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回來就好
“醒醒,醒醒?!焙鷺O的聲音似乎從極遠的地方傳來。 姜白露迷迷糊糊地睜開眼,胡極現在又變成了尖耳長尾的人形,巨大的尾巴卷著姜白露,兩個人的頭都已經浮出水面。 水面上是nongnong的白霧,她什么都看不清楚。 “這是哪?”姜白露看著周圍的白霧,“我怎么暈過去了?” “我想,我們已經回來了?!焙鷺O說著,帶著姜白露朝岸邊游去。 離岸近了,姜白露漸漸看清了岸邊矗立著的高大海盜船架子,只有架子,沒有船。 再近一些,她看到岸邊站著三個人。 胡極拖著姜白露游到岸邊,一只手扒住岸邊的水泥池沿想要往上爬。 啪地一聲,一根鐵棍戳在胡極手邊,將池沿戳得裂開一片細紋。 胡極動作一滯,沒敢再動。 “哎呦袁少俠,這不是都好好地回來了嘛,別動氣,別動氣啊?!崩暇d羊眠月先生緊張地伸著雙手勸道。 姜白露也泡在水里,看看一臉怒氣的袁鴻,又看看緊張的眠月先生,最后看站在一邊面無表情的白澤。 “袁鴻,至少先讓姜白露上來吧?!卑诐煽戳艘谎墼谒餃喩頋裢傅慕茁?,總歸是個人類,這么泡著不太合適。 “讓她上來?!痹櫼е勒f,手里鐵棍卻沒有移動半分。 胡極沒吭聲,只托著姜白露朝岸上送去。 白澤走過來,拉著姜白露的手把她拽上岸。 姜白露身上本就濕透了,這一出水涼風一吹,冷得她忍不住抱著胳膊發起抖起來。 白澤皺皺眉,手里又變出一條白色的皮毛大氅,圍在姜白露身上。 圍著大氅,姜白露感覺暖和了些,眼看著白澤、袁鴻、胡極和眠月先生一個個都板著臉,心里有些怕,便問:“你們怎么來了?” 白澤瞥了她一眼,答:“你說呢?” 這句話白澤說得語氣極冷,嚇得姜白露縮縮身子,不敢再問。 見姜白露又把自己縮起來,白澤以為她還是冷,無奈地嘆了口氣,向前走了一步,彎腰將她打橫抱起來。 “??!”姜白露驚叫一聲,差點跌下去。 “抓好?!卑诐傻秃鹨宦?,抱著姜白露轉身離去。 姜白露被白澤抱著,兩只手揪著他的衣服,勉強伸頭看了一眼站在池邊的袁鴻、眠月先生和還泡在水里的胡極,問道:“我們去哪?” “回茶樓,再待在這你會生病的?!卑诐傻卣f。 “那他們呢?”姜白露又問。 “不用管?!?/br> 白澤話音才落,姜白露就聽得水邊傳來一聲慘叫。 她使勁伸出頭來看過去,發現袁鴻正在輪著棍子往水里打,慘叫聲自然是水里的胡極發出來的,眠月先生似乎在還在勸,但卻礙于袁鴻手里的鐵棍,不敢靠近半分。 “怎么打起來了!”姜白露叫著扯了扯白澤的衣袖,“白澤,你快去勸勸袁鴻,叫他別打了?!?/br> “沒事,死不了?!卑诐烧f著,伸手蓋住了姜白露的眼睛。 姜白露只覺得眼前一暗,一亮,待她再次睜開眼睛,發現自己已經到了茶樓。 這里不是姜白露熟悉的茶樓大廳,而是她第一次被袁鴻的足球砸暈時,醒來所在的那個房間。 “你先坐,我去叫人?!卑诐烧f著走到桌邊,放下姜白露。 姜白露把自己裹得像只毛蟲,小心地坐在桌邊的凳子上。 沒等白澤出去喊人來,房間的門就被推開了,狄鳴走進來,看到姜白露,眼神放緩,仿佛松了一口氣。 “白露姑娘,你回來就好?!钡银Q說著,幾步走到姜白露跟前,眼中滿是關切。 “嗯,回來了?!苯茁兜椭^小聲回道。 想到自己害這么多人擔心,姜白露心里有些過意不去。 “白露姑娘,你和那只叫胡極的狐貍到底去了什么地方,我們怎么一點氣息都追查不到?!钡银Q問。 豈止是追查不到,那就是完全消失。 上午在游樂園水池那邊與姜白露他們分開沒多久,小鯉魚鮮兒就發現胡極的妖氣消失了。 鮮兒循著水道尋找胡極妖氣消失的地方,一直游到了海盜船殘骸那邊,當發現兩人是在這里不見了的時候,鮮兒徹底慌了。 這艘海盜船早在一年前就因為事故停用了。 一年前,海盜船在運行過程中,支架上連接海盜船的主軸突然斷裂,導致海盜船脫離支架,整個倒扣在了旁邊的水池里。 當時海盜船上的十四名游由于被安全帶固定在椅子上又倒扣入水,全都無法掙脫,被淹死在座位上直到整條海盜船被打撈起來。 出事之后,這座公園停業了一段時間,再開業后取消了海盜船這個娛樂項目,附近一圈的項目也被拆除搬到了別處。 如今一年的時間過去了,這條死了人的海盜船一直被扔在岸邊沒有人管。這一帶外邊都圈了禁止通行的圍欄,里邊也是雜草叢生一片荒蕪,不可能會有人來。 而胡極的妖氣就是在圍欄里,壞掉的海盜船支架下消失的。 鮮兒以為兩人是被鬼抓去了,嚇得急忙去找眠月先生。 聽了鮮兒的話,眠月先生吹胡子瞪眼地說:“亂講!什么樣的鬼能抓的了胡極少爺,那一定是比鬼厲害得多的東西才可以!” 眠月先生帶著逐云市這些小妖們找了一圈沒有線索之后,終于派人去溯源茶樓,找狄鳴白澤他們求助了。 陶小桃不在,狄鳴就讓白澤和袁鴻跟著眠月先生去找。然而方法用盡,誰都沒有半點頭緒,最后只好站在他們消失的岸邊干等,直到胡極帶著姜白露浮出水面。 現在他們所有人心里都有一個大大的問號,這倆人之前到底是怎么消失的,他們去哪了? 姜白露眨眨眼,回憶起自己和胡極坐上海盜船后發生的一系列事情,猛地從凳子上站起身來,叫道:“我們走了多久,現在是什么時候? 她在敖岸山待了那么長時間沒有消息,宿舍的幾個人一定急死了。 “沒多久,也就兩個多小時?!卑诐纱?。 “才兩個多小時?”姜白露驚訝地睜大眼睛。 “那,你以為是多久?”見姜白露一臉懷疑的表情,狄鳴突然有了一種不太好的預感。 “我們在那邊從下午待到半夜,還吃了晚飯……”姜白露努力回憶著時間,“大概十個小時左右吧?!?/br> 白澤皺眉道:“怎么可能,現在才下午一點多,哪來的半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