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節
施安湳下車與他揮別:“謝謝啦,下次請你吃飯?!?/br> “不用了,我走了?!敝鼙年P上車窗,很快就絕塵而去。 他看著后視鏡里的人還站在原地目送他的遠去,他舌尖舔了舔嘴,煙癮又來了,這不是好現象。 其實他心里清楚,他并沒有犯煙癮。 但他還是順從內心的又點上了一支煙,這次尼古丁的味道并沒有讓他平靜下來,他只好將才燃了一點的煙摁滅。 六年過去了,很多事情都變了。 就當當年的年少無知是場夢好了,他一直這么告訴自己。 也許那個人早就把那些無聊的東西忘掉了,也許他身邊有了恩愛的伴侶,也許他這次回國只是個意外,很快又會離開,也許…… 他把車開回自己的小公寓,腦子一路昏昏脹脹。 進了屋子后他先去洗了個澡,也沒心思看電影吃東西之類的,直接躺在了床上,盯著天花板發呆。 過了半晌,他才關燈鉆進被窩里睡覺,可偏偏怎么也睡不著。 他拿出手機,刷了刷微博,草草看了幾個搞笑視頻卻沒被戳中笑點,然后打開了微信。 他手指無聊的往下滑,陡然間看到一個陌生又熟悉的id,以及一張同樣陌生又熟悉的照片。 這是id的主人時隔六年后第一次發狀態,文字內容只有簡單的四個字:我回來了。 照片的內容卻勁爆得很,讓人看了不禁想入非非。 應該是從上往下俯拍的,一只屬于男人的手放在一雙閉緊的潔白又勻稱的大腿上,看大腿的主人穿的是一件粉白色的襯衣,腰線非常細柳,應該是個漂亮的年輕女孩子。 照片里的女孩子只有半截身子,沒露臉,她似乎沒穿內褲,只有襯衣的下擺堪堪遮住了要處,要命的那只手似乎正要…… 周炳文越看照片越覺得眼熟,他盯著看了好一會兒,終于想了起來! 那是當初他為了幫施安湳擊破謠言,一時腦抽穿女裝去找他拍照時候的裝扮! 他和施安湳拍了兩張“親密”的照片后,他原本脫了裙子要去穿褲子的,結果施安湳突然叫他坐在椅子上閉上眼,他問為什么,那家伙只叫他照做。 然后他依言坐下了,只感覺一只手放在了他的大腿上,只聽見一聲“咔嚓”的拍照聲,他趕緊睜開眼問他在干什么,他只是很平淡的說拍了張照片。周炳文去搶,當然是搶不到的,這件事很快就被他忘記了。 時隔六年,他終于知道他當年干了什么流氓事了! 周炳文翻看下面的留言,全都炸開鍋了,一個個興奮激動說什么的都有,還有許多不堪入目的,看得他恨不得把人揪出來揍一頓。 結果手一滑,手機啪嗒就砸在了臉上,更糟糕的是砸在了鼻子上,疼得他眼淚花一下子冒了出來。 “cao,疼死……” …… 再次見到施安湳是在四天后。 周炳文應邀去參加一個游輪聚會。 聚會主辦人是許新知的好朋友,周炳文也因此和他認識上了,接觸了幾次還算可以,算得上是個點頭交。 天氣一天天熱了起來,人人都穿得很清涼,女孩子尤其如此。 周炳文還是一年四季都穿著長褲長襪和運動鞋,雖然顏色都是非常休閑的淺色,但來了游輪上,還是難免讓人覺得不正常。 好在沒人敢說他什么。 近年來,唐韞的事業越做越大,他有今天的成就大多數要歸功于唐家的支持,以及身邊有一位勤勞能干又聰明賢惠的妻子。 這些年,吳雪薇的名頭也越來越響,男人羨慕唐韞能娶到這么優秀的老婆,女人們則驚嘆她的魄力和手腕,但背后拈酸的人也不在少數。 周炳文作為唐韞的繼子,又被唐韞親口說過要把家業傳給他,當然引起了很多人的注意。 于是周炳文在這個圈子里,也漸漸的被人擁贊起來,不論他們做什么事,多多少少都會算上他一份。 他這個異常冷清的性子也很快被他們所接受,從不敢勉強他,說道他。 因為他身邊還跟著一個許新知呢,誰都知道他護周炳文護得厲害。 “你怎么總穿成這樣,去換個短袖短褲吧?”許新知以前也從不說他的穿著,但是上次在唐樂游的生日會上,他看見了他赤腳的模樣,還有腳踝上的紋身,就一直念念不忘。 周炳文把他的帽子摘下來帶在自己頭上,大小款式竟然也十分合適,他笑著說:“不想換?!?/br> 許新知試探性的問了一句:“你是不是不想讓人看到你的紋身?” 周炳文瞥了他一眼,慢悠悠的去了吧臺。 許新知被他那天那句“只有我喜歡的人才能摸這里”鬧得心癢難耐,始終想找個機會探探口風,畢竟他這些年都在周炳文身邊,沒看見他和哪個男人女人有過密的接觸。 他甚至懷疑過唐樂游,但他仔細觀察之后,覺得他和唐樂游真的只是簡單的兄弟情。 難道是張易嗎?最近張易和他走得很近。 許新知腦子里閃過張易的樣子,很是不爽。雖然他自認為自己條件很不錯,不論從長相,學歷,家世等等都比張易強,但誰知道周炳文會不會一時腦抽…… 酒保將兩人要的酒送了過來。 周炳文搖著酒杯里的冰塊,默默看著,沒有喝。 許新知問他:“怎么不喝?我怎么發覺你這幾天不是很高興?!?/br> 周炳文腦子里閃過那張曖昧的腿照,說:“談戀愛好玩嗎?” 許新知一下子心臟就狂跳起來,他抿了一口酒,說:“怎,怎么了?” “沒談過,想知道好不好玩?!?/br> “你怎么突然,突然說這個……”許新知呼吸一窒,臉色冷凜:“那么多人追求你不是都拒絕了嗎,說是要好好學習?!?/br> “嗯,突然想試試。你不是談過好多次嘛,好玩嗎?” 許新知手腳都在發汗,明明游輪上的風這么大,他舔了舔嘴,干巴巴的說:“我那是鬧著玩,你是不是有喜歡……” “不知道?!敝鼙膽袘械目戳怂谎?,端起酒杯喝了一口,嘴里含上一顆冰塊。 許新知看著他的舌尖卷著冰塊的樣子,雙眼發熱,悶聲悶氣的說:“什么叫不知道?!你是想和誰試試?” “可能試,也可能不試……我也不知道……”周炳文含著冰塊含糊的說,忽然跳下了高腳凳,說:“困了,先去睡個午覺……”他瀟灑的轉身,背對許新知跟他揮了揮手,扶著扶手下了樓梯。 許新知將杯子里的酒一飲而盡,腦子里亂糟糟的,又慌又急,卻又不知道該怎么辦。 周炳文踩著懶散的步子去了休息區,走過拐角的時候被甲板上刮來的海風吹掉了頭上的帽子,一抬眼就看見眼前有個高大的身影。 他們互相都沒想到會在這里見面。 施安湳看見他因為驚訝睜大的眼睛,被冰塊凍得通紅的嘴,微微張著,能看見舌尖正頂著冰塊,似乎剛剛在卷著冰塊玩,他現在仰著頭,像是要要將冰塊送出求吻的樣子。 可惜很快,周炳文就閉上了嘴,冰塊磕到了牙齒,“咯吱”一聲后,被完全的藏進了紅唇里。 施安湳去把落在地上的帽子撿起來,卻沒有還給他的意思,笑了笑說:“真巧?!?/br> 周炳文點點頭,冰塊被他堵在腮邊,鼓起了圓圓的一個小包,這樣他才方便說話:“是挺巧的?!?/br> “上次說要請你吃飯,現在方便嗎?”施安湳把玩著手里的帽子,很平常的提出邀請。 周炳文歪頭看了他一會兒,說:“那好吧?!?/br> 施安湳說:“跟我來,下面有自助,我給你做?!?/br> “這樣就太麻煩你了,隨便吃點就行了?!?/br> “倒也不會,今天出來就是玩的,動動手吃燒烤,也很能放松心情?!笔┌矞f。 周炳文不再拒絕,跟著他一起去了下面的一個室內花園。 這里沒多少人,只有幾個漂亮女孩坐在花團錦簇的卡座里聊著什么,笑得花枝亂顫。再然后就是服務臺坐著兩個服務員,不過也都在玩手機什么的。 施安湳去服務臺找服務員要了工具和材料,那兩人很快就把東西給準備齊了。 海船上并不能提供炭燒,因為安全問題,只能用電爐。 “將就一下吧?!?/br> “沒事的?!?/br> 周炳文靠在沙發上看他動手穿串,配料,抹料,好似多年前那次在海邊一樣。但是他太困了,看著看著就躺在沙發里睡著了。 迷迷糊糊中似乎有人在喚他的名字,他有點煩,用手揮了揮,繼續沉眠,然后似乎進入了一個懷抱里,不是很舒服的顛簸了一段時間后,他躺入了柔軟的床上,然后愉悅的睡了過去。 也不知睡了多久,等他醒來的時候屋子里一片昏暗,只有門口的廊燈還微弱的亮著。 房間里有窗戶,圓圓的,不大,但能看見海面上已是黝黑一片,似乎是深夜了。 他下床,腳踩在地上發現鞋襪已經被脫了,好在地上鋪有薄薄的地毯,并不覺得涼和難受。努力回想起睡前的經過,似乎是施安湳邀請他去吃飯,然后他躺在花園里的沙發上……可能是在那里睡著了,所以他被抱回了自己的房間嗎? 周炳文摸了摸自己的口袋,小巧的房卡還在兜里,說明并沒有人拿出來過,所以這不是自己的房間。 這時,衛生間的門打開,施安湳下半身圍著浴巾,擦著頭發走了出來。 周炳文與他四目相對。 第58章 、illusion58 “睡醒了?” “嗯?!?/br> 施安湳擦了頭發, 又解開浴巾旁若無人的擦掉身上的水珠:“餓了嗎, 是我出去給你拿,還是一起出去吃?” 周炳文趕緊別開臉,抽了抽嘴角:“出去吧?!?/br> “那你等我一下?!闭f著就自顧自的, 也不管旁邊人是什么心情, 就打開箱子找起衣服來。 他一副瀟灑直率的態度, 周炳文也不好說什么, 只好背對著他,看著墻壁上的貼紙發呆。 “好了……”施安湳說。 周炳文轉回身,看他已經穿戴整齊, 正含笑看著自己, 笑意中夾著一絲促狹。 周炳文暗中翻個白眼, 說:“走吧?!?/br> 施安湳卻沒走, 站在原地沒動。 已經走到門口穿鞋的周炳文停住,疑惑的問他:“怎么了?” “你衣服褲子都睡皺了, 要不要換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