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節
林深處睨了她一眼,不太高興。 怎么?親爹……不好嗎? ☆、第22章 林深不知處(22) 蘇泰安氣沖沖地離開了海欲賓館,并沒有回家。 今天晚上,他有一個高中同學聚會,約在了鎮上的春華大酒樓。 他本來想不去的,又想著,回去也是冷鍋冷灶。 三十郎當歲,媽死的早,媳婦還沒娶上,得,一個人吃飽全家不餓。 他到的時候,人基本已經聚齊了,一眼就看見穿著制服的小劉,心情壞的不行。 小劉純粹是躺槍,今兒蘇泰安去派出所鬧的那一場,起先他是真不知道。 今兒他調休,還是剛剛他們韓所長給他來了個電話說明。 珠崖灣本來就小,抬頭不見低頭見的,韓所長想讓小劉幫他給蘇泰安帶句話——他也是身不由己啊。 說到這個身不由己,小劉便多問了幾句,一開始韓所長還不愿意說,最后倒是哼哼唧唧透露了一句,就三個字。 小劉不快,“所長,甭管那些人是什么局的,那些人說走就走,咱們這些人可是得打一輩子交道的,有什么話還得這樣遮遮掩掩?” 那邊的韓所長也惱了,“我他媽倒是想跟你多說幾句,我他媽也就知道這一點,咱級別不夠,廢話少說?!?/br> 這話聽起來像是玩笑,都什么年代了,還拿級別說事兒。 可小劉就是知道,韓所長還真不是他媽的開玩笑。 小劉的心里惦記著這事兒,蘇泰安那兒屁股還沒有暖熱,他便拿著煙到了蘇泰安的跟前。 “走,出去抽根煙?!?/br> 旁邊的同學起哄:“你們兩個大男人,要出去說悄悄話?” 小劉笑:“怎么,不行???” 推門出去,兩個人到了包間后頭的樓梯間。 小劉讓了根煙給蘇泰安,給他點上了,又點著了自己嘴上叼的這一根,吐了兩口白煙,才道:“別說哥兒們不地道,你今兒弄到所里的那兩個人……” 他頓了一下,“剛剛我們所長特地給我來了個電話,讓我替他跟你說一聲,他也是身不由己。那兩人國安的,亮了紅底白字的證件。以我們的級別,也就知道這么多了?!?/br> 說著,他嗒了下嘴,壓低了聲音,“你阿妹,怎么惹上那幫人了?那幫人沒幾個是普通人,上能通天,下能入地,沒事兒還能搞架飛機,跟玩兒似的。從來都是悄無聲息地辦案,辦的再小的案子也都是大案,全他媽是近年來不能解密的,偶爾暴露出一兩件,那是為了敲山震虎,絕對的國際大頭條?!?/br> 蘇泰安的臉色陰沉,他有想過,林深處不是個普通人,畢竟喻小藍也不是普通人,但還真沒想到,林深處不普通到了這種地步。 他沉默不語,真不想說,他媽的他也不知道喻小藍是怎么招惹上了如此危險的男人。 話盡于此,小劉沒再說什么,兩個人抽完了一根煙。 小劉往回走的時候,蘇泰安沒動。 他道:“和他們說一聲,下回再聚?!?/br> 小劉點了點頭,沒問他為什么早走以及要去干什么。 他想,蘇泰安并不是個沖動的人。不沖動的人,一般來說,犯不了什么大錯誤。 其實蘇泰安就是有些煩,聚餐煩,在賓館里煩,回家也煩,那倒不如回賓館。 他知道,他好幾天沒來,指不定有什么正事等著他干。 可是,他才將推開玻璃門,便透過門前的大型盆景樹的枝縫,看見喻藍星和林深處揮了揮手,蹦跳著回大珠。 現在是晚上的八點半,喻藍星一般都是這個點兒睡覺。 想起白日里,喻藍星和他說起“我有爸爸”時,那眼底藏不住的喜悅,他就更煩了。 眼見林深處已經起身走向了電梯,蘇泰安到底沒忍住,追了上去。 電梯門“?!钡囊宦暣蜷_,林深處的腿長,一步邁了進去,轉身,正迎上追進電梯的蘇泰安。 總經理辦公室在一樓。 林深處瞥了他一眼,沒動聲色,摁下了樓層“6”。 海欲的電梯是去年剛換的,幾乎是一眨眼的功夫,六樓就到了。 電梯門打開的那一瞬間,林深處偏頭,淡淡道:“說不說?”不說,他就走了。 “你到底想干什么?”蘇泰安衡量來衡量去,還是沒忍住,暴躁不已。 “想睡她?!?/br> 林深處一向很直接,且很有目的性。 這話徹底激怒了蘇泰安,他的身高,沒比林深處矮多少,他一把揪住林深處的衣領,拳頭已經揮起來了,最終沒有落下去。 因為林深處又補了一刀,他說:“她愿意?!?/br> 蘇泰安敗下陣來,可將將心里的那股子煩躁勁,頓時就沒有了。 林深處走了之后,他下了一樓,進了自己的辦公室,心情前所未有的平靜。 他想:這不科學! 蘇泰安在辦公室的沙發上睡了一晚,沙發太窄,他翻來覆去,有兩回還“吧唧”一聲,掉在了地毯上。 早上八點鐘,范小晨推開了他的辦公室房門,一看眼前的場景,嘲道:“開賓館的還沒床睡,我去!” —— 真沒床了,可不是假沒床。 馬上就是五一,賓館六層樓,一百多個房間,全部都住滿了。 可是這個時候,林深處卻把黃沙趕出了房間。 “再訂一間房?!?/br> 黃沙才將睡醒,癔癥著臉到了前臺。 “小姐,再訂一間海景房?!?/br> “對不起先生,海景房已經沒有了?,F在就剩下一間不靠海的小標間,您要嗎?您要是不要的話,五分鐘之后,可能連這間房都沒有了?!?/br> “要?!边€能怎么辦呢!黃沙一激動,瞬時清醒。 五一勞動節,勞動人民普天同慶。 珠崖灣幼兒園也跟著歡慶,這還沒五一呢,提前放假三天。 有家長不同意,“這和統一安排的放假時間不一樣?!?/br> 幼兒園老師說:“你和幼兒園計較什么呀!考慮到孩子才上幼兒園,有著好玩的天性,多放三天假,讓他們玩個夠?!?/br> 實際上是幼兒園cao場上的人造草坪爛透了,趁著放假,給換上新的。 反正,不上學,喻藍星很高興。 “高興”碰上了“不高興”。 自助餐廳里,黃沙趁著林深處還沒下來,和喻藍星說著他的小壞話。 “你爸啊,長相可一般啦,我跟你說,你幸好長的不怎么像他,你要是像他,將來有可能嫁不出去?!?/br> 嫁人這個問題,喻藍星壓根兒就還沒考慮過。 她戳了下盤子里的面包,問他:“那我爸幾歲???有沒有白頭發或者禿頂?” 她很擔心,因為她們班趙小光同學的爸爸有點兒輕微的禿頂,三十歲的年紀,看起來特像四十五歲。 黃沙一聽這個問題,樂的不行了,正想回答來著,就見穿著筆挺西褲、藍襯衣的林深處,邁著長腿走了過來。 他趕緊重復了一遍問題:“你爸幾歲啊……” 話音將落,林深處便走到了跟前,居高臨下看了一眼喻藍星,答:“三十二歲?!?/br> “這么老!”喻藍星驚呼,并且瞪大了眼睛。 黃沙正在喝牛奶,實在是沒憋住,一口噴了出去。 他不敢笑,媽噠,快憋死了。 喻藍星怪嫌棄地看了他一下,“叔叔,你多大???” “二十七?!秉S沙拿了紙巾,擦了下嘴角的奶漬。 喻藍星撇了下嘴,“怎么二十七歲了還吐奶呢?” “是啊,怎么二十七了還吐奶呢?”林深處瞥了他一下,重復著喻藍星的話語。 被對面的父女兩人齊齊望定,黃沙挺慫的縮了下脖子,借尿遁了。 “你媽呢?”林深處盛了碟炒飯,坐到了喻藍星的對面,像是很隨意地問了一句。 “我媽……忙??!”喻藍星又戳了下碟子里的面包,覺得他大清早就吃炒飯,還吃得那么香,怎么咽下去的??? 林深處知道她在走神,說起這個走神來,這是又一個得其母真傳,跟不好好吃飯一樣。 他敲了敲碟子,“快吃飯?!?/br> 喻藍星還記得他是個什么樣的“暴君”,噘了噘嘴,怪不情愿地用叉子叉起了面包,咬了一大口。 只聽他又道:“吃完給你媽帶點?!?/br> 喻藍星喝了一口豆漿,好不容易把嘴里的面包咽了下去,“我媽工作的時候不吃飯,只喝咖啡,除了我誰都不能上去打擾?!?/br> “哦,一會兒我給她送去?!?/br> 林深處如是道一句。 喻藍星一聽這個,翻了下眼睛,“你和喻小藍什么時候關系這么好?” 林深處把最后一口飯扒進了嘴里,抬頭看了她一下,而后端起了桌子上的白水,他在心里思索,該怎么回答她這個問題。 卻只見喻藍星一瞇眼睛,“哦,你是不是想賴賬???你別以為你給喻小藍送一頓飯,她就能免了你的帳,我告訴你,就是她同意了,我也不同意?!?/br> 林深處的眼皮一跳,不高興。