,寵妃咬了咬牙。他看著城下氣勢磅礴的大軍,舊朝的旗幟已在戰火中燃盡。他赤腳上前一步,整個人在紅色宮墻上岌岌可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