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節
毫無懸念的,她被秦商商堵在洗手間。 “秦小姐有事?”秋意濃有點內急,像這樣被人堵住不讓去解決三急的時候是人最煩躁的時候。 “汪薔的事是不是你做的?” “汪小姐?”秋意濃歪頭笑:“對了,今天在飯局上怎么沒見到和汪小姐關系非常好的副導演?” “你明知故問!”秦商商有點氣急敗壞:“今天下午汪薔回劇組的時候說遇到了你,沒過幾個小時制作人就過來宣布開除副導演,汪薔跟著被踢出了劇組,這件事難道不是你做的?” 秋意濃淡淡的嗤笑:“秦小姐無憑無據不要血口噴人,如果你不相信,可以直接問寧爵西,他應該比我更清楚?!?/br> “你是說這件事是爵西做的?不可能!”秦商商態度很堅決,一副你在騙我的樣子。 到了此時此刻,秋意濃是真心覺得好笑又有點同情眼前的秦商商,扯唇輕慢的笑著:“秦小姐,寧爵西曾經是你的枕邊人,我想有一點你應該比我清楚,他到底是個怎樣的人?!?/br> 就在之前進包間看到里面所有劇組人員的一瞬間,秋意濃突然就明白了傍晚在樓下,寧爵西眼露殺意在上車前打的一通電話內容是什么,更直接明白了,汪高兩家的事又是誰做的。 她不是第一天認識他,他總是那樣,云淡風輕間揮刀殺戮,殺人于無形,被他整的人往往還沒明白怎么回事就成了刀下鬼! 他的種種手段,她都一一領教過。 很明顯,秦商商比她遲鈍。 或者說秦商商比她活的要單純,在秦商商大小姐的眼中,寧爵西還是記憶中那個對她一心一意的少年。 然而,時光荏苒,歲月變遷,當年那個和她在一起的少年早就成為了風云波詭的商界中立在食物鏈頂端的男人,這樣的男人注定不是善類,注定不可能是頭綿羊,也注定不可能長情于一個女人。 從秦商商身上,她看到了自己的影子,秦商商的今天就是她秋意濃的明天。 秋意濃一連串的暗示,秦商商臉色漸白,喃喃自語:“不可能是爵西,不可能,難道他知道了那件事……” “他早就知道?!鼻镆鉂饨舆^話,肯定說道:“他早就知道大半年前在留巖山是你和汪薔和高燦在暗中搗鬼,翩翩身上的繩索是你們做了手腳不是嗎?還有左封的出現。要不然你怎么解釋汪家和高家先后失勢的原因?這不是太巧了嗎?” 秦商商無法自圓其說,她現在整個腦子都很亂,找不到方向,她難受,也不想讓秋意濃得意,冷冷的說道:“你既然一早知道看清他是怎樣的人,為什么要和他一起?你還沒被家暴夠嗎?你不怕了?” “我當然怕,可是我打賭他不會了?!?/br> “為什么?” 秋意濃水眸中勾著懶懶散散的笑痕:“因為他內疚啊,你看他和我離婚了快一年了,還要和我在一起,這說明什么?說明他覺得他欠了我的,他要補償我,他就得哄著我,把我當寶一樣寵著,這樣不是更好么?” “陰險!”秦商商恨的咬牙切?,眼睛驀然睜大:“你根本不愛他!” “愛是什么?秦小姐有發言權?他要是愛你,哪里有我什么事?你說對嗎?”秋意濃笑容更大了。 秦商商啞口無言。眼圈泛紅,她感覺秋意濃的嘲笑像把刀瘋狂的捅進她的心臟…… 秦商商一走,秋意濃更內急了,清潔工似乎剛拖完地,地上很滑,她穿著短靴走的又很快,突然腳下失重,地上躺了一只壞掉的掃帚,膝蓋剛好跪在斷了一半的木把手上面,尖銳的疼痛傳來,她倒抽了口氣,扶墻壁低頭一看,腿上的絲襪破了,露出三公分長的傷口。 不深,擦破了皮,露出一點血絲。 在外面流浪了大半年,身上不止一次受傷,她對此習以為常,簡單用嘴吹了吹,幸好穿的裙子過腰,蓋住了破洞的膝蓋,要不然這樣出去就難看了。 餐廳門口,寧爵西等的有點不耐煩,尹易默輕笑了一聲,對安以琛道:“有人心不在焉的想女人,咱還是自覺的趕緊撤,趕下場去!” 安以琛捏著煙吸了兩口問:“下場是什么?” “下場找周少他們開著寧少的游艇出海玩女人去?!币啄室饪戳藢幘粑饕谎?,見寧爵西根本沒聽他們在說什么。 安以琛手里拿著打火機,啪啪的點火玩,毫不留情的笑了起來:“行了,你還不知道寧少那點心思,姓秋的在他眼里抵得上十艘游艇,你開走一艘人家壓根不在乎?!?/br> 正說笑著,秋意濃的身影從里面款款出來,寧爵西站著沒動,眼神中透著柔色,伸手把煙彈進垃圾桶,將她攬到懷里,低頭問:“怎么這么久?” 安以琛和尹易默交換了一個眼神,兩人都有點受不了某人旁若無人的虐狗,尹易默說了句:“有異性沒人性,也不知道這大半年來某人一無聊就找兄弟們喝酒,一喝酒必撒酒瘋的是誰?!闭f完見起不到效果,尹易默直接對秋意濃道:“我告訴你啊,就小半個月前寧少有一次在酒吧喝醉了,然后他對著一個背影有點像你的女孩就追上去了,后來我們去找,死活沒找到他人,有見到他的服務生說他還強吻人家小姑娘來著。你說他是不是和那長的有點像你的女孩有一腿……” “你話太多了,nongnong別信他?!睂幘粑魈纸胁窜囆〉馨阉能囬_過來,摟著她下臺階,發現她走路一頓頓的:“你腳怎么了?” “沒事?!彼崎_他的手,坐進車內。 他上車后執意要掀起她的裙子,她只好隨他,當傷口露出來,男人整個眉頭皺的能夾蒼蠅:“這誰弄的?” “不小心摔了一跤?!彼X得他有點小題大做,想把裙子放下來,他卻按住她的手不放,盯著膝蓋上的傷口:“是秦商商?” 呵,秋意濃歪唇無聲的笑了下,當初愛秦商商愛的瘋狂的是他,為了護著秦商商置他們的婚姻于不顧的也是他,可是現在他翻臉無情,卻連名帶姓的叫著秦商商的名字。沒有實質的證據就直接說是秦商商做的。 原來當一個男人無情起來竟是這樣可怕。 突然間,她對秦商商不再那么抱有敵意了,同是女人,何必為難女人,只要秦商商以后不再針對她,發生像留巖山那樣的事,她與秦商商的恩怨一筆勾銷。 “寧爵西?!彼拈_口:“我改變主意了,劇組挺無聊的,你可以繼續當投資方,但不用把我安排進劇組了?!?/br> “什么意思?”他正低頭從儲物箱里拿創可貼過來,聽到這句突然側頭瞇眸看她:“怎么一會一個主意,嗯?” “女人都是善變的?!鼻镆鉂饴柤?。 寧爵西撕開創可貼往她傷口上輕輕貼好:“回去得消毒?!?/br> “真的沒事?!鼻镆鉂馀ゎ^看向窗外,有點煩,也不知道是煩他,還是煩自己,其實她更多的是煩自己。在她答應不再走之后,她幾乎不怎么想與他之間的事,一個前夫,一個前妻,重新牽扯不清,不過是段不該有的孽緣罷了,有什么好想的。 既是孽緣終有結束的時候,但是今天,看到秦商商,她總感覺像在看明天的自己,當不久后的某一天自己成了今天的秦商商,那時候她也像今天的秦商商一樣,看著他懷里摟著更年輕漂亮的女人,看著他寵愛的只對那個女人好,而她的存在就是個小丑,就是個笑話嗎? 說實話,她不想。 家族的魔咒從出生到現在一直籠罩在頭頂,她選擇提前結束生命就是她想保存一份尊嚴,一個生來和別人不一樣的人,注定自尊心要比別人強,注定要比別人更要“體面”二字。 所以,自我結束生命對于她來說是最尊嚴的選擇。當然,她沒死成,但起碼,她保留了自我的尊嚴。 對于她來說,尊嚴就像是衣服,如果沒有了衣服遮體,她只會感到恥辱。 車輛開出停車場,碾過減速帶,身體跟著車子顛簸了兩下,她又暗笑自己想得太多,身邊的男人不過是沒玩膩罷了,她要做的就是等待。在發現苗頭前先說結束二字。到時候,她錢賺的差不多了,就把手上的股份全部捐出去,再帶著秋畫去西北。 “我們去哪兒?”她漫不經心的問。 寧爵西看了眼副駕座上心神不定的嬌顏,低聲開口:“月亮灣碼頭?!?/br> 秋意濃果然轉過頭來,錯愕的看他:“去那兒干什么?” “你說干什么?”男人別有深意的看她一眼。 他的眼神和語氣顯的太過赤裸,秋意濃看著前方,平靜的回答:“你答應我的還沒做到,等后天ceo的事塵埃落定下來再說?!?/br> 身邊的男人沒出聲,她過了會側眸看他:“不高興?” 開車的男人抿了下薄唇:“沒有,我在想職業經理人的事?!?/br> 提到這個,她下意識把拿出來,翻看郵件,吃飯前發過去的郵件已經得到回復,對方答應見面,時間定在明天中午。 她趕緊把郵件內容讀給寧爵西聽。他聽完了說:“明天中午我陪你去?!?/br> “好?!彼笾坏?,有他在,問一些專業性的知識比她沒頭沒腦的去胡亂應付一通要好,不過人是杭景堯介紹的,應該不會太差才是。 送她到樓下,他沒下去,朝她抬了抬下巴,索吻的意思明顯。 她移動過去在他臉頰上親了下:“那我回去把明天中午吃飯的地址發給你,我們明天約在那里見面?!?/br> “嗯?!彼皇蛛S意搭在方向盤上,另一只手摸了摸她的臉蛋,“你先進去,我看著你進去我再走?!?/br> 秋意濃點頭。 回到租的房子,她洗了澡倒在床上給秋畫打了電話過去,小丫頭睡的早,姐妹倆迷迷糊糊的說了會話,最后秋意濃也禁不住犯困睡過去。 早上。秋意濃被一陣叮叮當當的聲音給吵醒,她拉開房門見阮婕兒提著一只大的行李箱進門,手中吃力的提著一只大的塑料袋,里面不知道是什么,聲音就是從里面發出來的。 “意濃姐,快過來幫我下?!比铈純盒∧槹櫝梢粓F。 秋意濃過去把塑料袋拿過來,打開一看,呃,里面是一堆碎瓷碗,還有兩個鍋,鍋是沒壞,碗是幾乎全碎了。 “昨天聊天的時候你說你會做飯,所以我出差的時候看到進口免稅店里有漂亮的碗就買了一大堆,誰知道我手上東西太多,到了家樓下碗撞到電梯上全摔碎了?!比铈純悍畔滦欣钕錃獯跤醯恼f道,然后打開行李箱:“不過好在我給你買的乳膠枕頭沒事。這個乳膠枕頭是進口的,對緩解你腰部和脊椎的壓力有很大的幫助?!?/br> 想不到小丫頭倒挺細心的,秋意濃心中暖暖的,昨天兩人清掃房間的時候她無意中透露過自己腰不好,所以阮婕兒主動提出來要擦窗戶,想不到阮婕兒出差還記在心底。 “多少錢?我把錢給你?!鼻镆鉂馊ツ缅X包。 “不用!不用!”阮婕兒直擺手。 “你剛剛工作,身上也沒多少錢?!?/br> “真的不用,我兼職做模特收入還不錯的,這次去當平面模特,待遇很好,我賺了這個數?!比铈純罕葎澚艘粋€五k的手勢,然后把乳膠枕放到了秋意濃床上,又想到了什么,把枕套拆下來丟進洗衣機:“枕套可以洗下,枕芯記得不能曬?!?/br> 被小丫頭的熱情給嚇到了,秋意濃趕緊說:“我自己來好了?!?/br> 兩人說了會話,阮婕兒直打哈欠,不好意思的說:“昨天拍到半夜,早上五點就坐車了,不跟你說了,我要去睡會兒?!?/br> “嗯,去吧?!鼻镆鉂獍褍芍缓缅亸拇永锬贸鰜?,袋子里的碎碗準備一會出門的時候帶下去,這時聽在洗手間里刷牙的阮婕兒模糊不清的問:“我剛才進小區門口的時候保安問我你男朋友的事……” “我沒男朋友?!鼻镆鉂獍彦伳眠M廚房,回答了一句。 “沒有嗎?保安說昨晚看到你坐在捷豹跑車里進來的,問我你男朋友是哪個大老板,看著眼熟……” 洗手間里又傳來阮婕兒模糊不清的聲音。 秋意濃無語,也不知道怎么解釋,就說了一句:“真不是我男朋友?!彼懔?,本來想說是前夫了,心想到時候又要被追問以前的婚史,她這次回青城就想安安靜靜的把事情處理完。不想再提前塵往事。 洗手間內傳來嘩嘩的水聲,阮婕兒沒再問什么,像是剛才真是隨口一問。 秋意濃用昨晚買回來的食材鍋煮了青菜雞蛋面,沒鍋,干脆撥了一半到另一口鍋內,兩人抱著鍋吃。 阮婕兒洗完臉出來,一見桌子上的面笑了:“怎么感覺像在看韓劇?!?/br> “我對做飯沒天份,你將就下?!鼻镆鉂庥謴淖雷由险襾碇翱赡苁侨铈純撼苑奖忝鏇]用的塑料叉子,拆了外面的包裝袋,一人一個。 “好香?!比铈純汉敛豢蜌?,捧著鍋把面吃了個底朝天。 “有這么好吃么?”秋意濃嘗了一口,還是沒有李姨做的青菜雞蛋面好吃,但阮婕兒捧場她自然是高興的。 在外流浪這大半年來以來,她廚藝沒增進多少,但煮面煮粥這種簡單的已經沒什么問題了。 “唔……”阮婕兒用紙巾擦嘴:“這是我吃過的最好吃的面了,意濃姐,你真棒?!?/br> “……” 過了會秋意濃問:“你有多久沒吃過正餐了?” 阮婕兒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有一個多月了,做模特的都怕胖,特別是我,一胖拍照就不好看,攝影師就各種抱怨,下次說不定就不找我了,所以我不敢吃像面條這些含淀粉多的,平常就吃水果?!?/br> 果然,秋意濃看了眼桌子一角上堆滿的各種水果,有些已經壞了,她拿去扔掉了。 吃完面阮婕兒打著哈欠去補眠,秋意濃把那袋子碎碗扔到樓下垃圾桶,今天上午她的任務是去印宣傳單,找了一家影印室,設計了一分畫展宣傳單,上面是她覺得比較好看的幾幅畫兒的作品。 拿上宣傳單。她來到人流密集的市中心,效果不明顯,很多人看都不看,直接搖手,有的不耐煩的直接瞪她,臟話連連。 秋意濃忙了一上午,發出去了十多張,她印了三百多張,這得發到什么時候。 愁得不行,靈機一動,現在網上不都有什么大學食堂炒飯西施爆紅的么,她干脆也來個傳單西施? 這個時代比的就是創意,誰的創意好誰就是營銷行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