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節
“我給你揉揉?!?/br> 陸庭川溫厚的手掌觸及腰際,夏時身子一僵,陸庭川低低笑出來,“放心,真的只是給你揉揉?!?/br> 然而陸庭川在這方面說的話,好似放屁,就沒有算數的時候。夏時半個字也不信,奈何人小力微,完全杠不過旁邊這位經常健身的大男人,若是平時她稍微耍點賴用點計謀也還能得逞勝過幾回,可今日實在渾身酸痛,強撐了半日的錄制,早已經架不住了。 陸庭川似乎是在一次次的“實踐”中無師自通的一道按摩的技能,力道手法十分到位,伺候的夏時相當舒服。見陸庭川難得沒有得寸進尺像以往一樣揉著揉著亂了分寸,換了位置,夏時身體漸漸和軟下來。 陸庭川但覺好笑,就算他有這個心,也還不至于在外人面前胡來,何況夏時現在這身子,恐怕也折騰不起。想到此,陸庭川看了眼靠在自己懷里的夏時,心想,還是得拉著她多鍛煉鍛煉才行,這體力太差了。 司機大哥只覺得牙齒疼,狗糧塞得太滿了,怎么辦! 田恬拿著水回來,便看到夏時依靠在陸庭川肩頭,兩個人低聲私語,一派和諧,場景曖昧。剛才不還吵架嗎?她不過是去買了個水的工夫,這又如膠似漆了。那這水…… 田恬低頭,果斷安靜坐回自己的位子,眼觀鼻,鼻觀心。 這時候遞水過去,打擾到人家夫妻,她這是找死嗎? 助理守則第一條:必須有眼色! 唯有見慣了“風云”的蘇菲拿著化妝鏡補妝,當后面兩個虐狗的人不存在。 車行到一半,夏時便已在陸庭川懷里睡著了。陸庭川寵溺一笑,小心地將夏時的頭平放在自己的雙腿上,脫下自己的外衣給她蓋上,還不忘叮囑田恬,“平時在車里備條小毛毯,夏夏若是睡著了可以用?,F在天氣涼了,免得受寒?!?/br> 田恬應著,心下大贊,陸影帝還真是細心。 到了碧水閣,車停了,田恬一回頭,看著完全沒有要醒的跡象的夏時,小聲琢磨著說:“陸哥,要叫醒……” 蘇菲趕緊撞了她一把,然而已經吃了,陸庭川皺眉,搖了搖頭,噓聲擺手。見夏時未曾驚醒,這才彎著腰,雙手一環,輕手輕腳將夏時抱到懷里。小心翼翼地下車,連頭都沒回,也沒說讓人進去喝杯茶。 司機倒還好,田恬作為助理,有些不知所措,轉頭去看蘇菲。蘇菲云淡風輕擺了擺手,“走吧,該干嘛干嘛去,各回各家,各找各媽。你們跟著夏時工作,一定要記住要掌握一條準則,那就是,某些時候要當自己是瞎子。以后這種事還多了去了,總之,習慣了就好!” 夏時這一覺睡得相當安穩,起來時,已是晚飯時分,陸煊和陸庭川早已在餐桌旁做好了。 夏時看著桌上的三菜一湯差點沒驚掉下巴,從賣相上看,就不是外頭買的,而吳姐又休假,明天才回來,所以…… “你做的?” “嗯。你嘗嘗?!标懲ゴǖ靡庖恍?,將碗遞到夏時面前。 呵呵,瞧那顯擺的樣。 夏時喝了一口湯,小心翼翼夾了塊rou片。 “怎么樣?” 陸庭川少有的緊張,那模樣活似三歲孩子想要得到家長的夸獎。 “嗯。還行,能吃!” 陸庭川欣喜若狂。 夏時輕笑,“看來,早該讓你去參加這個節目的。鍛煉人。這才錄制了三次,效果顯著啊?!?/br> 陸煊小小地戳穿了陸庭川,“爸爸做了好幾次才做出來這一頓,前面做的都倒掉了?!?/br> 夏時一愣,身子后仰往廚房一瞄,果見廚房亂七八遭,垃圾桶里近乎半桶的“廢品”。 真是有夠浪費的。果然,她不能夸的太早。 陸庭川訕訕笑著,“呆會兒就收拾,先吃飯,吃飯!” 夏時倒也沒打算打擊他的積極性。有句話怎么說的,男人會不會做,不是看他能不能做,而是看他愿不愿意做。 至少陸庭川有這份心,至少現在已經不會把廚房給燒著了,她是不是總該歡喜一下。 飯后,陸庭川收拾廚房,夏時教陸煊彈琴。半個小時的練琴結束,陸煊拽著夏時依偎著她,小心翼翼地瞄了眼樓下的陸庭川。 “怎么了?” 夏時俯下身,陸煊趴在夏時耳邊小聲說:“老師今天出了幾道數學題,我……我做得不好?!?/br> 夏時一笑,“怕爸爸生氣是嗎?沒關系,mama是不是說過,有不懂的,可以問老師,問爸爸mama,我們都會教你,但不許瞞著我們?!?/br> 陸煊低著頭,有點小忐忑,“上次爺爺說,爸爸小時候沒考好,他都會打爸爸一頓?!?/br> 夏時算是知道根源所在了,她還納悶了,雖然她對陸煊發不出脾氣來,陸庭川不得已常常唱這個白臉,可也從來沒對陸煊動作一根手指頭,怎么忽然這副模樣呢。 夏時心頭一震,眉宇微蹙,蹲下身,盡量讓自己的語氣聽起來溫柔和緩,“那爺爺是怎么說的?爺爺有沒有說這樣是不好的?” “爺爺說我比爸爸幸福多了,讓我以后一定要對爸爸好一點。他說,爸爸小時候過得很辛苦,還說都是他的錯?!?/br> 夏時莞爾,“你看,爺爺也知道自己錯了。爸爸不會犯同樣的錯誤。一次沒有考好沒關系,爸爸mama都會教你。以前爸爸有打過你嗎?” 陸煊搖了搖頭。 “那你還擔心什么?去吧,去找爸爸?!?/br> 陸煊拿著作業本跑下樓,怯怯地走到陸庭川身邊,“爸爸!” 陸庭川見他這幅模樣,愣了會兒,接過作業本,看到上頭小測驗的好多道紅叉差不多明白了。陸庭川恍惚想起自己并不愉快的童年。 兒時,他最怕的就是測驗考試。每次拿到成績單,即便考得再好,也總是戰戰兢兢,心驚rou跳的。陸景山的要求太早。他不僅要看班級排名,重點還要看校排名。 當年因為“小李”的事情,家里氣氛十分僵硬,也影響了他的考試發揮。他從第一名落到了第四名。陸景山把他扔在院子里讓他罰站,深秋夜,月黑風高,冷得他直打顫。 他的母親在屋內和陸景山摔盆子摔碗,一直吵到天亮。 他永遠記得,他母親說:“從小到大,你對小川非打即罵,你到底有沒有當他是你兒子!還是,你只當小李懷的是你的骨血,小川就不是嗎?既然你不稀罕這個兒子,我們娘倆也不稀罕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