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節
但這次,她不會提離婚,相處這么久,她或多或少明白像他一向高高在上。就算要離婚,也要由他來說。 因此,她會等,等他主動說,然后她會瀟灑的點頭說:“好啊,我同意?!?/br> 一周又過去了,生活還要繼續。 秋意濃最近胃口不好,去餐廳吃飯總能遇到一些閑言碎語,那些工作人員見她總是形單影只,一開始還有所顧忌,過了兩天便開始無所顧忌的當著她面議論,什么難聽的都敢說。 所以,她讓管家把飯送到套房來,她隨便吃些填飽肚子就行了。 等了很久,也沒見有人敲門,她連續打了幾個電話也沒人接。 不由一陣苦笑,這倒與電視劇上的宮斗有著奇妙的相似之處,她現在和一個失寵的妃子有什么區別,以前他在的時候,哪有人敢這樣。往往前面電話一打,熱熱的飯菜立馬送到。有時候送晚了幾分鐘,對方還要誠惶誠恐的道謙,態度恭敬得不行。 現在呢,經常送冷菜冷飯冷湯不說,今天已經遲了整整三個小時了,電話打不通,人也不見。 她早上就喝了一點薄粥,現在是下午三點四十分,饑腸轆轆,胃部開始尖銳的疼。 捂著疼痛的胃部,她打算拿上包到外面去找點吃的,卻在這時接到了一個她不得不接的電話。 是方云眉打來的。 方云眉教養很好,并沒有疾言厲色,但聽得出來對她的不滿有很多:“你進寧家已經有一段時間了,前陣子報紙上的傳聞我們當長輩的可以不過問,由你們年輕人自己處理??墒亲罱趺椿厥?,怎么爵西老睡辦公室,你身為妻子,應該多勸勸他休息。工作是忙不完的知道嗎?” “對不起,媽,我知道了?!?/br> 方云眉長長的嘆了口氣:“你對不起我有什么用,你是寧太太,在其位就要謀其職!你挺聰明的一個女人,這些難道要我教你?” 秋意濃懂了,婆婆的意思是:你們夫妻二人再貌合神離,明面上你得讓大家讓不出來,讓記者沒把柄可抓,讓民眾沒閑話可說,這才是寧太太要做的。 “我明白的,媽,我這就去?!鼻镆鉂獾偷偷幕卮?。 方云眉嗯了一聲,正要掛電話,聽到話筒里傳來秋意濃謹慎的聲音:“媽,上次你們答應過給我鳴風藥廠……” “你們結婚那天我把鑰匙和合同都交給了爵西,他沒給你嗎?”方云眉詫異。 原來在他那兒。 秋意濃強打起精神:“哦,可能他忙忘了?!?/br> 放下電話,她想著外公的藥廠,頓時精神振奮,忍不住精心打扮了一番,回想著他好象最喜歡的還是以前的秋意濃,于是換上一件小露性感的黑色蕾絲長裙,一頭卷發全部打理好撥到左肩。 眼睛下方有睡眠不足的陰影,她用粉底和遮瑕膏蓋上,在雙唇上涂了紅色的唇膏,最后在?梁上墨鏡戴上,滿足的看到容光煥發的自己,這才走出房間。 對面走過來幾個每天專門負責清掃她所住套房的工作人員,她們顯然沒認出秋意濃,邊走邊刻薄的罵道:“一邊和寧總結婚,一邊還按捺不住寂寞和情夫偷情,那個女人真不要臉。每天我去給她收拾房間,看到她那種愛理不理的樣子我就惡心,我呸,一個不要臉的女人也配!我手上的垃圾桶都比她干凈?!?/br> “寧總都半個月沒出現了,她還賴著不走,我要是她直接跳樓算了?!绷硪粋€尖銳的聲音罵道。 “這你就不懂了吧,好死不如賴活,她現在頂著寧太太的頭銜能過一天是一天,可比被打回原形要強多了,聽說她本來就是個私生女,她mama就是個小三,母女倆骨子里都sao……” 秋意濃腳步一停,嘴長在別人身上,她沒辦法不讓她們罵,但她聽不慣她們侮辱她mama。 然而,電梯合上了,那些污言穢語卻在耳朵里回響。 貝齒死死咬住下唇,她應該早料到會有這樣的局面,可是無辜的把mama卷進來,是她最不愿意看到的。 如果不是顧慮著寧家的面子,她早沖上去朝著她們大喊:“你們憑什么罵我mama?我mama不是小三,她不是!她只是愛上了一個不該愛的男人,她只是愛錯了人而已……” 在這個以男權為主導的社會就是這樣,人們往往罵女人是小三,可是他們從來不會去譴責男人,只要男人認個錯,服個軟,他就可以全身而退,回歸到正常的生活軌道。 而女人不行,世人待她們更苛刻,更不近人情,他們把對生活的失望、憤怒和心底深處對女人的蔑視全部淋漓盡致的展現出來,他們用最惡毒的語言去攻擊,用最不負責任的罪名去傷害,去對待一個最柔弱的女人。 就算她死亡了,化成了一縷輕煙,那些加在她身上的屈辱依然洗刷不清。 這就是人性。 這就是所謂的愛情。 什么是愛? 就是一個男人對你有興趣,荷爾蒙分泌旺盛的期間所能對你做到的最瘋狂的事情,她見到過,不止一次,有男人握著她的手或深情或瘋狂的說:“意濃,我愛你,我會娶你,我會給你幸福,我要你給我生孩子,我要讓你做全天下最幸福的女人?!?/br> 看看,多么不顧一切,多么濃烈的愛,可是,這些所謂的愛,所謂的真情,往往不堪一擊。 他們的家庭反對,他們的朋友反對,他們身邊的一切人都在反對,他們冷嘲熱諷,他們激烈抨擊,他們用盡一切辦法把她形容成一個惡毒的、有心機的狐貍精。 于是,他們妥協了,他們聽信了,他們退縮了,他們回避了,他們軟弱了。 到最后,他們變成了和其它想占她便宜的男人一樣,只想和她談情交歡,不想負責,不想未來。 這就是為什么,她變成了今天這樣,變成了今天這樣一個有著污名。并且一輩子洗脫不了的女人。 當她是寧爵西掌中寶時,他們忌憚她,尊敬她,當她是寧爵西眼中草時,他們又瘋狂的撲上來嘶咬她。 而她,要做的只能是依附著那個男人,依附著她尋找了許久才找到的強有力的靠山。 在趕往盛世集團的路上,秋意濃用查了一下青城比較有名的餛飩店,搭出租車專程坐到城西,買到了小餛飩,再打包好趕回城東。 前臺看著溫婉性感的秋意濃款款進來的時候,不約而同的看了過來,大家互相看了一眼,有人趕緊給上面打電話。 秋意濃上到頂層時,岳辰在電梯口迎接的她,“寧總還在開會,您有事嗎?” “沒什么事,順路過來看看?!鼻镆鉂庹咽种械谋赝斑f上去,會議室的門開了,一眾高層個個面如土色的出來,最后一個出來的是寧爵西。 寧爵西腳步停了下來,面沉如水:“你怎么來了?” 秋意濃走上前,嬌艷可人的臉蛋上綻出笑容,拎著手中的保溫桶:“我發現有家餛飩店不錯,特意給你送了過來,你要不要嘗嘗?” 他扯了扯淡而無痕的唇角,狹長的雙眸看了她一眼,最終伸手攬上她的肩:“去我辦公室再說?!?/br> 最后走的幾個高層往他們這邊看了好幾眼,傳說中最近寧總和夫人要鬧離婚,怎么看著不像,挺恩愛的樣子。 秋意濃低頭跟著他的腳步,等她進去,他關上門,沒再看她,走到辦公桌前打開電腦,處理文件。 秋意濃沒發出聲音,走到角落屏風那兒,裙袂飄飄,性感的身影很快消失。 寧爵西擰了下眉,迅速把目光調回來,繼續工作了一會,思緒總是飄著,像被一根不知名的線給牽著,工作效率極低。 聽著屏風后的動靜,薄唇僵成一條直線,呵,她還真是乖的可以,坐那兒就坐那兒,半天都不見主動。 終于,他推開桌子上的文件,起身邁出過去。 她背對著他,一手支住腦袋,另一只手撐在桌子上,不知道是睡著了,還是在休息,身影一動不動。 她今天的穿著和平常不一樣,一身曲線畢露的性感長裙,魅惑的黑色,半透明的蕾絲下露出半個美背,皮膚白到令人晃眼。 從他所站的角度看過去,她趴的姿勢極具誘惑,高聳的胸口隨著呼吸起起伏伏,露出令人遐想的溝壑。 寧爵西默默站了會兒,看她面前擺著一只打開的保溫桶,小餛飩飄浮在乳白色的湯里,香氣撲?,她還記提上次他說過的小時候想吃mama包的小餛飩的遺憾。 靜默中,幽暗的眸中寒涼褪去一些,轉身坐到她身邊的椅子上。 椅子的響聲驚動了她,她似乎正的在打瞌睡,先是睜開眼睛茫然的看著他,爾后淺淺笑了起來:“對不起啊,我睡著了,你忙完了嗎?小餛飩在熱湯里泡久了會不好吃,所以我自作主張打開了蓋子?!?/br> 她說的小心翼翼又略帶討好,看著倚在座椅里慵懶清貴的英俊男人,他并沒有要動手的意思。 秋意濃牢牢記著方云眉的話,見他沒動手,主動拿勺子舀了一只小餛飩,慢慢送到他唇前,輕笑了一聲說:“還生氣嗎?吃一個就不生氣了好不好?” 她總是這樣,傷了人,再用一把軟軟糯糯的嗓音哄著你,把你傷的四分五裂的心弄的七上八下,不知如何是好。 寧爵西抬起眼簾,直直的看著眼前笑的燦爛乖巧的女人,緊抿如僵的薄唇最終張工,轉眼把她喂的小餛飩吞進了肚子里。 她臉上的笑容不變,又送了一顆到他唇前,就在這時,外面響起敲門聲:“寧總,您要見的人帶來了?!?/br> 寧爵西還沒回話,外面就有人推開了門:“岳辰,你越來越磨蹭了,他一個人在里面,直接推門進去就是了?!?/br> 說話的人是裴界,在辦公室里轉了一圈,聞到食物的香味,直接就奔進了屏風后的餐桌。 “喲,都吃上了?今天不吃盒飯。改吃小餛飩?”裴界調侃了一番,見寧爵西眸光沉沉的,又見秋意濃坐在旁邊,于是他故意指著后面的季筱說:“岳辰說這個叫季筱的是投資部調到你辦公室當秘書的。我怎么看著眼熟,好象是報紙上和你一起從總統套房里走出來的那個女孩是不是?” 寧爵西沒說話,倒是秋意濃霍然覺得自己今天來的不是時候,上次是這樣,這次還是這樣,她怎么就不長記性呢。 孤男寡女,難怪他最近都睡辦公室。 這個女孩看起來非常年輕,短發俏媚,杏眸彎彎,微微噘著的唇有點委屈,又有點不甘心的樣子…… 感覺自己礙了別人的眼,秋意濃失笑,把舉起的勺子放下,打算著找個理由趕緊收拾東西走人。 寧爵西眼皮都沒抬,吩咐道:“都出去!” 目的達到了,裴界也沒多待,拍拍屁股走人,岳辰更是溜的快,秋意濃索性把手中的東西放下了,起身就走。 “我說都出去,沒聽見?”寧爵西已經有點動怒了。 秋意濃步子邁的更快,然而下一刻卻響起他冷然的嗓音,夾著咬牙切齒的聲音:“秋意濃,如果你再往前邁一步,從此以后你就別想再踏進這里半步!” 她的身體僵硬了,身邊一個小身影飛快的閃了出去,伴隨著是女孩委屈的嗚咽聲,以及“砰”的拉上門的聲音。 到了這個地步,秋意濃不知道該走還是該留,后悔到無以復加,她應該吸取教訓才對,以后要過來,得先打個電話問岳辰,看方不方便,像這樣的事被撞上,她真的好尷尬。換作是她,她也會怒不可遏。 背后的視線像冰冷的箭,秋意濃微微轉過身,垂眸一笑,然后才看著他說:“不打擾你工作了,你慢慢吃,我先走了?!?/br> “秋意濃,你是聾子?我說的話你沒聽見?” 如果說剛才他的那句話包含著滿滿警告的話,那么這句簡直就是滾滾怒火,她如果敢違背,她就被會燒成灰燼。 秋意濃做了個深呼吸,撫了撫眼角的碎發,走到他面前,蹲下身仰臉看他,笑容無辜極了:“三哥,你怎么還在生氣?” “你覺得我在生什么氣?”他眉目不動。 她小小的拉了拉他的衣袖,又把臉溫順的貼在他膝蓋上,一頭精致長發垂落于他修長的雙腿:“別生氣了,只要你不生氣,讓我做什么都可以?!?/br> 過了會兒,寧爵西沙啞的聲音淡淡道:“你能做什么?” 她輕輕笑了一聲,輕輕直起身,坐進他懷里,雙手環上他的肩,主動送上自己的紅唇:“這樣好不好?” 呢喃的嗓音在彼此的唇齒間擴散開,她吻的很認真,火熱而專注。 他身形未動,片刻后,他扣住她的肩,把她推離開。 她呼吸有點亂,眼睛里有霧氣,而他眼眸不見一點波痕,平靜如常。 “三哥?!彼龐蓩傻暮八?,埋頭在他胸口,指尖若有似無的隔著襯衣在他胸膛上劃圈圈。 他托起她的臉,粗礪的指腹在她柔滑的下巴上來回劃過,把玩了許久,才沉聲問:“也就是說,你現在不緊張了?” 她笑容燦如朝陽,點頭道:“嗯,我準備好了?!?/br> 來之前她已經吃過藥了,只要他想要。她一定能和從前一樣讓他滿意。 見他沉沉的看著她,并不說話,也沒有動作,她再度伸手勾住他的脖子,舌尖舔過他的上唇片,曖昧惹火。 他瞬間有了動作,橫抱起她大步進了旁邊的休息室。 里面很大,像一個臥室一樣,應有盡有,她被他扔到大床上,身體沉進床鋪里時,她瞇著嬌媚的雙眸,笑著看男人的身體覆上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