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節
“多多、謝展護衛?!边@幾個字說的有點磕巴,趙碧嘉覺得自己沒出息極了。 展昭看了白玉堂一眼,眼神凜冽至極,白玉堂立即就道:“我錯了!” 展昭挑了挑眉,白玉堂又道:“我不該挑釁?” 展昭搖了搖頭,白玉堂仔細的回憶了一遍,他就只打了李懷魯一巴掌啊,然后就是踹了那些家丁好幾腳。白玉堂更加的不確定了,“我下手太狠?” 展昭的眉毛皺了起來,慢條斯理道:“我讓你保護公主,你為何讓外人進了院子?!?/br> 尼瑪這是嫌小爺下手不夠狠??! 白玉堂無語凝噎,道:“我這就去再打他一頓!” 展昭搖了搖頭,道:“他既然已經跟我們結怨了,又是個睚眥必報的性子,你去看看他究竟落腳在什么地方,手下可有武藝高強之輩,又有什么人去拜訪他,或者他又拜訪了什么人,探明之后來報!” 白玉堂一臉的崇拜已經快要掩飾不住了,這個理由真的……無法反駁哦。 他驚嘆著出了門。 楊和安給展昭倒了杯茶,立在公主身邊不說話了。 展昭往趙碧嘉身上一掃,趙碧嘉也有點坐不住了,急忙道:“我不是想跟他親近,我也不是想阻止邵勇他們告狀,我這是打算贊起來告一狀大的!” 趙碧嘉說的又快又急。 “他讓我叫他爺?!壁w碧嘉一條一條數了過來。 “他問我名字?!?/br> “他要跟我親近?!?/br> “他要跟我住一個院子?!?/br> “他還說跟我是一家人!” 說到最后趙碧嘉咬牙切齒起來,“我不整得他連他親媽都不認得,我就不姓趙!” 只是展昭似乎好像大概依舊不滿意趙碧嘉這說辭。 趙碧嘉有點著急,無奈之下也只能往白玉堂身上找例子了。 有了! 趙碧嘉清了清嗓子,“萬壽公主久居汴梁,怕是被這等人騙了,我身為鎮國公主既然遇見了這等事情不能不管,不能叫他敗壞我趙家人的名聲!他又說要參加科舉,若是讓這等品行敗壞之人當了官,禍害的就是我大宋的百姓了!” 展昭點了點頭,又拿火鉗子撥了撥火盆,從里頭夾了一個紅薯出來,柔聲道:“今年的新紅薯,又香又甜?!?/br> 趙碧嘉快要喜極而泣了。 楊和安默默嘆了口氣,展護衛這比他們內監的人還要……厲害。 該不會是跟包大人學的吧…… 第83章 陳年大八卦 不僅僅是白玉堂出去查探李懷魯的下落了,邵勇也派了人出去,白玉堂武功高強,加上邵勇派來這人膽大心細,兩人合伙很快就將事情打探清楚了。 李懷魯重新找了個沒這么好的客棧休息,手下又給他請了大夫,等到臉上好了,他第一件事兒就是把去請縣令的那人揍了一頓,說他耽誤事情。 趙碧嘉聽見這話不由得冷冷笑了兩聲,“他也不算太笨?!?/br> 不過說完這一句話也就沒什么別的表示了,讓等在一邊的白玉堂有點心癢難耐,若是擱他以前的脾氣,他指不定能做出來什么呢,可是自打去了開封府,每次想干點什么,腦海里總能浮現出包大人的黑臉,還有公孫先生的白臉。 知法犯法,罪加一等! 當然最重要的還是因為展昭就在身邊看著,否則白玉堂覺得憑借自己的手段,那一位李懷魯絕對是看不出來的。 雪一直在下,等到晚上的時候已經積了厚厚一層,這下真是沒個三五天都走不了了,無奈之下邵勇先派了一人回去京城報信,剩下的人都陪著趙碧嘉在這小院子里先住著。 第二天一早,趙碧嘉還在吃早飯呢,就聽見外頭有人喧嘩,聲音雖然大,不過聽起來含含糊糊的,就好像被人打腫了一樣。 “趙姑娘!是小生的錯兒,小生綁了為非作歹的家人,特意給趙姑娘賠不是來了,還望能見趙姑娘一面?!?/br> 楊和安先冷了臉,昨天縣令走的時候說要安排一隊雜役來看著,怎么……他兩步走到外頭一看,這李懷魯的確是沒進來,就在客棧外頭的圍墻低下叫,而且若不是因為雜役將客棧圍住,周圍沒人敢經過,安安靜靜的,他的聲音想必也不會這兒清楚。 李懷魯還記得這個狠狠打了他一巴掌的人,看見他不免有點慌張,身邊的家丁雖然知道沒有什么用,不過還是硬著頭皮圍了上來。 楊和安冷冷哼了一聲,眼神里已經說明了一切。李懷魯打了個寒顫,拱了拱手,“在下這就走了?!?/br> 上來兩個家丁將捆著跪在地上的人抬走,李懷魯一步三回頭,末了又叫了一聲,“趙姑娘,小生明日再來!” 屋里趙碧嘉正拿著精致小巧的功夫茶具陶冶情cao呢,聽見這一嗓子,茶都抖了兩滴下來。 她將茶壺放下,嘆了口氣,“唉……鎮國公主被李懷魯堵在屋內三天不得出門……” “我都有點不忍心了,這傻子太貼心了?!?/br> 陪在一邊的白玉堂笑了出來,趕緊回京看趙碧嘉高黑狀的心思又多了幾分。 展昭抖了抖身上的雪進屋了,從趙碧嘉手里接過一小杯茶喝了,道:“雪小了些。這是今年的第一場雪,多半是立不住的,等雪化了我們就走?!?/br> 沒有人表示異議,或者說有人想表示異議,但是沒人敢說出來。 趙碧嘉很是哀怨的看了展昭一眼,話說回了京城他們兩個就要像苦命的鴛鴦還有牛郎織女一樣,雖然不至于一年才能見一次面,但是肯定不能像現在這樣整日的想見就見,想說就說,想抱……自然還是不能抱的。 這不是重點,重點是展昭居然沒點表示,雖然已經收了展昭的劍,收了展家給兒媳婦的手鐲,親口從展昭嘴里聽見他很擔心等等話語的公主又開始沒有安全感了。 展昭什么時候來點新的?她總不能靠著回憶過日子吧。 想到這兒,她狠狠的瞪了白玉堂一眼,近來已經越來越覺得自己多余的白玉堂嘆了口氣,站起身來道:“我去看看中午吃什么?!?/br> 出了門,白玉堂又截住剛教訓了李懷魯回來的楊和安,笑道:“這兩日窩在這小客棧里憋屈的很。走,咱們兩個過過招!” 楊和安眼神里都是“你瘋了”的意思,不過誰會拒絕這種身心愉快的事情呢?他臉上的笑容愉悅中又帶了點蔑視,看的白玉堂心酸不已。 外頭的動靜里頭也能聽見一二,看見白玉堂這么犧牲,趙碧嘉不由得又去看了眼展昭,只見他平靜坐在自己對面,手上還捧著公主剛剛泡好的茶,輕輕的抿來抿去。 趙碧嘉嘆了口氣,談戀愛真的好辛苦哦~ 展昭忽然放下杯子,看了一眼趙碧嘉,問道:“不知道陛下什么時候心情最好?” “嗯?”趙碧嘉一下子沒反應過來。 展昭繼續道:“是辭舊迎新的時候?還是新科狀元上殿的時候?又或者是千秋節?” 趙碧嘉還是沒反應過來,只是她聽見對面展昭似乎特別輕聲的嘆了口氣,輕到趙碧嘉覺得自己沒聽見。 “明懿公主說要嫁個狀元,狀元要明年四月份才能出來,她又是你jiejie,多半還是要嫁在你前頭的?!?/br> 想明白展昭究竟說了什么,趙碧嘉只覺得自己轟的一聲又燒了起來??墒寝D臉又被他這性子折磨得想燒起來也沒了柴火。 第一句問父皇什么時候心情好是想去提親,第二句說了明懿的婚事,就是說要提親也得等到她出嫁。 趙碧嘉不知道自己是害羞還是激動,一方面覺得展昭這人特別靠譜,說到成親還是這么……鎮定,一方面又覺得……嗯,雖然說不以為結婚為目的的戀愛都是耍流氓,但是! 趙碧嘉覺得他胸膛寬廣,肌rou厚實,臂膀結實有力,而且也不是沒抱過嘛!再說她都默認了怎么可能是耍流氓! 她有點哀怨的看了展昭一眼,什么都沒有說。 “公孫先生說公主備嫁至少得半年,還得準備宅子,若是明年四月的狀元真的跟明懿公主成就好事,她成親也要到年底了。再加上半年,嗯……要到后年年中了?!?/br> 趙碧嘉忽然覺得,展昭他這不是鎮定,他這是已經緊張的連話都變多了。 興許是因為已經有人慫了的緣故,趙碧嘉忽然覺得自己渾身上下除了勇氣就是膽子了。 “你放心?!壁w碧嘉上前拉住了展昭的手,還有點激動:“我不會讓你等到后年年中的?!?/br> 原本希望展昭說出來的臺詞被她自己搶了,趙碧嘉心里略有一絲絲竊喜,心想自己霸道公主的人設終于立了起來,眼睛陡然間也亮了起來。 誰知展昭……看起來好像不太領情的樣子,語氣鄭重里帶了一點沉痛,“這事兒得一擊必中?!闭f完還有點猶豫,似乎還有后半句話。 可是就算沒這后半句話,趙碧嘉也能聽出來展昭似乎覺得她不太靠譜。一瞬間,趙碧嘉臉上的表情精彩起來。 她瞥了展昭一眼,“給~我~招~駙~馬~”我不同意誰都當不了駙馬! 展昭嘆了口氣,方才的緊張還有猶豫等等表情消失的一干二凈,換上了從沒有過的凝重,一字一句強調道:“只要公主屬意于我,不管是功勛之后,丞相之子,又或者是今科狀元,都不是對手?!?/br> 天哪!他方才是想——趙碧嘉從臉頰熱到耳尖,瞬間又慫了,甜甜的反問了一句,“你是說武功嗎?” 但是她心里的小人已經快把自己臉扇腫了,我是想說要抱抱??! 展昭眼睛里都含著笑,點了點頭,“的確是武功?!?/br> 趙碧嘉哀怨的看著在展昭指尖的那個小茶杯,官窯出品的蓮花荷葉杯,好想砸了哦…… 雪在第二天夜里就停了,不過他們還是等了一天才上路。 展昭騎著馬在公主的馬車邊上護衛,感受到馬行間不同以往的顛簸,嘆了口氣道:“已經上凍了。這才十月底?!?/br> 這是說今年的冬天會格外的冷?趙碧嘉剛反應過來這一句,就被后邊跟上的李懷魯打斷了心情。 “趙姑娘?!崩顟阳旘T著馬,但是被一干侍衛擋在了遠處,只能扯著嗓子喊。 三天過去他的臉終于不腫了,說話也不再含含糊糊了,可是依舊追著趙碧嘉陰魂不散。 “你我二人都要去汴梁,不如一起上路,也能做個伴,路上萬一遇上什么事兒,左右也有個人幫著?!?/br> 別說趙碧嘉了,連邵勇都忍不下去了。 他看著李懷魯手下這一幫子酒囊飯袋,“你這是想來蹭保鏢!” 李懷魯靦腆的一笑,忽然覺得這個理由放倒明面上的確不錯,至少比他那個什么“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更加的不容易讓人心生反感。 李懷魯拱手沖邵勇一笑,道:“等去了汴梁,萬壽公主必有重謝?!?/br> 趙碧嘉坐在馬車里,嘆了口氣道:“這次忍不下去了。離汴梁不過五六天的路程了,治安好得很,他這么詆毀我父皇的治下?!?/br> “楊和安!展昭!白玉堂!”趙碧嘉連點了三個武功最強的人,道:“去讓他看看這里的治安好的什么地步!讓他看看如果手下都沒了縛雞之力,他帶著這么多東西依然能好好的去汴梁!” 展昭明白趙碧嘉是什么意思,楊和安對于趙碧嘉的話從來不去問理由,因此只要能聽出來這是讓他放手打一頓的意思就夠了。 就只有白玉堂一個,一邊腹誹公主的話繞得夠厲害,一邊又想雖然被點名的是李懷魯的手下,但是如果他趁亂對李懷魯下手了,會不會被公主罵呢? 這么一想速度就稍稍慢了些,轉眼前頭那兩個已經放倒好幾個人了。 本來就是酒囊飯袋,這下留給白玉堂的更加沒有幾個了,他一邊加緊速度,一邊還半是嘆息半是解釋來了一句,“殺雞焉用牛刀?!?/br> 教訓了李懷魯,確保了自己在到汴梁之前這人都再也不可能趕上他們,趙碧嘉終于輕輕松松上路了。 只是看著一臉正氣,騎著馬無比端莊的展昭,趙碧嘉心里有點不太舒服,他怎么就不著急呢? 這回了汴梁可真不好見面啦,又到了冬天,若是秋天春天還好,她跑出來玩還能說是散心。一旦到了冬天,汴梁的冬天還那么冷,她這依舊三天兩頭的往宮外跑,就算年底她爹忙得連午睡的時間都縮短到半個時辰,也一樣能看出來不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