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0節
她被男人攬住腰,身體貼著身體,沒有一點縫隙,鼻腔里是他身上好聞的氣息和炙熱的體溫,她的心也跟著被熨燙得暖意融融。 他的手在她腰上不輕不重的捏著,低頭間慵懶的嗓音中透著沉笑:“你給我生了一個兒子,我護你們周全,不是很合情合理么?” “你前后說法不一,自相矛盾?!?/br> “那你要什么解釋?” “我不知道,所以才問你?!?/br> “剛剛已經解釋過了?!?/br> “好,我信你?!?/br> 她微微一笑,低頭以手抵著男人的胸膛從他懷里出來,后退了幾步站著。 寧爵西眼眸重重瞇起,透著絲危險的氣息,長臂又過來把她攬進懷里,“又想去哪兒?” “吃飯?!彼戳搜鄄妥?,沒有掙扎從他懷里出來,抿唇低聲道:“然后上樓休息,今晚的住宿和晚餐費,我明天會付給你?!?/br> “這就是你的有話要說?”他的臉色又冷下來,覆著霜。 她深吸一口氣,“你不是說我比曾玉瀅好么?那我無話可說。是我想多了,我以為你放不下我,才會一面說狠話,一面又悄悄派人保護我和熙熙?!?/br> 他一時沒說話,凝眸望著她。 餐廳門口隱約有保姆的腳步聲,看樣子是端著新做的菜過來了,她扯了一個笑臉對他:“你放開我吧,被人看到會誤會?!?/br> 他喉間溢出沒什么起伏的聲音:“誤會什么?你以為你和我保持距離,這里的下人就看不出來你和我的關系?” “我不明白,你和我是什么關系?”她唇畔噙著軟笑,抓住時機反問。 他平平淡淡的看她,眼眸逐漸深邃,一口狠狠親在她臉頰上,磁性的嗓音低語:“你說呢?” 她被他突如其來的吻染紅了臉頰,卻別開了眼,如畫般的眉目盡是緘?。 “怎么不說話了?”他長指挑起她的下顎,“剛才不是老找著我說話,耍我呢,嗯?” “我不知道你是什么心思,我猜不透?!?/br> “就是你猜的那樣,我是放不下你,所以才會讓人保護你們母子?!彼患膊恍斓年愂鲋?。 突然就聽到了他親口承認,她呆愣的看著他俊美如塑的臉,有點不知所措。 “不信?” “嗯?!彼徚寺暲蠈嵒卮穑骸澳阒皩ξ液隼浜鰺岬?,我在想一會你是不是又要對我擺臉……” 她沒說完的話被男人含住了。 他扣著她的后腦勺,像含著珍珠般含吮她的唇瓣,隨即又撬開她的唇齒,長驅直入。 她手臂攀上他的肩,給予熱情的回應,一秒之后,男人的淺嘗輒止變成狂風驟雨的掠奪,等她反應過來已經被壓在椅子里。 溫度在攀升,不知道熱吻了多久,他結束了這個吻,手指有意無意的刷過她被吻腫的唇瓣,淡笑:“以后只有熱,沒有冷,滿意了嗎?” 她的意識還?痹著,有點意識混沌,無意的答應了一聲:“唔……” “還有什么想說的?你索性一次性都說出來?!?/br> 她手指梳理著長發,等呼吸重回身體,輕聲開口說:“我聽明白尹少的意思了,他說如果我不來找你,你是再也不會去找我了,他還說你會和曾玉瀅日久生情,以后看對眼,你們就同房,生一大堆孩子……” 男人緩和下去的表情緊繃起來,眼角不悅的模樣明顯。 她越說越順暢,又說道:“他說我不如曾玉瀅溫柔賢惠,不如她會打理家庭,不如她懂得安分,他說你需要的是曾玉瀅這樣的女人,不是我這樣的……我舍棄不了我的事業,我的地位。和我的名譽……” 男人的臉已經難看到不能再難看了,他將扣在她腰上的大手收回,緩緩直起身,轉身就走。 她急急忙忙從椅子上起身,沖過去從后面緊緊的抱住他:“不是我說的,是尹少說的。寧爵西,我還愛著你……” 她詞窮了,不知道要說什么,幾乎不假思索的就搬出了這三個字,并且堅定不移的咀嚼著這三個字:“是的,我愛你……” 空氣凝固住了,男人的身影像被定格,只有她急促的呼吸聲還在回響。 他沒動,也沒甩開她的手,?眸中翻涌的巨浪比窗外的海浪還要兇猛,低笑出聲:“秋意濃,你說這三個字不顯得很刺耳?或許,你把這三個字當成了救命稻草,關鍵時刻就拿出來說上一說?” 她緊緊攥住他的衣角,像他會隨時飛走一樣,臉埋在他堅硬的背上,深深吸著他的氣息:“我沒有隨便亂說,我是一直愛著你。四年前去英國治療,治了大半年怎么都不見成效,但我一點不覺得日子難捱,因為我每天撐不下去的時候只要一想到你,再看看里你的照片,我就能撐下去?!?/br> 寂靜的餐廳內,他側身把她拉到面前,看著她泛著水汽的眼眸喃喃重復:“你一直愛著我?你想到我,就不覺得治療的日子難捱?” 這嗓音非常低柔,但低柔中蓋不住那?眸中的涼意。 “對?!?/br> 她目光直直的望著他,沒有閃爍,沒有猶豫,毅然決然,腰身挺得筆直。 “這次你主動跟我出來休假是什么意思?” “曾玉瀅說我和你之間只是隔了一條河,我以為河水很深,其實我只是缺乏一個淌水過河的勇氣而已?!?/br> 寧爵西薄唇噙著冷笑,面部線條繃得很緊,雙眸陰沉得能結冰,整個餐廳的氣溫跟著仿佛降到零下。 外面響起腳步聲,保姆的到來打斷了這一室的死寂。 “三少爺,廚房重新做了飯菜,要端上來嗎?”保姆低頭進來,見到寧爵西的臉色,嚇的大氣也不敢出。 “嗯,端進來?!睂幘粑鞯碾p目盯著秋意濃。 “還需要紅酒嗎?您之前吩咐的,已經放在那里醒好了?!?/br> “好?!?/br> 幾個保姆低頭?利的重新上了一桌菜,每樣都冒著熱水,香氣蔓延在整個餐廳。 保姆給兩只高腳杯中倒上酒,低頭依次退出去。 寧爵西這時邁步走向餐桌,側目看秋意濃一眼:“過來吃飯?!?/br> 她沒有移動腳步:“我剛才說的話,你沒有表示嗎?” “表示什么?” 她閉了閉眼,重新睜開:“都可以?!?/br> “那吃飯?!彼谀抢?,沒有看她,語氣淡然:“不是你說的么?只是缺乏一個淌水過河的勇氣而已?!?/br> 她站著看了他背影一會,最終抬起腳步走過去。在他對面坐下。 紅木餐桌并不大,兩人之間只有一米左右的距離,她發現滿桌都是她愛吃的菜,一抬頭,發現他根本沒動筷子,只抿著紅酒直勾勾的看著她。 她嘴里的蔬菜幾乎要噴出來,急急忙忙端起紅酒就喝了一大口。 他濃眉皺起:“浪費了我這么好的紅酒被你當水喝?!?/br> 秋意濃其實根本沒注意桌子上有紅酒,她只是嗆住了,余光瞄見旁邊有杯子,以為是水之類的,這才猛灌。 幸好喝的不是太多,她咳嗽了好幾聲,抽來面紙捂住唇才讓自己不至于更狼狽。 寧爵西看著她,然后起身離開了。 少頃,秋意濃手邊多了一杯水,原來是他去叫保姆倒水給她。 她握著那杯水,沒急著往嘴里送,盯著他喝第二杯紅酒的動作,想起了尹易?的那些話:“你胃不好。不要空腹喝酒,吃點東西?!?/br> 他倒酒的動作停頓,挑眉看了她一眼,嗯了一聲,接受了她的提醒。 兩人開始面對面用餐,零交流,發出的聲音也很少,像演啞劇。 她先吃完了飯,起身站起來,“你慢慢吃,我上去休息了?!?/br> 他沒抬頭,斯文的咀嚼著嘴里的食物,在她即將離開前不緊不慢的提醒:“島上白天與夜晚溫差大,把窗戶關了再睡覺?!?/br> “我知道了?!?/br> 她的身影逐漸消失在餐廳,偌大的空間,男人一人坐在餐桌前,面前是一桌精致菜肴。 他擱下筷子,又倒了一杯紅酒,修長的手指把玩著水晶酒杯。紅色的液體在燈光的折射下散發出迷人的光芒,像她今晚的眼睛,那么透,那么亮。 透明高腳杯送到薄唇前,他瞇眸,任液體滑進喉嚨,腦海里揮之不去的是她今晚的透明薄紗裙,若隱若現的是薄紗下那白皙起伏的柔軟丘壑。 秋意濃走進臥室,低頭看了眼身上精心挑選的裙子,賭氣動手脫掉,一下子扔到了床上,人也跟著倒了進去。 躺在陌生的房間,聽著海浪聲,風搖樹林聲,以及回想著剛才的一幕幕。 她有點捉摸不透他,看似他們聊了很多,細細一想,他好象什么也沒說,反而是她說得多。 該說的。不該說的,全說了。 到底要怎么樣嘛! 她氣餒,又不甘心的翻了個身,再翻了個身,最后一不小心翻到了地上。 咚—— 她撫著額頭爬起來,看著只著內衣的自己,玲瓏的曲線…… 重新爬起來,她又沖了一個澡,換了另一件吊帶睡裙,目光掃過暴露在空氣中的肩膀和胸前大片的肌膚,往身上噴了香水,覺得這樣意圖太明顯了,又在走出房門時往身上加了一件和睡裙同款的絲質睡袍。 走到走廊她才意識到自己并不知道他睡在哪一間,想從門縫里的燈光去判斷他的房間,一間間找過去,沒有一間有燈光。 他……不睡在這兒? 陡然意識到這個大烏龍,她苦笑了一聲,這會回去也睡不著,索性就站在走廊另一側的欄桿前吹風,吹走郁悶的心情。 耷拉下腦袋,她想,這次是白來了。 風很大,站在這里看風景另有一番滋味,她不知站了多久,毫無察覺的,男人從另一側的樓梯上來。 他的腳步低緩,披著浴袍,手中拎著瓶紅酒,看樣子是洗過澡了。 她渾然未覺,兀自欣賞著島上的夜景。 他看到了她,她卻并沒有看到他。 腳步沒有猶豫,他走了過去。 “不是讓你不要吹風的嗎?” 她恍然回過頭,手指撥過擋在臉上的發絲:“哦,這就走?!?/br> 露臺的入口被他的身影擋住了,她走過去,他并沒有要相讓的意思,她掀起眼皮,唇畔帶著笑。側身從縫隙中靈巧的穿過。 瞬間,男人身影擋住了縫隙,她的臉撞上了他的胸膛,結結實實的力道,她剎那間捂住鼻子。 他順勢去拉她的手,查看她的傷,卻在觸到她冰冷的手指之后不快的說:“明天你感冒,我就把你從島上趕出去?!?/br> “那你現在趕我走吧?!彼活櫮腥藪哌^來冰寒的眼神,“反正你今天缺席陸厲兩家的會面,翩翩的婚事暫時不會那么快的舉行?!?/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