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2節
“什么時候結束?我去接你?!?/br> “我自己回去?!?/br> “你車送去修了,你哪來的車?” 她今天用的是公司的車,剛才她把車留給方菱了,所以她現在確實是沒車。 “我打車?!?/br> “你這兩天一會把脖子弄傷了,一會又把腳崴了,你覺得我會放心?” “我是成年人,你有什么不放心的?” “你是我的女人,我當然不放心?!?/br> 她一手拿著準備到馬路攔車,一輛悍馬停到她面前,車窗內是男人沉靜的眉眼:“上車?!?/br> 羅裳停了一秒,拉開車門。 筆直的車燈照在前方,車內寂靜,她似乎想起了什么,問他:“昨天那幾個想殺我的人是什么人?” “已經扔給了警方,還在查?!?/br> 羅裳看著他問:“他們說什么四年前四年后的,我在想是不是他們把我當成了你前妻?” 男人下顎緊繃,手扶著方向盤,對她的推測沒有表態,只是專心的開車。 羅裳沒有再追問,側頭看著窗外,頭頂有雷聲,看來要下雨了。 車子停在公寓樓下的停車位上。 “我的工作穩定下來了,差不多進入了正軌,以后我會抽時間早點下班陪熙熙?!彼粗胺?。溫靜的開口:“在警方查清楚之前,你我先這樣吧……” 車廂里浮動著一股死寂,男人的視線落在她的臉上,她聽到了一道車上鎖的聲音,“嗒——” 她唇邊掠過淡淡的痕跡,沒有去推車門。 “什么叫先這樣?”他眉眼深處的冷笑很深,掐著她的下顎,把她的臉轉過來:“你給我解釋解釋?!?/br> “何必解釋,你我心知肚明,沒必要敞開來說?!彼p輕的笑著,雙眸溫溫淺淺的看著他:“今天在攝像棚我腳崴了,你那么緊張,以前你對羅裳從來不會那樣小心翼翼,只有對秋意濃會那樣。我故意針對秦商商,你配合了我,配合得天衣無縫,你應該早就看出來我恢復記憶了不是嗎?” 男人的臉色微變,變沉,變暗,變得復雜難辨:“你恢不恢復記憶我不在乎,只要你回來了,就夠了?!?/br> “不夠?!彼虼叫χ?,“你我現在的關系,你沒必要說這些?!?/br> 他早就知道她恢復記憶之后會說傷人的話,但他不接受這種冷暴力,她一如從前,微笑著把他推得遠遠的,讓他觸不到,見不著,這種日子他受夠了。 他盯著她溫淡的臉蛋,一字一句宛如從喉嚨深處發出:“你我現在的關系,是什么關系?” 她一言不發的看著他,這眼神說不出的詭異,他捏著她下巴的手背青筋跳躍,聲音被壓得又低又冷:“說話,我要聽到你的聲音?!?/br> 她的眼睛很黑,像無底洞,一不小心就有跌進去的危險。 男人雄性的氣息籠罩而來,薄薄的唇片輕吐著魂牽夢縈的名字:“秋意濃,你來告訴我,你我現在到底是什么關系?” 她看著男人格外沉靜的面容,沉默了一會,輕懶的笑:“我很早之前就說過了,前夫與前妻的關系?!?/br> 他聽著女人冰冷的字句,降下車窗,低眸摸出打火機和煙,熟練的點上,夾著煙的手搭在車窗上,吐出青白的煙霧,勾唇笑著:“難道不是莫熙朗父親與母親的關系?” 她臉上極力鎮定,睫毛顫了顫:“我不明白你什么意思?!?/br> 他深深吸一口煙,又往窗外吐出煙圈,并不說話。 “熙熙不是你的孩子,你別弄錯了?!彼偷偷恼f。 “那是誰的孩子?你和莫瑞恩的?呵——”他輕笑一聲,瞇眸彈著手上的煙灰?!吧现芪业谝淮闻瞿?,你身體的反應告訴我,你已經很久沒有過男人,所以你和莫瑞恩根本沒有上過床,你們私底下的關系不像表面上看到的那樣好,又哪來的孩子?” 原來這個男人一直心知肚明。 她默默咬唇,皺眉看著他:“就算不是他的,也不可能是你的,時間不對?!?/br> 他又吸了一口煙,淡淡的笑:“我見你第一眼就讓人去查你的資料,當時我得到的資料上你的檔案就是個英籍華人,你以前的檔案被人做得天衣無縫,你甚至連名字都改了,一個孩子的出生年月日想改又有什么難的,我說得對嗎?” “我的熙熙他真的不是你的孩子?!鼻镆鉂饨K于笑了出來,輕輕緩緩的笑:“寧總,你的腦洞太大了,我四年前到了英國就把名字改了,改成了羅裳,我就是不想讓你查到我沒死而已?!?/br> 寧爵西俊美的臉深邃暗沉:“要不要我改天和你兒子去驗個dna,看看我和他父子的機率有多大?” “怎么寧總?!彼齻饶標菩Ψ切Γ骸澳氵@么急著想要個兒子,難道你那位寧太太不能給你生?要是這樣,你也別打別人孩子的主意啊,哪天等事情敗露出去,容易惹人笑話的?!?/br> 深夜,公寓內,秋意濃了無睡意。 她站在陽臺手里端著高腳杯,看著城市繁華的燈火。 夜風吹起長發和裙角,褪去了白天的熾熱,初夏的風吹在毛孔里有股清爽的舒暢。 她喝完半杯紅酒,才發現擺在手邊的閃了閃,拿起來發現有一個未接電話,就在剛剛。 看著來電顯示,她回撥過去:“這么晚了,有事?” “寧爵西是不是懷疑熙熙的身份了?” 她懶懶的倚在欄桿前,輕輕的應著:“是啊?!?/br> “熙熙的身份你一開始就沒讓我做得太隱蔽,是因為你知道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寧爵西一定不會坐視不管?” “算是吧?!彼煨斓男χ骸八哪昵拔抑皇亲隽艘粋€預防,沒想到繞了一圈我又回來了,真是命運弄人。我前天醒來,記憶全部恢復時差點覺得自己在另一個時空?!?/br> “我也沒想到?!笔㈥最D了頓:“我這幾年身體大不如前,如果我沒有把你的事交給莫瑞恩,就不會有接下來的一系列事情。是莫瑞恩不對,他沒有保護好你,還欺騙了你。更讓你卷入他與愛格伯特之間的斗爭,要不是愛格伯特你不會被派去滄市……” “既然已經發生了,就不用再說了?!彼鬼粗械募t色液體,“你在療養院住得怎么樣?還習慣嗎?” 盛曜的聲音中有些疲憊:“都挺好?!比缓笥职言掝}轉到了她身上:“什么時候回來?你昨天給我留言說你暫時不回來,你確定想好了嗎?” “想好了,有些人有些錯可以原諒,有些人有些錯無法原諒?!彼蛑械募t酒,感覺入喉皆是刺,裊裊然笑著:“上天不收拾惡人,讓他們那么逍遙自在的活著,還活得那么幸福,而我可憐的畫兒卻躺在冰冷的海底,尸骨無存。每每想起來就令我夜不能寐,既然老天爺不收拾,那就由我來收拾好了,我要讓他們從云端跌進深淵,嘗一嘗失去的痛苦和絕望,想想是不是挺有趣的?” “在國內一個父不祥的孩子最容易受到排擠,你不怕熙熙受到影響,從小就有心理陰影?” 她仰脖把杯中的紅酒悉數倒進嘴里,淡淡開口:“暫時不會,他已經和學校那邊打了招呼,沒有人敢再欺負熙熙。等這邊的事情結束,我就帶著熙熙出國定居,再也不回來了?!?/br> 盛曜沉默了一會,緩緩說道:“你的事你一向自有主張,我也勸不了你,我要說的是,保護好自己和孩子,秋畫已經死了,你能力有限,對這個meimei也算是盡了全力,凡事量力而行。不要再勉強自己?!?/br> “我知道,天不早了,我要睡了,晚安?!?/br> 她掛了電話,抱住痛到像有無數把大錘在敲擊的腦袋,不住的顫抖抽氣,踉蹌著奔回臥室,吞下藥丸。 她倒在床上喘氣,史密斯博士交待過不能飲酒,她以為記憶恢復了就可以喝了,卻原來還是不可以。 第二天。秋意濃去上班,猝不及防的被告知特效團隊即將面臨解散,因為投資方撤資了,而投資特效團隊的投資方正是盛世王朝。 她坐在辦公桌后面想了想,對于這個結果,她沒有什么意外的。 更糟糕的是,daisy直接與劇組簽約的,即將面臨巨額違約金,她是特效團隊的負責人,這件事直接由她負責。 史蒂文一籌莫展,他雖有心幫她??伤麆倓偵先?,這兩年都在工作,以前的人脈早已散得差不多了,沒人賣他的面子。 幾天過去了,這幾天的時間里,寧爵西沒有出現在她的身邊或是公寓,透露的信息無疑就是姜太公釣魚,愿者上鉤罷了。 付違約金的前一天上午,秋意濃化了一個清新的淡妝,換掉職業裝,穿上一條紅色的露背紅裙。栗色的長發襯得她妖嬈中透著嫵媚,露出的纖長雙腿以及大片雪肌背美引人遐想。 她坐在盛世王朝大廈一樓休息區的沙發上,過往的男職員個個眼睛盯著這個仿佛從天而降的尤物。 寧爵西從專屬電梯里匆匆出來,剛好看到這一幕,他把手中的文件扔給旁邊的岳辰,走過去眸眸看著沙發上穿得布料極少的女人,默不作聲的把她帶進了電梯。 總裁辦公室內。 他冷淡的放開她,解開脖子上的領帶,又隨意解了襯衣兩顆扣子,顯得慵懶而性感,走到辦公桌后的椅子上坐下,掀著眼簾,沉聲開口:“找我有事?” 秋意濃踩著高跟鞋,慢慢繞著辦公桌,手指輕輕沿著桌角劃著,一點點來到他身側,手臂撐著桌面,微微彎腰朝他笑:“我來問問寧總,為什么突然對daisy撤資了?” 她本就穿得少,這一俯身頓時上下都走了光,領口松散,露出的曲線彈性十足。短裙下擺已經爬上了臀部,微露出里面的黑色蕾絲邊,使人有種想要摸上去的沖動。 寧爵西喉結動了動,眸色加深,手指漫不經心的敲著桌面,“不是要跟我劃清界限?這又唱的哪一出?” 她淺笑嫣然:“我要工作,要養家,還要養孩子,公司賠完這個違約金,我也得回家吃自己?!?/br> “是嗎?”他低低的笑:“與我有什么關系?” “有啊?!彼[起水眸,柔柔的笑:“剛才不是說了嗎?我想問寧總為什么在daisy剛剛成立的特效團隊上撤資?” 他從抽屜里拿了煙出來,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點上,吞云吐霧:“心情不好,不想砸錢了?!?/br> 她歪頭看著他抽煙的背影:“寧總好象不是一個公私不分的人?!?/br> 寧爵西攤了下雙手,唇間的笑意味不明:“我是俗人,當然有心情不好的時候?!?/br> “那……怎么樣寧總才會心情好起來?” 他側身看她一眼,瞇起的眸隱藏在層層煙霧中,走到辦公桌旁,往煙灰缸里彈了彈煙灰,整個人倚進轉椅里,薄唇勾著笑,夾著煙的手指朝她勾了勾:“你過來?!?/br> 她挑挑眉。沒動。 “我再說一遍過來?!?/br> 她這下動了,繞過桌角向他走去,他似等的不耐煩了,傾身上前直接扣住她的手腕,把人扯過去。 她整個摔到他身上,姿態不雅,她手支著他胸口,又被他摟住了腰肢,“想求我辦事,就不知道說句好聽的軟話?與其把心思花在穿多短的衣服上,不如多想著怎么讓我高興?!?/br> 她沒說話。他夾著煙的手指扣住她的下巴,寵溺而玩味的笑著:“你知道的,我這個人一向很好哄,你再不過來找我,我就得去找你。當然,得到daisy付完違約金,你從那個位子上下來之后,到時候我一樣養你?!?/br> 燃燒的香煙嗆得她咳嗽,她別開臉,借此避開他黑沉如夜的眸:“咳咳咳……那晚上一起吃飯嗎?熙熙幾天沒見你,很想你?!?/br> “好?!彼吐晢∪恍χ骸跋氤允裁??我讓人去訂位子?!?/br> 她乖巧的側坐在他懷里。歪著腦袋笑著看他:“都可以,當然可以挑小朋友喜歡的餐廳就更好了?!?/br> 粉色的唇瓣一張一合,像蜜糖吸引人,他掰轉過她的肩,毫不遲疑的低頭吻了上去。整個動作一氣呵成,仿佛演練過無數遍,又似在腦海中想過無數遍。 明明,自她以羅裳的身份以來,被他強吻過很多次。 但這次明顯不一樣,他似乎格外小心翼翼,像對待一個易碎品。一面深吻,一面體現出格外認真專注的態度,所有的情緒像藏在這個吻里,不可阻擋。 同一時間,她打了個激靈,飛快的閉上眼睛,手臂在空中有一秒鐘的遲疑,轉而搭在他的肩上。 她身體的僵硬男人感覺到了,就算她再怎么溫順,這是她身體的本能,不可控制。 不適時宜的。敲門聲響起,持續不斷。 “喬小姐,您不能進去,寧總有重要的客人……”秘書驚慌失措的聲音伴隨著被冒失推開的辦公室門而進來。 寧爵西坐在轉椅里,一手護住秋意濃,眼中含著刀片般的陰鷙:“誰允許你進來的,滾!” 喬楚妃呆站在那里,手里還拿著兩張鋼琴演奏的票。 秘書周莎莎嚇的直哆嗦,額上直冒冷汗,“對不起,寧總,是喬小姐……我攔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