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女孩卸下了臉上虛偽的笑意,把頭上那個愚蠢的麋鹿角摘下來,直接丟到了一旁的草坪上。 這是聚會上一個男生送的。那人還有些利用價值,能幫她競選學生會干部,暫時不能得罪,所以就先這樣吧。戴了一晚上,也算是對得起他的面子。至于上床,籌碼還不夠。 “我想做什么?”她把這句話重復了一遍,詭譎的笑容爬到了她清純的臉上,在昏黃的路燈下顯得捉摸不定,“原本……算了,我改變主意了,事情變得更好玩了?!?/br> 沈嘉澤咬著牙,猙獰著臉,把她推到了墻上,緊緊捏著拳頭。 “你敢打她主意,我不會放過你!我會殺了你!我一定會殺了你!” 他不相信她所說的任何一句話,包括她的告白。 這個瘋子根本不會有愛,她只愛自己。 她是個玩弄人心的高手,并且掌握著他最致命的把柄。她做的一切事情都帶著極強烈的目的性,今晚發生的事給他敲響了警鐘。 這個瘋子接近嘉文,絕對不是表面上看的那么簡單。 “喲,心疼了?你是在心疼你的親jiejie,還是……”她停頓了片刻,“你的夢中情人?” 少年像是被什么尖銳的武器 {御圕箼御宅箼導魧蛧阯備苚詀:RοuSんμЩμ(rou圕箼).ㄨγΖ戳中了,嘴角猛烈地抽搐著,眼皮拉聳得厲害,眼中閃爍著鬼火一樣的光芒。 與陽光開朗的形象大相徑庭,若說是惡鬼附體也沒人不相信。 秦亦涵并不在意他的威脅,而是順勢靠在了墻上,卷起一縷頭發繞著手指,抬頭漫不經心地睇了他一眼。 他感覺這個眼神有些東西,還未來得及做出反應,少女就抱住了他的脖頸,撲到了他的懷里。 她抱得極有章法,沈嘉澤一時之間竟甩不開這個瘋子。 “嘉澤,嘉澤,我知道錯了,你原諒我好不好,我再也不這么做了,我們重歸于好……” “你胡說八道什么!放手!瘋子!” 她突然松開了他,向旁邊倉惶退卻了幾步,紅著臉,把頭垂得低低的,眼睛瞥向了前方,又低下了頭,像是做錯了事情的小孩,發出糯糯的聲音:“沈……沈jiejie……” 少年猛然轉身,就看到了身量高挑的女人正站在不遠處,滿臉詫異地看著他們。 “姐?!彼奶杧ue劇烈地顫動,簡直要裂開一樣,連聲音都在發抖,“你……你怎么回來了?” 沈嘉文收回了思緒,把手里的包扔向了女孩。 “落下東西了?!?/br> 秦亦涵接過了手提包,紅著臉跟她道謝。 “秦亦涵!你故意的是不是!” 故意把包落下,故意讓嘉文看到這一 坡ˇ坡ベ仙 女推·文整.理幕。 這個瘋子到底想要做什么? “我……我做了什么?” “你想死嗎?”少年把牙齒咬得緊緊的,嘴里發出憤怒的嘶吼,簡直想殺了眼前這個惡心的瘋子,“你這條瘋狗!想死我成全你!” “夠了!”沈嘉文呵斥了一聲,聲音不大,卻讓少年如墜冰窟,瞬間停止了所有動作,“多大了還鬧,丟不丟人!都幾點鐘了!想把整棟樓的人都吵醒嗎?” 沈嘉澤抿了抿唇,深邃的眸子中有一閃而過的受傷。嘉文第一次對他發出這么嚴厲的警告。他像是一個被指責了的孩子開始變得局促不安。 沈嘉文察覺剛才的態度有些嚴厲,不由得揉了揉眉心,神色間有些倦怠。 “我走了,你們好自為之?!?/br> “姐!你別想太多!根本沒有這回事!” 至于沒有什么事,沈嘉澤根本說不清。這就是一筆糊涂賬,越描越黑。 沈嘉文并沒有理會他的解釋,直接踩著油門走了,獨留少年在原地出神地看著車子消失的拐角處。 秦亦涵趁著他失神落魄的功夫,嘴角揚起勝利的微笑,哼出輕快的小調,像一只叢林中的小百靈,踏著歡快的步伐離開了。 這個世界很無聊,然而,還是能找到一些有趣的東西。 第二天,秦亦涵出現在了他的課堂上。 柏修然長得是好看,起初的時候,會有很多外系的女生抱著好奇心過來,并不是為了學習知識,至于做什么,所有人都心知肚明。弄得物理系的同學煩不勝煩,這些無關人員嚴重影響了學習的心情。 幸而這個學期的專業課開到了早晨一二節,很多女生蹭了好幾節課之后,發現相較于男神的魅力,還是大冬天的被窩更吸引人,于是來人漸漸少了,讓物理系的同學舒了口氣。 今天,穿著打扮無不精致的俏麗女生乍然出現在教室里,弄得物理系的才子們有些局促。 沈嘉澤走進教室,第一眼就看到了坐在前方的秦亦涵,表情立刻僵硬了幾分。 似乎察覺到他不懷善意的視線,女生轉過頭,對他露出了明媚的笑容。 旁邊的室友慌忙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壓下嘴里喋喋不休的抱怨,整理自己的衣領,兩只手摸了兩把雞窩頭,手肘杵了杵沈嘉澤。 “喂!我怎么樣?有沒有很亂?” 沈嘉澤一語不發,書包往桌上一擱,沉著臉拿出了教材。 柏修然在課堂開始前五分鐘準時踏入教室,稍作整理后,上課鈴很快響起。 似乎什么事都沒有發生。 秦亦涵安安靜靜地聽課,甚至都沒有回過頭來看他一眼。 然而沈嘉澤并不敢放松對她的警惕。 所以整堂課上臉色并不好看。 兩節課過去了,什么事都沒有發生。 沈嘉澤收拾東西,把書包往肩上一挎,冷著臉出去了。 離開前,特意瞥了眼秦亦涵的動向。 那條瘋狗走到了講臺前,正笑意盈盈地對柏修然說著什么。身姿頎長的男人面對她的問題,不由得愣了愣,也露出了溫和的微笑,拿起粉筆在講臺上端端正正寫下一個公式的推理過程。 女孩一手支著下巴,眼中閃爍著崇拜的光芒。 只是,這份莫名其妙的崇拜就不知道是為什么了。沈嘉澤嘴角露出嘲諷的笑。 不關他的事。他扭頭快步離開了。 之后的很長一段時間里,柏修然的課上都會出現秦亦涵的影子。漸漸地,沈嘉澤也察覺出了一些不同尋常的意味。 這個瘋子自負美貌,對自己的魅力毫不懷疑,八成是看上了柏修然。 當然,這不關他的事,甚至還很高興,想放鞭炮來慶祝一番,兩個麻煩攪和到了一起。這大概就是時來運轉? 日子就這樣過著,柏修然也和這位外系的學生混了個臉熟。 在他看來,物理的世界不應束之高閣,而是應對所有對它感興趣的人敞開,更何況這位學生好學,也善于思考,若能給她一些幫助和啟迪,也算是為人師表的意義所在。 寒假來臨,室友們都收拾行李回家了。沈嘉澤不想回去,在市區找了實習,死乞白賴總算是讓嘉文開車過來接他了。 行李不多,只有兩個箱子,少年拒絕了jiejie的幫忙,讓她待在車里,然后一手拎著一個放進了后備箱。 車子開動,緩緩駛離校區。 今天天氣陰沉沉的,抬眼望去天色蒼茫。 似乎覺得有些單調和寂靜,沈嘉文開了音響,放的是經典老歌,歌手那沙啞的嗓音在這種天氣中頗有種蒼涼悲壯的意味。 沈嘉澤問她:“姐,你喜歡他的歌嗎?” “以前喜歡?!?/br> “為什么?”在他看來,嘉文應該是不喜歡這種太過自由散漫的歌曲的。那種旋律嚴謹格調高雅的殿堂之作倒是有可能出現在她的歌單中。 沈嘉文怔了怔神,“因為……一個故人?!?/br> 少年被勾起的好奇心頓時被潑了盆冷水。 他的嘴角扯出一抹僵硬蒼白的笑,不再作聲。 沈嘉文主動打破了這種安靜:“你在哪里實習?” “在陸XX,離你很近?!?/br> 沈嘉文點了點頭,并不過問他做什么,進了什么公司。 她的這種放任讓沈嘉澤覺得難以忍受,他寧愿她多問一點,干涉多一點他的生活,甚至介入也無妨。有時候放任意味著不夠重要,不夠關心。 于是他將自己的規劃和想法一一跟她說了,末了詢問她的建議:“你覺得怎么樣?” “你覺得好就好,我沒什么意見?!?/br> “那你怎么想?我想知道你的想法?!鄙倌旰币姷剌^勁起來,固執地追問她。 沈嘉文心中尋思,他剛接觸社會,或許 {御圕箼御宅箼導魧蛧阯備苚詀:RοuSんμЩμ(rou圕箼).ㄨγΖ對外邊的世界還存著好奇與懼怕,于是將初入職場的一些需要注意的事項跟他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