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7節
莫熙朗噘著小嘴唇問:“爹地為什么很忙?” “因為他也有公司啊,非常大的公司?!?/br> “比mama的大嗎?” “嗯,大很多很多很多?!?/br> “哦?!蹦趵市∨栌严肓艘恍?,低低的說:“我知道了?!?/br> 羅裳在后視鏡中看了一陣難受,看得出來熙熙很喜歡寧爵西。 公寓門口,羅裳輸了幾次密碼都不對,正覺得奇怪,門從里面打開了,一張陌生的臉出現在她面前,親切恭敬的笑著:“太太,您回來啦?!?/br> 羅裳牽著莫熙朗的小手進門??粗@張陌生的阿姨面孔:“你是哪位?” “我是寧先生給您請的保姆?!北D贩浅S醒哿?,早把羅裳和莫熙的拖鞋拿好,擺在她們腳下。 寧爵西? 羅裳看看電子鎖,再看看保姆,明白了,他這是找人把鎖換了。 “他人呢?”她壓著火問。 “寧先生嗎?”保姆看得出來羅裳有點不高興,雙手擦著圍裙,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么,“寧先生上午就走了?!?/br> 羅裳擰著眉看向電子鎖,保姆反應過來趕緊說:“寧先生把電子鎖換了,密碼是您的生日……” 聽完保姆報的數字。羅裳眉頭擰的更緊了:“這不是我的生日?!?/br> “哦,那可能是我聽錯了?!北D氛f完要往廚房跑:“我鍋里燉了湯,羅小姐您稍等,再過二十分鐘就可以開飯了?!?/br> 羅裳僵著一張臉,她對這個新保姆沒什么意見,她有意見的是那個男人的自作主張,這兩天他的種種行為已經令她覺得他開始無所不在的影響了她的生活。 怒氣已經積壓到了一個臨界點,她同意和他在一起,并不代表他可以隨意安排她的生活,他們的關系見不得光,又不是普通談戀愛的男女。他對她的生活干涉太多,只會讓她覺得厭煩。 迄今為止,她對那個男人除了厭惡之外還是厭惡。 二十分鐘后準時開飯,保姆把飯菜一一端上來,擦著手喚著在客廳一起玩玩具的母子:“羅小姐,開飯啦?!?/br> 莫熙朗早餓了,一聽說開飯了立馬邁著小短腿奔向餐桌,羅裳笑著走過去,她見飯桌上有三只飯碗,三雙筷子,以為保姆要一起吃,結果保姆把最后一道湯端上來就開始解圍裙:“羅小姐,按照寧先生的規定我下班了,碗筷您放到水池,明天我過來洗?!?/br> 羅裳預料到了什么,送保姆出門后幾分鐘,一道身影兀自從外面按了密碼進門,仿佛進自己家一樣有條不紊的換鞋。 莫熙朗一見寧爵西高興的大叫:“爹地,吃飯啦?!?/br> “好?!睂幘粑骺☆伮缎?,目光從羅裳臉上滑過,從容不迫的進了洗手間洗手。 羅裳咬唇,拿著筷子盯著對面擺著的一碗米飯和一雙筷子。保姆肯定是一早被他支會過了,才會準備三份碗筷。 真是怕什么來什么,她越是不想讓他進入她們母子生活,他就越是無孔不入。 她繃著張臉,低頭吃飯。 腳步聲傳來,他坐到對面的座位上,低柔的看向莫熙朗:“熙熙,今天有沒有想我?” “有?!蹦趵蕮]舞著小勺,也吃得津津有味,很開心的說:“爹地,媽咪說你很忙,讓我不要打擾你,其實我今天有幾次偷偷想你哦?!?/br> 寧爵西摸了摸小家伙的腦袋,發現小家伙小嘴邊有幾顆米粒,他伸手捏了起來,轉而自然而然的放進自己的嘴里,毫不嫌棄的咀嚼起來,仿佛這是一件十分平常的事情。 羅裳忽然目睹這一切,一時心情復雜。 有個聲音在心里對自己說,難道這個男人真的喜歡熙熙嗎? 這是只有真正的父子之間才有的親密小互動,他做起來幾乎是不假思索。 她舀了小碗湯放到莫熙朗面前,又抽來面紙給小家伙輕輕擦小嘴邊的食物殘漬:“熙熙。餓了是不是,慢點吃,這是你愛喝的蘑菇湯?!?/br> “熙熙喜歡吃蘑菇湯嗎?我也喜歡?!睂幘粑髡UQ劬粗趵剩骸翱墒俏液孟鬀]有怎么辦?” 莫熙朗也眨眨大眼睛,看向羅裳,羅裳心里把男人罵了幾十遍,臉上還要做了一副非常溫柔的樣子盛了一碗湯端到對面男人的面前。 “熙熙,是不是有點燙?讓mama吹一吹?!睂幘粑鞅〈礁≈粍勇暽男?。 于是,兩碗湯都擺到了羅裳面前,羅裳當著孩子的面不好發作,低下頭仔細的把兩碗湯吹涼一些,然后暗暗磨著牙把碗重新擺到男人面前:“現在可以了嗎?寧總?!?/br> 寧爵西挑挑眉。勉為其難的樣子,喝了一口:“還可以?!?/br> 莫熙朗不知大人間的暗潮洶涌,也學著寧爵西喝了一口,跟著說了同樣的話:“還可以?!?/br> 羅裳:“……” 好不容易熬到飯吃完了,羅裳有點內急,把小家伙從餐椅上抱下來準備去洗手間,見寧爵西一瞬間站起來了,以為他要收拾碗筷,她連忙不快的出聲說:“飯吃完了你可以走了,碗筷不用你收拾,我來就好。至于請保姆的錢我會通過微信轉給你?!?/br> “收拾碗筷本來就是女人的事?!睂幘粑餍表?,“難不成你以為我會動手?” 不是最好,羅裳一陣尷尬,咳嗽了一聲,轉身進了洗手間。 等她出來,客廳內沒人了,他應該走了,她松了口氣,叫了一聲:“熙熙?!?/br> “媽咪,我在房間?!?/br> 羅裳卷起袖子把碗筷收拾進廚房,一一整理擺進洗碗柜。按了按鈕,大功告成。 “熙熙,時間不早了,我們要洗澡睡覺了哦?!彼龥]敲門進了莫熙朗的房間,卻見房間一側的玩具區,一大一小兩個人正在搭積木,玩的不亦樂乎。 他怎么還沒走?羅裳忍住沒問出口,盯著陪莫熙朗玩得開心的男人。 “爹地,為什么這個積木放不上去,老是掉???”莫熙朗玩得興奮極了,苦惱的反復想把掉下來的積木擺上去。 寧爵西今晚和小家伙一起玩的是搭城堡。已經搭了大半了,他看了一眼莫熙朗一臉挫敗的小臉,把積木換了另一個位置擺上去:“因為你放的位置不對,那個位置太窄,要想城堡越高就要越是把下面的積木搭的牢一點,這樣上面的才不會往下掉?!?/br> 莫熙朗似乎懂了,再玩的時候就特別認真的把下面的積木堆的整?一些,果然發現不容易再掉了,頓時高興的?起小巴掌:“爹地真棒?!?/br> 羅裳在旁邊看了,撇去成見不談,對這個男人有了另眼相看,他好象真的挺喜歡熙熙的,肯用心教小家伙搭積木。 記得在國外的時候,有一次熙熙幼兒園的老師曾對她單獨交談過,問她莫熙朗是不是平常很少和爸爸交流?她問為什么。老師說,莫熙朗平常在幼兒園不怎么說話,上課舉手發言,老師點到他的時候,他又縮著小腦袋不肯回答,這就是明顯缺乏和父親在一起的孩子身上所特有的表現。 到了滄市后,她也和中班老師咨詢過,確實有這種現象。 老師的建議就是多和爸爸相處,特別是要從和爸爸的相處中學會男子漢做事的一面,增強自信心。 還差140顆鉆石就加更啦,仙女們加更投哦,眾人撿柴火焰高,加油(* ̄3)(epsilon; ̄*) 第216章 現在不嫌我臟了? 靜靜的看著寧爵西耐心的教莫熙朗怎么搭積木,羅裳實在不忍心打擾小家伙的快樂時光,她也明白老師想表達的意思。對于小朋友來說,從父母那里得來的東西是不一樣的,從mama那兒得到的是細膩的關懷,做事認真執著的態度,而父親教會小朋友的可能是更多的處事風格,堅毅、強悍,有擔當的一面。 可是,眼前的男人明顯不是熙熙的父親,熙熙卻越來越喜歡和依賴他,一開始她覺得不是好事,如今看著小小年紀的熙熙難得專注的去玩一樣東西,樂此不疲的模樣,她又覺得也許、可能……并不是一件壞事。 然而現實又不得不提醒她,她與寧爵西之間關系不清不楚,他還有家室,也就決定了他與熙熙之間不可能有單純的干親關系。如果揭露出去,勢必會遭受流言蜚語。 羅裳低頭咬唇,起身往房間門口走:“熙熙,我去放洗澡水,十分鐘后洗澡?!?/br> “好的,媽咪?!蹦趵市∧X袋都沒抬一下,低頭專注著手上的積木。 盤腿坐在卡通地墊上的寧爵西抬起眼,看了眼羅裳的背影,眸中的神色益發沉如濃墨。 十分鐘后,羅裳把水放好,見莫熙朗遲遲不過來,走到莫熙朗房間,發現小家伙還在玩積木,搭了一個大大的城堡,非常壯觀。 她正要叫小家伙去洗澡,發現房間里煙味嗆人,寧爵西不見人影。 客廳陽臺上好象有低低的說話聲,她皺眉轉頭,見男人在陽臺上打電話。低暗的光線中煙頭時暗時亮。 他怎么能在有孩子的屋子里抽煙? 羅裳恨不得一瞬間沖過去,把他手中的煙頭奪過來,忍了忍,把莫熙朗房間的窗戶打開,拉起還在玩的小家伙:“熙熙該洗澡了?!?/br> …… 親了親莫熙朗可愛安靜的睡臉,羅裳輕手輕腳拉上房門,陽臺上男人仍背對著她,手里的電話還在繼續,從隱約飄進來的聲音來判斷,這是一通漫長的工作電話。 羅裳攥著手指慢慢走過去,站在他身后。 一分鐘后,他掛掉電話。沒有看她,也沒有說話的意思,一個人沉寂的看著前面一幢樓的燈火,安靜的抽著煙。 一支煙燃盡,他掏出打火機又熟悉的點燃了一支煙,煙霧吐出,身體隨即側向她,慵懶的靠在陽臺欄桿旁,幽深的視線落在她身上:“有話要跟我說?!?/br> 羅裳看著他吞云吐霧,走到他跟前把煙從他嘴里抽走,掐成兩截,抿唇道:“能不能不要在有孩子的屋子里抽煙?!?/br> 她回到家后換下了身上的職業裝。此時上身穿著露肩的白色襯衣,下面是一條牛仔a字裙,露出一雙玉脂般白嫩纖長的腿,白天束的一絲不茍的長發也放開了,換成了一個半丸子頭,全身上下洋溢的都是少女的氣質。 時光仿佛在她身上靜止了,她還是記憶中二十五六歲的模樣,不,比那時候更年輕漂亮。 難怪他最初沒認出來。 他瞇起眼睛似笑非笑,白色煙霧噴到她的臉上:“你在我后面站了半天,就是為了說這個?” 羅裳屏住呼吸別開臉,用手揮了揮眼前的煙霧。等煙味散得差不多了才開始大口大口呼吸。 寧爵西垂眸,冷靜的看著她憋氣憋得通紅的臉蛋,他離她很近,彼此呼吸都交纏在一起,像是會隨時吻她。 羅裳身后就是墻壁,她沒有退路,暗想反正也不是第一次被他強迫,無所謂了。 但他始終沒有吻她,男人的手指撫上她裸露在外面的手臂,像是摸著寵物一般把她拉到他跟前,削薄的唇微張,沙啞的吐出一句話:“不說話?去把臉上的妝卸了,洗澡,嗯?” 羅裳之所以一直不說話是因為她在打量眼前的男人,憑女人的直覺她感覺他那天醉酒后變了很多,如果說以前他狂妄放肆,無所顧忌的話,現在的他完全就是另一種人,復雜、詭異、像謎團。 是的,像謎團。 有很多次她都感覺到他的視線就直直的膠著在她身后,如鋒芒在背,令她無法忽視,可是面對面的時候,這些情緒全部隱藏掉了,表面上看他還是那個吊兒郎當的寧爵西,但感覺就是不一樣。 “我想說的是,假如你是真心喜歡熙熙,認為你們有緣,想認他當干兒子的話,我不再反對?!?/br> 他被煙熏的低啞的嗓音中彌漫著一層笑意:“但你有條件?” 她看著他,毫不避諱:“是?!?/br> 他無聲而微笑的看著她,眉眼僵冷如冰霜,仿佛猜到她下面要說什么。 她咬了會唇,說道:“如果你認了熙熙當干兒子,那么你我之間就得避嫌,我希望你我之間從此以后就只是你是你,我是我,或許為了熙熙,你我還可以做普通朋友?!?/br> “朋友就不必了,我從不和上過床的女人當什么朋友?!彼樕弦廊辉谛?,極冷極諷刺的那種笑,“避嫌可以,但我大費周章把你搞到手,還沒玩夠,你覺得我會輕易放手?” 她還沒說話,只覺得一道陰影壓下,腰肩處被一股極大的力給鉗制住,下一秒撞進男人氣息極重的懷里,男人低沉的嗓音在她上方咬牙切齒:“你當我是傻子么?還是,我在你眼中始終就是個非常好糊弄的傻瓜?嗯?” 她沒有說話,審視的目光看著眼前的男人,他的臉上半是陰影半是寂寥,像一半沉在冰不中,一半陷在火海里,彼此矛盾,又互相融合。 直覺感覺這個男人反應有點過頭,難道又把她當成了秋意濃? 莫名想起這個名字,羅裳感覺心中像壓了座山,又是那個叫秋意濃的女人,到底她什么時候才能擺脫那個陌生女人對她的影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