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節
后來,秋畫不再問了,也許小丫頭也和她一樣把這份恐懼藏在了心底,只在夜深人靜的時候才敢拿出來,獨處舔舐這份傷痛。 她動了動,緊緊抱著她的男人睜開睡意惺忪的眼睛。順勢吻了下她的臉,手掌卻在被子里肆無忌憚的游走:“怎么不睡?做噩夢了?說來聽聽,做什么噩夢了?” “不太記得了?!彼窗搭~頭,從他懷里爬起來,“我去下洗手間?!?/br> 黑暗中,他看著她光潔如玉般的身影,一點點撿起落了一地的衣物,從床尾到臥室門口,然后抱著所有的衣服,身影在輕輕關上的門外消失。 寧爵西伸手向床柜習慣性的想摸出根煙來,在摸到一只陌生的筆筒之后收了手,他忘了,這兒不是他的別墅,是別人家。 他狹長的眸瞇了瞇,雙手交疊放于腦后,今天的兩件事本來他不會在乎,然而看著她若無其事的臉,他心口就升出了一股不知名的窒悶。 她不在乎,他生氣,她要在乎,揪住不放,他反而覺得無理取鬧。煩悶之極。 想抓緊她,又不敢抓得太緊,擔心從前的事情再次發生。想放手,又舍不得,總想知道她在做什么,恨不得時時刻刻陪在她身邊,哪怕什么也不做,也是安心的。 呵,裴界曾說過,只有戀愛中的男女才會患得患失,他想他現在應該就是這個狀態。 今晚他要她時的狀態又回到了從前。說實話,兩個人水rujiao融固然好,可他最在乎的不是這個,他在乎的是她的心結似乎沒有完全打開,他理解,那年強她的事在她心中留下了不可磨滅的陰影,不可能一時半會消除。 慢慢來。 也許,他可以從兩人在山里享受的那場酣暢淋漓的魚水之歡中找到啟發,重新炮制出另一個令她放松的場景和環境,進而讓她徹底打開自己,丟掉過去的陰影烙印。 秋意濃住的房間沒有獨立洗手間。她把衣服抱進臟衣簍里,找了一件睡衣套上,打開水龍頭,發現手抖的厲害。 寧爵西在房間等了好一會兒,沒見她回來的身影,他下床敲衛生間的門,低低喚她:“nongnong?!?/br> 里面只有水聲,沒有她回答的聲音,他變了臉色,抬腳跩門,跩開后奔了進去。 秋意濃已經恢復了冷靜。正在水龍頭下洗手,見到他沖進來嚇了一跳,特別是他不穿衣服就沖進來,手上的水滴滴嗒嗒的往下掉,睜大眼睛看他:“出什么事了?” “敲門你沒開,我以為……”他聲音收住,不想說下去。 她抬手用干毛巾擦手,順手拽了一條浴巾,眉梢上染著星星點點的笑跑到他面前遞給他,等他把重要部位圍上后,伸手摟住他脖子。取笑道:“你想多了,我不至于為了你我在床上不和諧而想不開?!?/br> “嗯,是我想多了?!彼直廴ψ∷难?,額頭碰著她的,?尖與?尖親昵的摩擦著,眸底劃過光亮:“后天是假期的最后一天,我想帶你去度假?!?/br> “去哪兒?” “盛世六年前開發了一座海底度假酒店,上個月剛剛完工,目前進入試營業階段,你想不想去?” “聽上去挺神奇的?!彼劬锪辆ЬУ?,側頭想了會,點著腦袋興味的說:“我想去看看?!?/br> “好,我去安排?!彼兄穆N臀,驟然把她抱了起來,自上而下的看她,嗓音愉悅異常:“現在能睡覺了嗎?女王陛下?!?/br> 她手環上他的脖子,忍著笑很配合的說:“那好吧,我陪你睡?!?/br> 唔,想著那座海底度假酒店,秋意濃又有了一些印象,貌似曾在新聞上看到過相關的報導,是他幾年前上任執行總裁以來策劃的最大開發案,拆巨資打造的奢華水底世界,聽說光是建造期間就已經有十幾萬人登記,請求投入使用時馬上告知。 忍不住,她開始期待起來。 關于更新晚的問題,由于圣誕兩天有事耽誤了,所以導致進度慢了,爭取這兩天加上元旦調整這來了,仙女們久等了,抱歉。 第164章 太太的身世為什么會被泄漏? 受生物鐘影響,寧爵西很早便醒了,舍不得起床,聽到外面的動靜第一時間低頭看窩在懷里的白凈臉蛋,她睡的很沉,純?色的長卷發落在小碎花的枕面上襯出一番別樣的嬌態。 外面隱隱傳來男女壓的很低的說話聲,記得她說過?煙青還要過兩天才回來,顯然,人家提前回來了。 手臂伸長,在床柜上摸到他的腕表,已經八點多了。 年底公務纏身,稍有松懈就有可能導致文件堆積如山,哪怕元旦這種法定假日,他依然要工作。 輕輕在她臉頰上印了一個吻,他輕手輕腳起床,轉身為她把被角掖好,隨即打開,發現郵箱里有好幾封亟待處理的工作郵件。 拉開門,他淡定從容的出去。 客廳內一對男女久別重逢,稍有不慎便是天雷勾動地火,史蒂文將?煙青壓在門后親的渾然忘我,突然聽到腳步聲,兩人均是一愣。 煙青是了解秋意濃的,一到節假日最愛睡懶覺,沒個九十點不可能起床,今天不可能這么早,莫非…… 推開史蒂文,?煙青往腳步聲看過去,只來得及看到關上的洗手間門。 憑直覺,她認為是個男人。 如果是秋意濃和話。不可能不打招呼,?煙青腦筋略一轉,理清了幾分思路,把史蒂文往自己的房間一推,跟著也進了房間。 寧爵西洗漱完從洗手間出來,客廳內恢復平靜,倒是隔壁房間內有男女的聲音,他目不斜視再次回到房間。 秋意濃裹著被子仍是原來的睡姿,一截藕斷般雪白小腿從被子里露出來,他走過去輕輕把她的小腿放進被子里。 這么一動之下。長睫扇了扇,她瞇著眼睛醒了幾分。 “吵醒你了嗎?”他起身去穿衣服,骨節分明的手指扣著襯衣鈕扣,一邊溫聲和她說:“你再睡會兒,我要去公司一趟?!?/br> “唔?!彼斫獾陌涯樛蛔永锊淞瞬?,又似想起了什么,伸出腦袋,也伸出手臂,細白的手指向他張開:“鑰匙拿來?!?/br> 他停住動作,抬腳走到床邊。反手握住她的手指放在唇前親了親:“鑰匙真的在我車里,等會我下去拿上來給你。如果你不喜歡在車里做,以后我不勉強你就是了?!?/br> 原來他知道昨晚她不肯下去的原因,秋意濃臉頰像火一樣燒起來,小手從他掌心抽出來胡亂推著他:“你快去公司上班,記得幫我把門帶上?!?/br> 他俯臉在她上方幾公分的距離,拉下她臉上的被子,不溫不火的開口:“你朋友好象回來了,還帶了男朋友?!?/br> 煙青提前回來了? 秋意濃怔愣了一下,定定的看著他。 “nongnong。你確定還要住在這里嗎?”他看似溫和的語氣中夾著不著痕跡的強勢,指腹撥開她臉上的幾根發絲:“搬過去和我住,好不好?嗯?” “不好?!彼χ牡羲氖郑骸胺孔游易夂昧?,我和房東說一聲,今天下午搬過去?!闭f著她準備坐起來,從另一側床下去,身體剛側過去手臂就被男人拉住,隨后撞進他懷里。 他挑起眉梢:“你租在哪兒?” 她說了小區的名字,男人嘴角的弧度勾得更深了,低低的嗓音纏繞著令人無法捉摸的笑痕,語氣卻平淡無奇:“那個地段不錯,小區內的安保措施聽說非常到位?!?/br> 他拉上門出去,幾分鐘后他又折回來,遞給她別墅的電子門鑰匙,然后又親了親她的唇:“今晚有應酬,依然要帶女伴,這次能陪我去嗎?” 她連忙搖頭:“不能?!?/br> 明知道她的答案是什么,他還是皺起劍眉,就好象他們的關系永遠見不得光一樣,很快沉聲問道:“你確定?” “確定?!彼鹣掳?,語氣沒有猶豫。 他蘸了墨的眸一動不動的瞧著她,那眸色說不出來的暗深色澤,秋意濃心臟一跳,條件反射的往后縮了縮身子。 男人俯身而來,帶著洌冽的煙草氣息,扣著她的臉,淡淡啞啞道:“晚上我有應酬,可能要很晚,下午我讓司機過來幫你搬行李?!?/br> 她想擺手說不用,見他一副不容爭辯的模樣,心想送就送吧,反正輕松的人是她。 他走之后,秋意濃沒睡多久就掙扎著爬起來梳洗,給房東撥了電話過去,對方聽完她的話之后倒是爽快,答應馬上把里面的東西收拾出去。 打開電腦,繼續做昨天只完成了一小半的大活。 忙到中午,秋意濃肚子餓了,出去找吃的,外面安安靜靜的,煙青他們可能還在睡。 秋意濃在網上訂了外賣,吃完之后繼續干活。 下午一點,?煙青頂著一頭亂發走出房間,看了眼在洗手間將牙刷牙膏往盒子里塞的秋意濃,抓了抓頭發問:“什么意思嘛,怎么我才回來你就要走?” “我在這兒不方便?!鼻镆鉂庑χ幸饪戳搜?煙青白皙的脖頸上兩顆明顯的紅草莓。 煙青摸了摸脖子,有點難為情的拉了拉身上的白色浴袍,然后又賊笑起來,趴在秋意濃的肩膀上道:“你還說我呢,趁我不在昨晚哪個男人留宿在你房間了。老實交待?!?/br> 秋意濃呵呵了兩聲。 “別呵呵呀?!?煙青好奇極了,掐著秋意濃的腰道:“別告訴我是你那前夫啊,你不蒸饅頭蒸口氣,那種男人有什么好,除了錢多,就會打老婆?!?/br> “他沒打過我?!鼻镆鉂庀胍膊幌氲某吻?,“以前有些誤會?!?/br> “喲嗬,變化不小啊,都學會幫他說話了?!?煙青雙手抱胸,打量了她好幾分鐘,妥協的說道:“行吧,你感情的事你自己拿主意,至于工作嘛,史蒂文說他有事要找你?!?/br> “找我?”秋意濃拿著化妝品的手停了停:“是關于我們公司手游上線的事嗎?他是不是有平臺幫忙推薦?給不給內部折扣價?” “這個你得自己問他,我不太清楚?!?煙青一臉研究的看著秋意濃,“你小妞什么時候變的這么財迷了?” “我有錢投在禹朝,能不處處為公司著想嗎?”秋意濃吐露出實話。 煙青若有所思的點頭,突然想起了一件事:“薄晏晞在國外搭的飛機失事,尸體沒找到對吧?” 秋意濃點頭。 煙青滿腹疑惑的從浴袍口袋里摸出,“前幾天我在國際機場無意中拍到一張照片,好象有點與薄晏晞像,不知道有沒有認錯?!?/br> 秋意濃幾乎是一個健步就沖上前,緊張的把搶過去,是一張?煙青在機場自拍的照片,除了?煙青一張漂亮的臉占了四分之三之外,角落里有幾個老外的身影顯得特別,其中一張正臉的東方面孔瞬間使她手下一滑,啪掉在地上。 是……薄晏晞,是他。 雖然掉了,照片卻清晰在腦海里浮現。 不知道是不是飲食的關系,他比從前要壯一些,五官依然是那張五官,勾著桃花眼,不羈中透著一絲邪氣,似乎長時間曬陽光浴的關系皮膚也變成了?色,下巴上蓄著性感的胡子。 是那天她在機場見到的安淺身邊的男人,原來真的是薄晏晞。 他……他怎么變成了這樣? 既然他早回國了,為什么不聯系秋畫,為什么不回去? 會不會是……他失憶了? 這一大串問題擠的秋意濃血液上涌,彎腰重新撿起呼吸急促的再次翻看那張照片,真的是他。 他沒死! 之前所有的謎團都解開了,安淺的種種詭異行為也有了合理的解釋。 秋意濃此時心中最掛念的是她的畫兒,倘若她推斷的沒錯,安淺的亞裔丈夫就是薄晏晞的話,那么她的meimei,她的畫兒要怎么辦? 畫兒以為薄晏晞死了,可是他還活著。 在世界上另一個角落里活的好好的,娶了別的女人,不過是他把畫兒忘了,把所有的與畫兒相關的事情通通都忘了。 那次她攻進安淺的看到的那些模糊的激烈床照。說明薄晏晞現在和安淺過的有多和諧,那么,她的畫兒要怎么辦? 畫兒還被蒙在股里,一心以為她的晏晞哥哥不在人世…… 秋意濃頭腦里大亂,完全聽不清?煙青的耳朵邊說了什么,腦海里只有一個聲音反復在問她怎么辦?她要怎么辦?要告訴畫兒這個殘忍的事實嗎? 畫兒不能再受刺激了,她們都二十六歲了,瘋癲和死亡的魔咒隨時會降臨,留給她們的時間不多了,不能再冒這個險…… 這一刻,她想了好多好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