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6節
門口的工作人員把她攔下來:“對不起,小姐,這里禁止參與,有劇組在里面鬼把戲,要逛到別的地方逛去?!?/br> 秋意濃沒說話,盛曜表情有些凌厲:“你們仔細看看她是誰?” 那兩個工作人員被這氣勢給唬住了,其中一個仔細看了看秋意濃的臉,嘀咕一句:“怎么這么面熟?” 另一個工作人員小心翼翼的說:“我想起來了,她好象是這部電影的投資方盛世王朝的老板娘?!?/br> “盛世王朝的老板娘?不可能啊,盛世王朝的寧總不是離婚了嗎?” “笨,人家離婚就不允許人家和好啊,你沒看前段時間的娛樂新聞嗎?人家高調宣布復合了,國內十幾家新聞媒體同時刊登了這件事。你仔細的,好好的想想,是不是有這么一件事?” “哦哦,我想起來了……我懂了?!?/br> …… 秋意濃和盛曜被畢恭畢敬的請進門。 劇組內正忙著拍戲,無人注意到他們進來,秋意濃站在外圍默默看著,秦商商正吊著威嚴從古宅的二樓準備往下跳。 大概是進行了多次走位,這條鏡頭一條就過了。 秦商商站在地上的軟墊上,舉著雙手任劇組工作人員解除她身上的威嚴,目光不久后看到了秋意濃。 秦商商一時半會走不開,兩個新任女助理走過來,見到秋意濃憤怒不屑道:“你來干什么?害的商商姐不夠還到劇組來使壞是不是?告訴你,徐璐最有可能就是你害死的,想嫁禍到商商姐頭上,呵,做夢!趕緊給我滾?!?/br> 秋意濃瞥了這兩大門神一眼,漠然的說:“到底是嫁禍還是真有其事,當事人心里最清楚,我今天來是找她的,不是聽你們罵人的?!?/br> 那兩個女助理眼睛瞄著秋意濃身后的盛曜,嘲諷嗤笑:“難怪寧總放心不下商商姐,跟你這種朝三暮四的女人在一起,寧總自然能比較得出來商商姐才是最專情的那一個?!毖垡娗镆鉂饷鏌o怒色,女助理又洋洋得意的炫耀起來:“寧總對商商姐真的是溫柔體貼,他知道商商姐事業下滑,就出巨資包裝商商姐。讓她演女一號。你知道最近他經常往劇組跑嗎?你不知道吧,真可憐,難怪你要釣上這個老男人,沒有了寧總這個靠山,要個老男人總比什么都沒有要好,真不愧是青城作風最浪蕩的女人,聰明啊?!?/br> 秋意濃眼睛眨都沒眨,她像在聽別人的事情,甚至沒有興趣去想這些話的內容,分辨真假。 她現在最想做的就是找秦商商。 盛曜面露怒意,正要說什么,秦商商款款走過來,目光上下打量著秋意濃奇怪的裝著,指著旁邊一個單獨空出來的休息間說:“去那兒談?!?/br> 休息間內,秋意濃沒有坐,雙手垂在身側,直直的盯著秦商商:“我meimei是不是在你那兒?” 秦商商坐在簡易的折疊椅中,低頭玩著手中的古裝長袖,輕笑:“你meimei怎么會在我這兒?秋意濃,你為了對付我,手段還真是層出不窮??上О?,爵西從來沒有懷疑過我?!?/br> 秋意濃臉上沒有任何表情,死死的瞪著秦商商的眼神凌厲的像鬼:“最好我meimei不在你那兒,如果她有個三長兩短,我會要你償命!” “呵?!鼻厣躺虛嶂禄y的長袖,漫不經心的笑著:“你以為我怕你嗎?看看你現在這個樣子,哦,對了,有可能和你mama瘋了之后一樣。爵西最喜歡優雅有女人味的女人,他是不會喜歡你這種成天疑神疑鬼的瘋子,秋意濃,你再這么折騰下去,離他拋棄你不遠了,我,等著那一天?!?/br> 秋意濃沒有一些波瀾,指甲卻把掌心掐出了血,低頭笑了笑:“想取而代之也不是不可以,只要你把我meimei交出來?!?/br> 秦商商抬頭,眼神像拔出劍鞘的利劍,笑容中寒芒盡現:“真讓我想不到,為了你那個智障meimei,你竟愿意把他拱手相讓,這話要是被他聽到該有多好?!?/br> 身上的大衣太長,雙手藏在長長的衣袖中,用力的握緊,然后笑的薄涼寡淡:“是拱手相讓,還是成全已經不重要了,我只要我meimei?!?/br> “成交!”秦商商站了起來,走到秋意濃面前,逼近她的臉,笑的陰沉:“等你和他分手后,再來找我談?!?/br> 影視城外的停車場,盛曜看著坐進車內的秋意濃:“秋畫在不在她那兒?” “她承認了?!鼻镆鉂忪o靜的看著前方,眼神渙散。 盛曜聽了,不動聲色的問:“她有什么條件?” 秋意濃腦袋無力的靠在座椅里。蒼白的唇瓣輕輕蠕動:“開車吧,你不用再去找人了,這件事我會處理?!?/br> 盛曜看她這樣沒有再多問,很多事情她和她母親一樣都悶在心里,倔強而令人無奈。 “現在去哪兒?”盛曜開車前問她。 “我想回菱城,去mama墳上看看?!鼻镆鉂忾]著眼睛。 話音剛落,盛曜的響了,他接通后表情沉靜,下一秒把遞給她。 她接聽前看了一眼屏幕上的號碼,然后淡漠的拿到耳邊:“有事嗎?” “你在哪兒,我去找你?!?/br> “不用?!?/br> “nongnong?!睂幘粑骺嚲o的嗓音中有一絲輕嘆:“要走為什么不說一聲?” 她笑了聲:“說了有用嗎?你的保鏢站在病房門口不準我離開,難道不是你的意思?” 他平靜的說道:“最近發生了很多事情,我不想你也有事?!?/br> “你能讓保鏢保護我一輩子嗎?我如果是你,我會抓住想要害我的人,而不是像看犯人一樣看著我?!?/br> 她譏諷的說完就要掛電話。 話筒里響起他深沉如海的嗓音:“nongnong,想不想知道撥浪?的秘密?” 死寂般沉默了近一分鐘,她輕聲開腔:“寧爵西,你贏了,我等你?!?/br> “他要過來?”盛曜在她掛斷電話后問。 秋意濃目光毫無焦點的看著前方,重新找回聲音:“對?!鞭D頭看他一眼:“你走吧,我要下車了?!?/br> 影視城外沿街有很多商鋪,門口也有些供游人休息的長椅,秋意濃坐在那里,前面是川流不息的游人,空氣中飄著喧鬧和各種小吃的味道,不遠處能看到各種朝代的宮殿一角。 漸漸起了風,飄起了小雨,正是初春,天氣漸暖,游人興致很高。 風夾著雨絲吹起了她長長的直發,這是前幾天和畫兒對調身份時特意拉直的。側頭看到盛曜的車停在原來的地方沒有走開,他似乎要等寧爵西過來接人后才走。 過了大約幾十分鐘,寧爵西的車開過來,停在停車場的另一角,她扯了下唇,起身拍拍身上過大的黑色大衣,想起來這是盛曜的,脫下來走到他車那里把大衣還了回去。 寧爵西推開車門開車,看著她從盛曜車旁回來,微微瞇起瞳眸,壓低嗓音中有著nongnong的不悅:“秋意濃?!?/br> 她抬手撫過沾了雨絲而貼在臉上的頭發,唇角浮出幾分冷笑的痕跡:“我差點忘了,你怎么可能知道撥浪?的秘密,你又在騙我是不是?” 他用手撫壓過她的唇角。仿佛能把那個令他礙眼的冷笑抹去,平緩的聲音說:“我沒有騙你,我猜想,撥浪?的秘密可能在你們兩姐妹身上,至于是哪里我目前還不知道?!?/br> 這句話聽上去是說了什么,但細細一品,根本什么都沒說。 她眼神自嘲的看著一臉深情的男人:“我來找她,你迫不及待就過來了,我真想不明白,你既然如此在乎她,想替她掩飾,你為什么要拒絕和她重新在一起?你答應了,可能畫兒就不會失蹤了,這所有的一切都不會發生?!?/br> “nongnong,你把我當成了什么?”他面色無波的看著她,薄唇輕吐氣息:“我不愛她,我愛的人是你?!?/br> 他的語氣篤定,不容置喙,放在平常,她會信,并且深信不疑,發生了這么多事之后,她對他的信任已經消磨殆盡,剩下的只有無感。 疼過之后是麻木,麻木之后就是無感,這就是她當前對他的感覺。 “我不要聽這些?!彼哪樢蛴晁儼鬃兝?,聲音更是如游絲般:“我只要你一句話,幫不幫我從秦商商那邊要人?” 他脫下身上的外套披到她身上,她用手一撥,外套掉在地上,被地上的雨水打濕不能再穿了,他看向她放柔了音量說:“你穿太少,容易著涼感冒。我們回車上再聊?!?/br> 盡管她身上只著一件薄薄的病號服,可她并不覺得有多冷,所有的感官就像失效一樣,推開他的手,咬著字慢慢說道:“你還沒回答我,要不要幫我從秦商商那邊要人?” 他一瞬不瞬的看著她:“目前為止,我調查的結果是與秦商商無關?!?/br> “怎么會與她無關?”她咬牙:“她已經承認畫兒在她手上,怎么會與她無關?如果你非要包庇她,那么我只有照著她的話做——和你分手,永不往來?!?/br> “她是這樣說的?”他眉梢緊蹙,有條不紊中透著疲倦之色。連續兩個月都在糾纏秋畫與秦商商的事,任何人也會心力交瘁:“你又不是不知道她一直想和我在一起,既然你三番兩次懷疑她,她知道自己在你眼里洗脫不掉罪名,干脆承認,讓你和我分手,這么一個小手段,nongnong你一向聰明,怎么也會中計?” 她眼神迷離渙散:“我倒認為這個辦法可行,只要能救出畫兒,什么我都能……” “秋意濃?!彼驍嗨脑?。惱羞成怒的抓住她的手臂,硬把她塞到車內,打開暖氣,抓住她冰冷的小手放在掌心捂著,咬牙切齒道:“我在你眼里算什么?商品嗎?你想要就要,想不要就不要?” 秋意濃抽出了自己的手,閉眼靠在車座里不再出聲。 送她到病房門口,他想進去,她快一步回身把門關上大半,只露出一張臉,漠然的看著他:“我是病人。需要休息?!?/br> 他邁進門內的腿收回,溫聲低語:“好,你休息,晚飯我讓葵嬸送吃的過來?!?/br> 冷漠的關上門,秋意濃看了眼床,已經重新換了新的床單,那扇窗戶也已經關上了,一切又恢復了原樣。 晚上,她一個人躺在床上,輾轉難眠,胸口一陣陣絞痛。 很久之后都沒得到緩解,這是以前從未有過的。 手里抓著,為了轉移疼痛,她打開郵箱,發現一條未讀郵件,打開是個視頻。 只有一分多鐘的視頻,最開始出現的畫面是在海邊,風浪非常大,岸邊隱約站了一個身影,鏡頭稍微拉近,是畫兒。 對,是畫兒。 視頻中的風浪聲掩蓋了一切聲音。畫兒似乎在與人爭辯什么,那個人站在畫兒身后半米遠的地方,長發,身材高挑,穿著米色風衣,是秦商商。 陡然間,那個高挑的身影走上前,用力往畫兒身上一推,巨大的風浪聲中畫兒像片葉子掉進了洶涌的海里,轉眼被狂風巨浪吞沒。 過程非常短,秋意濃捂住唇尖叫起來,病房門外聽到動靜,驟然沖進來一道身影,幾步沖了進來。 寧爵西抱住尖叫個不停的秋意濃,目光定在她手中的上:“nongnong沒事了,有我在,不怕?!?/br> 秋意濃不斷的尖叫、顫抖,大量發絲擋住了她的臉,讓她的面目變得模糊和猙獰:“秦商商把畫兒殺了,她把畫兒推進了海里,我的畫兒,我的畫兒……” “nongnong!”寧爵西面色緊繃。捧住她的臉,試圖安撫住她的情緒:“這個畫面看不太清,不要相信……” 她的臉過于冷靜,靜得可怕,就這樣看著他:“你是讓我不要相信掉進海里的人是畫兒,還是讓我不要相信是秦商商殺了畫兒?” 寧爵西看著這張只剩下冰涼冷漠的小臉,薄唇抿緊,然后一言不發的到旁邊去打電話,他的聲音壓得極低,仍能依稀聽到他在厲聲吩咐電話里的人去碼頭或是海邊查看情況。 秋意濃身體歪著,她眼中霧氣朦朧。眨了眨眼,再看驟然發現視頻不見了,慌忙用手去按屏幕,真的不見了。 怎么會憑空消失? 寧爵西打完電話走過來看她瘋狂按,“怎么了?” “我……壞了?!鼻镆鉂忸澏吨ひ?,慌手慌腳的把新買到手的翻來覆去的查看,喃喃自語:“我壞了……視頻不見了……” 寧爵西走過來見她六神無主的樣子把她摟到懷里:“nongnong,你先冷靜下來,可能是你不小心刪除了,沒關系,我已經讓人去各個碼頭或是海邊查了。很快會有結果?!?/br> 她像根本聽不到他的聲音一樣,揪住他的手臂舉起說:“是不是我瘋了,可能是我瘋了,根本沒有郵件,根本沒有視頻,寧爵西,我有家族精神病,你和我分手好不好?你和秦商商在一起……” “別說了!”他手背上青筋直跳,把她整個人都抱在懷里,雙臂收緊,放軟嗓音。細細的吻落在她臉頰上:“nongnong,不管你變成什么樣我都不可能和你分手,你也休想甩了我,聽到了嗎?” “我不應該和你在一起的,寧爵西,我害死了畫兒……” “與你無關?!?/br> “怎么與我無關?要不是我堅持和你在一起,秦商商怎么會綁走畫兒,我的畫兒怎么會被她推進海里,我的meimei死了,她不是因為別的原因死的,她是被我害死的?!彼抗馍y的看著他:“這就是報應?!编男χ骸拔液彤媰菏请p胞胎。就在一個小時前,我的心一陣絞痛,這是不是叫心電感應?” 寧爵西眸光震動,心臟如油在煎,抱緊她過了一會,沉靜道:“nongnong,你沒有錯,不要把什么事都往自己身上攬,你meimei我會替你找到的,相信我?!?/br> “找到尸首嗎?” 他呼吸變沉,低頭看著她眉眼間籠罩的冰冷嘲弄,幾乎是加重語氣,嗓音卻沙啞說道:“不管怎樣,她都不是因為你而死,你沒有錯,要怪就怪我好了,是我想和你在一起,是我想和你一輩子?!?/br> 她低低的笑,伸手撫上他的臉,他整個都被他緊緊抱在懷里,力氣大到仿佛要把她鑲嵌進身體里。 “怪你有什么用呢?我meimei死了,那么大的風浪,她水性又不好,我知道她兇多吉少?!彼戳斯创?,弧度森然:“至于兇手我不會放過,殺人償命天經地義?!?/br> 這一夜,兩人都沒有睡,就這樣僵持的坐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