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4節
哼,被趕出來……想到那個畫面他就一肚子火。 他不出聲,她察覺到他的身體繃緊和冷著的半張俊臉,她意識到了什么,快走兩步攔在他跟前。雙手環上他脖子,軟軟的撒著嬌:“生氣啦?怪我沒跟你說一聲就讓蔻兒住我們房間?” 他收住腳步,淡淡睨著她,聲線懶散:“我看還是我自覺一點出去重新開個套房比較好?!?/br> 知道他在說反話,她聞言撩唇一笑,學著他昨晚的口氣說道:“不行,我要抱著你睡?!卑尊氖种该嗣哪?,“蔻兒好象不愿意和寧朦北待在一個房間,錯誤的把發給煙青的短信發到我上了,所以我才急著沒通知你一聲。而且我也沒有讓你單獨出去住的意思,我是想等你回來,你去再開個房間,我們一家三口出去住,讓蔻兒住我們原來的房間?!?/br> 男人斂下情緒,神色緩和幾分:“你不怕寧朦北半夜敲你meimei的門?怎么不是她出去住,我們住我們原來的房間?”那個房間還有他特意搬過去的椅子,有些舍不得讓給別人。 “是是,你說得對,是我考慮不周。小女子這廂給寧公子賠罪了?!鼻镆鉂廒s忙示弱,給他作了個揖,輕盈的舉止竟有幾分古代女子的嬌柔之態。 他輕佻的挑起她的下巴,然后把她橫抱起來。 上一刻還站的好好的,下一刻就失重,她睜大眼睛,不禁咯咯笑著勾住他的脖子。 他一路抱著她回臥室,進門的時候反腳勾了一記,把門關上。 喧鬧的走廊安靜下來,隔著門板的秋蔻卻有點背后手心都在冒汗,原因是男人把她整個籠罩在門后。 寧朦北臉上表情全無,但那雙眼睛格外冷,鋪著點點笑意,她很少這樣近距離看他,往常她是害怕他的,對他內心存著一份恐懼,不管是五年前,還是五年后,在她的心目中。這個男人的眼睛都是幽冷模糊,無法看清的。 就算是這樣,她正對著男人俯首的清俊臉龐,生出恨意的同時,竟生出幾分不該有的悸動,手指胡亂想抓住什么,最后發現抓住的是他冰冷的拐杖,慌忙放開。 “寧朦北,你什么意思?”她惶恐不安,強自鎮定語氣:“讓開好嗎?我要睡覺了?!?/br> “秋蔻,你不要告訴我,你愚蠢到又想和喬齊羽復合,你還嫌被他拋棄得不夠徹底?還想再體驗一次,被人中途拋下,遺棄的羞辱感?” 他這話說的極淡,卻正中她的要害,當年她和喬齊羽私奔有很大一部門原因是因為不堪忍受眼前男人,忍受不了他總是透過她在看另一個女人的臉,盡管那個女人是自己的二姐。 “寧朦北?!鼻镛⒎磻^來了什么。胸口起伏的厲害,明亮的雙眸瞪著他,“你趁我剛才和二姐在外面說話,你偷看我的微信?!?/br> 寧朦北凜然的眼中滿是不屑,唇里更是發出冷笑:“還用偷嗎?你的就打開在那幾條微信上,瞎子都能看到。難怪你在洗手間躲了半天,原來是在看舊情人的短信,怎么,你這是好了傷疤忘了疼?還想往姓喬的眼前湊?” 一句句刻薄鄙夷的話從他嘴里說出來,秋蔻瞪著他半晌卻說不出一個字來,使勁推開他,氣到呼吸紊亂,惱火的吼:“寧朦北,你以為你是誰?你又不是我丈夫,你憑什么對我如此挖苦諷刺?我不用你管,我是跟他復合也好,和別的男人好上也罷,用不著你管,你走,你去找你今天幽會的女人去,你剛才不是聊得挺歡的嗎?你找她,別來煩我?!?/br> 她知道他腿腳不好,理智尚在,所以推他的力氣并不是特別大,寧朦北還是被她推開了一些,像從包圍圈中撕開了一個口子,然而她只是邁了一步,就被男人重新拽了回來。 寧朦北瞇著?潭的瞳眸,閃著危險的寒光,吐著犀利的字眼:“不用我管?你想誰管?”精銳的大腦似乎抓住了什么,冰涼堅硬的拐杖抬起她纖細倔強的下頜,“你說讓我去找今天幽會的……女人?哪一個?” 噗! 還哪一個? 敢情他今天幽會了不止一個? 是不是他白天幽會的是一個,晚上在網上聊天的又是另一個? 秋蔻深以為自己快要被這個男人給氣得喘不過氣來,他也不嫌自己臟! 試問,他這樣的男人怎么能當好嬌嬌的父親,她的嬌嬌,她艱難養大的嬌嬌,不能認這種不稱職的?;ㄐ哪腥水敻赣H,會教壞她的嬌嬌。 “你是指你站在我沙發后面偷看我聊天的那個?”他撤掉拐杖,改為長指在她下頜上收緊,她吃痛的抽著氣,越過他的肩膀看了一眼床上的嬌嬌,欣慰女兒睡得很沉,不會看到mama這屈辱的一幕。 她閉緊雙唇,不敢再惹他了。 這些年,她沒有見過他真正發火的樣子,哪怕是她后來被他在麗江找到,他也是面容冷漠,不動如山的出現在她面前。 那時候她剛生下嬌嬌沒多久,他就找上門,幸好她早有準備,及時藏好了嬌嬌,當時他也沒說什么,只看了看她,又走了。陸陸續續他后來又去過幾次麗江,每次她都提前把嬌嬌藏起來。 從頭到尾,他不知道有嬌嬌的存在。 她也曾內疚過,嬌嬌怎么說也是他的骨rou,可是她實在是害怕再回到他身邊過那種非人的生活,她不要當任何人的替身,她要做自己。哪怕窮死,餓死,也要自由呼吸。 回過頭來想想,確實他沒有發過脾氣,以前逼她的時候,也只是板著張冰山臉,向她發號施令,她就害怕的照做了。 昨晚更是,他要睡這里,她不肯,他強吻她,她被他壓在衣櫥前親吻和侵犯……幾乎快瘋掉…… “不哭,我的蔻兒……”他難得在她耳邊哄著她,溫柔而致命,似乎逞兇的人不是他。他是救贖者,而非殺戮者:“陪著我,蔻兒,我要你……一直陪著我……” 他像個膜拜者輾轉吻著她,卻做著最兇悍的動作,在這個男人身上好象有強烈的正反兩面,一面冷,一面熱,冷如利劍,令人有種千刀萬剮的恐懼;熱如溫泉,暖的讓人雖知道短暫,卻只想沉溺其中,永遠不想出來。 結束后,她全身被汗水打濕了,那層層留在大腦皮層和身體里的愉悅并不能覆蓋住她內心陣陣的難受。 她閉著眼睛推開他,雪緞的手臂無力的扶著衣柜,細白的牙齒咬唇,讓他睡沙發。他居然沒有反對,照做了。 下頜骨一股鉆心的疼痛傳來。宛如要被他捏碎,也打斷了她的回憶,她不斷的抽著氣,去掰他的手指:“你弄的我……好疼,放開!” 他低頭,發現她精細的小下巴被他捏的通紅,疼的她眼里有了淚花,立即收回了手。 又是一陣沉?,這是兩人之間常有的狀態,常常發生在僵持之后,兩人都無話可說。 寧朦北雙手按在拐杖柄上,與她僅有一只杯子的距離,低頭盯著她半晌,語氣有所松動:“不管你和喬齊羽什么時候聯系上的,你自己選是我替你了結了他,還是你自己主動跟他說?” 她揉著疼痛的下巴,又抹去眼睛里的霧氣,置之不理。 他看著她幾秒,冷傲的臉龐沒有情緒。接著說道:“當年他拐走了你,讓婚禮無法舉行,我沒有處置他,是想等你回來,我要你親眼看著我是怎么樣把他……” “寧朦北!”秋蔻吸著鼻子,急急出聲,“我別說了,我知道了?!?/br> 又靜了有一分鐘,兩人都沒有說話。 她面無表情,伸手把下滑下肩的睡衣領口撥回來,低著腦袋:“說完了的話,我要睡了,你也該回哪回哪去?!?/br> 不管他是高興還是不高興,她不再看他,低頭拿上之前擺在門邊柜子上的鉆進浴室。 他手握拐杖佇立著,目光望著被她關上的浴室門,久久沒動。 一個小時,兩個小時…… 浴室的門始終沒動,像里面沒人一樣。 寧朦北瞳眸緊縮。從躺著的沙發上坐起來,取過旁邊的拐杖,走過去敲門,一貫偏冷的嗓音喚著:“秋蔻?!?/br> 沒有水聲,沒有任何聲音。 他聽了幾秒,再度開腔:“你不是洗過澡了嗎?在里面干什么?” 好一會,里面傳來女人冷淡的聲音:“不干什么?!?/br> “既然不干什么,那我進去了?!彼鲃菀獢Q門把手。 里面再次沒了聲音,她似乎不想理他。 “秋蔻,你再不出來我就要出去喊人了,你jiejie就在隔壁,我要是說你一個人在洗手間不出來,她肯定會急著……” 話還沒說完,浴室的門就被打開了,俏麗的臉蛋板得很緊,“沒事不要去打擾我二姐,她也有私生活。當然了,你要是嫉妒寧爵西,你大可以現在去敲門。說不定還能白領一頓揍?!?/br> 寧朦北幾乎沒理她說話的內容,從上到下的端詳著她,發現她眼圈更紅了,鼻音也挺重,像是哭過。視線再轉向她身后的浴室角落,地上有大一堆揉成一團一團的紙,仿佛她剛才就是蹲縮在那里,悄悄的哭泣。 讓她去和喬齊羽劃清界限,她就這樣難受? 眼見她快速從身邊擦肩而過,他伸手準確的扣上她的手腕,盯著她的眼睛,從牙齒縫里擠出一句不甘心的話:“你對喬齊羽的感情就這么深,他傷你那樣,你依然念念不忘?” 他抓她的力氣不大,她很容易就掙開,“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對他念念不忘?” “不是念念不忘,你躲在角落里哭什么?” “我哭我自己不可以嗎?”她手里還捏著一團紙,聽到這里不自覺的在掌心握緊:“我哭這五年來本來我該有一個美好的青春時光,我可以繼續讀完大學課程,找到一份滿意的工作,然后像別的女孩子一樣談幾場戀愛,遇到合適的就結婚,平平淡淡,幸幸福福的生活下去。事實卻剛好相反,我兩遇渣男,徹底毀了我的一生?!毖銎鹉?,吸著鼻子讓眼淚倒流回去,不讓脆弱的自己被他看見:“寧朦北,你是寧家四少,你要風得風,要雨得雨,不是誰都跟你一樣投了個好胎。你不會明白顛沛流離的日子有多難熬……” 5300鉆加更,一萬字結束,請繼續踴躍支持本書哦! 第266章 再給我生個女兒 寧朦北斂著陰暗漠然的眸色,發出一聲冷笑:“我投了個好胎?我怎么不覺得?我寧愿自己不姓寧,寧愿不是寧譽安的兒子,寧愿自己身體里沒有躺著寧家的血,寧愿過普通人的生活,我只要一個健全的身體,一個愛我的女人,一個可愛的女兒,這些能用這個身份換到嗎?” 秋蔻有點接不上他的話,后知后覺才反應過來他在諷刺自己,他……對自己的身份就那么不滿意嗎? 能當上寧家的少爺,是多少年輕人的夢寐以求、趨之若鶩的,他卻用那么自嘲和厭惡的語氣說出來,究竟,他的內心經歷了什么? 與他出車禍,腿變成殘疾有關嗎? 他的意思是說寧家人有人要害他…… “你是說寧爵西嗎?外面的人都在傳,你的車禍和寧謙東的死都與他有關?!?/br> 寧朦北冷然而淡靜:“不是他?!?/br> 同一時間。 熄了燈,秋意濃抱著男人的脖子,大腦皮層還興奮著,反復在想今天在課堂上的事情,頭枕在他肩膀上,興致高昂:“寧爵西,你不要睡,陪我說話?!?/br> 寧爵西:“……” “你說如果是你完成了一直以來的夢想,你會用什么樣的方式來慶祝你實現了你夢想?” “辦party?泡夜店?還是大吃一頓?” “……” 他伸手把她身上的睡衣領口整理好,寵溺的低笑:“windy小姐,這幾個問題,你已經問了我三遍了,還需要我回答嗎?” “我開心,想和最想分享的人分享嘛,你難道不愿意做我最想分享的人嗎?” 他收緊了手臂,低頭親了親她的額頭,不厭其煩的哄著:“知道了。女王,如果是我的話,我既不會辦辦party,也不會去泡夜店,更不會大吃一頓,我只會帶上我心愛的女人一起出去旅游,看山、看水,看風景?!?/br> 好像這個提議挺不錯的,她滿意的嗯了一聲,在他懷里找了一個最舒服的姿勢,很快沉睡過去。 本來有了睡意的男人這會兒倒沒了睡意。她是睡的真的很沉,呼吸均勻,輕輕如羽毛吹在他胸口的皮膚上,室內安然又恬靜。 突然她又驚醒了,他俯首下去,啄她的臉頰:“做噩夢了?” “嗯?!彼悬c心有余悸,緊緊抱住他的腰:“剛才我做夢,你和寧朦北手里都拿著刀,互相往對方身上砍,我和蔻兒站在旁邊不知道要幫誰……” “……” 他靜了會,摟緊她。一點點吻著她的眉眼,然后說:“不會有那么一天?!?/br> “可能是我今晚看到蔻兒和寧朦北共處一室有感而發吧,我心底既希望他們能在一起,又不希望他們能在一起?!?/br> “為什么?”雖然他知道原因,不過他還是想聽她怎么想的。 “當然是因為你和寧朦北關系不好,假如蔻兒和寧朦北和好,那么我和蔻兒夾在中間真的很為難?!?/br> “你怎么就覺得我和老四的關系不好了?”昏暗的臥室,男人在頭頂的聲音清晰充滿磁性:“沒有的事,我和他最多是互看對方不順眼罷了?!?/br> 僅僅是因為互看對方不順眼嗎? 她也曾這樣想過,可是…… 她極少聽他叫寧朦北為老四,?了下說:“這些年我哪次見你和寧朦北都是互相看不順眼的樣子。加上寧謙東在一山島遭遇大火的事,有人說是你做的?,F在寧謙東回來了,他給你使許多絆子,萬一再加個寧朦北,你腹背受敵,兩個兄弟與你反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