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節
這里的小龍蝦做法和西堰市的不太一樣,麻辣味兒不重,倒是糖放得很多。李維斯照舊是十級手殘,剝了一個便把指頭劃傷了。宗銘嫌棄不已,勒令他去吃揚州炒飯,自己一個一個剝好給他擺在盤子邊上。 “太甜了,不好吃?!崩罹S斯嚼了一個龍蝦rou,說,“還是麻辣的味兒好?!?/br> “你怎么這么多事兒?”宗銘不高興地說,“有人伺候你你還嫌東嫌西的,閉嘴,都給我吃了!” “……”李維斯估計他這兩天壓力太大,又沒有機會作妖,可能有點兒抑郁了,雖然真心覺得甜龍蝦不好吃,還是乖乖把他剝好的都吃了。 然而宗銘又不高興了:“你也忒耿直了吧?我說都吃你就都吃了?好歹給我留一個??!我剝了一盤子,上個廁所回來居然一個都沒了!” 李維斯無語望天:“誰讓你上廁所的?你不會吃了再去么?害得我都差點撐死了……你倒是試試看吃一大份揚州炒飯外帶一中份的甜辣小龍蝦!” “你這個吃貨還有理了?!”宗銘伸指就要彈他耳朵。李維斯掙扎著躲開,道:“明明是你有剝龍蝦癖,每次都剝一大堆,自己又不吃,全都塞給我!” “你這是要反天啊小同志,居然敢污蔑領導,回頭寫三百字檢查交上來!” 兩人互相詆毀著結賬,互相詆毀著出了龍蝦店,又互相詆毀著找酒店過夜……因為詆毀得太投入,導致沒注意選房型,拿了房卡上樓才發現是個大床房。 “你能別干擾我和前臺說話么?”李維斯嘆氣,要下去換房。宗銘勾著他的后脖領子把他拖住了,說:“算了吧,麻煩死了,反正在家里也是一起睡,就湊合睡一宿吧?!?/br> 家里是兩米多的大床,酒店的床只有一米八,他們倆體型都比較高大,睡在一起就顯得有點兒擠得慌。 屋漏偏逢連夜雨,半夜的時候李維斯有點不舒服,拱來拱去把宗銘直接拱到地上去了,摔得“咕咚”一聲。 “???你沒事吧?”李維斯睡得迷迷糊糊,伸手到床下去撈宗銘。宗銘抓著他的手爬起來,怒道:“你要造反???居然敢踢我下床……”摸了摸他的手心,忽然覺得不對,“你怎么這么燙?是不是發燒了?” 李維斯渾身難受,撓了撓臉,又撓了撓胸口,道:“有點癢,熱……” 宗銘開了燈,發現他滿臉通紅,眼圈像是被水彩染了一圈紅痕,嘴巴也有點兒腫,看上去亮晶晶的。 “……過敏了?!弊阢懴崎_被子,扒開他的睡衣,發現他胸口后背都長出了大片的粉紅色斑痕,嘆氣道,“你說你怎么這么饞,吃了一整份的小龍蝦,這下遭報應了吧?” 李維斯有點輕微的眩暈,只覺得渾身皮膚發癢,一邊撓一邊道:“是你非逼著我吃的,現在我倒霉了你還說風涼話!”像巴頓一樣在床單上蹭來蹭去,道,“不行,我這得算工傷,小龍蝦是你逼著我吃的,你得賠我錢……癢死了,幫我撓撓,背上我撓不到啊??!” 宗銘沒辦法,手伸進衣服給他撓癢癢,一邊摸出手機訂抗過敏的藥:“忍忍吧,我這就讓送藥來……作孽呀,上次吃小龍蝦不是好好的么?這次怎么就過敏了?” “因為甜辣小龍蝦是異端??!”李維斯一會兒的工夫就感覺癢得不行了,嘴唇發漲,連舌頭都仿佛不管用了,抓狂道,“窩債也不七好龍蝦了!” 他皮膚本就比普通人白皙,長了紅斑更顯得紅紅白白分外分明,加上紅眼圈、香腸嘴,整個人一下子q了好幾倍。宗銘忍不住哈哈哈笑,摸著他的腦門道:“你還是別說話了吧!” “……”李維斯看他的表情就知道自己有多狼狽,索性什么也不說了,將腦袋往枕頭底下一塞,把后背整個露出來給他撓。 宗銘困得要死,用手撓了一會兒,躺下換腳撓,好不容易等送藥的來了,給他灌下去一把藥片:“趕緊吃吧,吃完早好,老子都要撓抽筋了!” “泥以為窩愿意???”李維斯頂著紅眼圈,眼淚汪汪地吞藥片,“泥屬貓的,窩都被泥撓成狗了!” 宗銘看他頂著一頭亂糟糟的卷毛,受氣小媳婦似的,胸口后背全是自己撓出來的指甲印,忍不住又笑了:“你還是別說話了吧……哈哈哈哈!” 抗過敏藥也不是立竿見影的,后半夜李維斯一直在半夢半醒之中折騰。宗銘被他翻來翻去弄得睡不著,索性將他抱在懷里,用長腿壓著,他動一下就胡亂撓兩下,一直撓到了天亮。 七點半李維斯醒過來,發現自己后背貼著宗銘胸口,熱乎乎的微微出了點兒汗。宗銘的長腿跨在他腰上,壓得他半邊身子都麻了。 麻歸麻,屁股還是清醒的,于是他非常明顯地感覺到宗銘某個不可說的物件硬邦邦的,頂著自己的右臀。 “……”他一定很久沒擼過了吧? 仿佛為了回答他的吐槽,宗銘的胳膊忽然收緊,抱著他非常不和諧地蹭了兩下。 李維斯頭皮一炸,還沒回過神來,就覺得大腿根不受控制地抽了一下,然后——內褲濕了。 “……”媽的! 正在考慮是起來換內褲,還是先把宗銘踢兩腳,手機響了。宗銘閉著眼睛摸摸摸摸,大手越過他的腦袋,在床頭柜上摸到手機,打開:“阿菡?” umbra里,桑菡上線,看到他們一個摟一個的銷魂的睡姿,臉黑了:“幾點了?你們怎么還沒起床?” “昨天折騰到半夜?!弊阢懘蛄藗€哈欠,說,“累死我了,我手都要斷了……” 李維斯:“……”你還能說點兒更掉節cao的臺詞嗎? 桑菡看了看宗銘臉上縱欲過度(并沒有)的黑眼圈,又看了看李維斯臉上可疑的紅暈(過敏),生無可戀地翻了個白眼,道:“好吧,你們很久沒有虐狗了,我一直在等著這一天,果然……很強勁!” 被誤會得太多,李維斯已經沒有解釋的欲望了,反正他們名義上是夫夫——干脆讓狗血來得更猛烈些吧! 將被子拉高了一點,淡定臉問道:“什么事???” 桑菡對他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態度絕望了,扶額默哀三秒,開始談正事:“我剛剛收到白小雷發過來的報告,他已經把錢卓民的照片拿去給常曉東看了。常曉東說有點像,但是不能確定,因為他遇見那個人的時候對方戴著帽子和眼鏡?,F在只能證明身高體型差不多,性別沒問題?!?/br> 宗銘問:“錢卓民的出行記錄查了嗎?” “查了,我昨晚追溯了他最近十個月的活動軌跡?!鄙]照f,“很詭異,他好像沒有離開過這個城市,信用卡沒有外地消費的記錄,身份證也沒有購買火車票和飛機票的記錄。我特意查了孫萌住處附近的快捷酒店,沒有他的入住登記?!?/br> 宗銘有些意外:“他沒離開過這里?不會吧?” “我也覺得不可思議?!鄙]照f,“不過他有可能刻意隱瞞行蹤,而且他有一定的網絡技術,可能篡改記錄?!?/br> 宗銘皺眉想了一會兒,說:“你繼續查吧,我和李維斯今天走訪一下當初控告錢卓民的學生家長,下午去找一下他本人,看面對面能不能觀察到什么?!?/br> “好吧?!鄙]照f,“我會即時在線,給你們提供信息支持?!?/br> 關閉umbra,宗銘起床穿衣,去衛生間洗漱了。李維斯聽到水聲響起,遮遮掩掩在被子里把臟內褲脫了,伸著胳膊想從攤開的行李箱里拿一條新的。 夠了半天沒夠到,宗銘已經洗完澡出來了,問:“要什么?我給你拿?!?/br> 你這戰斗澡洗得也太快了吧!李維斯有點臉紅,說:“內褲?!?/br> 宗銘在箱子里翻出來一條丟給他,眼角一掃看到他濕了一片的臟內褲,了然,揉了揉他的頭發,道:“不用不好意思,都是男人嘛……我昨晚半夜也那什么……嗯,主要是要給你撓背,貼太近了?!?/br> “……你可以不用解釋了!”李維斯覺得自己尷尬癌都要犯了,三兩下換好衣服,去衛生間洗漱。 一邊刷牙一邊想,像他們這樣摟摟抱抱睡一宿,各自把自己內褲弄濕了的直男,恐怕絕無僅有吧? 說出去都沒人信吧? 媽的,連自己都有點不信呢! 作者有話要說: 桑菡:你們直個毛啊,都彎成蚊香了啊摔! 唐熠:默默掏出蚊香分了桑菡一片。 第62章 s3.e15.自作孽 早飯之后宗銘帶著李維斯找到了張斌家里。 張斌兩年多前給錢卓民當學生的時候還在上初中, 現在都上高二了。家里客廳顯眼處擺著幾座獎杯, 看來他成績不錯,和之后幾個接受過“應急腦力波動干預”的學員不太一樣。 提起錢卓民,張斌的母親感情有點兒復雜:“其實錢老師人挺好的, 挺負責,抓學習抓得非常緊。我兒子那時候有點兒叛逆,不服管教, 經常逃課去公園躲著打游戲, 好幾次都是他騎著自行車到處找,硬給拽回課堂的?!?/br> 宗銘問她當年雙方對簿公堂那件事, 張斌母親嘆氣道:“唉!這事兒說起來真是……那時候張斌馬上升初三了,偏偏學習一落千丈, 我和他爸爸都特別著急。他們那個班是省重點沖刺班,每個月都要進行排位賽, 排在后十名的學生要被踢到普通班去,再從普通班選拔有潛力的學生補上。我那時候私下里找了錢老師,請他無論如何也要把張斌保住, 千萬別讓他掉到普通班去?!?/br> 見宗銘不解, 她解釋道:“他們學校的高中部是排名第一的省重點,競爭非常激烈,即使本校初中部也只有三分之一的人能考上。沖刺班升學率能達到百分之九十,普通班只有百分之十幾。以張斌當時的情況,萬一落到普通班很可能就得去上二三流的高中了。我們花了這么多代價, 從幼兒園就給他最好的教育,不能功虧一簣啊?!?/br> “哦?!弊阢懼敖涍^李維斯的科普,對殘酷的小學升學競爭有所了解,沒想到初中情況更甚。 張斌母親接著道:“初二最后一次排位賽,張斌排在全班倒數十一,勉強通過考核。我們當時對錢老師特別感激,張斌他爸專門擺了謝師宴,包了一個大紅包想塞給他,不過他沒要。那年暑假,我們擔心張斌待在家里沒人管,等開學了成績再滑坡,就求錢老師帶他補課。剛開始錢老師不同意,怕學校知道了處罰,后來張斌爸爸一再懇求,他就答應了?!?/br> “事情就出在那年暑假?!睆埍竽赣H眼神一暗,說,“張斌在錢老師那里補了整整四十天課,人變乖了,學習也變好了,開學大測試考了全班第二十八,比期末進步了將近十名。我和他爸特別高興,以為他叛逆期過了,以后會越來越好。但就在開學第五天那個晚上,我發現孩子身上有傷?!?/br> 她臉色變得凝重,頓了一下說:“其實十三四歲的男孩子,叛逆起來真是人憎狗厭,輕微的懲罰我們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就過了。但錢老師的手段太嚇人了,要不是張斌洗澡的時候他爸忽然進去拿東西,我們都不知道他一直在被老師鞭笞——他背上新傷疊舊傷,明顯是硬鞭抽出來的!” 宗銘十分意外,沒想到錢卓民這么大膽,鞭笞學生這種事,放在哪國法律下都是要坐牢的:“你們發現的時候這種懲罰持續了多久?錢老師承認是自己干的嗎?” “事情一鬧出來,孩子爸爸就去找錢老師理論?!睆埍竽赣H說,“一開始他不承認,后來見無可抵賴,又說是張斌自愿的,還搬出一大套外國教育理論,什么天主教的傳統啊之類的,說這都是為孩子好,我們應該謝謝他。張斌爸爸非常生氣,差點和他打起來,被我勸下了。之后我們就做了醫療鑒定,然后走了法律程序?!?/br> 李維斯插口道:“他說的是不是天主教共事會?把鞭笞當做一種人性的苦修?” “呃……大概吧,我不太記得了?!睆埍竽赣H說,“我們家不信教,不懂他們那套理論,但張斌受傷是事實,十幾歲的孩子正是長身體的時候,這樣鞭笞肯定是犯法的對吧?” 李維斯點頭,又問:“錢卓民是天主教徒嗎?” “我不太清楚,但好像沒見過他做禮拜或者去教堂?!睆埍竽赣H說,“他要真的信教,學校應該會管吧?學校不可能一邊讓孩子學習唯物主義,一邊讓天主教徒給他們當老師吧?” “個人信仰和職業應該不沖突,但他公然用苦修鞭笞來懲罰學生,肯定是違法的?!崩罹S斯說,“您兒子被他體罰這么久,一直沒向你們說過嗎?” “沒有?!睆埍竽赣H嘆氣道,“這也怪我們對學校和老師過度信任,從小到大就教他聽話,把老師的話當圣旨。結果錢老師虐待他那么久,他不但不敢說出來,還幫他隱瞞……我們做家長的有時候真的昏了頭,本末倒置,把成績看得比孩子的健康還重要?!?/br> 宗銘問:“之后學校過問,錢卓民還堅持他的觀點嗎?” “一開始是堅持的,后來法院的傳票下來,他就讓步了?!睆埍竽赣H說,“他和校長多次來向我們道歉,協商賠款,我們想著孩子畢竟還要在他們學校念下去,不好真的撕破臉,就答應撤訴私了?!?/br> 頓了一下,她說:“你們不要覺得我們市儈,實在是當家長的沒辦法啊,不上省重點,難道要把孩子轉到二流學校去嗎?他的同學朋友都在那里,換學校傷筋動骨??!” 宗銘附和地點了點頭,說:“你們的想法也對,畢竟只是個別老師不稱職,和學校關系不大——后來學校不是也勸退錢老師了么?” “是啊?!睆埍竽赣H說,“我們也是看在這一點上才答應和解的?!?/br> 宗銘問:“之后您的孩子情況怎么樣?錢老師的行為有沒有給他造成心理創傷?” “我們帶他去看過心理醫生,治療了一段時間?!睆埍竽赣H說,“說來也怪,雖然心理醫生說孩子受到一些創傷,但自從錢老師鞭笞過他之后,張斌整個人好像忽然變了,叛逆期一下子就過去了,成績一直穩步提升?!?/br> 她沉默了一會兒,說:“所以我有時候心情也挺復雜的,不知道我們當初做的對不對。錢老師的做法是挺嚇人的,但俗話說,響鑼還需重錘,也許對于叛逆期的孩子來說,身體上的痛苦真的能帶來心靈上的解脫吧。如果一時的體罰能帶來一生的成功,它也不失為一種方法是不是?” 李維斯和宗銘對視一眼,不知道怎么回答她這個問題?;蛘咚緛砭筒皇且釂?,只是宣泄一下自己對人生的疑惑罷了。 “我有時候心里挺過意不去的,錢老師是我們拜托他管教孩子的,結果他為了這件事丟了工作?!睆埍竽赣H苦笑了一下,說,“我知道我這種想法挺荒唐的,但就是止不住地覺得內疚。古代也有很多這樣的例子對吧,要不然怎么說嚴師出高徒呢?” “呃,嚴師指的是要求嚴格,應該并不是體罰的意思?!崩罹S斯說,“不過青春期的孩子心理很復雜,有時候會有自虐傾向,受到體罰反而能宣泄一些負面情緒……其實你們應該早點帶他看心理醫生的,鞭笞苦修并不是什么好方法,控制不好會導致產生受虐傾向,非常危險?!?/br> “哦哦,你說的對?!睆埍竽赣H有點后怕地說,“還好一切都過去了,叛逆期的孩子真是能把整個家庭都帶進地獄,我那段時間感覺自己一下子老了十幾歲?!?/br> 從張斌家里出來,李維斯對宗銘說:“錢卓民聽上去問題挺大的啊?!?/br> 宗銘點頭,道:“苦修者,極端教育思維,加上家長的誤解、學校的勸退……錢卓民從重點中學到私立矯正學校,再到徹底失業,事業一路下坡,走到這一步萌發殺人的念頭也不稀奇?!?/br> “如果有超級腦的加持,他會變得越來越極端?!崩罹S斯說,“你說他是在什么時候擁有超級腦的?” “應該是離開重點初中以后?!弊阢懻f,“他對張斌施行的是鞭笞懲罰,對‘青春無悔’的兩個學員則完全是腦力鎮壓,如果他之前就有超級腦,完全可以不著痕跡的方式整治張斌,不會留下可以讓家長控告他的把柄?!?/br> “我始終不明白?!崩罹S斯皺眉道,“王浩、齊冉、錢卓民,他們到底是通過什么渠道擁有超能力的?” “這也是我一直想要弄清楚的事情?!弊阢懻f,“也是清掃者一直用生命在掩蓋的真相?!?/br> 李維斯想起被唐輝撞死的胡查理,心情沉重。宗銘看看頭頂烏云翻卷的天空,說:“走吧,我們去會一會錢卓民?!?/br> 根據桑菡提供的地址,他們找到了錢卓民的家。出乎意料,這個聲名顯赫的金牌矯正師,居然住在父母留下來的老公房里,一室一廳,陳舊破敗。 錢卓民不到四十歲年紀,頭發已經花白了,肩背有些輕微的佝僂,看上去沉郁而蒼老。聽說宗銘是為了盧星晴來的,他態度很冷淡:“我不太清楚她的事,聽她家人說是藥物過敏意外去世的。我離開‘青春無悔’好一陣子了,具體也不太了解?!?/br> 宗銘又問:“聽說她生前接受過你的‘應激腦力波動干預’?” 錢卓民正在點煙,聞言手頓了一下,直到打火機自動熄滅,才搖了搖頭:“沒有這回事,你們應該是弄錯了?!?/br> 他分明是在說謊,不過宗銘沒有揭穿他,一邊不動聲色地觀察他的表情,一邊問:“‘應激腦力波動干預’到底是一種什么樣的矯正方式?您能詳細給我解釋一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