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節
白茵面上并無被拒絕的惱怒,她只是饒有興致的問了一個問題,“你知道什么是厭勝之術么?” 說完,也不等孫正回答,白茵又語含輕蔑的說:“看你也不像是讀過書的人,絕對是不知道的?!?/br> 既然孫正怨恨她這種嘴臉,白茵就偏要踩他痛腳。 果不其然,看到白茵眼中明晃晃的瞧不起,孫正幾乎都顧不得手上劇烈的疼痛,他惡狠狠的瞪著白茵,眼中幾乎要噴出火來。 看孫正的呼吸都變的粗重,白茵抬了抬手中的小人,接著就用一旁的剪刀輕輕的剪下了小人兒的左手五個手指。 一陣骨裂的聲音之后,孫正死死的捂住自己的左手。 斷、斷了! 這種清晰無比的感覺讓孫正疼的直往墻上撞。 在心神和身體雙重的摧折之下,孫正的神志變的不夠清醒了,他口中驚悚的叫著:“妖怪!妖怪!” “記得我說過的話?!卑滓鸬?。 說完,白茵就抬腳往門口走了,絲毫不在意孫正是否應答。 隨著白茵的腳步漸尖靠近,孫正鼻涕眼淚都下來了。他蠕動著身體,往一旁努力的爬行,試圖離白茵遠一些,再遠一些。 腳步停在門口,白茵背著身子,孫正聽到了她輕輕的笑了一聲。 “比起你們,我又算得上什么妖怪?!?/br> 他們這些人,才是會吃人的妖魔…… —— 等白茵出去后,賈雯的眼圈紅紅的,顯然是哭過了。 白茵想了想,還是安慰道:“明天我去見那些人販子,過兩天就會找到的?!?/br> 賈雯看著白茵,她忽然死死的握住了白茵的手,口中不停的哆嗦著道:“謝謝你,謝謝你……” 賈雯在門外聽著里面的慘叫,和隱隱的威脅之聲,她心中起起伏伏,最終都化成了nongnong的感激。 白茵挑眉,也不拒絕她的這幾句“謝謝”。 事情怎么也要等到明天,盡管賈雯已經是心急如焚了,但她也得按捺住。 如此,對于賈雯來說,這是極其煎熬的一夜。 —— 第二天一早,魔都的郊區。 一個女人打著哈欠,口中罵罵咧咧的走到一個人煙稀少的地方,然后就等著了。 潘虹想到自己一大早就接到的那個電話,眼中貪婪和喜悅一閃而過。 大約半個小時后,遠處遠遠有一個長相還算不錯的青年男子拉著一個碩大的行李箱就走了過來。 遠遠看上去,像是外出歸家的人走在這條路上。 等這個男子走了過來的時候,潘虹的聲音有些尖利道:“孫正,你一大早的叫我,到底找到了什么貨色?” 孫正臉色一僵,眼中深深壓抑的恐懼幾乎收斂不住。但想到了行李箱里的人,他硬撐著僵硬的說:“你、你看看就知道了……” 潘虹也沒注意孫正一瞬間的不自然,她飛快的打開了行李箱,接著就驚呆了。 一個十五歲左右的少女躺在行李箱里,白皙又姣好的臉頰顯得極其的柔弱。她顫動著眼睫毛,似乎在掙扎著醒來,卻又無力。 “好!”潘虹徹底的清醒了,她死死的盯著行李箱里的少女,像在看一捆鈔票! “這賣出去,少說得這個數!”潘虹沖著孫正揮了揮雙手,眼睛里的貪婪再也無法遮掩。 孫正見自己的任務完成了,他想也沒想就要抬腳走。那模樣,好像有鬼在追他一樣! “沉不住氣?!迸撕缋湫?。 第98章 云省 潘虹拉著行李箱, 一番顛簸之后, 白茵只聽到了有男人低沉的聲音, 接著就是發動機的聲音。 她被人帶上汽車了。 潘虹怕白茵悶死, 于是就將行李箱打開把她弄了出來丟在后排座椅上,自己則坐到了副駕駛上。 “這就是孫正那個小子一大早給你打電話,讓你親自去提的貨?”開車的男人仔仔細細的打量著白茵。 “可不是么?!闭f完,潘虹白了男人一眼, 然后警告道:“這個你可不能動, 不然賣不上價了?!?/br> 男人一聽自己的心思被拆穿, 他悻悻的摸了摸自己的鼻子,不滿的說:“上一個不是還被老三給那什么了么, 怎么不見你說?!?/br> 潘虹怒了, 她冷笑的看著男人, 開口道:“那個是個什么貨色,老三動了也就動了。你再看看這個, 賣出去可就是一大筆錢!” 一聽到錢, 男人這才偃旗息鼓了。對他們這種人來說,美色還真沒錢重要。 “不過,就山里的那群窮鬼,真的能出得起價錢?”男人疑惑的問。 潘虹笑了,“你又不是第一次干這一行兒的人,不會不知道那些人為了傳宗接代可是不擇手段的!” 越是好看的, 人家越舍得出錢, 畢竟他們也希望生下來的男孩長得好看, 以后議親的時候不至于也像他們一樣困難。不過他說的也對,這個小姑娘還真不是隨便誰都能吃得下的。至少那些家里窮的揭不開鍋,幾個兄弟等著一個女人的家里是出不起這個價的。 “你現在就聯系老三,讓他負責跟云省的那些人接頭?!迸撕缦肓讼胝f。 他們手里的貨,運轉周期越短越好。人留在手里的時間越長,他們冒的風險越大。 男人應了一聲,然后打電話對著對面交代了幾聲。 又過了十分鐘,所有的事情都處理妥當了,男人就發動了汽車。 “老三讓我們先把這個拉到云省再說,他說剛好能和上一批一起賣出去?!逼囆旭傇诼飞?,男人一五一十的將剛剛的話給復述了出來。 潘虹打了個呵欠,然后不耐煩的說:“行了行了,這事你看著辦,我先睡會兒。不過按老規矩,你走省道,免得上高速被查?!?/br> 見潘虹這個樣子,男人自然是連連點頭,表示自己會按照要求去做。 就這樣,白茵聽兩人的言語,了解了事情的大概之后,心中就有了底。 一路上,男人和潘虹一起換著開車,每過四個小時,他們就用勺子撬開白茵的嘴,給她喂下安眠藥。 這些藥自然還沒到白茵的胃部的時候,就消弭于無形了。 —— 一天一夜,潘虹和男人在路上絲毫不敢耽擱,這才來到了云省。 凌晨六點時分,天色已經大亮,卻也照不散塵世不該有的陰霾。 白茵感覺到自己被帶到了一個狹小的地下室內,地下室旁邊則是坑坑洼洼的道路,顯得極其偏僻和晦暗。 “老四,你那邊怎么樣?”男人將白茵往地下室一推,也不管她是不是磕到了那里,就將地下室的門給鎖上了。 老四和老五是在這里看管這些婦女兒童的人,他們并不是兄弟,只是在這里按照地位稍稍的排了一下。 老四一聽男人的問話,頓時就往地上呸了一聲,又指了指自己的脖子,惡狠狠道:“別提了,。里面籠子里關著的那個娘兒們,本來以為餓了這么多天了,怎么也該消停了。但現在你看看,我脖子上被抓的,好家伙要不是我躲得快,她一口非得咬斷我的脖子不可!” 男人見老四脖子上還在滲血的抓痕,他趕忙問:“那你沒把她打死吧?” 老四這下子氣勢有些弱了下來,他吱唔著道:“老八你就放心吧,沒問題的,我下手有輕重?!?/br> 男人,也就是老四口中的老八將信將疑的看了老四一眼。他本來想去看看的,但看到老四脖子上深深的抓痕,頓時就偃旗息鼓了。 “得了,老五呢?”老八問。 “他去買飯去了,這不到飯點兒了么?!崩纤暮俸僖恍?。 本來他們是四個人看管的,但現在手里這批人很快就要被賣出去,那兩個都被老三給帶走了,這才剩下他們兩個。 這時候,潘虹也從車上下來了。 一見到她,老四趕忙神經兮兮的問:“這回都沒問題吧?” 他問的,當然是這一路有沒有什么異常。 每一次,老四在潘虹回來的時候都要問上這么一番。潘虹十分瞧不上老四這么謹小慎微的性子,她不耐煩的說:“有事兒我們早讓警察給逮起來了?!?/br> 潘虹忽然想到了什么,眼中譏笑,口中道:“就是那個孫正,他被剛剛放進去的小女生給打了,手都給打折了,這才弄到的人?!?/br> 似乎是想到孫正那副孫子樣,還有他包的跟木樁一樣嚴絲合縫的手,潘虹眼里的輕蔑更甚。 老四一聽別人跟他一樣倒霉,登時就幸災樂禍的笑了。偏巧,他一直看不上孫正每次都靠他那張臉就能弄到不少的貨,于是直接快意道:“活該!” 潘虹才不管兩人的恩怨,她見老五帶著飯回來,然后就迎了上去。 “吃飯吃飯,一路上都快餓死了?!迸撕绱蜷_飯盒,迫不及待的說。 就這樣,這里的四個人就這么吃起了午飯。 —— 白茵在地下室的門被牢牢的鎖上,她確定周圍都沒有了這群人販子的耳目以后,拍了拍身上的塵土就站了起來,神色再沒有半分被喂下大量安眠藥的混沌。 漆黑的的地下室里只有一個人頭大小的窗戶來保證里面的人不會被憋死,從那里,透露出小小的光線卻也沒有對視線上的助益。 這里的昏暗讓白茵的視線被阻礙了一秒,但她憑借著遠超常人的目力和對于整個地下室的個人呼吸的探查,很快就如同在白晝一般活動自由了。 這個不足十平方地下室一共被關了五個人,帶上她現在是六個了。其中三個孩子,兩個都約莫三四歲的樣子,另一個也不大,也就五六歲的光景。兩個男孩,一個女孩。余下的兩個成年人,都是二十多歲的年紀。 白茵看到其中一個女生蜷縮在房間一角特意被開辟的,鐵鑄的用來豢養寵物的籠子里,口中劇烈的喘息,但顯然是出的氣多,進的氣少了。這讓她的眉頭擰了起來,因為她嗅到了從那個籠子里散發出來的血腥味,還有人體生機衰敗的氣息。 白茵上前兩步,她看著籠子外死死鎖著的鎖頭,她微微運轉體內的氣力于手上?!板P”的一聲,這鐵鎖就變了形。撥開鎖頭,白茵躬身就進了籠子。 然而白茵的這一套動作之下,余下的三個孩子和一個大人連眼神都沒有動一下。 三個小孩眼神麻木的各自抱成一團,不約而同的湊到那投落的一點點日光之下呆呆的坐著,好像那日光變成了他們唯一的溫暖。 至于那個女生,則離那日光遠遠的坐著。她背對著陽光,好像在躲避著什么可怕的東西一樣。 白茵進了籠子之后,伸手就探向了這個女生手腕上的脈搏。 脈薄而無力,血敗而有殘傷。 白茵的眉頭皺的更緊了,她又伸手微微按壓了女生的肚子的數個位置。白茵按下的,都是重要的臟器的位置。 斷了兩根肋骨,索性斷裂的肋骨沒有刺到肺部或者脾臟。這讓白茵的眉頭微微松開了些許。 或許是因為疼痛,女生從半昏迷的狀態清醒了一瞬,她看不清白茵的面容,只是隱約感覺到了從白茵身上散發的氣息并無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