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節
余娟癟著嘴出去。 下午她生了一場悶氣,氣著氣著就想吐了,小丫頭請了府醫過來看,原來是有了身子了。吳襄聽說了,還特地給吳榮一天假讓吳榮陪陪余娟。 吳榮盼孩子也是盼了好幾年了,現在看余娟小臉在紅色的被子下面顯得越發煞白,頗有些心疼。 “今日特地回來陪你的。我跟三嫂說了,再替你這里撥個下人過來,要吃什么要喝什么盡管跟三嫂說?!眳菢s還記得那個時候他跟苗秋紋被騙了,是三嫂余氏拿了銀子給他,他感激至今。所以他對余榕印象最好,平日吃穿用度無一不妥帖,比起余娟跟苗秋紋都稱職許多,所以他對余榕很放心。 吳榮其實長的也極為端正,說話很有少年人的感覺,很能激發女人的母性。余娟尤甚,他雖然對吳榮沒什么愛戀之情,可是卻很喜歡他身上的那種勃勃生機。 “我曉得的,你若是忙的話先去忙去,我這里不用你管?!彼W余榕的語氣,畢竟在她眼里,余榕可是連吳襄都拿下了。 可此時余榕卻有些生氣,“你是說你以前就認得姜小姐,還……” “不不不,我們沒什么的,我那時去西北,正好她要嫁去西北,我們運輸的貨都在后頭走。我正跟家里生悶氣,她也出來散心,就說了幾句話而已。我也是守禮之人,心里覺得不大妥當,畢竟孤男寡女,所以就避開了,這才跟你哥哥的鏢隊遇上?!蹦莻€時候他還年輕,姜小姐相貌艷麗,很好相處又善解人意,若說他不動心,那是假的??赡嵌际且凰查g的,他聽說了姜小姐的苦悶,知道她并不愿意嫁到西北,她代替她的從姐嫁過去的。他很同情他,想到他也是做什么事情都要以吳慈柔為先,倆人說了些心里話,后來他知道不對就走了。 余榕皺眉:“她現在和離歸宗了,有沒有跟你再次聯絡?”以前的事情那就算了,畢竟以前吳襄也只是個未婚小青年,而且沒什么實質性的接觸,那就算了,可現在? 作者有話要說: 本文一百章了,撒花慶祝。 第101章 吳襄尷尬道:“她昨兒有差人過來, 我沒去, 后來出來的時候她又追上來?我都沒理會她的?!鄙倌陼r期總有種英雄主義, 吳襄也不例外,可是他又是很理智的, 沒有再發展下去, 斷然拒絕要帶姜小姐走。既然以前沒有做的事情, 現在他也不想了,只是碰上了后怕姜小姐對余榕不利, 所以才說出來。 像他這樣的寒門子弟, 做事小心謹慎, 只要有一點不利, 他就會先猜想,謀定而后動。有青云梯誰都想上,可吳襄這個人野心是有,但也不想靠女人。況且他對余榕情投意合,那等停妻再娶的事情他是絕對做不出來的。 余榕摸了摸肚子, 松了一口氣:“我說她怎么對我這樣。不過,也沒事, 你要是真有二心, 我就帶著孩子自己過。我可不是別人,相公在外胡搞亂搞還要忍,我是忍不了的?!?/br> 吳襄摸了摸她的肚子,嚴肅道:“你呀,好生養胎, 我就是死了也只為你不為別人?!?/br> 娶高門女真的好嗎?還不如余榕這樣,兩夫妻相濡以沫,有商有量,很多東西一旦摻雜了利益那就變了。 “只為我?”余榕伸出一根指頭點了點他的頭,故意裝刁蠻的樣子道:“要是不為我怎么辦?” 夫妻倆都笑了起來,吳襄才松了一口氣。有這么個善解人意的妻子可真好,這樣就不會經常有誤會也解不開,從而徒生煩惱。 余娟頭次懷孕反應很大,余榕讓府醫過來看了好幾次,說是要好好養著才行。余榕也漸漸的把姜家的事情沒怎么放在心上了,而余榕自己也大著肚子,把年過完身子就好了許多了。凱里縣聽說又調了一個縣令過來,之前那位縣令被革職了,也不知道那位有趣的王夫人怎么樣了? 吳襄的茶引子因為此次芽茶的關系,打開了銷路,吳襄才稍微放下心來。但祭祀的事情還是縈繞在他的頭上,總不可能每次都去偷人吧,根本性的問題還是得廢除這樣的傳統,可他卻一時沒有思緒。 “還不快睡,明兒還得早起,你餓不餓?”余榕看在燈下已經坐了許久的吳襄。 吳襄這才回過神來,摟住余榕:“我不餓,在想事情?!?/br> 神女縣的老百姓因為政令得當,有了個豐收年。吳襄第二年開始招人修路修橋,對于老百姓來說做徭役,之前都是被剝削??蓞窍寰拖朕k法,不給錢,但三餐管飽,一家出一個人就行。神女縣多山,山路崎嶇,太閉塞的地方無論發生慘絕人寰的事情,外面也不會知道。 他幾乎天天在外面奔波,余榕在家里養胎帶孩子,中秋之前收到宣氏來信。秋桐自認是余家陪嫁來的丫頭,打趣了一句:“舅太太跟您還是這樣親熱?!?/br> 余榕也喜道,“秋桐,我嫂嫂生了個兒子???,你讓貴兒把東西挑好了,找認識的人把東西帶過去?!毙线M門幾年就生了個女兒,張氏明里暗里都急,余榕哪怕覺得還好,可每次收到嫂子來信,總是覺得她唄愁緒圍繞著,現在好了,總算是圓滿了。 敬天跑回來先跟余榕請安,他最近養了兩只小烏龜,所以有事沒事總是往院子里跑。 張媽又拿了張請柬過來,這是姜知州要卸任了,聽說要調新的知州來,所以請各知縣過去交代問題。說不定做的好的知縣還能得到賞識,余榕不敢耽擱,找了吳榮來跟他說了情況,吳榮看了一眼余榕沒做聲。 吳襄拿了請柬,換好了衣服,見余榕還在睡覺,親了她幾下才去。 姜知州保養的很不錯,至少比他夫人看起來年輕許多了,他很頭痛,自家這個女兒怎么就這么軸? 吳襄又叫了一遍:“知州大人?!?/br> 姜知州這才回過神來,笑道:“人老了就愛走神,你別介意?!?/br> “您真是精壯能干的時候,我們比您可差遠了?!彪S口奉承一句,吳襄可真的不知道這位知州大人單獨喊自己來做什么。 姜知州暗示:“我如今已近暮年,可家里煩心事不少?!?/br> 可吳襄只笑笑,完全不接茬,姜知州也知道他是個聰明人,便再也沒提一句其她的話。他女兒想嫁吳襄,首先得吳襄肯,這個事情才好辦,若是不肯,那光天化日朗朗乾坤,萬萬沒有奪人夫的道理,再者吳襄還是朝廷命官。 等回到后院,姜夫人已經把大件都收起來了,看姜知州臉色不好,便嗤笑一聲:“再疼她,也不能做這個事情。我找人查了吳襄跟余氏,那不是好惹的,吳襄為了余氏可是連親娘都不理的,更何況是我們家閨女?!苯蛉耸莻€十分重規矩的人,若不是前幾年姜知州任上犯了事,也不會被長房威脅把女兒嫁過去,現在女兒歸宗了,卻一門心思想嫁給有婦之夫。若不是她覺得太對不起女兒了,連試探都不會試探了。 姜知州走后,也調任了新的知州,姓江。是江河湖海的江,跟江大人的姜不一樣。 吳襄在知州府認識了幾個人,所以消息靈通許多,“這一位是鎮國公府的嫡次子,任知州就是走個過場?!本褪菗普钨Y本了。 余榕笑道:“不管是誰,反正咱們做好咱們自己的就行?!?/br> 余榕在中秋節過后也發動了,這次卻又生了兒子,張媽等人經驗豐富,畢竟已經伺候過一次了。余榕自己也更懂得照顧自己,所以她對自己這第二個兒子是很熟門熟路照顧的。敬哥兒也是天天來看弟弟,春草幾個不敢分心。 下面的屬官或者商婦們各有表示,這樣的喜禮,只要不送的太過分了,一般都會收的。余榕看有許多玩具或者小手鐲這樣的,一一讓秋桐收起來。 她這些日子在坐月子,可是外面的消息一點不敢落下,“你是說祭司犯了事,已經交往有司衙門了?!奔浪驹诿缛诉@里那是很大的象征,可是偏偏有苗人狀告祭司侵占田地做法不說,還把眾人交的供品全部私吞了,更告他殘害長老。。 其實像這種事情,本來內部處理就可以了,可是這對兄弟也是大有來頭。他們的父親是長老,本來可以當上祭司的,卻被現任祭司打壓,最后死的不明不白。兩兄弟伺機而動,找到機會就在大庭廣眾之下告了祭司。 “是,咱們三爺說,這事還得上官處理。他雖然是父母官,可茲事體大?!鼻锿┮贿呎f一邊確認,生怕自己遺漏。 余榕挑眉:“那就好了?!?/br> 秋桐小聲道:“終于不再作孽了?!彼怯嚅诺馁N身丫頭,貴兒又是吳襄最信任的小廝,可以說兩夫妻跟吳襄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祭司的事情她也很氣憤,但無可奈何,縣衙現在雖然里里外外已經換成她們的人了??墒侵灰怀鼋挚?,那就是苗人的天下,前有金縣丞在幫襯,后有楊監生照看。 可楊監生這個人不好說,這次的事情他私下幫了大忙,只是吳襄無法口頭表揚他,只能夠在他的考評里面寫了優。若是能夠讓金縣丞下去,把楊監生調上來,吳襄也是愿意運作一番的,當官當的可是朝廷命官,那可不是金家的官。 這件事情驚動了知州,他親自過來了,正好余榕在月子里,只要讓張媽看著一些。因為余娟那邊也就是這一兩個月的事情,也不能放松。 江知州長的很年輕,二甲頭名,是個允文允武的青年。見吳襄巨細無遺的把事情說了后,他沉吟一下,“這事也不能老是拖著不解決?!鼻叭谓莨賵隼嫌蜅l,所有的事情只要不鬧大,他就不會說什么。 可江知州年輕氣盛,能夠來這里就代表他想要做政績,又有什么比這個更好。吳襄勢單力薄不敢接,可運籌帷幄十分好,他只要略微安排就行,能做的出成績,才能更好的往上面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