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1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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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大?!?/br> 紀言卿喜滋滋的搓著手:“安之,休斯馬上要回來了?!?/br> “真的?” 休斯是團隊之前的領導人,他回來,也就意味著紀言卿的工作將圓滿完成。 紀言卿點頭:“嗯哼,剛才他打電話給我,也就最多幾個的小時車程,聽說還帶了一些備用物資?!?/br> 安之能在離開之前再見一見那位年過半百的長者,她也感覺到特別高興。 剛來團隊時,休斯給予了她和路璟堔很多很多的幫助。 對于休斯,安之是感激的。 紀言卿趁著大家午休的時間樂不可支去招呼團體的其他成員,然后將這個消息不厭其煩地挨個說了一遍。 安之圍坐在一旁聽著大家興奮的聲音,她的思緒卻在飄遠。 在幾天以前,她原本以為此生就會如此平靜的過下去,誰曾想短短的時間里一切都徹底顛覆了。 她必須走了,這件事該不該告訴路璟堔? 或者,她應該去一趟羅安達看看他,畢竟她之前曾經承諾過。 安之的目光看向不遠處的凌祎城,他正在給顏世一打電話,電話內容無非就是叮囑糊糊的飲食起居。 他擔心小丫頭水土不服會生病,擔心駱佩娟照顧不好,讓小丫頭摔著,磕著。 顏世一不停地拍著胸口保證,家里的兩位私人醫生都在隨時候命,小糊糊一定會安然無恙,但凌祎城的眉梢依舊絞緊。 安之輕輕嘆息一聲,在她缺失的日子里,凌祎城擔負著雙重的責任,想起來,很是讓她心疼。 紀言卿這邊開完會,安之猶豫再三還是給路璟堔打去電話。 那個男人,她也是虧欠太多。 安之有些懊惱,這輩子,自己怕是還不完這份感情債了。 電話接通后,路璟堔那邊傳來很大的噪音,像是在開車。 安之愣了愣:“阿堔,你這是準備去哪兒嗎?” “嗯,你猜猜?” 安之咬了咬唇:“別告訴我,你來了?!?/br> “對?!甭翻Z堔輕輕一笑:“安之,好久不見,我好想你?!?/br> 安之聽到他貌似輕松的聲音,心酸不已,她將電話從左手換到右手:“阿堔,你大概什么時候到?” “還有一個小時吧?!?/br> “吃飯了嗎?” “吃過了?!?/br> 安之吸了吸鼻子,然后輕輕點頭:“好,我等你?!?/br> 路璟堔在聽到電話里傳來忙音的時候,臉上的那一抹笑漸漸凝固。 凌祎城來了。 安之該走了。 他沒法挽留,就去送送吧。 路璟堔偏頭看了一眼副駕駛上的小盒子,然后猛踩油門,大切諾基卷起地面上的塵土漫天飛揚。 不遠處,一棵枝繁葉茂的金合歡靜默于蒼茫的草原上,那棵樹是這方圓幾千公里中最漂亮的一棵,路璟堔是在上次離開時發現的,他原本想著等下一次回來就帶安之去看看。 可現在,恐怕是不行了。 路璟堔捏了捏發酸的鼻翼,臉頰上依然濕了一片。 六年. 他舍得放手嗎? 該放手了嗎? …… 安之又開始忙著做飯。 路璟堔說他吃過了,但安之知道他在撒謊,這個男人總喜歡將最好的一面呈現出來,免她擔憂。 凌祎城掛斷電話后朝著安之走過去:“路璟堔要來?” 安之的手抖了抖,都說女人的第六感最準,為嘛男人的第六感也這么準? 不過,她沒有遮掩,點點頭:“對,阿堔他一小時之后到?!?/br> 凌祎城聽到安之對路璟堔的稱呼,忍不住又將眉擰得更緊。 他這都是什么待遇? 來了好幾天了,安之一直喊他凌祎城,可聽聽人家,阿堔,阿堔,也太親昵了吧。 “老婆?!?/br> “嗯?” “路家那小子打算什么時候回國?” 安之忙活著手里的米,她打算蒸白米飯,再弄兩個小炒,最好再來點酒。 所以,她沒心思琢磨凌祎城語氣中的酸味。 將鍋底用干抹布抹了抹,麻利地放進電飯煲里:“阿堔他沒說回國啊?!?/br> 又是阿堔。 凌祎城的臉色陰測測的,在安之背后呆了片刻,突然冒出一句:“我走了?!?/br> “嗯?!卑仓S口應承,然后才突然意識到哪兒不對,抬了頭看著凌祎城肅殺的背影:“凌祎城,你這是準備去哪兒???” 凌祎城的腳步頓了頓,但他沒有說話,也沒有回頭。 他打翻了醋壇子,連呼吸都是酸的。 路璟堔還未到來,安之已經開始為他不停的忙活。 這讓凌祎城會忍不住想到那座風景秀麗的萊昂小鎮,想到安之和路璟堔在那里度過的那些靜謐時光。 他在嫉妒,很嫉妒。 心臟像被什么狠狠的擰緊,他感覺自己有些喘不過氣來,就那么漫無目的地在村外晃蕩著,最后站在一棵孤零零的面包樹下不停的抽煙。 紀言卿嘴角叼了一棵草,吊兒郎當的哼著小調站到凌祎城身邊:“干嘛呢?這是?” 凌祎城屈指抖了抖煙灰,臉上掛著一副全世界人民都欠他的冷硬表情。 “呸!” 紀言卿干脆將草吐了:“我說祎城,你也太沒風度了吧?情敵要來,竟然在這里生悶氣,要是我,將安之哄得好好的,待會兒氣不死路家那小子?!?/br> 凌祎城微微瞇了瞇眸子。 紀言卿話鋒一轉,又說了:“不過呢,你生氣也是應該的,老婆被人搶了,換做我,不止生氣,我tm得拼命?!彼谑掷锉葎澚艘幌拢骸拔夷抢镉幸话堰@么長的砍刀,你要不要,要的話我去給你拿來,免費的,不收你的錢?!?/br> “滾!” 凌祎城一腳踹到紀言卿的大腿上。 紀言卿退后幾步哈哈大笑,整個人抖得格外的夸張:“祎城,還別說,我就喜歡看你吃癟的樣兒?!?/br> 這輩子,他也就看到過幾次,幾次都是因為歐瓷。 凌祎城冷冽地看他一眼:“紀老爺子之前打電話說等你回去就訂婚,蘇家已經將所有東西都備齊全了?!?/br> 紀言卿愣了愣,然后“嗷”一聲干嚎:“老子就呆在這兒不走了?!?/br> 一想到蘇家的女兒那副明里含羞帶怯,暗里如狼似虎的眼神,他就生無可戀。 這輩子真要和她結婚,他寧愿死在南非還能做一名英雄烈士。 如果死那女人的床上,多冤屈啊?!?/br> 紀言卿抱頭就走。 凌祎城看著他倉皇逃竄的背影一掃之前的郁悶,一張臉似笑非笑。 …… 路璟堔的大切諾基開到村子里的時候安之的午餐已經做好了。 不光有白米飯,還炒了一份牛rou絲和土豆片,這里條件簡陋,有這兩份菜已經很不錯了。 紀言卿先回去,見到餐桌上的牛rou就忍不住為凌祎城心酸。 看看路家小子的待遇,再想想凌祎城吃的那坨生牛rou,然后吐得生不如死的樣子。哎,會生氣也是應該的。 紀言卿在心里默默地同情了凌祎城三秒,然后一臉滿意地離開了。 跩,是吧? 狂,是吧? 別忘了一物降一物,這世上總有那么一個人,專門就是為了降服你而出現的。 紀言卿剛走不久,凌祎城也回來了。 寡淡的目光從兩道菜上冷冷地掃過,再落在餐桌上的調料上。 安之此時正半蹲著洗碗,這里灰塵多,剛洗就沾上了。 凌祎城那骨節分明的手指飛快地舀了一勺鹽倒進菜里,再攪了攪。 咸不死你,哼。 安之再回頭,他已經若無其事地坐在了一張凳子上掏煙盒。 安之輕嘆一聲,在他面前也擺了一副餐盤。 “凌祎城?!?/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