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4節
幾十秒后,男人從床上起身,開始一一撿起地上的衣服穿起來。 秋意濃看他這樣,情急下攔在他面前,“你去哪兒?” 他從喉嚨里發出寒涼的輕笑,低眸看著她,盯著她濃密卻劇烈顫動睫毛,諷刺的視線掃過她雪白嬌美的身段:“怎么,我如你所愿準備走了,你卻攔著,怕我出去被你那小情人撞見?” 她張開雙臂,忍住男人猥瑣的目光,咬牙道:“不管怎么樣,你現在不能出去。你等我走了,你再走?!?/br> 說完,不等他再說什么,她飛快的彎腰撿起身上的禮物和床上的貼身衣物,低頭以最快的速度穿好。 男人從頭到尾就雙手插袋,冷冷的看著她。 秋意濃穿好身上的禮服后,急急忙忙走到客廳把紙袋拿起來,跑到玄關換上鞋趕緊拉開門。 門外,曾延煜走上前來,秋意濃畢竟有點心虛,沒怎么敢看他,嘴里極力鎮靜的搪塞:“抱歉,曾少,熙熙的衣服被我收拾得有點亂,找了好一會兒才找到,久等了?!?/br> 曾延煜再怎么遲鈍也看得出來秋意濃神色有異,更何況她進去后快一個小時,再出來明顯氣色不一樣了,全身上下都透著一股說不出來的嬌媚性感,尤其是那紅腫的嘴唇和波光水潤的雙眸,有點像被男人滋潤過的樣子…… 不,曾延煜搖了搖頭。他怎么會亂想,認為裳裳深更半夜在家里藏了一個男人呢,她是單身,如果有對象了,不可能藏著。 會不會那個男人身份見不得光? 應該不會,煙青和裳裳是閨蜜,裳裳有沒有男人,史蒂文不可能不知道,就算這個男人見不得光,史蒂文也會暗示他,不可能他一點消息都沒收到。 所以,他的胡思亂想都是錯的,不會的,他要相信裳裳的為人。 秋意濃走到電梯前按下按鈕,身姿筆直的等待電梯,曾延煜站在她身側,一個心虛尷尬,一個后悔內疚,兩人暫時沒有語言交流。 小小的顯示屏顯示電梯正從1樓上來接他們,眼看即將到達他們所在樓層,不知怎么的,電梯又上升到了樓頂,停了一會又往下,以為這次會停過來,卻并沒有,又往一樓下去了。 電梯是不是壞了? 秋意濃蹙眉又按了按電梯。 突然,在寂靜的黑夜中,之前被秋意濃關上的門突然打開了,一道身影不緊不慢的走了出來。 秋意濃幾乎在同時抖了抖肩膀,卻沒回頭。 曾延煜卻是本能的轉頭看了一眼,這一眼使他如遭雷擊,怔愣當場。 姐、姐夫…… 姐夫怎么會在這里? 那個門,上面有門牌號,對,沒錯,他看了一眼,是裳裳剛才出來的那扇門。 他此時就是個傻子,也想到了什么。 目光驚詫、難以置信的看看悠閑走過來的寧爵西,再看看旁邊長發披肩,一派溫雅恬靜的女人。 他的腳步在不斷的后退,踉蹌,到最后幾乎差點站不住,扶著墻壁,滿頭大汗的看著有條不紊走到電梯前的男人。有氣無力的問道:“姐夫……這是什么意思?” 寧爵西沒看曾延煜,他旁若無人的走到電梯前,看了一眼僵站在電梯前的女人,有條不紊的轉頭看了一眼曾延煜,若無其事的挑唇:“就是你想的意思?!?/br> “你……”曾延煜胸口震痛,指著寧爵西,突然大叫:“你怎么能這么對我jiejie?原來你們早就勾搭上了,寧爵西,你把我jiejie放在何種地步?難怪那天在酒會上,你看到裳裳總是陰陽怪氣的,我以為你看不上她的出身,原來不是,你這個偽君子!” 寧爵西冷漠的聽著,薄唇掀起極淺薄的弧度,目光一瞬不瞬的打量著女人的神色。 電梯終于來了,女人邁著僵硬而急促的步伐進電梯。 寧爵西隨后進去,挑眉看著站在原的瞪著他們的曾延煜,淡然的問:“要不要進來?” 曾延煜畢竟是個少爺,從小在曾家被捧在手心里長大的,此時他捏拳大叫:“滾——” 電梯內,光線不足,秋意濃低埋下去的臉蛋更白了,突然嗤笑:“這下滿意了?” 男人頎長的身影立在電梯一角,語氣難辨的嗓音低聲道:“我如果說我以為你們已經坐電梯走了,我的出現不是故意的,你是不是不信?” 她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不是故意的?那是有意的? 他不就是看不順眼曾延煜和她在一起么?用得著做得這么絕么? 手指緊了緊,她冷冷的別開臉,和這種人無話可說。 等她到了一樓,步出電梯,發現他并沒有走出電梯,她轉頭看他,他卻按下電梯。電梯慢慢合上,他上去了。 他……上去了? 她一顆心往下墜,他要干什么? 曾延煜還在上面。 對于曾延煜,她感到抱歉極了,可是他再上次豈不是要打起來了? “我上去拿行李?!蹦腥说穆曇糇詈髲年P上的門縫中傳來。 她咬了咬牙,看了眼手中的紙袋,快步出了小區。 一出小區門口,一輛車停在她面前,她認出是寧爵西的司機。 一定是他要走,打了電話讓司機過來接,秋意濃冷著臉繞過車子。不想那司機殷勤的打開車門:“羅小姐,寧總讓我送您一趟?!?/br> “那他呢?”她僵著臉問,又一想他該不會又改變主意,不走了吧? “寧總自己有車?!?/br> 好象是,她想起來了,小區停車位上有他的悍馬在。 深更半夜的,出租車極少,網約車又不安全,秋意濃索性坐進車內。 遠遠的,讓司機把車停在史蒂文家的別墅外面,秋意濃進去幫莫熙朗換了一套干凈的衣服。又把小家伙叫醒,噓噓了一次。 麥煙青這時也安頓好了丈夫和女兒,穿著吊帶睡衣走到房門口見秋意濃一副要離開的樣子,吃驚的問:“怎么還要走???” 秋意濃拉上房門說:“嗯,你家里不是還有保姆嗎?安排一個今晚留意照顧下熙熙?!?/br> 麥煙青先點頭答應下來,然后又問:“出什么事了?” “剛才曾少送我回去,不小心撞見了寧爵西,我擔心出事,回去看看?!?/br> “還有這事?”麥煙青吃驚的嘴都合不上了,隨后一臉壞笑道:“那你更不能回去了,要是曾少一氣之下跟那姓寧的動起手來。以姓寧那破腰肯定扛不住,你去了……” “不說了,我先走了?!鼻镆鉂庑目诳裉?,顧不上多說,趕緊出了別墅。 身后是麥煙青追出來的聲音:“意濃,你一個人能行嗎?要不要我和史蒂文陪你?” “不用了,你們去反而添亂?!鼻镆鉂忸^從車子里伸出去說道。 再走出電梯,走廊上已經沒有了曾延煜的身影,她仔細看了看,地上沒有打架的痕跡。 她開門進去,以為某人已經收拾行李走了,卻不料他躺在床上看文件。 見到她進來,他眼皮未抬,拿筆在文件上劃了一些批注。 “曾延煜呢?” “不清楚?!?/br> “你不是后來上來的嗎?” “沒看到?!?/br> 秋意濃氣結:“那你為什么還躺在我的床上?不是說要走的嗎?” “我以為你還需要我?!蹦腥说蛦〉纳ひ粢庥兴?。 秋意濃這次沒再罵他“無恥”,而是用力咬唇,目光變得躲閃,不敢再看那張大床,轉身走了出去。 氣憤中她走進外面的洗手間,在花灑下洗了一個小時,才覺得心情好受一些。 吹干一頭濕發,她回到書房,角落里有塌塌米。供她午睡用的,今晚正派得上用場。 躺下一會,沒睡著,頭疼。 不知道是酒精的作用,還是被賴在她床上的男人刺激的,越來越疼,這樣可不行,不睡覺,明天就沒有精神工作。 她爬起來拉開書桌抽屜,里面有瓶藥,小心的倒了兩顆,突然想到沒倒水,便去廚房倒了水過來。 黑暗中沒開燈,她膝蓋踢到了桌角,疼得直抽氣,手一抖,藥不知不覺的往手中倒了一大把,這時又在響,屏幕上顯示蒂娜二字。 聽完這個電話,她整個人都僵了。 過了會,眨了眼,機械的把手中的藥往嘴里倒…… 一分鐘前。床上的男人看文件看得差不多了,左等右等等不來女人,他又沒聽到關門聲,知道她沒出去。 這么晚了怎么還不回來睡覺? 他在客廳轉了轉,沒見到人,聽到書房有動靜,一眼就看到不開燈的書房內她坐在書桌后面,手里捧著一大堆藥,想也不想就往嘴里倒。 幾步奔了過去,目光精準的掃到藥瓶上的英文,是安眠藥。 他幾乎剎那間嘶吼出聲。聲音差點掀了屋頂:“nongnong,你在吃什么?” 秋意濃被嚇得手一抖,有些從嘴里掉出來,她還沒反應過來,一個黑影就整個撲過來,大手瘋狂的往她嘴里伸。 藥被摳出來一些,又被她嗆得吞下去一些,秋意濃整個過程都是懵的,身體已經被男人整個抱起來往門口跑去。 …… 秋意濃深夜被送進搶救室,緊急洗胃。 醫生初步判斷她吃得不多,寧爵西臉色卻絲毫沒有好轉。 等到她被洗完胃推出去。送進病房,他焦慮的臉色才轉淡。 病房內,秋意濃躺在床上,過了會就醒了,寧爵西立在窗前看著烏沉沉的夜色,光線在他的身上落下陰影,明暗不明,一張俊臉卻如千年冰山,寒氣森森。 他一直站在窗前,始終沒有轉身和她說話。 秋意濃感到無語極了,也不知道麥煙青史蒂文是怎么知道的。還有楊婭姚任晗,深更半夜的,這些人都跑了過來,焦急的問她為什么要自殺。 她不知道要說什么,因為她根本沒想自殺,只是說自己想心事,一不小心吃多了。 大家自然不相信,楊婭和煙青自然把仇恨的目光瞪向寧爵西,當著秋意濃的面,沒說什么。 唉,秋意濃是百口莫辯。難不成大家以為她是為了寧爵西才吞下那么多安眠藥的? 越解釋越亂,索性不說了。 “都下半夜了,你們早點回去休息?!鼻镆鉂鈩竦?。 麥煙青和楊婭打發了自家男人回去,然后??搖頭:“我們留下來陪你,免得某人再欺負你?!币幻嬲f一面看了一眼站在窗前的男人。 秋意濃摸了摸?子:“你們在這兒怎么睡?” “趴著睡?!眱扇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