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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玄幻小說 - 我圈養了全天庭在線閱讀 - 第87節

第87節

    他們下一句脫口而出的話往往就是, 這樣的脾氣, 到底是怎么和江邪那個有名的圈中一霸意氣相投的?

    然而今天,這一固有的觀念卻像層薄薄的白紙,輕而易舉便被捅破了——他們一直以為的好脾氣的人突然間撤掉了自己身上溫吞如水的氣質,露出了滿身畢露的鋒芒來。

    一針見血。

    咄咄逼人。

    舉著話筒的幾家記者面面相覷, 都不免生出了些驚訝——唯有被質問的啞口無言的《都市周娛樂》記者心中不服氣,強硬地將話筒湊得更近了些:“請不要轉移話題!我們正在問的, 是你的粉絲施行網絡暴力一事——”

    “不好意思,”楚辭微微彎了彎唇角,眼中卻笑意全無,“貴報說我的粉絲施行了網絡暴力, 難道我的粉絲就真的施行了嗎?貴報當初還曾報道說我死了,可我眼下,不是還好好地站在這里么!”

    他頓了頓,目光緩緩環視了一周正舉著攝像機對準他的幾家媒體,突然眉眼彎彎, 又重新笑開了。

    “當然,我知道大家都是有職業道德的,沒有實際的證據絕對不會站出來亂說話是不是?公司今晚便將貼出相應的律師函, 手中有相關證據的,希望可以配合一下,與lc的法務部聯系。但如果,是在沒有任何物證的情況下,僅憑著一張嘴就能對我的粉絲潑臟水——”

    “那真是不好意思,這個鍋,我們不背?!?/br>
    聽到消息的助理也于這個時候匆匆趕到了,忙與保鏢一同將記者隔開,護送著楚辭上車。上車之前,楚辭又重新轉過了頭,扶著車門笑的溫和:“也勞煩各位替我轉告一下明景,有病的話,總是要去治的。我恰巧認識帝都醫院的一位心理醫生,在國內可以算得上是業界翹楚,如果他不嫌棄的話,還是該去看看的,對吧?”

    他扭頭鉆進了車里,唰的一聲關了車門,把緊跟而來的提問通通關在了門外。

    車外的媒體記者大眼瞪小眼,半晌啞然無言。許久之后,才有一個小報的記者姑娘眨了眨眼,恍惚地感嘆道:“他和我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樣......”

    怎么說。

    簡直帥呆了。

    楚辭怒懟記者的事當天便上了頭條,一下又將他推到了風口浪尖。幾家被罵的媒體在用詞方面下了不少工夫,儼然將楚辭塑造成了個耍大牌且胡攪蠻纏的霸王形象;然而其中偏偏有一家是直播,攝像機記錄下了整個過程。在整段的視頻佐證下,那些文字都頓時顯得蒼白無力,說服力被削弱了不少。

    被維護的粉絲自然感動的眼淚汪汪:

    【你聽到辭寶說什么了嗎?他說,這個鍋,我們不背——是我們!我們??!是他和粉絲?。?!】

    【明明沒有罵到他頭上,辭寶還是站出來了嗚嗚嗚......他這么好,為什么我卻更難過了?】

    評論里有一位粉絲深沉又充滿哲學性地回答她:【因為這個世界上,還有比善更濃厚的惡啊?!?/br>
    在那之后,幾個素日與他私交甚好的藝人都站出來為他說話,內維斯也忿忿站了出來,批評道:“那個明景,一看就是......就是東施尿頻!”

    看到這四個字的楚辭莫名膀胱一緊,簡直要給這我外國友人驚天動地的中文水平跪下了。

    他無力地糾正:“是東施效顰?!?/br>
    內維斯很不解:“這不是聽起來差不多么?”

    ......不,相信我,差很多。

    要是前者,東施現在就得去看泌尿科了。

    江邪也在第一時間就聽說了,立刻樂顛顛打來電話,言語中欣慰之情溢于言表:“不錯,不錯?!?/br>
    “......”楚辭無語半晌,才問,“哪里不錯?”

    網上都快將他罵的狗血淋頭了。

    江邪很是欣喜:“很有當年我的風范啊......”

    “......”

    敢于懟娛記狗仔的,娛樂圈里可謂是少之又少,江邪稱得上是個中翹楚。尤其是在剛剛出道之時,他不過十五六歲,正處于中二期大爆發的時候,面對那些總是惡意在他面前詢問父母感情如何的記者,江邪毫不客氣地左砸麥克風右摔攝像機,直接質問對方究竟是什么意思。

    “他們倆是不是一房睡跟你有個毛線關系?嗯?他們倆打不打算要二胎又跟你有個毛線關系,嗯?還是你想盡早托生好當我爸兒子?”

    當然,這些話放在現在學會內里黑的江邪身上,是無論如何也不可能被說出口了。然而當初的他年輕氣盛,又正處于對外界的善惡無比敏感的青春期,幾乎是血淋淋地把那名記者的臉面撕了下來放在腳底踩。踩完之后,還囂張地扔給對方一張卡賠他經濟損失,然后照舊該唱歌唱歌,該寫歌寫歌,反倒是不懷好意在他面前提問的記者被粉絲罵了個狗血淋頭。

    在那之后,娛樂圈的記者基本上都對這位霸王敬而遠之,提問的犀利程度更是直線下降,如今再采訪時,一個二個語氣都軟和的仿佛一團剛剛發酵好的面團。

    沒辦法,江邪本來就是不在意路人觀感的主兒,根本不在乎什么名聲。他靠山又穩,根基又深,誰愿意招惹一個背景雄厚的人呢?

    “都是一群喜歡沒事挑事的,”江邪靠在沙發上,懶洋洋道,“打一頓就好了?!?/br>
    他絲毫不愿意浪費自己肚里一肚子的壞水,“要我說,你就該派個人去跟那幾個記者,直接給他們一人套一麻袋再來一板磚!”

    “......”楚辭伸手揉了揉額角,只覺得更加頭痛,“江哥,我記得你之前說,你不是混黑社會的?!?/br>
    怎么越來越有街頭地痞流氓的架勢?

    “這哪兒叫流氓?”江邪不樂意地哼哼,“這叫俠義之道,有仇報仇有怨報怨——凡事盡可能不用暴力,但真的解決不了了,那必須得靠拳頭硬!”

    他是在軍區大院中長大的,從小接受的便是這樣的鐵血教育,說這話時理直氣壯,一點也沒察覺出什么不對來。倒是楚辭聽的心頭無奈,只好附和著應兩聲:“是是是......”

    江邪自覺對小朋友的教育到了位,心滿意足地掛了電話。楚辭還沒來得及收起手機,另一通電話卻隨之撥了進來。

    他望著手里的手機,一瞬間眼中都是莫名的光。

    是明景。

    明景縮在木椅子上,手指一下下篤篤敲擊著桌子。在聽到電話那端傳來掛斷的嘟嘟聲時,他難以置信地看了眼手機屏幕,隨后用力地咬了咬嘴唇。

    “該死!”

    明景這段時間過的并不好。

    與楚辭背后財大氣粗的lc截然不同,奉海公司捧人的手段如出一轍,那便是不顧一切、不擇手段的炒作上位??墒菃螁螒{借炒作帶來的熱度到底是有限的,于是他們便發展了另一條利益鏈條,幾乎所有年輕貌美的藝人都會被拉去陪酒,像是市場上剛擺出來的小白菜一樣任憑那些大腹便便的老板挑選。

    好的話,會就此獲得些資源,一紅沖天;若是不好,或是攤上了哪個脾氣大的主兒,那便是徹徹底底地賠了清白,還得忍氣吞聲銷聲匿跡。

    依照明景的身份,他其實本不必顧慮這些的。

    他身后的金靠山已經閃閃發光,放在那里便是明晃晃的震懾,公司里哪里還有人敢說些什么?

    可偏偏,最近他的金主竟然像是發了瘋,每日只在家里拜佛求神,凡事不管,萬事不問。明景又和楚辭有七八分相像,那些之前在lc斬釘截鐵的態度面前碰了個冷釘子的人,幾乎都轉過來盯上了他,提出的價格也一天比一天高。明景是靠著看人眼色活下來的,瞧著奉??偛靡蝗杖贞幊料聛淼哪樕?,他就已經控制不住地心灰意冷。

    公司這是動心了。

    他咬著牙,心中滿滿的都是不甘心。

    憑什么!

    他好不容易才走到了如今這一步,難道還要跌了自己的身份,再去陪這些從酒rou里鉆出來的肥蟲么?!

    明景猶豫了半晌,又站起了身。他對著穿衣鏡帶上了琥珀色的美瞳,指尖控制不住地在那鏡面里映出來的面容上反復摩挲了幾下,隨即換了一身衣裳,大步地踏出了房門。

    車子在山區的一間別墅面前停下,載他過來的司機只能將車停到大門外。門口的保鏢敲響了窗戶,面無表情透過車窗望著他:“明先生,二少并沒有準許您過來?!?/br>
    明景的手搭在門把上,放低了姿態,苦苦哀求:“大哥,就這一次......這里我也不是第一次來了,聽說二少身體不舒服,我是真的很擔心,就這一次,之后我絕對不再犯了,行嗎?”

    保鏢仍舊搖頭,態度十分堅決,“您得現在就走?!?/br>
    明景被逼的無法,只好將手機掏了出來,撥通了一個電話。電話那端的男人聲音疲憊,“有事?”

    明景連忙說明了來意,好說歹說許久之后,他將手機遞給了保鏢。

    聽完上級的指示,保鏢終于手一揮,大門應聲緩緩打開。

    門后是一幢造型古樸的別墅,別墅的尖端被隱在濃綠色的樹蔭里,每一面窗戶都像是大張著的獠牙鐵齒,陰森的很。明景跟在保鏢身后踏上石階,不由得抱著雙臂打了個哆嗦。

    他上一次來這里時,尚且沒有這樣奇怪的感覺;這一次不知為何,似乎連風吹動樹葉的聲音都在耳邊被放大了無數倍,無端端地令人汗毛直立,心也隨之被高高地提了起來。

    “這里是鬧鬼了?”他問。

    保鏢緊緊地抿著嘴,在他再三的追問下才簡短地回答:“二少病了?!?/br>
    完全牛頭不對馬嘴的答案。明景xiele氣,只好將雙臂抱的更緊,隨著保鏢來到了門前。

    門里的陳設家具早已經被通通換了一遍,此刻滿地狼藉,黃紙符與雞血鋪的到處都是。明景左看右看也找不到干凈的地方,只能強忍著心中的厭惡踩在了上面。隨即他的腳步一頓,發現了件與這里的凌亂格格不入的東西。

    那是一個用鎏金裝飾的無比精美的畫框。上頭雕刻出來的,是半綻、全開的芙蕖的花紋,只是匆匆一眼掃過去,就已經能看出這畫框究竟花費了多少工夫。

    畫是背過來的,干干凈凈地放在桌子上,成了這空間內唯一不染纖塵的存在。明景咽了口唾沫,心里的好奇卻像是氣球般瘋狂地膨脹起來。他在心頭衡量了半天,到底是想要趁機捏住金主的一個把柄或弱點,小心翼翼地上前了幾步,將畫框掀過來——

    “你在干什么?”

    突如其來的冷冽聲音嚇了他一跳,明景忙扔了畫,搖頭道:“沒......沒做什么?!?/br>
    走出來的人眉目鋒利,冷冷地掃了他一眼:“最好?!?/br>
    隨即一轉頭,“隨我來吧,二少在房間里等你?!?/br>
    越是向里走,黃符紙便鋪的越多,到了最后幾乎厚厚地疊成了紙毯,浸透了雞血鋪在腳下,上頭滿滿地沾染著暗紅色的血的印記。明景越是向前走越是心驚,心里對二少病了的說法也越發深信不疑起來,他艱難地挪動著步子走到門口,隨即打開門時,卻只看到了空蕩蕩的房間。

    并沒有任何人。

    他剛想開口詢問,隨后頭猛地一回,不由得控制不住地被嚇得大叫了一聲!

    木鶴軒就站在門后面,用一種陰沉到令人心里發顫的眼神看著他。他的臉色蒼白而病態,一點也不像是那個富貴人家的公子哥兒了,反而像是在病床上躺了三年的遲暮老人,從骨子里浸透出沉沉的死氣來。

    明景咽了口唾沫,小心翼翼地喚道:“二......二少?”

    木鶴軒的瞳孔卻猛地放大了,隨即劇烈地震顫不安,像是看到了什么令他發自內心覺得恐懼的東西。

    “鬼!”他看著明景的身后,聲嘶力竭地叫著,“鬼!又來了,她又來了......她......她帶著她那個早就死了的兒子,又來要我的命!”

    明景下意識扭過了頭——背后只有空蕩蕩的房間,暗色的窗簾被拉的嚴嚴實實,遮擋住了所有來自外部的光,黑的仿佛踏入了夜晚。只有桌子上點了兩枝還未燃燒完畢的蠟燭,勉強供應著一點光亮。

    空無一人。

    他松了一口氣,暗笑那些神鬼之說果然只是病了之后的胡言亂語。隨即,他朝著木鶴軒小心踏近了一步,輕聲問:“二少?......您還記得我是誰嗎?”

    沒想到,木鶴軒卻從頭到腳都猛烈地顫抖起來。他死命地咬著牙關,突然撲上來,兩只骨節都凸出來的大手牢牢地掐住了面前人的脖子。明景躲閃不及,被他掐了個正著,幾乎連氣管都火辣辣地燒起來,他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才勉強從這個病人的手里掙脫出來,在一旁劇烈地喘著粗氣,驚怒交加道:“你瘋了?!”

    木鶴軒卻看著他,嘿嘿嘿地笑著:“我不怕你......來呀,我不怕你!”

    “我殺了你第一回 ,就能殺你第二回......哈哈哈!來呀!你本來就不應該生出來,我當年眼睜睜地看著你死的,我親手推下去的!是一團還沒有成型的血污??!”

    他突然壓低了聲音,詭秘地自問:“那現在,站在我面前的人是誰?”

    問完之后,他嗬嗬地仰頭大笑著,回答自己:

    “——怪物??!是怪物?。?!”

    明景被他眼里近乎瘋狂的光嚇得連連退后幾步,隨即終于再也按捺不住自己內心的恐懼,也來不及去聽這個瘋子嘴里大叫大嚷著的究竟是什么,求生欲于一瞬間猛地爆發了出來,讓他的力量也一下子遠超平常,他一下子撞開了木鶴軒,頭也不回地奪門而出!

    “瘋了!”在走廊里遇到了之前帶他過來的男人,明景的話都說的斷斷續續,“瘋了,他徹底,他瘋了——”

    “是瘋了?!?/br>
    男人平靜地截斷了他的話音,隨后靜靜地望著他,突然之間勾了勾嘴角,露出了一個令他毛骨悚然的笑容。

    “是咎由自取,是不是?”

    明景張大了嘴巴愣愣地看著他,仿佛從來不認識這個他見了很多次的男人——他明明清楚地記得,這個人是二少的心腹,一向幫著二少處理各種事宜的!

    可是這個男人原本應當斯文又有禮,怎么會......怎么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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