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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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祎城說得悠閑又恣意,就像平常在凌家老宅時和他聊天的樣子。 可誰能想到矜貴的男人從唇齒里吐出的每一個字都是毒。 駱袁浩臉色灰白,豆大的汗珠從他的下頜處不停地往下滾。 他已經是廢人了,如果再變成瞎子,后半輩生怎么過? “凌祎城,你tm就是個魔鬼?!?/br> 駱袁浩聲嘶力竭地吶喊,然后抓了茶幾上的藥朝著凌祎城砸過去。 “彼此彼此?!绷璧t城輕輕揮手就將藥盒擋開了:“兩個選擇,你吃,或者你的女人吃?!?/br> 駱袁浩已經處于崩潰的狀況,他才不要吃,他才不要什么都看不見。 這個男人和路璟堔一樣,都是折磨人的高手。 即便是殺人都不會讓自己的手上沾一丁點鮮血。 凌祎城無視他的暴怒,抬腕看表后吐出幾個字:“你只有三分鐘的時間?!?/br> 駱袁浩一腳踹翻了茶幾,上面擺放的紫砂壺茶具“嘩啦”一聲全部摔到地上碎了。 “滾你娘的三分鐘?!?/br> “兩分鐘?!?/br> 凌祎城那張菲薄的唇里每吐出一個字對于駱袁浩來說就是凌遲的煎熬。 “我艸!” “一分鐘?!?/br> 駱袁浩依舊不為所動,整個人還是肆無忌憚地罵罵咧咧。 “時間到?!?/br> 凌祎城這次連視線都懶得落在駱袁浩身上,徑自撥通了宋川的電話:“宋川,讓那個女人吞藥?!?/br> 電話里,歐玥的聲音尖銳又恐懼:“駱袁浩,我懷的可是你的兒子???你想要這輩子斷子絕孫嗎?” 兒子就是駱袁浩的死xue,他抱著快要爆炸的腦袋,“咚”一聲跪在那些紫砂壺的碎片上,霎時間膝蓋處就滲出斑斑血跡:“祎城,祎城,我是你舅舅啊,你忘了小時候我還背著你滿大街的跑?你忘了小時候你被姐夫追著打,你躲在我身后的樣子了?祎城,你這次就放過我,好不好?歐瓷的照片都沒有了,我也不會再去給她添任何的麻煩,其實我并沒有親她,也就是,也就是覺得她美,忍不住拍了幾張照片而已?!?/br> “呵!” 凌祎城冷笑一聲,他若不是顧慮太多,何至于留下他的命讓歐瓷再一次陷入無止境的焦慮和惶恐之中。 凌祎城微微俯身,唇齒間吐出的聲音帶著蝕骨的寒意:“小舅舅,知道我為什么要讓你眼瞎么?就是因為你看了歐瓷。如果你真碰了她,估計,你早就陳尸街頭了?!?/br> 此時,歐玥的尖叫還在電話里繼續:“駱袁浩,你就是個懦夫,孬種,這樣對我還想讓我給你生兒子,做夢去吧。凌總,凌總在嗎?我要求馬上流產,立刻,馬上,我恨肚子里的這個野種,駱袁浩不要,我也不要了?!?/br> 歐玥頓了頓,又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對凌祎城立刻換了稱謂:“姐夫,我知道你喜歡我jiejie,求求你看到我姐的份上放過我,我再也不敢了,求你放過我……” 駱袁浩聽著歐玥的哭訴面如死灰,目光頹敗地落在面前的那盒藥上面。 “你放了我兒子,這藥,我吃?!?/br> 面對他的妥協,凌祎城只是微微挑了眉梢,卻并沒有說話。 駱袁浩抖抖瑟瑟將里面的藥片摳出來一顆一顆塞進嘴里,就那樣哽著嗓子艱難的下咽。 凌祎城轉身從酒柜上遞給他一瓶啤酒。 “試試這個,藥效會更快?!?/br> 駱袁浩機械地接過,再機械的吞咽,直到一整盒藥完全下腹。 凌祎城閑適地坐是沙發上,指尖比之前多了一支煙,煙霧繚繞里,男人眉眼冷凜:“十分鐘之后,會有醫生過來搶救,當然,如果你不配合也沒有關系,我媽那里,我自然會給她一個解釋,你就不需要cao心了?!?/br> 凌祎城說完,將煙頭屈指彈在地面上起身走了。 身后,駱袁浩呼吸急促地倒在地板上。 凌祎城沒有回頭。 他留他一條命,已經算是仁至義盡。 …… 凌祎城從駱袁浩的公寓出來又遇見一件事情。 宋川打電話告訴他,說是某知名報社的主編將電話打到他手機上,主編的意思是想要問一問歐瓷和凌祎城到底有沒有什么關系。 宋川從主編的支支吾吾中知道對方肯定有關于歐瓷的負面新聞。 一逼問,主編招了。 ☆、第106章 誰想要就拿去 主編戰戰兢兢對宋川說他手里有個小記者今天整理出來的新聞稿件就是關于歐瓷的。 小記者就是上一次在樓外樓的那位,他從歐玥歇斯底里的狀態里窺覬到了穆家豪門的秘密。 于是特意選了歐瓷設計室開業的這個日子,他將歐瓷和穆司南與歐玥之間的關系分析得是有條不紊,清清楚楚。 歐瓷是穆司南的前妻,這本就不是歐瓷的錯,可小記者卻在字里行間里充滿了對歐瓷的鄙視,給讀者一種暗示就是她在婚姻中紅杏出墻了。 歐瓷紅杏出墻也就罷了,在和穆司南離婚后又和前夫勾勾搭搭,以至于穆司南現在的未婚妻歐玥懷著孩子還被兩人在樓外樓餐廳公開侮辱。 恰逢上午又曇花一現的出現了歐瓷的果照,小記者認為這更是一大賣點。 試想,豪門,偷情,果照,每一個在當今社會都是奪人眼球的字眼,他對著主編言之鑿鑿,若將這一新聞發出去一定會爆紅。 主編還算沉穩,他是從那張剛傳出來卻又立刻消失得無影無蹤的照片上發現了端倪的。 在西城除了凌祎城,再沒有人能如此翻云覆雨。 作為資深的新聞媒體人,主編思慮再三覺得還是該打電話給宋川確認一下比較好。 宋川聽完只溫吞地回了主編兩個字:等著。 主編就知道自己有麻煩了。當然,他更慶幸自己及時剎住了車,若不然宋川的語氣就不會是如此輕描淡寫。 凌祎城沒時間去解決,將事情全權交給了宋川。 掛斷電話前他只是淡淡地提醒:“事情辦利索一點?!?/br> 宋川點頭:“好?!?/br> 凌祎城后來驅車趕去麗景小區時,他再一次接到宋川的電話。 “凌總,報社主編被撤職了,整個部門從今天開始進行行業整頓,而那個小記者被公安機關帶走?!?/br> 凌祎城揉了揉眉心:“留一條命就行,其他的,隨意發揮?!?/br> 一支筆,可以生花,也可以殺人。 小記者手里的那支筆就是他的武器,作為一位新聞媒體人,報道不按事實說話,他的職業cao守在哪里? 如果這樣的人,這樣的行為不加以遏制,在今后不知道會有多少人屈死在他偏激的文字里。 ----- 歐瓷醒來已是深夜,凌祎城正在處理文件。 她環視四周,這里的裝修既像是酒店的套房,又像是居家的設計。 “這是哪兒?” 她問身邊的男人。 凌祎城將膝蓋上的資料丟一邊,俯身給歐瓷的腦后加了一個枕頭。 “盛世?!?/br> “盛世?” 歐瓷沒有再睡,而是從床上爬起來光著腳開了窗。 今晚月明星稀,是個好天氣。 歐瓷睡得有些餓:“我想吃東西?!?/br> 凌祎城抬眸看她一眼,隨即給總臺打電話:“送點清淡的食物上來?!?/br> “好的,凌總,請稍等?!?/br> 說是稍等,也就幾分鐘的時間。 有服務生推著餐車敲響了房間的門。 歐瓷坐在餐廳里看著面前各色精致的點心和菜肴,忍不住吞了吞口水。 其實她剛從水里爬起來的時候心思就通透了。 她是不折不饒的小強啊,五歲就能獨自在國外艱難地生存,現在快二十五歲了,難道還能被一張照片壓垮? 無堅不摧是她生存的盔甲,吃飽喝足又是當務之急。 于是,歐瓷揮舞著刀叉忙得不亦樂乎。 凌祎城的面前擺放著餐盤,他沒動任何的食物,就坐在歐瓷身畔靜靜的看著她。 偶爾見她唇角上沾了湯汁,男人也會扯了紙巾替她擦拭。 很長的一段時間里他都沒見歐瓷吃得這么歡了。 十分鐘之后,餐桌上的食物幾乎被掃蕩一空,歐瓷摸著自己圓滾滾的肚子很不雅觀地打了一個嗝。 “凌祎城,我想回去了?!?/br> 歐瓷說的回去是回麗景小區。 凌祎城微微偏過頭看她:“不害怕?” 歐瓷將自己的脖頸伸長,手指點了點耳后的位置:“吶,誰想要就拿去吧?!?/br> 無非就是砍掉腦袋碗口大一個疤,現在她連死都不怕,還怕活著? 凌祎城看她的神情和狀態,知道他的女人已經滿血復活了。 拉過歐瓷的手:“走,我帶你出去轉轉?!?/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