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節
“我mama傷不傷心好象與盛先生你沒什么關系?!鼻镆鉂饫淅涞男χ驍?,聲音像浸在冰水里般寒凜滲人。 男人握著手杖的手緊了緊,秋意濃這才注意到他的手里一直握著一只銀色的金屬手杖,很多年前她見到他時不是這樣的,那時候他意氣風發,舉手投足都散發著傲視一切的強大氣場,不像現在內斂了很多,像陳年老酒,散發著成熟穩重的韻味。 目光在那枚手杖上稍作停留,秋意濃已經站起身,醇厚的嗓音再次響起:“你既然來了,說明你目前沒有辦法找到秋畫,我想你需要我的幫忙?!?/br> “謝謝。不用?!彼Z調低緩,腳步往樓梯口走過去,身后沙發上的男人沒有再出聲。 沿著樓梯下去,秋意濃的身影漸漸消失在實木樓梯口。 二樓角落里一直觀察著窗外的保鏢這時走上前,聲音中有一絲緊張:“先生,樓下有很多記者?!?/br> 男人一下子從沙發上站起來,拐杖在木地板上敲擊發出響聲,從窗口往下看去,下面不知何時烏壓壓圍了一大群記者。 另一個保鏢似早有準備,認真從容的說:“先生,二樓后面有個隱秘的樓梯可以從那里下去離開?!?/br> 一樓的書吧非常安靜,和來時一樣空氣中飄著書香與咖啡的香氣,相信這里的白天應該是個非常吸引愛書者流連忘返的地方。玻璃門后拉著窗簾,看不見外面的街景,秋意濃拉開門陡然間人潮如涌,無數閃光燈閃爍。 燈光太多太強,她條件反射別開臉,不由想起了那部美劇喪尸片《行尸走rou》,情景相似,往往那些喪尸就藏在平靜無聲的門后,不經意的一推開,個個面目猙獰,張著恐怖的牙,只要你一不閃神就會撲上來,啃咬你的皮rou。 聲音嘈雜喧鬧。記者們個個頂著一張張興奮的臉,近日來關于秋意濃的種種新聞刷爆了網絡各大社交平臺,金尊大廈和盛世王朝大樓被寧爵西下令封鎖,任何記者不得靠近,否則倒霉的是他們的報刊雜志社。他們只能另想辦法,今天好不容易得到消息,怎么可能會錯過。 “秋小姐,你和陌生男人在這里幽會,寧先生知道嗎?” “你來自一個精神病家庭,你們遲遲沒有復婚,是不是因為寧氏家族不接納你這樣的女人?所以你改為另找備胎,以給自己找好退路?” 益發尖銳的問題拋過來。 秋意濃被記者包圍的寸步難行,背后是關上的玻璃門,被幾個記者眼明手快的堵上了,他們誓要今天爆出猛料來不可。 “秋小姐,剛才我們拿攝像機拍二樓,窗戶里面的男人似乎是個成熟的老男人,他是有婦之夫嗎?你們認識多久了?” “秋小姐,你的名聲一向不好,喜歡勾搭有錢男人是眾所周知的秘密。寧先生是不是不堪忍受你的私生活混亂,已經跟你分手了,你們只是沒有對外公布,是不是這樣?” 耳朵里被迫灌進來無數難聽的猜測,秋意濃和以往一樣不作任何回應,同時也動彈不得。 記者們并不會因為她的沉默而有所收斂,只會更瘋狂的以為他們說準了,她無言以對而已。 這兒本就是在大街上,來往人流很多,有些市民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也圍上來旁觀,有的甚至也拿出了拍攝起來。 “秋小姐,寧公子是不是不要你了,換哪個男人敢要一個有精神病遺傳基因的女人,說不定哪天你和你meimei一樣成了智障?;蚴亲兂莎偱?,寧公子豈不是要既當丈夫又當父親的照顧你?” 智障……瘋女人…… 秋意濃的心臟像被猛戳了一下,驀地抬起臉,眼神犀冷的看著提問問題的記者:“智障或是變成瘋女人?”她臉沒有半分血色,聲音也寒如冰刀:“在這個和諧社會。最應該做的是關心弱勢群體,給予他們相應的尊嚴,而不是用惡毒的字眼去侮辱嘲笑,侮辱嘲笑別人的同時你們也在侮辱嘲笑你們自己?!?/br> 這番字正腔圓的反斥并沒有起到什么作用,記者們見她終于開口說話。更瘋狂的把話筒往她面前擠:“秋小姐這些話是不是承認未來的某一天你也可能會瘋?你會拖累寧公子嗎?還是在瘋之前做好善后工作,提前進入精神病院,給自己保留一點尊嚴?” 秋意濃無法抽身,她像是被一雙雙手冷酷無情的推到了高高的審判臺,無數道聲音在對她進行抨擊和審判。他們要她低頭,他們使用嘲弄、輕蔑、不屑、高高在上的語氣企圖讓她低頭認罪。 她偏不! 就算所有人都來把她的頭往下按,她依然要高高的把頭抬高,她要讓他們知道,他們永遠也不可能壓垮她的意識,她要讓他們看到,這世上臟水不是想潑就潑,哪怕他們潑無數遍,她仍舊不動如山的站在這里。 有個扎小辮的記者不依不饒,繼續把話筒擠過來:“秋小姐。剛才與你躲在樓上的老男人是什么身份,是不是比寧先生更有地位更有錢?你們約在這里不是幽會,難道是書友,喜歡同一本書?或像那些情侶一樣擠在一本書后面……卿卿我我?” 現場的記者發出一陣不懷好意的哄笑。 那個扎小辮的記者更加得意而犀利的問道:“秋小姐,你是不是又當了小三?” 這個“又”字又引得記者們笑起來。 秋意濃默默捏緊拳頭,閉唇不語,正在這時身后的門驟然被幾個保鏢大力推開了,堵在門前的記者猝不及防被推的踉蹌,幾個保鏢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撥開兩邊的記者,很快把秋意濃從記者的包圍圈中解救出去。 眼見秋意濃要撤退。記者們自然不干了,難得這樣好的機會,過了這個千載難逢的機會可能就不會再有了,一窩蜂的拿著長槍短炮往門內擠。 場面混亂,喧鬧不已。有人被擠摔倒,有人被攝像機砸的抱頭大叫,更多的記者管不了那么多抓緊問問題。 保鏢再有身手,這么多記者圍過來也吃不消,他們又被堵在離玻璃門僅有一步之遙的地方。 僵持之際。門后又猛然沖出來好幾個保鏢,一下子把記者沖散,秋意濃被保鏢們安全的推進了門內,如潮般的記者被擋在了門外。秋意濃一言不發的看著那一個個想要拼命擠進來的臉,莫名的再次想起了那群恐怖吃人的喪尸。 實際上。那部美劇越往后看越會發現,喪尸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人心。為了生存,為了茍且偷生,有些人拋棄了禮義廉恥。有些人冷血殘酷,甚至會把同伴推進喪尸群以求自保。 這就是社會的黑暗面,總有一小群人以自我三觀去偏激的衡量別人,讓別人朝他們的標準看?,何其可笑。 秋意濃唇邊勾起涼涼的嘲弄,旁邊樓梯口的男人看的清清楚楚,他走上前示意保鏢把門關上,然后對她說:“不要在意那些人的言論,就算是神也無法迎合或得到所有人的喜歡。等找到秋畫,可以的話,我想帶你們姐妹一起去法國,讓我以后好好照顧你們?!?/br> 今天萬更完畢,有沒有鉆石鼓勵下#^_^# 第187章 不接受你懲罰的方式是分開一段時間 豪華轎車內,秋意濃坐在副駕駛座上發著呆,車后座男人的視線注視了她很久,在厚重的夜色下顯出一股難以形容的專注力。 “秋小姐,您到了?!彼緳C把車停在秋意濃上車后關照過的停車場位置,至于坐副駕駛座也是她自己要求的,司機看得出來她是想和后座的先生劃清界限。 秋意濃客套的朝司機點頭說了聲謝謝,又對后面的男人也說了同樣的字眼,不作一刻停留當即推開車門下去。 “跟上她?!避噧?,男人低聲吩咐司機。 “好的,先生?!彼緳C手握方向盤,動作敏捷的踩下油門。 秋意濃開了一段路,接到寧爵西的電話,問她在哪兒,她說在路上,他沒再說什么,只說讓她路上開車小心點,他已經到家了。 秋意濃答應了一聲好,無意中一瞄后視鏡,發現了她之前坐的那輛貴族般的豪華跟在她的車后面,從對面穩當的車速來看,已經跟了她有一段路了。 她收回視線淡然的繼續開車。 時鐘指向十點,寧爵西立在臥室外面的露臺看到她的車開進來,別墅外面的大門外一輛?色豪車緩緩停在路燈下。 因為太遠,看不清車牌號,只看到車后座的車窗降下,里面隱約坐了一個高大的身影,幾乎不用細看就知道非富即貴,身份不菲。 等她的車在庭院里停下來,那輛車才慢慢駛遠。 他的手邊擺著一臺打開的平板電腦,上面正播放著一段她被一群保鏢拉進書吧,樓梯口的角落立著一道穿著色風衣的男人,面容看不表,但透著股不怒自威,那是久處居上位者才有的氣場。 樓下秋意濃進了門,意外發現別墅里燈都沒開。他不是說在家的么? 她皺了下眉,屋內開著暖氣,有些熱,順勢脫下大衣外套掛好。 打開燈,室內大亮,她走到樓梯那兒準備上去,一抬頭就看到寧爵西立在上方幾步臺階之上,他穿著一件睡袍,頭發微濕,又?又亮,身上有沐浴露和洗發水的味道。 他?眸鎖著她的眼睛,低低沉的問:“有沒有吃晚飯?” 在時光屋被記者圍追堵截的事想必已經傳到了網上。她抿起粉唇,下意識搖頭道:“我沒去見煙青,出了別的地方辦了點事情?!?/br> “所以,晚飯沒吃?” “嗯?!币詾樗麜聠査驼l見了面,她沒想到他會追問吃飯的時候。 “給我五分鐘?!彼此谎?,邁步下樓,越過她抬手扣住她的臉蛋:“紅酒配牛排,你去地下室找瓶紅酒上來?!?/br> “不麻煩了?!彼齻饶樋此骸拔也火I,不想吃,我很困,想睡覺?!?/br> 他停了幾秒,似要說什么。恰在這時,他睡袍口袋中的響了。 在他接電話之時,她從他身邊走過,下一秒她的手肘落在男人的大掌里,她扭頭看了他一眼:“我去洗澡?!?/br> 他的手松開了,她腳步未停,一步步上樓。 秋意濃簡單沖了個澡,發現忘了拿睡衣,看到旁邊掛了一件男士浴袍,動手拿下來套上。 寧爵西接完電話,緩步推開臥室的門,一室的冷清和黑暗。一度令他以為她不在里面。 他開了燈,才看見大床上纖細的身影靜靜躺在那兒,空氣中散發著沐浴露的清香,雖然他身上的與她相同,他仍覺得她身上的香味十分迷人。 意外的是她身上穿著他的浴袍,寬松的布料罩在她柔軟的身段上流露出一股嬌小的美態,緊閉的眼睛上覆蓋著濃密而卷曲的睫毛,顯然在睡夢中,櫻桃般的小嘴卻緊的很緊,似乎在做一場令她非常痛苦的夢。 想將她弄醒,卻發現她睫毛上沾著一點淚珠。 “nongnong,不吃飯對胃不好?!睖厝岬纳ひ糨p輕喚她:“牛排我煎好了,乖,起來吃點?!?/br> 她睫毛顫了顫,似乎醒了,卻沒睜眼,“我很困,不想吃,也不餓。牛排涼了不好,你去吃吧?!?/br> 他怎么肯一個人去吃飯,掀開被子把人抱起來,低頭含住她的唇吮了兩下:“吃飯最多半小時,不會耽誤你多少睡覺的時間,吃完再回來睡,嗯?” 她搖頭,閉著眼睛,臉往他懷里躲:“我真的不想吃,我只想睡覺……我要睡覺!”她聲音突然揚起來,手按著他的肩膀爬上床,躲進被窩里翻了個身背對著他,“別再來煩我,求你……” 含糊的聲音中沒有睡意,只有不耐煩的敷衍。 “那你告訴我為什么哭?”他不再溫柔,強勢的把她的身體扳過來,瞇起的?眸一動不動的盯著她眼角的濕意:“我擋住了秦商商潑硫酸的真相,你就為這個一直在生我的氣?”他壓著低啞的嗓音解釋:“那件事我當時并不知道,我住院之后,她知道事情鬧大了,這才主動聯系了岳辰,岳辰告訴我的時候說秦商商已經支使了阮婕兒表兄妹到警察局去自首,警方發現語氣確鑿,基本已經結案了……”他微抿了一下唇:“nongnong,你乖一點,想怪我的話,等把飯吃完,到時候我都聽你的?!?/br> 又是我都聽你的……這聲音和姿態處處體現出溫柔體貼的一面,卻也像把陳年老刀,刀刀割著她幾近繃斷的神經。 堆積的情緒噴薄而出,她推開他,掄起拳頭往他身上砸:“我說了不吃不吃,你沒有聽見嗎?你是暴君嗎?我不吃飯關你什么事,現在我就想安安靜靜的睡覺,你能不能不要煩我?!?/br> 呼吸急促,臉上表情煩躁,這樣的秋意濃少見極了。 寧爵西看著這樣失控的她,狹長的眸中掠過陰影,那團本來就被他極力掩蓋的火苗瞬間燒的更加旺盛,語氣沉了下去:“嫌我煩,你卻有閑心大晚上跑去和老男人見面是嗎?” 她抱著被子怔忡的看著他,驟然嗤笑:“你不相信我。你也和外面的人一樣認為我在和別人幽會?你不信那就是幽會好了,你未娶,我未嫁,合則在一起,不合則分,用你的一句話來說,這個地球離了誰都照……” 最后一個音還未落下,男人鐵青著臉撲了過來,身體將她壓在被褥里,只手捏著她的下巴,狠狠的咬了她的唇片兩口,那股野蠻架式恨不得把她的舌頭咬下,把剛剛的話全部咬掉、嚼碎。 “秋意濃?!彼ブ澜兴拿?,從她唇中退出來,又重重啃咬她的下巴和兩瓣唇片:“你是想氣死我嗎?” 說完不等她有所反應,他直接再度把她抱起來,見她又不安分的想動,他陡然沉下臉來呵斥道:“你再鬧著不吃飯,說什么分分合合的話,信不信我明天讓颶封停止運營禹朝的首款手游,讓它永無天日!你不信的話你就盡管和我鬧!” 或許是他的威脅起了作用,或許是她懶得再和他爭,她睜大眼睛不說話了,隨即垂下眼簾,保持沉?。 寧爵西陰沉著臉一邊走出臥室一邊繼續訓斥道:“另外,我不希望再發生今晚的情況?!?/br> 所謂今晚的情況,他指的是被記者圍追堵截,還是她朝他發脾氣的事情? 秋意濃抿著唇,沒有問出口。 他抱她在椅子上坐下,遂坐到對面,柔和低聲道:“乖乖吃完,嗯?” “你跟我鬧脾氣也要懂得保護自己,別餓肚子,把自己餓著了,多劃不來?!蹦腥艘幻嬲f著一面動手把醒好的紅酒倒進高腳杯里,放了一杯在她手邊,又似想起了什么,收回去,放在他的手邊。 她坐在那里,雙手擱在膝蓋上,面前是擺的非常整齊的刀叉勺,散發著香味的牛排靜靜臥在雪白的骨瓷方盤中,搭配著一些意大利螺旋通心粉,旁邊擺著一片檸檬,兩朵薄荷葉,十分的賞心悅目,是他一貫的廚藝風格,既要有形,也要有色,形色兼備,相映成趣。 他甚至為了營造氣氛,把餐廳上方奢華的水晶吊燈都關掉了,餐桌上早已點燃的燭光瞬間擔任了照明任務,燭光搖曳,一切都蒙上朦朧的神秘面紗,俊男美女,畫面美的像唯美動人的偶像劇。 秋意濃黑?盯著面前的食物看了一會,然后一瞬不瞬的對上他的視線,平淡的說道:“你不用哄我,因為沒有必要。也因為你越哄我會越不舒服,索性就這樣吧,且行且珍惜。彼此都好自為之?!?/br> “說完了?”他臉上沒有絲毫怒意,淡淡的瞄她一眼,處變不驚的執起高腳杯細細的杯腳,薄唇抿了兩口,看著她的眼中深不見底,卻也閃著溫和的光芒:“你不是很困的嗎?說完了就吃飯,吃完了你可以上去繼續睡覺?!?/br> 秋意濃沒有動,也不說話,她就盯著餐盤中的食物,眼睛眨都不眨一下。 寧爵西優雅的拿著刀叉切牛排,把盤子的牛排切成大小均勻的塊狀,然后一聲不吭的與她面前的餐盤做了一個對調,大手握住她放在餐桌上的小手,皺眉卻溫聲哄她:“嫌麻煩的話,吃我切好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